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萌化系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草木见春
两人聊着,喝着,感叹着,恍惚间又回到了在部队的时光。
那天,琳娜爸爸大后晌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嘴里还“浪里格楞,浪里格楞”地哼着小曲,步子都走不稳了。琳娜妈气得直嚷嚷:“作死啊喝这么多酒回来!你倒有闲心,钱贷回来没有”
琳娜爸爸从怀里掏出一卷钞票,闭着眼睛扔给女人:
“拿去!不……呃……不许说贷。老子以后像城里人一样,呃,按月……按月给你拿钱回来……呃……”
琳娜妈攥着钞票,两眼放光,又喜又惊:
“当家的,从哪弄来这么多钱不是借的难道是偷的你可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喔!”
女人到底胆小,想吃山芋又怕烫手。
“呃……女人家,懂什么!风水……轮流转……轮,呃,也轮到老子了……哈哈哈,宝珠……宝珠……晚上,把徐三儿叫来,老子,老子跟……呃,跟他,喝两盅……”
“喝!喝!喝!刚弄点钱还没捂热就往外散,照你这个作劲儿也是过路财神!”
女人还在说,眼睛却盯着那卷钱。
琳娜爸爸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呼”的打起鼾来。
埋怨归埋怨,女人还是喜滋滋地去准备。手里的钞票硬是被她来来回回点了四五遍,才小心的缝在贴身裤头里。
晚上,琳娜放学回家,就看到爸爸和徐三儿先生盘腿坐在炕头,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口,“嗞溜,嗞溜”地喝老酒,还聊得分外热乎。“清清放学啦饿了吧快过来吃点菜。”
徐三儿先生倒像在自家炕头,热络地招呼琳娜。
琳娜摆摆手,懒懒地,无精打采,勉强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屋去了。
“吓,这丫头,念那么多书,规矩倒都忘了,不怕徐伯伯笑话”琳娜爸爸嘴里说的厉害,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哎,老陈你太客气了,哪有那么多规矩孩子刚好点,
第110章 这是?
老爷子过世后,刘家大院经过了多次运动,逐渐有了衰败的迹象,房子也被别门旁支占去,人丁渐渐稀落下来,到家刘叔叔这儿,已经是两代单传了。
和村的男人比起来,刘家叔叔更像个白面书生。白净的脸上常常挂着斯斯文文的笑,身上永远干干净净的,见了小孩子别提多和气。可这个白面书生,硬是不简单哪。
他结了婚,就从刘家大院那个纷杂的环境里搬出来,置办了宅基地,另起炉灶,只几年工夫就盖起了漂亮的二层楼,在北营村依然首屈一指,响当当地拔着头筹。
大家都搞不清刘家这个第四代传人做的是什么生意,只听说开始是在县城一个单位做业务,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钞票一把把地赚。后来和人合伙开饭店,又自己办工厂,搞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每天开着车来来去去,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两个儿子也争气,大儿子长在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每年寒暑假各回来一趟,长的一表人才不说,举手投足透着大气、洒脱,和北营村的环境格格不入。据徐三儿先生说,看面相,长在迟早要做大官的。小儿子天啸也很出息,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班长,每年过年顶着一摞奖状回家。见了人也分外谦逊有礼,一点不亚于他的兄长和老子。村里有知道刘家家规的,就暗暗惋惜:这么出息的孩子,怕是不能像他哥哥一样,远走高飞喽。反正要留一个在家里,总不能把已经飞出去的那个折了翅膀,再拽笼子
这些议论传到李凡耳朵里,李凡不忧反喜:
“他不出去,我也不出去,只要能在一起,在哪还不是一样”心里这样想,就不免拿话试探天啸:
“你是喜欢像你哥哥一样去大城市,坐电车住高楼,还是喜欢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在北营亲亲热热地过日子”
这话透着露骨,李凡说完,低了头盯着脚面,不敢看天啸的眼睛。
“我可以像我哥哥一样,也可以像我爸爸一样。怎么能像我爸爸妈妈,同时变成两个人那,那个人是谁啊”
李凡心里暗骂声笨,刚要解释,迎面碰上天啸弯成月牙似的眼睛,猛然醒悟过来:
“要死啊你,敢捉弄我。”
她捏紧拳头,追着天啸就打,天啸早呵呵笑起来,也不躲闪,一把攥住她的手:
“走,去我家吃点心。”
“李凡,点心好吃吗”
天啸眼巴巴看着李凡,满怀期待。
“好吃的妈妈哭了半宿。。。”
“什么意思”
天啸脑袋一歪,皱着眉头琢磨,没琢磨透。
“好吃死了,哈哈哈。。”
李凡开心地大笑,总算扳回一局。
“李凡,我那有全本的《红楼梦》,你要不要看”
“不要,看了《红楼梦》,必得相思病。”
“那我们不相思,天天见面好不好”
“呸,谁要跟你天天见面!”
