地书之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拂衣远去
“绝无虚言。”
赵拂衣正色说道。
“好!果然没看错你,咱们这就去见郝师兄!”
王朝义顿时大喜过望,当下也不多说,一把拽住赵拂衣,大步往后院走去。
两人一路前行,穿过假山游廊,片刻之后,来到许山的书房外面。
“许师兄,郝师兄在么,周无极有事找他。”
王朝义高声喊道,声音里面是掩饰不住地喜悦
“郝师兄正在这里,你们进来吧。”
书房里面,传出许山的声音。
王朝义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赵拂衣紧随其后,一起进入书房。
书房里面,就在书桌两侧坐着两个人,主位上坐着许山,穿着一身柔顺的白绸锦袍,斜斜靠在椅上,面色淡然,不怒自威。
坐在客位上的则是郝长风,高高胖胖的身子,几乎挤满了整张椅子,随便挪动一下身子,椅子上就会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把椅子坐塌。
两人之间摆着一张檀木棋坪,十九路大道纵横交错,三百六十一城池寸步不让,一局正杀到中盘。
自从来到长安之后,郝长风每天都要与许山对弈,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事情,这也是王朝义带着赵拂衣来书房的原因。
只是郝长风棋艺不精,大多数时候,都会被杀个七零八落。
当然,他也有赢的时候,比如说,有时候输的惨了,就会告诉许山,今天若不赢棋,绝不会离开书房,接着,就会发生很神奇的事情,在下一局棋里,他很快就能大杀八方,轻轻松松灭掉许山。
……
“在下周无极,见过郝道长,见过许门主。”
赵拂衣进屋之后,冲着两人拱了拱手。
“小子,练的怎么样了,云体风身入门了吗,还是打算放弃了”
郝长风见他进门,随手推开身前的棋盘,转头向赵拂衣望去,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托道长的福,侥幸练成了。”
赵拂衣也不谦虚,洒然笑道。
“没入门也没关系,这门功法本来就不好练,只能说你与我华山道门无缘……等等,你刚说什么”
郝长风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用力摇了摇头,脸上带出愠怒之色,说道:“你刚才说的是练成,小子,贫道十年前就得了这门功法,至今也都不敢说练成,只能说是刚过门槛,你就练了短短一个月,居然敢说练成!”
“练成就是练成,在下总不能硬说没练成吧”
赵拂衣淡然一笑,接着说道:“成与不成,道长一试便知。”
“爽快!”
郝长风话音未落,左掌骤然扬起,一掌从袖袍中劈出,向赵拂衣胸前劈去,速度之快,劲力之强,远在王朝义之上。
这一掌竟在书房内,平地卷起一阵罡风,吹得笔架乱摇,书橱轻颤,铺在桌上的宣纸,更是随风卷起,仿佛卷起一阵大雪。
只看这一掌的架势,就绝不是外家高手所能抵挡。
“承蒙道长相让。”
赵拂衣一点不慌,淡然含笑,脚不动,身不移,竟然站在原地,丝毫也不闪躲,反而犹有余暇,张口与郝长风搭话。
诡异的是,随着他每说出一个字,胸腔里的空气就挤出一分,等到这一句话说完,胸腔里的气息竟然挤了个一干二净。
霎那之间,胸骨竟生生向后挪了六寸,前胸后背贴在一起,侧面望去,
七十、华山道门
入夜,月照大千。
长安城内,光德坊里,普渡居中。
就在院子的一角,摆着一张小小的核桃木桌,桌上是四碟小菜,还有一坛上好的状元红,旁边摆着两张宽大的木椅,坐在左边的是一个高高胖胖、一头白发的老道士,坐在右边的则是一名青衣少年。
这两人自不必说,正是郝长风与赵拂衣。
今日上午,赵拂衣前往许门,在郝长风面前展示了云体风身的修炼成果。
郝长风当堂拍板,赵拂衣这个徒弟是收定了,谁要敢从中作梗,就是他们华山道门的仇人。
对此,王朝义呵呵冷笑,许白露喜不自胜,赵拂衣则默然无语。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一路走偏。
郝长风当场表示,今天就要从许门搬出去,搬到普渡居来住,理由也很正当,既然他在长安已经有徒弟,自然可以住在徒弟家里,何必又在别人家里蹭住
理由虽然光明正大,王朝义却嗤之以鼻,郝长风这般做法,明明是发现赵拂衣天赋惊人,怕徒弟被人拐走了,这才贴身跟着,这点心思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了。
赵拂衣对此愕然无语。
郝长风为人洒脱,不管别人怎么想,当天下午,就向许山告辞,跟着赵拂衣一起来到普渡居。
“徒儿,咱们华山道门人少,规矩也少,没有其他门派那么多臭毛病,随便收个徒弟,又是要摆香堂,又是要遍邀同道,非要搞个拜师典礼才算数,咱们道门只要师徒俩看对眼了,一句你情我愿,你就是我华山道门的弟子,任谁也抢不去!”
