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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仓官这才知道真玩大了,哭叫起来,大呼饶命,却没人理他。

    他的手下都赶过来,看得张大了嘴,却没一人敢上前说话。

    干吏手一挥,喀嚓!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地下,沙土都染红了。

    小蒋看了一眼,厉声高叫:“他的副手在哪里叫他快来发放!”

    仓令的副手是仓丞,一看躲不过去,只好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说:“下官便是仓丞杜某人,请大人的示下。”

    小蒋说:“你的主官很硬气,说他非用小斗不发粮,那你的章程是什么”

    仓丞吓得忙说:“下官哪有章程!足数发!足数发!”

    小蒋问:“他说有虫吃鼠耗,你就没有虫吃鼠耗”

    杜仓丞汗津津的,只求早些完事,支吾说:“有虽有一点,不妨事的,下官还赔累得起。”

     




第252章 和光同尘?
    赔不出还要敲扑追比,脱下裤子打屁股

    小蒋心里咯登一声,头都大了。

    怪道史书上说:飞将军李广宁肯自杀、大将周亚夫情愿饿死,也不愿面对狱吏狱卒!若辈的手段太下作了。

    在他们眼里,再了不起的荣誉和尊严,都只是一堆破烂。只要上面叫咬,他们就恨不能一口咬死你。边咬还边要向你需索!

    敲扑追比

    “总之——”军官总结说,“一仗打下来,国是保了,家却毁了;军功立了,赃罪却也坐实了;敌国灭了,杀你的理由也就有了。

    “为什么古人总爱说狡兔死,走狗烹其实多半不是君王寡义,功高不赏,全是此辈造就的,是其欲壑难填。

    “有聪明的将帅,肯花钱打点若辈,他便高抬贵手。若是不懂关窍,想要实报实销,到头来多半被敲剥诖累、负债到死还不得清爽,背运的还要延及子孙。”

    小蒋听得毛骨悚然,心道,这些恪守祖宗规矩的狗头果然看轻不得,便问:“那么依你看,这粮秣一事应该如何办理”

    军官笑道:“小将末秩,怎敢导校尉为非实是看校尉果敢有为,深恐阁下误蹈覆辙,最终为此辈所笑。这事若要办,依小将看,有两个办法。一是和光同尘……”

    “什么什么”小蒋听不明白,打住问他,问清楚了才说,“噢,就是同流合污。”

    “校尉要说同流合污,就说同流合污好了。”那军官心平气和地说,“总之,是照他们的祖宗规矩办,用一个,要说用了两个。现编现记,大大方方写个领字存在那里,不要以后临时抱佛脚。

    “二是对如小将这般的领粮官,一石米只好放八斗半,只是记得给小将一分好处,其余九分就是校尉的了。小将一定给校尉打个十足领条。

    “三是无论校尉孝敬上司也好,分润众人封口买心也好,花到最后,总之要多留一份在那里,留待真正报销时打发那班司官书吏。

    “比如要报一千万两,若辈再少也须得五十万银子,还要说是分外克己的。与他关系不好,便是这个数也说不下来的。”

    小蒋心算了一下。他数学不好,算不明白,便要军官替他算。

    军官说:“这都是有行规的。小将实收八五折以后,再拿走一分利,便只剩下十三又五,户部得了五去。上司得了三,分润众人三,便剩了二又五分。

    “便是哪里再多支出一些,也有个二在那里,这便是校尉辛苦一场,应得之数。合成银子——比如要报一千万两——就是二十到二十五万银子,现成一个小富贵了。”

    小蒋听完吓一跳。

    自己一个办粮办草的小小校尉,打一大仗,竟能捞这么多外快!那些喝兵血的将帅和各级统兵军官呢他们要刮多少想到这里,他便问了出来。

    军官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不肯详细说,只笑笑道:

    “粮草小将领去,也不是足额下发,总有一成要交由上司当作应急粮秣储藏下来,放在哪里也不一定。有时用了,有时被敌骑烧了,有时败下来被敌军夺了。

    “倘用不上,也未损耗,日久自然卖给了地方,钱款入柜,最后变成糊涂账。

    “粮草之外,小将还要领军饷。这是现银子,不好多扣,回去要交给统兵官。若辈扣过后,必须还剩九成二三。然后层层下拨,各自扣点,到了当兵的手上,十串也只好剩个五六串。

    “总之,粮草可以吃进肚子七成,饷钱只到手五六成,这是如今的通例。再要仁慈些,亦势所不能了。”

    “这么说,打一仗朝廷花出去一千万,只有六百多万是用到实处的,其他的都被有权的分润了”小蒋骇然。

    “是!”军官老实承认,“俗话说:人不为利,谁肯早起说的便是这般情形。其实认真论起来,用到实处的连五cd不到,怎么说呢

     