“那只好相思了!”
天啸一脸无奈。
李凡气得扭头就跑,跑到没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笑。。以前真好啊!无忧无虑,那么多的开心事。李凡想着想着,又笑,笑了一会儿,脸色慢慢沉郁下来。
从李凡“遇鬼”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说淡也不是淡,说薄也不是薄,只是平添了几分客气。
李凡对“点心”过分激烈的反应,让刘家人感觉异常尴尬。不用问,李凡的遭遇和“点心”肯定有关系,北营村能拿得出点心的又有几家再说了,李凡以前那么爱吃刘家的点心,一下子,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
第111章 老屋
李凡妈早迎了出来,两只手往围裙上胡乱抹几下,笑呵呵地拉一下李嫂的手,又去接肖露手里的两个纸包:
“军田这孩子太老实,也不知道接一下客人的东西。他嫂子,辛苦你了,大热的天儿,走那么远的路,快进屋喝口水。这是肖露吧来就来,还花什么钱,这多见外!”
“老婶子,瞧你说的,什么辛苦不辛苦,咱们谁跟谁呀为了俩孩子,跑断腿我也高兴!肖露,这是军田他妈,脾气好着那,看,多热络人!”
“噢,看新娘子喽,看新娘子喽。。。”
“新媳妇,搭盖头,两个在外头。。。新媳妇,搭盖头。。。。。。”两个小的见一群大人都怪怪的,拿腔拿调,觉得很好玩,又在后面起哄。“去去去,出去玩去,一会儿叫你们再回来。”
李凡妈像赶鸭子一样,想把他们轰走,军田也咬牙切齿地冲他们使眼色。
“不出去,不出去,锅里有肉,我们要吃肉。”
李凡妈抬手给了军真一记:
“吃,吃,就知道吃,不听话连骨头都啃不上。”李凡很有眼色地上来拉两个弟弟,众人连哄带骗,想赶紧把这两个捣蛋鬼支开。
第一次上门的肖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肖露抑制不住的笑声持续了大约有五六分钟。
先还是“嗤嗤嗤”的,像漏了气的轮胎,不成气候,也没人在意。忽然就变成“呵呵呵”,绵延不绝,有了山雨欲来的意味。最后终于变成“哈哈”大笑,那笑声旁若无人,肆无忌惮,气贯长虹。
在场的每个人都从笑声里听出了癫狂,不由得面面相觑,毛骨悚然。
两个小的反倒很冷静,异口同声,得出最诚实的结论:“神经病。”
李嫂急的直跺脚,用力在她腰上捅一下,小声说:
“别闹!别闹!”
又连忙转过身对李凡妈和军田陪着笑:
“她,她也不是总这样。。。”
好像是为了回应她,肖露的笑声更厉害了,简直成了涨潮时的巨浪,一波强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潮涨潮落之间,这一番大笑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四面八方随意蔓延的海水终于缓缓退下,刚刚还起伏不止的山丘一样的前胸渐渐趋于平静。她慢慢地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而迷茫,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李凡妈这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两个纸包往李嫂怀里一推,面沉如水:
“他嫂子,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军田再不济,也是个吃国家饭的工人,户口本上是商品粮呢,紧着赶着来提亲的不知道有多少。就算穷点丑点,只要俩人对了眼,我们做长辈的也就认了。这肖露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惜这个。。。脾气,我们家怕是伺候不起呦!”
李嫂自知理亏,脸上早就挂不住了,面皮上带了红红的两坨,讪讪地往后退着,两片薄唇也少有的不利索起来:
“是,是,老婶子说的是,我先也不认得这姑娘,这不我娘家村的,隔得远,我回去的也少。只听说是一等一的好人才,以前受过惊吓,脑子有点不大转的开。哪想到是。。。唉,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她一边颠三倒四地解释,一边去拉蹲在地上的肖露:“走了,走了,咱回家去,啊,听话,起来!”
军真也跑过来凑热闹:
“噢,起来喽,起来喽,再笑一个,再笑一个。。。”
李凡妈一把把军真推到一边,劈头盖脸的就骂:
“作死啊你,缺德不缺德,小心被鬼上身!”