郝长风夹了一大块酱牛肉,随手扔进嘴里,三两下咽进肚子,又倒了一大碗酒,痛痛快快地喝了下去,一抹嘴巴说道。
他当年出身行伍,后来入山修道,虽然换了装束,习惯却没怎么改,酒肉不忌,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
“弟子明白。”
赵拂衣点了点头,也端起一碗酒,向郝长风敬了敬,仰头一口喝下。
“既然入了华山道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为师给你讲讲门中的情况。”
郝长风边吃边说,筷子丝毫不停。
“师父请讲。”
赵拂衣手上也没闲着。
自打来到长安城之后,不是埋头苦修,就是在幽冥世界冒险,或者干脆去了山水画卷之中,探索那边的情况,能优哉游哉聊天的时候少之又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郝长风的为人倒是颇有好感,就算不为师徒,也能做个忘年交。
“咱们华山道门成立于八年前,创派祖师就是为师。”
郝长风正色说道。
“咳…咳…”
赵拂衣一个没忍住,嘴里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华山道门,这名字十分古朴,听起来还以为是百年,甚至千年大派,没想到创立时间还不到十年,创派祖师爷就是眼前的郝老道,敢情还没有苍龙门历史悠久。
他心中暗道,难怪郝长风一再强调,两人已是师徒,原来是怕他反悔。
“咱们华山道门一共有十三个人,现在连你是十四个,为师担任掌门一职,你还有十二个师兄,其中大师兄名叫雷鸣……”
郝长风搬着指头,将他十二个师兄一一说了一遍,其中颇有几位,年纪还没赵拂衣大。
赵拂衣默然无语,心中已经无力吐槽,原来这个华山道门就是一个师父加十二个徒弟,还有王朝义带的弟子多,有种草台班子的感觉。
“咱们华山道门初创不久,规矩也不多,主要是有三条,第一不能欺师灭祖,第二不能残害同门,第三不能滥杀无辜,除此三条,剩下的事情,咱们师徒都可以商量着来。”
郝长风谆谆教导。
“弟子知道了。”
赵拂衣点点头,这规矩倒简单,没有长篇大论,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不过,他转念一想,搞不好华山道门规矩这么简答,八成是因为郝长风懒得定。
“对了,你既然已经入门,得做个选择,是愿意换上一身道袍,做一个出家弟子,还是愿意做俗家弟子”
郝长风忽然又问道。
“还请师父明说,两者有何区别。”
赵拂衣见他问的认真,也就放下筷子,正色问道。
“这个嘛……”
郝长风沉思片刻,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区别,除
七十一、龙吟铁布衫
铁布衫
铁布衫!
赵拂衣看着郝长风严肃的表情,丝毫也严肃不起来,反而有点想笑。
这门功法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在他前世看过的无数本小说之中,差不多是个龙套,都会两下铁布衫,再配上人人都会的五虎断门刀,实在是行走江湖,冲锋陷阵的炮灰必备武学。
俗话说,穿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说的就是修炼铁布衫的无数前辈龙套,以及他们的至交好友——无数修炼金钟罩的难兄难弟。
“你没听说过”
郝长风瞧见赵拂衣表情不对,微微一怔,接着问道:“王师弟没跟你提过这是老道的拿手功夫。”
“王师叔还没来得及说。”
赵拂衣苦笑说道。
“那正好,为师就给你好好说说!”
