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迷惘的小羊羔
“彩!”
获水大营的操场上,一万多人在这里一点都不显得拥挤,靶子早就摆好了,分作了几十个场地,轮番让人上去拉开铁胎硬弓,当然了,不射靶子也可以,只要你能一口气拉开铁胎硬弓三次,而且射出的距离能达到靶子那里就可以了,算过关了。
在四方台上看着将士们的精彩表现的宋君偃,又张望了一阵子,点了点头,向着旁边的熊子丹说道:“子丹,这一回通过体能选拔的士卒可真多啊。只是不知道能通过这最后一道试炼,可以一口气拉三次铁胎硬弓的有多少个。”
熊子丹道:“我们宋军的待遇在列国当中算是很好的了。士卒们也常有肉食,故而身体素质也跟着上来了,能有这么多人通过体能选拔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体能过关了,也不代表一定能拉三下这个铁胎硬弓。”
“铁胎硬弓的劲道可是很强的,就算是臣,一口气也只能连拉七下,都有心无力了!所以以我之见,此次这两万多的士卒里面,能通过试炼的应该不过半数。”
宋君偃颔首道:“能有半数,寡人已经很满意了。我们宋国的虎贲军跟魏国的魏武卒的选拔、操练的方式都是一样,咱只是拾人牙慧而已,现在虎贲军的战斗力已经形成了。子丹啊,你可知道魏国的魏武卒的战斗力为什么大不如前了
第89章 遇刺
有宋君偃这位声威天下的国君在一旁观望,参与试炼的宋军士卒是俱有荣焉,热情十分的高涨。
拉不开铁胎硬弓的基本上没有,但是能拉够三次且此次射中靶子的都兴奋异常,这意味着他们能进入虎贲军了,从此跟普通的士卒不一样了,待遇、身价随之高涨,而只拉了一次或者两次,乃至于在第三次拉开铁胎硬弓的时候射不到靶子那里去的,则被视作了不合格,遗憾地回到自己的行伍中去了。
终于轮到了子昂上场了,这个个性张扬的少年人把手搭在弓弦上,搭上箭矢,手指粘着银色的弓弦,“喀啦啦”的缓缓拉开了这一把沉重的铁胎硬弓,沉住气,拉,拉弓如满月,对着前方一百五十步之外的靶子,“咻”的一声,松开捻住弓弦的手指头,那利箭就直射出去。
“夺!”这支利箭的劲道很强,径直插在靶子的正中心的位置,箭头都穿透了靶心。
“彩!”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的欢呼,把宋君偃和四方台上的诸位将领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子昂的神色有些兴奋,脸上都涨的发红了,他又在箭壶里抽出了一支利箭,搭在铁胎硬弓上,嗖的一声,利箭直飞出去,竟然又一次插在了靶心的位置,距离上一支利箭只有一毫之差了!
那箭羽在颤抖着嗡嗡作响,力道之大可见一斑!
“彩!~”这一下,就连陪在宋君偃旁边的文臣武将都拍手叫好了。
子偃也投过去了赞许的眼神,子昂少年意气,抓着铁胎硬弓的手不放,又射了两箭……呃,好吧,子昂是太过兴奋了,在射出第五支利箭的时候气力也有些不足了,所以准头不行,手臂似乎还晃了一下,不过那支利箭却打飞了靶心四周的箭矢,然后从靶心穿透过去,没了踪影!
“彩!~”子昂的精彩表现又换来在场的将士的一片欢呼!
“真是后生可畏啊!”熊子丹感慨地道。
宋君偃也点了点头,这个少年无论是气力还是射术都是超一流的,跟他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能拉开铁胎硬弓而且箭箭射中靶心,这个宋君偃也能做到,但是对方是一个少年人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是个好苗子!
子昂又憋足了气力猛地拉开这铁胎硬弓如满月,却一下子收不回力气了,“嘣”的一声,那一张坚韧的铁胎硬弓竟然应声而断了!
“嘶~力气竟然这么大!”
“可怕!”
子昂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在四方台上的宋君偃倒是对这个天生神力的少年颇为中意,让人把他传唤到四方台上。
“君上!叩见君上!”子昂第一次见到国君这种级别的大人物,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比村里的三老、亭长什么的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的,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见不到的男人,我竟然就这样见到了!
子昂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只能是抱了一个拳,似乎又觉得不妥,又叉了个手,还是觉得不适合,整个人就冲着宋君偃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就跟有时候犯错了给娘亲磕头一个套路。
宋君偃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紧张……”
在子昂走上四方台的时候,子偃隐约之间也看清了这个少年郎的模样,顿时有些匪夷所思了。这个少年,长得跟自己小的时候颇为相似啊,那眉毛还有眼神,棱角分明的面颊都有几分像,有什么凑巧的事情吗
“你抬起头来。”
子昂闻言,有些不明觉厉地把脑袋仰了起来,这回大家都看清楚了,剑眉星目,只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不然又是一个宋君偃了。
子偃打量了一阵,顿时在心里震撼不已,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他又瞥见了子昂悬在胸口的一条吊坠,琥珀的虎形吊坠,看上去很美,晶莹剔透,质地极好,非贵族不能拥有。
宋君偃收回了眼神,又恢复了原先的那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昂,子昂!”
