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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仙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牛语者

    魏枕面沉似水道:“宝笳不可无礼!往日大家宠着你,可那都是在家里。行走江湖,你怎可恃宠而骄忘乎所以还有你们两个——”

    他阴冷的目光扫视黄笳影和朱笳府,吓得两人急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魏枕斥责道:“宝笳年少不懂事,得罪了悬天观的小祖师。你们身为师兄非但不好生规劝,反而煽风点火帮她一起胡闹,委实令老夫失望!”

    “小祖师”黄笳影和朱笳府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魏枕哼了声道:“陆公子有悬天观开山宗师顾华醒顾真人的宗祖敕令牌在手,自然也就是悬天观小祖师。你们长了几个胆子,竟敢挑衅他,都活腻味了么”

    黄笳影和朱笳府脸色发白,这才明白陈斗鱼为何毫不留情让自己三人吃耳光。

    魏宝笳如梦初醒,想到自己曾当面骂陆叶“混蛋”,禁不住心中后怕,大哭道:“他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我、我不理你们了——”说着掩面飞奔而走。

    徐如萱叫道:“宝笳,你回来!”

    魏宝笳置若罔闻,沿着山路往后山奔去。

    魏枕朝跪在地上的两个徒孙喝道:“还不快去,宝笳若有事,我饶不了你们!”

    黄笳影和朱笳府如获大赦,忙不迭起身去追魏宝笳。

    魏枕转回头来,朝广闻大师摇头叹气道:“老夫管教无方,让方丈和诸位同道见笑了。”

    广闻大师微笑道:“魏长老客气了。”

    魏枕望向陆叶,说道:“陆公子,陈真人,适才的事多有冒犯,老夫代宝笳他们向两位赔不是。回山之后,老夫定会对这几个娃儿严加管教,绝不容他们造次。”

    陆叶一时失神,没有回应。

    广闻方丈、魏枕、徐如萱,这三人都是杀害陆博的罪魁祸首。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如今这般面对面站着,陆叶却要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甚至不能多看他们一眼,以免控制不住怨怼与愤怒,露出了马脚。

    刚才魏枕、徐如萱夫妇当众教训魏宝笳三人,陆叶冷眼旁观一言不发。虚情假意说什么管教无方,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内心里,恐怕早给自己和陈

    斗鱼记下一笔。

    只可惜仇人近在咫尺,他却不得不装得风淡云轻,控制住自己不做出格的举动,陆叶垂下眼皮尽力稳住情绪,对魏枕的话竟似听而不闻。

    陈斗鱼情知此时的陆叶五内俱焚,当即冷冷回答道:“既然魏长老开口,我等自无异议。”

    魏枕暗自一声冷笑,只觉陈斗鱼没把自己这个雪岩宗的长老放在眼里,心下十分的不悦。

    徐如萱按捺不住重重地哼了声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赔礼我们也赔了。怎么陈真人还不满意,是不是要向两位跪下谢罪才行啊?”

    陈斗鱼不卑不亢道:“晚辈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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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这一春的寂寞如雨
    入寺之后,广闻大师邀了陆叶和陈斗鱼到云崖小筑用茶叙话。

    席间陈斗鱼客气地提出自己当年在怀玉山和陆饮雪有一面之缘,此次拜访云窦寺也希望能够顺道看一眼他的坟冢。

    广闻大师并无阻拦之意,还安排广缘大师陪同前往。

    闲谈几句后,广闻大师突然道:“此次魏长老夫妇前来敝寺,其实也是与陆饮雪陆施主有关。雪岩宗孤悬海外,他夫妇二人性子虽急了些,但终究也是正道一脉同气连枝,陆公子和陈真人切莫对今日之事挂怀,一切以大局为重。”

    陆叶微一颔首道:“我们今日便下山。”

    广缘大师讶异道:“两位为何着急离开左右无事不妨在寒山盘桓几日,敝寺上下欢迎之至。”

    广闻大师微笑颔首道:“正是,陆公子深具慧根造化非凡,与敝寺有缘。”

    陈斗鱼道:“实不相瞒,我和小祖师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诸位大师的好意,晚辈心领。”

    云窦寺乃是是非之地,陆叶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身份暴露的危险。一想到魏枕和徐如萱二人彼此交换眼光时透露出的复杂意味,陈斗鱼心头便泛出古怪之念,更有隐隐的不安,巴不得越早离去越好。

    广闻大师颇感失望道:“如此老衲也不好强留。若是两位日后得空,老衲必当扫榻相待。”

    陆叶微微欠身道:“一定会再来。”

    下次再上云窦寺,自己不会再戴着这张虚情假意的面具,必仗剑闯过接引桥,手刃仇敌,接走父亲的遗骸!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陆叶如坐针毡,起身告辞。

    当下广缘大师引着他和陈斗鱼前往后山的塔林,探望长眠于此的陆饮雪。

    房书平一听要去塔林,也嚷嚷着要同行,当真不敢离开陆叶和陈斗鱼半步,谁知道这些和尚有没有和雪岩宗暗中勾搭,保命要紧。

    陆叶心潮澎湃,跟着广缘大师往塔林行去。

    三年多,一千余个日日夜夜,父子终于重逢,却是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陈斗鱼走在陆叶的身边,一双美目转动注视着他,见他面色阴晦神情黯淡当即传音入密道:“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

    陆叶点点头,也用传音入密道:“不会忘,谢谢你!”