第253章 开战前夜
    小蒋嗟叹不已。

    “越是关键地方的人越敢开口!”白思孟点头说,“你叫个小商店的人贪,他一年弄个十万八万算多的了。你叫个银行分、支行的行长贪,不弄个几亿他就觉得对不起人。能比吗”

    “那到最后报销时——比如咱们——怎么办”

    “我办得着吗”白思孟在椅子上直起腰板笑道,“那时我早卷铺盖走人了,谁爱报谁报去。”

    “人走了账还在,不还要倒过来追究你!你走了就没事了”

    “账在,架不住我人不在了!‘前部粮台突遇贼袭,全体罹难’,或者是‘舟覆大河,无一幸免’。我都到那没人到得了的地方去了,他还怎么追究让他们哀悼我吧!”

    小蒋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是好主意——金蝉脱壳!但咱们虽没事了,可其他部下还在呢,难道不怕贻累别人”

    “连账一起烧了不就完了贻累谁呀!”白思孟拍拍屁股,“就是不烧,顶多也就是贻累荐主江尚书和刘侍郎,要他们为最后的报销伤脑筋!

    “要是感到不妥的话,咱们现在就把巡查的情况报上去,请他们向皇帝上折,痛陈一番粮台痼疾,告诉他我们要刷新,请他的圣旨,到时候责令户部实报实销——不!只销不报,也就完了。”

    “只销不报”小蒋转了几下脑筋才转明白。又想了想,微笑起来。

    白思孟不解,问他,“你笑什么”

    “好一个只销不报!我在想象——”小蒋说,“仗打完后皇帝老爷会是个什么嘴脸那时可能位置稳了,天下定了,财政的窟窿却大了,衣服遮不住屁股,万岁爷便臊了。

    “这一天,实在被催债的逼得不耐烦,便大喝一声:妈的!钱都花哪儿去了给老子我查!”

    “户部就会说:万岁爷呀,早跟您汇报过,都是前部粮台那俩混小子闹的!十足发给,看似公平公正,其实只让那帮泥腿子当兵的得了便宜,万岁爷您却是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一个大子儿也没省下来!

    “就这样您还护着他们,让不报而销,结果他们落了好名声,手里还藏了私。路上的人都在传呢——说那姓白姓蒋的都发了家,每人足有一百多万呢!万岁爷,为今之计,还是先抄了他们再说——他们跌倒,您就吃饱了!”

    白思孟哈哈笑起来,道:“说的真形象!大人物,可不是人一阔,脸就变今天还阿弥陀佛,明天就厉害得不是他了。

    “不过,咱们只抱定一个宗旨,不在他们这儿吃冤枉,也不准眼皮子底下的人吃冤枉——看着恶心!不过,杀人头的事情,咱们还是按捺点儿吧。别惹急了狗跳墙,打咱们的黑枪!”

    小蒋叹了口气。一个多年的大环境,一两个人的力量是清理不了的,能不同流合污就不错了。

    但杀人不比别的,消息很快传开,上下有关官员无不震动。

    有那清廉些的,颇觉解气,议论说这些年太烂得不像,是该整顿整顿了。

    有那感到威胁的就互相警告说:注意点呀,流沙国来的俩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在那儿杀人立威了!不要撞在刀头上!

    被杀的顾仓令的亲戚,是在户部当郎中,地居要冲。闻知此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去跟堂官哭诉,说前部粮台有意丢户部的人,随便杀害职官,还在那儿大肆卖弄。

    说了又说,弄得户部的谢尚书也动了气,就到陈相国那里告状,说兵部的人也太不把户部放在眼里了!擅斩职官,连招呼都不打,事后还连来个文“咨”一下都不屑,这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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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军帐定议
    南叙伯的长子名叫许成,前不久押至京城,讯明无罪便即释放。这次因老爹许高树火急派遣了两千兵马勤王,已到大帐,李琨高兴,就任命许成为帅营的裨将。

    因为无辜被拘窝火得很,许成很希望有个机会露露头角,也趁机洗刷一下不好听的名声,这时见张洪忠勇无畏,感到时机来了,便高声插言说:

    “末将不才,愿助张将军一臂之力,也去守城!”