郝长风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兴奋起来,挽起两条宽大的袖袍,露出两条漆黑如铁、粗壮如柱的手臂,一块块肌肉棱角分明,好似钢铁一般,看在眼里让人头皮发麻。
他也不用酒碗,一把抓起酒坛,就像喝水一样,大口灌进嘴里,随着“咕嘟咕嘟”几声响,眨眼之间,便喝下去半坛子酒,这才抹了抹嘴,说起昔年往事。
“数十年前,豫州大旱,接着又是大疫,当时死者无数,为师一家老小除我之外,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为师侥幸活了下来,一路西行,沿途乞讨。为师那时候只有七八岁,依照常理来说,就算逃的过疫病,也难逃过接下来的饥荒。”
“不过,为师运气不错,沿途遇到了一位恩人,乃是王屋山三十六盗中的一位寨主,他见为师机灵能干,就收为师做了个贴身服侍的童子,还教了为师一身功夫,可惜他武功也不高,只会两下三脚猫功夫,最拿手的就是铁布衫。”
“为师那时候为了活命,每天苦熬苦练,从不敢有半分懈怠,直到数年之后,豫州饥荒终于平复,那位寨主也解甲归田,用多年打劫的积蓄,买了上千亩的良田,做了一位富家员外,如今已是当地的一家大户,家里还出了几位读书人。”
赵拂衣听到这里,不由目瞪口呆,由衷赞叹:“这位寨主还真是上马能杀贼,下马能安邦,不过,杀人放火之后,就没人再管他了么”
郝长风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说了下去。
“寨主当时问为师要不要跟他一起安定下来,为师当时只有十几岁,不想下半辈子务农为生,过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于是跟寨主告了别,转投边军去了,想要一刀一枪博个功名。”
“西北边军,老道一呆就是三十多年,期间学了一身军中功法,历经阵仗无数,几次险死还生,最终能活下来,军中学到的功法只能占一小半功劳,一大半功劳都要记在这自幼修炼的铁布衫上。”
“数十年军中生涯,为师也算挣了一份功名,可惜功名到手之后,才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辞别军中同僚,转身投入深山,寻仙访道,侥幸遇到恩师,做了一名道士。”
“老道在军中几十年从未停止修炼,做了道士自然也不能放下,时常演练武艺,恩师看过我演练的武艺之后,对其他都没说什么,唯一只对我修炼了数十年的铁布衫很是赞赏,说是为师天赋异禀,又擅长琢磨思索,已经将铁布衫练的超出功法本身的限制。”
“师尊见猎心喜,闭关半月之后,将老道这门铁布衫,与道门几种炼体的功法结合,推出天下第一的外家炼体功法——龙吟铁布衫!”
“原来如此!”
赵拂衣点了点头,才知道这门功法还有如此复杂的来历,与江湖上烂大街的铁布衫并不相同。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郝长风明明是有师父的人,而且听起来修为不弱,为何又开创华山道门,自己做了一派祖师
“多说无益,我让你瞧瞧吧!”
还不等他张口问出心中疑问,郝长风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扯下身上宽大的道袍,露出上半身刀砍斧削、漆黑如墨的肌肉来。
赵拂衣这才发现,郝长风掩藏在宽大道袍之下的,竟是连一丝赘肉也没有的强悍身躯。
“呼……”
郝长风面色一肃,仰面朝天,对着天上滚圆的月亮,长长吸了口气,就仿佛在吸收日精月华一般。
随着这口气的吸入,他一身气血沸腾,如同煮沸的开水,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随着水声越来越大,整个身形横向扩展,如同充血的海绵体一般,慢慢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在他皮肤表面,凸显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青筋,尤其是四肢表面与前胸背后,青筋更是繁密如网,在原本漆黑如墨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尤其狰狞。
啪!
随着郝长风身形越来越大,一头银白的长发,也无风自动,猛烈地飘动起来,竟将束发的布条挣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郝长风的身形变化终于结束,比原先高出将近一头,身形更是宽厚的一倍,肌肉如同钢锭,皮肤好似黑铁,再配上飘然而动的银发,站在那里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庙里的鬼神。
如果不是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赵拂衣眼前,他绝对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人,竟是
七十二、全真一脉
自这一日起,郝长风在普渡居一连留了七日,详细讲述了龙吟铁布衫这门功法的修炼秘诀。
赵拂衣听得也仔细,趁着郝长风在这里,先不着急修炼,而是将整套功法每一处细节都弄得清清楚楚,打算等郝长风走后,再开始正式修炼,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这个道理。
转眼之间,七日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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