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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死亡就在身边呜呜呜呜地盘旋嚎叫,一刻不停,这真是一种千万根针同时在后背上扎的滋味!

    放眼望去,天和海都是又宽又深,深不可测,但人的活动却只局限于平平一线之中。而就在这窄窄的水天相接之处,散开的战船就像一个个小小的浮岛,东漂西漂,很缓慢,很脆弱,却都在眨动着数不清的邪恶的小眼睛,一眨就是一道细细的闪光。

    这闪光一亮即熄,但过一会儿,你便听到一股越来越高亢的死神的啸叫。

    这种死亡号角一样的声音,有的由远到近,有的由近到远,高低错落,时弱时响,四面八方都是这样高高低低变化着的啸叫。

     




第571章 天时震兮威灵怒
    “真是地狱呀!”耳朵都快震聋了,白思孟情不自禁地缩起脖子在心底里呻吟,“没完没了了!每一秒都比一个世纪还长!快完吧!快完吧!快完吧!人真是受不了了。”

    感觉到身边与舱外一刻不停的爆炸、呼啸与强烈的震撼,朱品声也是一脸煞白。

    人到这个时候,真该好好回顾自己的一生,该忏悔就得忏悔,该祈祷就得祈祷。

    因为说不定过会儿噗哧一下,自己的生命就终结了,自己的眼前就空白了,人间的一切就跟你毫无关系了。

    但是那可怕的轰隆声还是继续,还是要吓人,还是要打要杀,还是要人千百次战战兢兢,反复预卜自己的命运。

    这是一种虐,一种虐而不杀,却又不说不杀;一种残忍无情、难判结局的缓慢行刑。结局不肯定,过程却已足致命,直要虐你个不死不休。

    千百雷霆就这样轰鸣不断,海水殷红,灰烬浮荡,烟雾到处升腾,越来越浓,太阳也为之失色。

    但渐渐的,经历了接战初期长时间的恐慌,相对稚嫩松散、畏缩犹豫的新夏舰队最终还是硬扛了过来,节节败退却没有溃散。

    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励与组织动员,就靠那些已经置身在帆索与大炮前的人,天生的那点儿机灵劲儿和对纪律的敬畏,勉强维持住了正常驾驶和被动的还击。

    战船处于炮火中,就像人处于打斗中,没一刻不在移动。

    移来移去还没被打倒,自然而然就获得了必要的灵活度,也就自然而然地长于趋利避害了。

    很快,一直被驱赶退避的各船舵手都发现自己的位置还算太糟糕,船体也还没事,还能冲撞几下;

    而炮手们胡乱打过若以后,也终于发现其实不用那么害怕和着急,时间瞄长一点儿一定可以打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也必有一得。阴差阳错,乱拳也打得死老师傅。

    通过持久混战,吃亏连连,经验全无,炮术也差的新夏战船终于也有了显著战果,接连两只绿眼战舰冒起烟来,而且很快就倾斜到一边,船身原地打转。

    看到的新夏战船都不由精神一振,大声欢呼叫好。

    哈,自己这边居然也行啊!绿眼贼也有被打翻的时候呀!

    这一下子就加强了整个舰队的信心。整个态势上的反击一点一点的,终于开始了。

    形势向好,一些已经退到阵列边缘的战船就开始担心,怕叫人看出是怯战。

    新夏国历来军纪甚严,这样的举动被人看到,事后追究起来,船长一定会问斩。

    为避免自招不是,各船船长便急忙联络,说好一起组队冲锋。谁一谁二谁三,定好后,迅速走成了阵列。

    一开始各船仍旧胆怯,也怕别人心口不一,就选一处打得不那么激烈的海面冲杀过去,一边行驶,一边凶猛地开炮。

    但海战的现场比棋盘上的棋子挪动得还是要快,你动别人也在动。

    这几条船一冲到预定的集结处,就发现身边的船舰反而由稀疏变成了稠密,而且新夏战舰、绿眼战舰完全混杂到了一起。

    到处都是冲突,到处都是射击,炮弹一声高一声低,甚至交织一起,简直是光芒四射。

    这个时候,就像行船开进了台风眼儿,既不能再作选择,也不必再谈后悔,只能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奋力一战。

    边冲边打。几番齐射下来,原来的怯懦者也取得了战果,被击中的敌船从一到二,再到三到四,有的还冒起烟来,而己方不过小有损伤,不由更加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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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天时震兮威灵怒
    “真是地狱呀!”耳朵都快震聋了,白思孟情不自禁地缩起脖子在心底里呻吟,“没完没了了!每一秒都比一个世纪还长!快完吧!快完吧!快完吧!人真是受不了了。”