    掌掴魏宝笳三人,冷对魏枕、徐如萱夫妇,这些事陈斗鱼本不必做,但她不曾半分犹豫,陆叶记得她的这份情。

    “生分了。”陈斗鱼淡淡道:“我若不出手,真担心你会忍不住杀了那小傻妞儿。”

    陆叶愕然道:“我么”

    “她不是你杀父仇人的孙女么”

    陆叶愣了愣,颇似懊恼道:“你若早提醒我,怎么也得亲手赏她两记耳光,还要在她的脸上刻朵花,如何”

    陈斗鱼眸中闪动一抹笑意,道:“好,下回遇上我一定早提醒,就怕你怜香惜玉舍不得。”

    陆叶转头看她一眼,陈斗鱼哼道:“你笑什么”

    “舍不得!”

    “哼!你要小心了,魏枕夫妇在洪荒天下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回他们觉得自己当众丢了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叶又是一笑,不说话。

    陈斗鱼不由微微嗔怒,刚想不理他猛地一省道:“你不会在打他们的主意吧”

    陆叶沉默须臾,坦白道:“我算来算去,恐怕只有六成的把握能留下他们其中的一个。”

    “你疯了他们两人的修为这辈子已经到头,多则三五十年快则一二十年,你就能轻松超越,何必现在冒险。再说当年是你爹爹放了他们,你又何苦念念不忘”

    “可我爹爹已经死了,就躺在这里,这座原不属于他的塔林里!他们两个苟延残喘,却还在到处耀武扬威!”

    陈斗鱼默默看着他,轻声道:“再等一等!”

    陆叶一怔,陈斗鱼道:“我……在等一份仙缘,然后就有八成的把握当场冲破仙人境。到那时,我们一起,可以把他们两个全部留下。”

    陆叶愕然,心底就像盛夏里的小荷塘有一圈涟漪暖暖的荡漾,闪烁着金色的阳光。

    片刻后陆叶冷静下来,摇头道:“你是悬天观的弟子,不合适。”

    “很合适,我是悬天观的弟子,你是悬天观的小祖师。”

    这时翻过一道山梁到了塔林外,两人如有默契,停止了用传音入密交谈。

    塔林占地上千亩,四周并无围墙篱笆环绕,山坡上种满樱花,错落有致竞相绽放,一条从山顶天池引出的溪涧从林中淙淙流过,平添几分生趣。

    云窦寺历代高僧圆寂后,火化的舍利子都会供奉在石塔中。经年累月

    ,便逐渐形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陵园。

    石塔有高有低并无一定之规,主要依据圆寂高僧生前的功德考评。石塔底座上刻有碑文,记载塔主的生平,塔尖和飞檐上都挂着惊鸟铃,风一吹漫山遍野叮叮当当如山泉流淌悦耳动听。

    平日里塔林中不见人影,偶尔有几位杂事僧路过,看上去也一副悠闲。

    广缘大师将陆叶、陈斗鱼和房书平引到塔林西北角一座低矮的石塔前道:“这里便是陆饮雪陆施主的埋骨之所。”

    “这么矮”房书平瞅瞅眼前刚刚够到自己小肚子的石塔,再瞧瞧旁边那一座座数丈甚至十数丈高的石塔,这不就是座小坟包么

    陆叶勉强压制住翻滚的心绪,凝视父亲的坟冢。

    石塔底座上,只有“陆饮雪”三个字,除此之外既无生卒年月也无生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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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洪崖洞
    陆叶浑浑噩噩地走出塔林,房书平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嘴里叽里咕噜一刻不停,他无心去听。

    陈斗鱼故意压住脚步,拖着广缘大师在后缓行,好让陆叶有一点空间和时间消化排遣。

    今天陆叶无意间露出了自己的另一面,让她真切看到了他内心的恸与恨,还有阳光底下孤独徘徊又倔强挺直的背影。

    她知道,陆叶刚才的言行举止肯定会令广缘大师起疑,未来不知几多祸患。但她没有也不能去责怪或者劝阻他,甚至觉得哪怕陆叶释放出来在云窦寺大闹一场,放几把火打几场架也不是不可以,总胜过这样一个人生生受着。

    都说快意恩仇,可人生在世其实能有几番快活凡人仙人,帝王将相,谁不在负重前行,一边微笑一边流泪。

    自从拜入悬天观门下,她一门心思放在参悟修道上,不问其他只想有朝一日羽化飞仙摆脱这肉身的羁绊与痛苦,于人间种种全不萦怀,更觉得心中的喜怒哀乐都是登天途上的枷锁羁绊。