“你的娘,她……还好吗”
子昂不
第90章 女刺客
贵为国师的张烈竟然遇刺了,还是在商丘城里,在他宋君偃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从坑杀了那四万齐军降卒之后,子偃也是每日提心吊胆的,待在深宫里面也没什么刺客进的去,所以没遇到刺杀,也算安然无恙了。
但是他很担心坑杀事件中的主使人张烈了,张烈授意坑杀四万齐军降卒的事情不胫而走,张烈也没有否认,反而是承认了,这个事情一捅出,就在整个宋国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城风雨。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戴烈是被当做枪使了,拿枪的正是这个张烈。宋君偃听说之后,也很担心张烈遇刺身亡,于是让嫪信派出几个顶级的高手,轮流跟着张烈,寸步不离。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不过这回真的是张烈这厮作死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敢出去逛青楼,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嫪信,这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子偃猜测前来刺杀张烈的,不是齐国人,就是国内的那一些眼红张烈的公卿大夫,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一些侠肝义胆的游侠,这些游侠最浪荡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嫪信闻言,站到一边去躬身道:“回君上,目前还在审讯当中,那个女刺客倒真是一个硬骨头,酷刑都给上了,愣是不吐出一个有用的讯息,一口咬定她的背后没有指使者,之所以刺杀国师大人,都是因为唾弃……唾弃国师大人其为人,还有其的所作所为。”
子偃愣了一下,说道:“这么说,这是一个游侠”
嫪信摇摇头道:“这个奴婢不是很确定。此女擅长隐匿行踪,不过这商丘城里有许多我们黑衣卫的眼线,所以几经周折,我们的人也找到了此女的同伙,就在墨眉客栈里面。君上,是否要抓捕他们”
“墨眉客栈跟齐人有关系吗”宋君偃问了这么一句。
嫪信回道:“奴婢已经查过了,这个墨眉客栈的掌柜的就是齐国人!墨眉,应该跟墨家有关系,墨家多游侠,所以我也不确定此女是不是跟齐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牵扯。”
子偃听到这话,皱眉道:“这还揪出了一个墨家哼,不管跟齐国人有没有关系,寡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君……君上!”床榻上躺着的张烈咳嗽了两声,说道,“切勿为了我张烈一人,而妄开杀戒了。坑杀四万齐军降卒的事情,都是我一人的主意,齐人想要刺杀我,对我恨之入骨,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大错已经铸就了,无法弥补!”
“我张烈死不足惜,但是我还想要在有生之年,辅佐君上,见证我们大宋的崛起,还想亲眼见到我们宋国成为天下霸主的那一天呢。”
闻言,子偃深深地看了张烈一眼,没有说话。
张烈又道:“君上,臣请辞去国师这一头衔。臣杀孽缠身,咳咳…不配为一国之师长,君上只要保留我的军师祭酒的职务就好了,咳咳……”
戴偃上去握住了张烈的手掌,叹了口气,说道:“寡人知道了。不如此,你我都难以堵住臣民的悠悠之口!寡人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委屈你了。”
宋君偃告别了张烈,带着嫪信出了其府邸的大门。
在大门口,子偃忽而站住了脚步,问道:“嫪信,张烈咳嗽得这么厉害,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嫪信回道:“刺客的短剑刺得不偏不倚,若是再进一分,就会伤及祭酒大人的心脏了。真是惊险得很,绕是如此,这个没有淬毒的短剑已经伤到了内脏,等到医者赶到的时候,张祭酒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内脏无法补救。似乎是伤及了心肺,致使祭酒大人咳嗽不止,似……似乎得了肺痨!”
“肺痨这么严重!”宋君偃震惊了。
“是的。祭酒大人这肺痨是无药可救的,全靠一口气吊着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倒下,不过,看祭酒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还能撑很久的。”
子偃沉默了一下,又道:“嫪信,你即刻命人去逮捕墨眉客栈的游侠。那个女刺客在哪里寡人要亲自审讯!”
“诺!”
……
在一间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十字架上,绳索捆绑着一个一身破破烂烂的囚服,长发直垂,盖住了面容,恍若阴间的凄厉的女鬼一般的女子。
这个女子经过了好多种的酷刑,被鞭子抽打过,被铁烙烙印过,脚底还被铁钉扎过……各种酷刑,都是非人的折磨啊。这还算是好的,若是在后世,满清十大酷刑送上去,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尤其是骑木驴这一个酷刑就能让这个女子痛不欲生!