    感觉到身边与舱外一刻不停的爆炸、呼啸与强烈的震撼,朱品声也是一脸煞白。

    人到这个时候,真该好好回顾自己的一生,该忏悔就得忏悔,该祈祷就得祈祷。

    因为说不定过会儿噗哧一下,自己的生命就终结了,自己的眼前就空白了,人间的一切就跟你毫无关系了。

    但是那可怕的轰隆声还是继续,还是要吓人,还是要打要杀,还是要人千百次战战兢兢,反复预卜自己的命运。

    这是一种虐,一种虐而不杀,却又不说不杀;一种残忍无情、难判结局的缓慢行刑。结局不肯定,过程却已足致命,直要虐你个不死不休。

    千百雷霆就这样轰鸣不断,海水殷红,灰烬浮荡,烟雾到处升腾,越来越浓,太阳也为之失色。

    但渐渐的,经历了接战初期长时间的恐慌,相对稚嫩松散、畏缩犹豫的新夏舰队最终还是硬扛了过来,节节败退却没有溃散。

    在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励与组织动员,就靠那些已经置身在帆索与大炮前的人,天生的那点儿机灵劲儿和对纪律的敬畏,勉强维持住了正常驾驶和被动的还击。

    战船处于炮火中,就像人处于打斗中,没一刻不在移动。

    移来移去还没被打倒,自然而然就获得了必要的灵活度,也就自然而然地长于趋利避害了。

    很快,一直被驱赶退避的各船舵手都发现自己的位置还算太糟糕,船体也还没事,还能冲撞几下;

    而炮手们胡乱打过若以后,也终于发现其实不用那么害怕和着急,时间瞄长一点儿一定可以打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也必有一得。阴差阳错,乱拳也打得死老师傅。

    通过持久混战,吃亏连连,经验全无,炮术也差的新夏战船终于也有了显著战果,接连两只绿眼战舰冒起烟来,而且很快就倾斜到一边,船身原地打转。

    看到的新夏战船都不由精神一振,大声欢呼叫好。

    哈,自己这边居然也行啊!绿眼贼也有被打翻的时候呀!

    这一下子就加强了整个舰队的信心。整个态势上的反击一点一点的,终于开始了。

    形势向好,一些已经退到阵列边缘的战船就开始担心,怕叫人看出是怯战。

    新夏国历来军纪甚严,这样的举动被人看到,事后追究起来,船长一定会问斩。

    为避免自招不是,各船船长便急忙联络,说好一起组队冲锋。谁一谁二谁三,定好后,迅速走成了阵列。

    一开始各船仍旧胆怯,也怕别人心口不一,就选一处打得不那么激烈的海面冲杀过去,一边行驶,一边凶猛地开炮。

    但海战的现场比棋盘上的棋子挪动得还是要快,你动别人也在动。

    这几条船一冲到预定的集结处,就发现身边的船舰反而由稀疏变成了稠密,而且新夏战舰、绿眼战舰完全混杂到了一起。

    到处都是冲突,到处都是射击,炮弹一声高一声低,甚至交织一起,简直是光芒四射。

    这个时候,就像行船开进了台风眼儿,既不能再作选择,也不必再谈后悔,只能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奋力一战。

    边冲边打。几番齐射下来,原来的怯懦者也取得了战果,被击中的敌船从一到二,再到三到四,有的还冒起烟来,而己方不过小有损伤,不由更加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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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抓俘不易
    “天时震”,此时换成了炮声震;“严杀尽”,恐也未必达成。但是双方这种面临巨大伤痛也不肯后退,咬紧牙关一次次地以命相扑,却与那埋轮紮马,击鼓以待死亡的悲壮不相上下。

    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支撑着陷于巨大漩涡的这一群人他们的个人命运与这山岳一样庞大的国土与财富之争又有多大的内在联系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他们所打的基本不是他们真想要打的那种战争。

    一边是因眼前景象而发自内心的感慨,一边又是按照战争要求进行的轰炸准备,白思孟反感着、深思着、叹息着,却又亲自监督,在已经飞回的大圈圈上,重新装好楔入了保险销的十几颗炸弹,命令飞行兵再度起飞,要他们也像战船一样各自为战,寻找目标,自行解决。

    炮战加空袭,片刻不停,硝烟弥漫天际,血水染花了海洋。半小时后,战事从混乱的胶着状态转换成比较明朗的一边倒态势。

    新夏海军三艘三桅大舰有一艘严重受损,无法继续作战。另外有两条二桅船分别被击中弹药舱,爆炸沉没——幸亏不是两都督的座船。

    而绿眼海军则整整损失了十五条战舰(包括打得动不了的)。

    绿眼舰队见势不妙,开始努力脱离接触,向南移动。

    两位高阶海将各据一船,手扶栏杆遥望前方,有时也彼此望望,咬牙切齿满面尘灰。

    不用互相通报商量了。他们心下都已十分明白:胜败早分,一走为上。再打下去己方将被轰得一条船都不剩!