李嫂脸更红了,又不好反驳,狠着
第112章 老爷爷
她肩挑手提,脚步飞快,身上的东西倒像没重量一样。对于搬到老屋,心里无端生出几分兴奋和期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老屋和老人相伴,有晒经岁月的味道和心境。以后,便不用想那么多的人和事,也就更自在,更轻松。
这样想着,李凡简直有点迫不及待的要见到爷爷了。老屋的房子是三间,东西各一间,中间是堂屋,爷爷住在东屋。
西屋久不住人,堆满杂物:烂成一堆的纺线车、脱了皮的木箱子、爬满蛀虫的旧书烂报、烂柴一样的草席。。。土炕上落满灰尘,墙角和房顶的蜘蛛网一个连着一个,散发出腐臭、糜烂的气息。
墙是土坯垒成的,只在外面抹了一层青色的石灰,由于年深日久,石灰大都剥落了,露出坑坑洼洼的黄色内皮,好像一张脸,长满白癜风,喧宾夺主的淹没了皮肤的本色。
两扇木格子窗户,早被烟熏成了黑色,上边糊一层薄薄的塑料布,刮风下雨的时候要用砖头压住才不至于被吹开。夏天为了透风,用根木棍高高地支起来,能李凡楚楚地看到里面的土炕。到了冬天也只充当摆设罢了,即便压得再实,也是四面透风,。
乡下的夏天,中午是最静谧的时候,街上、地里都空无一人,人们都在午睡。下午要去劳作,晚上得了空,又凉快,人们凑到一起吃饭、闲扯,反而比较热闹。
李凡来到老屋的时候正是中午,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地让人发慌。
刚踏进院子,李凡就后悔了,刚才兴高采烈的心情荡然无存。老屋院子不大,却很深,因为成年累月无人打扫,只在中间留出一条小道,两边疯了似的长满荒草,最茂盛的地方有一人多高,幽暗深邃,不知道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两扇黝黑的木门开在堂屋,东西屋两扇窗户遥遥相望,整个老屋像一张仇恨狰狞的面孔,瞪着黑洞洞的眼睛,随时准备吞噬任何东西。李凡大着胆子往里走,只盼着快点见到爷爷。
东屋的窗户果然高高地支着,一个老头盘腿坐在炕上,只看得见侧脸。对面一张小木桌,李凡认得,那是爷爷过年过节用来摆贡品的。小木桌上摆满了酒菜,还有一盘花生米,老头自斟自饮,吃得热火朝天。李凡不急于进门,反走到窗户下面,对着里边喊:
“爷爷,我来了。”
循着声音,老头慢慢地转过身子。李凡看到一颗红红的,尖尖的脑袋,秃顶,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长满皱纹,脑门却光滑闪亮,分不清是油还是汗。
这脑袋对着外面的人一笑,露出鲜红的唇,白森森的牙齿。李凡下意识地想跑,还没来得及转身,院子里的草丛突然转动起来,阵一样挡住去路。
李凡绝望地看着屋里的人,心里充满恐惧。老头依然笑嘻嘻的,从盘子里捡起一粒花生米,穿过窗户直直地递到李凡跟前:
“你吃!”
声音和爷爷一样,苍老、沙哑。
李凡不由自主地接过来,放到嘴边,花生米蓦的变成一张的婴儿的脸:肥硕、细嫩、小巧、五官分明。那张脸也对着李凡笑,唇红齿白,黑黑的眼睛瞪着李凡:
“你吃!”
声音苍老,沙哑。李凡吓得一哆嗦,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进房间,光线里充斥着细微的粉尘颗粒,一只苍蝇没头没脑地飞来飞去,清晰刺耳的“嗡嗡”声使灶屋显得真实、拥挤,一成不变。
打好包裹的衣服和被褥好好地躺在床上,无声地沉默着,哪有一丝鬼怪的影子
第113章 人走了
后晌,贺喜吃席的人方才慢慢散去,晚上又是另一番热闹,有好事的年轻人到半夜听完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三天后,新婚的小夫妻相携着回门省亲,婚事就算操办完了。肖露在结婚第二天就换下新娘子的行头,穿上家常衣服,开始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跟李凡妈妈下地干活,里里外外忙成一团。
李凡妈妈心里暗暗纳闷,甚至都有点怀疑,相亲那天是不是看花了眼却又悄悄地揪着心,在心里一遍遍祈祷。
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剩下的事情就是过日月,熬光景,程家的日子似乎渐入佳境。
直到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沉寂
;爷爷死了!
本来,爷爷是不会死的,最起码不会这么快就死。李凡闷闷地想。虽然村里的赤脚医生说,爷爷是老死的。
爸爸已经很久没来过老屋了。他来的时候,爷爷很高兴,两人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李凡在院子里收拾。不久,就听到屋里传出高高低低的争吵声。
李凡先还不想进去,大人的事,总是不愿意让小孩子知道的,尤其李凡又是个女孩子。后来,争吵声越来越大,李凡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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