宋君偃还是第一次进入牢房的,哦,真特么的脏乱差,还有一股霉馊味儿,混杂着臭水沟里的肮脏的水的气味,真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你,就是那个行刺张烈的女刺客”
牢房里光线阴暗,仅凭着旁边的火炬也看不清楚这个女子的脸蛋,不过看身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小美人儿,不然张烈这个情场浪子也不会瞧得上眼的。
女刺客微微抬起了眼帘,精神极度萎靡、憔悴,眼窝深陷,目光呆滞,就像一个活死人
第91章 暗潮
孟嫣儿是齐国临淄人,还是墨家的人,墨家提倡“兼爱、非攻”,手持三尺剑,心怀天下,所以尊崇墨家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浪迹天涯的侠客。
墨家思想在战国时代也据有一席之地的,有“非儒即墨”的说法,也就是说天下贤才不是儒家的,就是墨家的,不外如是,现在也差不多,儒、墨、道为三家之显学,在战国乱世占据了主流思想。
在得知孟嫣儿的身份的那一刻,这审讯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游侠嘛,无非是看不惯宋国坑杀四万齐军降卒的事情,气不过这才行刺张烈的,如果可以的话,相信连子偃这个国君都不要放过。
过了不久,宋君偃又回到了那个牢房里,手里还拿着一份竹简,在孟嫣儿的面前晃了晃,浅笑道:“孟嫣儿,你们墨家的人也不过如此。”
闻言,孟嫣儿反而轻蔑地道:“人心隔肚皮。地里的庄稼尚且有大小好坏之分,兵器也有长短之别,心性如此,我又怎么会苛求别人跟我一样不畏酷刑,不畏生死呢”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可真是有意思!”子偃大笑了几声,说道,“老实说,寡人真的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凭着一腔热血,竟然能干的出行刺一国重臣的事情,墨者,不容小觑也!”
“暴君,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孟嫣儿昂着头很是倔强地道。
子偃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道:“你怎么知道寡人就一定要杀了你呢你这么一朵娇艳的花儿,寡人可不忍心摧残呢,征服你这种小烈马,寡人觉得很有成就感!”
闻言,孟嫣儿蔑视地“呸”了一声,啐道:“好色之徒!暴君,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就算我嫁给一条狗一只鸡,也绝不会委身于你的!”
“喂喂喂,这样说就过了吧。”宋君偃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难道寡人堂堂的一国之君,连鸡跟狗都不如没想到姑娘你的口味儿那么重!”
“哼,你连畜牲都不如!”孟嫣儿还是一脸的傲娇。
矫情的小女人!子偃哧笑了一声,说道:“小美人儿,你就这么想死哈,寡人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不瞒你说,寡人会的东西不多,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还是信手拈来的!”
孟嫣儿闻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哈哈哈,小姑娘,你以为凌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这可不是车裂五马分尸那么简单!”宋君偃一脸恐怖的神色,说道,“凌迟,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刑的处刑方式很残忍哦,简而言之,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
子偃蛊惑地道:“一、二刀切双眉,三、四刀切双肩,五、六刀切,七、八刀切双手和两肘间,九、十刀切去两肘和两肩之间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两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两腿肚,十五刀刺心脏,十六刀切头,十七、十八刀切双手,十九、二十刀切两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双脚,二十三、二十四刀切两腿。”
“寡人听说,这凌迟也有好多种,行刑的刽子手多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在没活剐一千二百刀之前,犯人是不能咽气的!寡人听闻古时候在秦国就有一个犯了重罪的大臣,被活活剐了三千六百刀,到第二天吃了粥,还继续被活剐,直到剐了整整三千六百刀才被枭首的!那滋味儿,啧啧……”
听到宋君偃说的绘声绘色的,孟嫣儿也有些害怕了,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这个暴君说起了凌迟的刑罚,该不会是要对我用凌迟了吧
子偃见到了孟嫣儿有些害怕,却强忍着不敢说话的样子,就跟鸵鸟一样,不由得觉得很好笑。这就是口是心非啊,凌迟谁不怕或许能熬的过这些酷刑,但是碰上了凌迟之死刑,咳咳,就跟孟嫣儿现在这样,听听都感到毛骨悚然了!
“当然了,寡人是不会对你用凌迟之死刑的,在寡人看来,你也罪不至死。所以寡人要对你用的酷刑,乃是‘饿刑’!”子偃有些神神叨叨地道。
“饿刑什么是饿刑”孟嫣儿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多么痛恨这个暴君的了。
宋君偃笑了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来人,把这位姑娘给寡人抬回宫里!”
……
就在宋国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上上下下平缓地过渡到冬季的时候,一股暗潮也在魏国的都城大梁涌动起来了。
这一天,在魏王的御书房里,迎来了一位名动天下的贵客。
魏王瑩席地而坐,一袭冕服穿在身上也遮掩不住龙钟的老态,魏王是一个长寿的君王,今年已经七十三岁的他,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有多少。
魏螢的一生大起大落,当过诸侯霸主,魏国在他的手里盛极而衰,他这一辈子也是精彩无比。徐州相王,迁都大梁,兴修汴河,开通鸿沟,屡破强秦,破邯郸,威服赵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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