    但是事到如今,想让船只剩下也已成了一种奢望。

    倒不是新夏两督缺少一线之仁,非要尽数全歼,连放几条船回去报丧都不肯,而是稳占上风的舰队中众水兵水手没一个人愿意发慈悲。

    新夏人原来没有什么正规海军,在海上打仗的只有海盗和官家的巡防船。

    巡防船除了海盗没有敌手,没有别的标杆可学,便渐渐染上海盗的毛病,那就是谁逮到就是谁的。

    比方上面不许走私,他们就去抓走私船,抓到之后船交给官家,私货却大部自己干没,从不让财物从手里空过的。因此原来巡防营的营丁名额都要拿钱买,补上一个名字,大家都恭喜他要发财。

    四督来后,忙着建立正规海军,还无暇整顿若辈的陋习,于是随着老走海路人员的混入,海军里就也沾染上此种习气,有所缴获的时候,都是一拥而上,谁也不肯让人。

    因此这回先是海军式的开打大打,一个个心怀戒惧,举止都还挺正规,一切以战胜为重。

    但战到这最后阶段,眼见绿眼军舰已被打残打烂,绝对落败,又是抓俘虏,搜腰包,抢东抢西的好时候了,各船就原形毕露。

    水手水兵全都欢欣起来,叫着吼着,个个不甘人后,使帆摇橹,奋力向前,比刚开战时还要气势汹汹,大声呐喊,争相靠帮跳船,要抢先宣示占领。

    谁抢到就是谁的,谁肯让别人多抢!

    却不料事有例外。与海匪和走私贩不一样,这些绿眼军人十分凶悍,打到这个程度还是桀骜不驯。眼见敌船靠帮了也不投降,炮打不过就用上了枪。

    只听砰砰砰砰,硝烟四起,抢在前面,毫无防备的新夏士兵无不被打落入水。后面人看到,不约而同发一声喊,都呐喊道:

    “小心!小心!贼子还有枪!”

    这就麻烦了!

    原来由于优先铸造大炮,



第573章 匪气冲天
    “是吗”白思孟紧皱的眉毛不由一扬,面露喜色,“总算还有两条呀!好哇好哇!真是太好了!啊——对!只有等他们放下武器才能靠帮!而且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下了小船,比如伤员就不会,还得警惕!”

    这时已有三艘敌船逸出包围圈,直驶西南,想要逃回大青铜海岸。

    白思孟牙一咬就要下令飞行圈追击,谁逃在前面就把谁轰下海去,但朱品声有些不忍了,嘟囔说:

    “穷寇了……就莫追吧!看着都可怜!炸弹一爆炸,海面上就浮起一片,水都是……”

    水都是什么自然不是黑的就是红的!黑的是灰烬,红的是血水。

    但我们这边海面黑红色的里面,还包括新夏官兵浮动的人头与破残的躯体呢!白思孟想起在北边万聚坪时看伤兵的情景,不甘心地摇了摇头说:

    “穷寇莫追,是怕困兽犹斗,伤损自身,不是说寇也可怜,所以就得讲良心,网开一面。

    “他若肯投降自然可以免死,不投降的话,想想我们跳帮时被他们打死的那些水兵,能饶了他们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你想想这个‘犹’字!桃浦东陂的少妇也在盼望她们的丈夫,却不知……良人们都‘已经……’了呢!”

    朱品声不禁也回想起在万聚坪慰问伤兵的情形,摇摇头,心情压抑,无话可说。

    “都是叫历史的车轮给治的!”白思孟摇摇头,毫无愧疚地说,然后走出舱去,对待命的飞行兵说:

    “向西南方向追击。追上后,往它们的前方扔几颗作警告。弄明显点儿,别让他们误以为是你们投得不准!多等会儿,看他们挂不挂白旗!”

    这时大规模战斗已经进入尾声,混乱的战场上又有一只敌船挂起了白旗。新夏水兵等了很久才接收了该船,发现确实只剩下一些死伤者,其中就有已经毙命的波格里奥海军中将。

    另外还有几艘,虽然没挂白旗,但枪炮俱寂,一点生气都没有,就那样随着海水颠簸,悲惨地一起一伏。

    贴上船帮看时,没有伤痕的敌军也全都瘫倒在那里,看见战胜者来到,都举手投降,没一个敢于挣扎不服的。

    一下子多俘获了三四艘,白思孟的脸色好看了些。朱品声笑道:

    “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司令,一手指挥打仗,还一手扒拉算盘珠子!到底是粮秣官出身,升斗必争。”

    白思孟笑道:

    “这已经不是原始部落相斗,棍子石头都不要钱。打仗就是打国力,打经济,不算着过行吗

    “钱也真是紧。自打接手西海这边的事,上面的军费总要不来,却不停地催着打仗,只好天天叫人忠君报国,毁家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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