    他发言太突兀,乃父南叙伯兵马交卸了还没走,也厕席会议在旁听。因自己远来乍到,就只听不说,默默思考。等听到儿子发言时,大家已都听到了。

    南叙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心想大帅的意思就是要集中兵力防河,连张洪都嫌意气用事,你还不知好歹,使劲地掺和!但晚了一步,已经责备不出口,只好苦笑。

    李琨也很生气,却碍于南叙伯是好友,不好发作,想了一想,说:

    “万聚坪一隅之地,不须许多人前去。许成忠勇可嘉,可暂时担任前部联络官,先与张将军共缮城防。敌军来到,许部须急速退至芦hb岸,伺机进退。”

    退到了河岸怎么伺机难道等敌人自退还是背水一战

    两千人,不值敌军一扫。实际还是要他退回来。这意思已经很明确,南叙伯也就不作声了。

    万时明作为参军也在座,听过几道命令,心想:李琨这人太老成,守有余,攻不足,将来反攻指望他是不行的。

    要是大军一直照他的部署干,自己四人什么时候才能去到东北地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原以为以中央对地方,以十五万兵力对区区七万人,获胜轻而易举,现在看来,估计得太乐观了。

    到了军中他才知道,孙济手下,都是防备番骑多年的北地劲旅,战斗力远非李琨手下临时杂凑起来的各路地方兵马可比。

    对付北地骁骑,最好的战术就是深沟高垒,令敌自疲。

    万聚坪城池不大,周围又太空旷,不是个好的决战地点。而退守南岸,与敌相持,既可以避敌锋锐,又可顺势整顿大军,让它由散乱变紧凑,由生疏变熟悉,从而大大提高战斗力。

    李琨部署的本意是不错的。但时间就要耗得很长了。

    特别是放弃万聚坪,看起来是心疼六千官兵,其实还是怯敌过甚,不相信张洪能守得住。

    如能大胆一点,厚集粮草,增补兵员,紧急修缮城墙和战具,令万聚坪牢不可破,使之成为战场的中流砥柱、楔入敌人腹心的一颗钉子,则一方面能拖住敌人的相当一部分兵力,到反攻时,还能来个两面夹击,中心开花。

    这样布置,绝对比单纯放弃它要好得多。张洪之所以敢于坚守,自然也是早看出此城的价值所在,同时也认为反攻的到来绝不会太久。

    十四万对七万,加之对方是千里南来,水土不服,再加上对方是叛乱,我方是讨伐,谁胜谁负,应该各自早有结论了。

    但人微言轻,这种场合,哪有他万参军发言的份儿!看看气氛不对,他只好默不作声。

    开完会回帐,他的四面多孔的特制大木箱已经打开。拨给他的仆夫姓王,四十多岁,正在给从孔中伸出头来的灰雁喂水。

    万时明跟灰雁作过死约定,决不许和他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话,哪怕是饲养员也不行。所以吃喝得再满意,这雁也只呃呃



第255章 心灵相通
    李琨是老官场,最是晓事之人。那天他一看圣旨就明白,万参军的同乡圣眷优隆,他本人也不是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会飞腾上天,作那帝王羽翼,所以目前就得好好敷衍他。

    因此看到那些人来了,他就亲自批示,全部留营,交由万参军点用。他不是养了一只大雁吗这班人的名目就叫飞雁班吧。

    参军就是参议军事的简称,是参谋性质,平时也就是在帅帐进出,与随员等列,而今居然派给他一支亲兵,这种待遇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知道他的底细之后,便也没人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他也是流沙国来的,那流沙国三杰也好,四杰也好,现在不都是正邀帝宠,个个红得发紫吗

    但是飞雁班前来报到时,却被挡在了参军帐外。老王告诉他们,参军正在睡觉,吩咐说除了大帅召唤,任何人不许打扰。

    大帅如此器重,他却大白天关起门来睡觉,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莫名其妙,在帐外等待,心道:

    “我们家主难道看错了人,叫我们跟上这么一位耐不得劳苦的主子!别看眼前他还这么得宠,老这么着,只怕红得发紫之后,就要紫得发黑了。”

    不说众人在外等待,心生不满,万时明在帐后床上,可是一点没闲着。

    他仰卧在床,两眼闭上,却是在前额那一向显现技法教程的一小幅亮块里,寻找灰雁的视界。

    他企图通过灰雁的眼睛观看山川大地。

    这可不是突发奇想。

    原来,为了在技法上跟朱品声练成“双剑合璧”,他们曾一度苦练心灵相通,然而成效甚微。倒不是两人浅尝辄止不肯下工夫,而是彼此总是合不了拍。两人的心境根本交融不到一起去。

    为此,在三公岭的最后几天,他们专门请教过惠如仙师父,为什么练个心灵相通这么难惠如仙很惊讶,说不会吧,双胞胎练成这个的多着呢,情侣也一样!

    然而细细问明了情况,她的口吻却变了,告诉他们:不要再费这个事了。

    她解释说:心灵相通是一种单行道,就像对讲机一样,必须交替主导,交替响应,不能同时又说又听。

    而他们两人,各自的个性都很强势,思维一相交就情不自禁地争夺主导权,这就变成两个对讲机同时说话,结果自然是混沌一团。

    “那好吧!那好吧!”两人接受了教诲,退而实行之。一开始,情况似乎有所好转,你谦我让,能出现几个不大连贯的画面了。

    却也仅此而已。一旦到了紧要关头,他们精力集中,便又情不自禁地争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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