    可自与陆叶相识,再从宁州府一路走过山,趟过河,不知不觉间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人间的烟火,喜欢停下脚步学着他听一听山间的泉水声,嗅一嗅枝头的花香,甚至尝一碗火辣滚烫的汤面……

    居然,自己的道心并未纷杂,反而愈发坚凝通明。

    渐渐地,她醒悟到这就是师傅所说的“以入世之身,修出世之心”吧

    原来,没有仆仆风尘何以谈登天途难;没有在无人时辗转反侧失声痛哭过,何以谈已看破了红尘参透了人生

    在这方面,陆叶是自己的老师,更是漫漫长路上的旅伴。

    她如同旁观者,默默看着他半年来的成长,看着他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去追逐梦想。

    同样地,她也在成长,在改变,在学会如何放下幼年的阴影,重又爱上人间。

    这时候陆叶忽然停住脚步,看到塔林外有一位灰袍僧人正在守候自己。

    这位灰袍僧人陆叶认得,正是广法大师的弟子弘源和尚。

    弘源远远向陆叶合十行礼道:“陆公子,陈真人,师尊在洪崖洞悟道参禅,特命我来邀二位前往小叙。”

    陆叶一怔道:“广法大师要见我们”

    弘源和尚道:“师尊刚刚听说两位在路上救了弘盛师弟,故而想当面致谢。”

    陆叶略微迟疑了下,答应道:“如此便有劳大师引路。”

    房书平大叫道:“干爹,我也要去!”

    广缘大师在后头听见,笑道:“房施主,不如由贫僧陪你在这山上转转。”

    房书平受宠若惊,广缘大师位列云窦寺十八罗汉之一,堪称佛门中的泰斗级耆宿,有他陪同自己游览曹娥山,绝对的有面子。

    于是众人在塔林外分开,陆叶和陈斗鱼跟随弘源和尚前往后山的洪崖洞拜会广法大师。

    曹娥山的后山相对前山稍嫌荒凉,满山云雾荡漾金光,一株株菩提树、无忧树、苏铁、青檀、罗汉松在山岚里随风摇曳,偶尔可见葱葱郁郁的树木后面隐约露出的寺庙飞檐。

    三人越走越荒僻,穿过一条跨越山崖的铁索桥,来到了洪崖洞前。

    只见洞外一左一右有两块酷似龟蛇的山岩如门神般守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不由得人不赞叹自然造化鬼斧神工。

    洞口有一块三丈宽的平整方石,上面刻了一张棋盘,两边各有一个雕刻成莲花状的石蒲团。方石侧面也不知是谁题写了“潜真”二字,年深久远字迹略有模糊。

    在山洞的左侧百步处,峭壁如嶂,高约百丈,一挂飞泉飘洒,似珠似沫,时疏时密,夕阳映照之下珠沫闪闪烁烁,隐隐显现出一座绮丽的虹桥。

    山洞的另一侧平滑如镜的石崖上,印刻着“洪崖”两个大字,每个字都有丈许方圆,以红漆描彩异常的醒目。

    三人走入洞中,有一线天光当头洒下。南面的岩壁上依稀可见由深褐色的岩纹痕天然构成的五尊佛像,或坐或卧姿态各异,正是云窦寺著名的“五佛影壁”。

    再往里十几步,赫然是一座拔地参天状若圆柱的巨岩。巨岩通体火红四面凌空,岩壁陡峭无路可登。岩顶长有一株苍老的罗汉树,从中垂下一株古藤,直挂到匐伏在巨岩脚下的一块形如三脚金蟾的大岩石上,故称“罗汉钓蟾”。

    陆叶抬头望去,阔别三年的广法大师正趺坐在几十丈高的岩顶罗汉树下,旁边还坐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僧人,俨然便是弘盛大师。

    陆叶和陈斗鱼两人随弘源大师御风飘落到岩顶,弘源大师向广法大师躬身施礼道:“师傅,陆公子和陈真人请到。”而后退到一旁盘腿坐在了弘盛大师的对面。

    几年不见,兴许是终日面壁的缘故,广法大师的肚子愈发凸显,坐着的时候肚皮几乎都能垂到地上,庞硕的身形和广缘大师足有一拼。

    他依旧是不修边幅的老样子,白黑半百胡子拉碴,灰色的僧衣彻底裹不住跃跃欲出的便便大腹,松松垮垮地耷拉到两边,露出油亮发光的胸腹。

    未等陆叶上前见礼,广法大师山一般魁梧的身躯突然俯倒,额头叩地“咚咚”闷响,说道:“陆公子,洒家对不住你们父子!”

    陆叶凛然一惊急忙避




第121章 总有道理在上头
    陆叶情不自禁伸手紧紧握住青竹竿,一股温润之意直透心间。

    刚刚止住的热泪,再次从眼中滚落悄无声息滑过他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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