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旧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血染明月
p;p;p;p;但是如果是后两者,那就代表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借助纱的身体来行动的六识小姐,我不能将她当做“纱”来对待,同时也找不到解决方法。因为这种情况必然是六识小姐与纱之间存在的秘密,是她们不愿暴露让他人知道的私隐,我既无权去探究,也不应该去窥视,除非纱向我寻求帮助。
p;p;p;p;我叹了口气,拘谨地扶着她走到冰块堆彻的护栏旁,从三十六公尺的空中往下眺望。
p;p;p;p;当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遭到驱逐,月光与星光交织在一起洒落在坐落在平原的冰城上,将纯白的雪与冰一同染上的皎洁的清冷光辉,使得整座冰城与大地看起来仿佛都在泛着柔和如水的荧光。
p;p;p;p;除此之外,有些平整的地方……例如东郊那条完全上冻了的冰河,远远望去,看起来就像盐湖所形成的天空之镜,漫天的星辰倒映在如同镜子般光洁的冰面上,形成一片与头顶星空一模一样璀璨星河,静谧地随着回流的空气而荡漾,层层银鳞般的光华在冰面上流转,仿佛霎时间让整条冰河由静转动,化为一条披着由星辰所编织成的鳞片的庞大巨龙,那空气回流的“呼呼”响声即是它低沉的咆哮这是前所未见的绝景,因为从未有过冰雪与如此浩瀚的星光同存的情况。
p;p;p;p;纵使心中充满焦虑,我的视线还是为这绝美的光景所吸引,并且感慨于自身的幸运或许我是有史以来,极少数能够看到这种稀世绝景的其中一人。
p;p;p;p;“找到了。”
p;p;p;p;就在我的视线为美景所吸引时,纱已经挣脱了我的手,独自走到面向南边的位置,向着冰城外波光粼粼的宽阔河道眺望着。
p;p;p;p;“在哪”
p;p;p;p;“横中川的湖面上。”
p;p;p;p;我精神一振,连忙走到纱的身旁,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登天台与恒中川河面的直线距离将近有四千多公尺,所以一开始只能看到泛着银光的河面和两岸堆积的积雪,但是当我生起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的念头时,眼中的视界顿时像望远镜拉伸的镜头一样迅速放大,很快河道包括两岸的景色就都清楚的呈现在眼中。
p;p;p;p;这时,一艘正在河面上飘荡的平底船映入了我的眼中,不过船上的人影却看不清楚,只能分辨出不止一人,而是有六七个人的身影。
p;p;p;p;由于看不清楚那些人影的面目,我也
第八十七章 理人
..,
就在我为这不可思议的速度感到惊奇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一沉,像是折了双翼的鸟雀一样,双脚空荡荡的从天上栽落下去。
由于快速的降落,空气阻力化为强劲而又冰冷的气浪肆意地拍打着身体,那湍急的气流吹得我的脸颊又疼又痒,浑身从脚底凉到头顶。更主要的是那种强烈的失重感,给人的感觉好比以近每小时两百三十公里速度俯冲而下的过山车还要刺激得多——刺激得叫人想尖叫出声,胡乱挥舞四肢。
不过没等我叫出声来,身体就又在一瞬间由急速下坠变成静止浮空——不到三秒的时间,我和纱就从百米高空坠落到横中川的河面上。
当脚下离湖面只有不到两公尺的时候,坠落时的重力加速度以及来自于地球的引力不合常理的再次消失,我和纱再次无视重力的停留在两米空中,脚下就是微微泛着涟漪的清澈湖面。
“折!是折!还有纱也在!”
还没等我认清楚周围的情况,侧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软糯声音。扭过头一看,就看到一条平底船正停泊在距离我们四五公尺远的湖面上,而船上或坐或站着的有六个人,都可以算是我的熟人——分别为小井虚、小井弥两兄弟,以及和田刚、井上彻、井上玲子、山下直树四个孩子,在横山理人没有死去之前,他们与我的关系算得上是亲近。
骤然看到四名熟悉的孩子,我忍不住拧起眉心,略一回忆,就发觉在先前进入冰宫中避难的人群中确实没有他们四人的身影,只不过当时我正在为静的突然消失而感到不安与烦躁,根本没有发觉这一状况。
我和纱的突然出现吸引了船上六人的注意力,其中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井上玲子一手扶着船帮,一手指着我和纱低声惊呼,至于其它三个孩子也都以显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些许的喜悦与安心。
但小井虚和小井弥两兄弟的表现则与他们完全相反,两人脸色灰暗,在我的注视下甚至缩起身子,慌乱无措地颤抖起来。小井虚更是夸张地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呢喃着:“不是我们……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你们……”
“先到船上去,”
我正打算询问他们为何在此,但声音却被纱所打断。随后在咒力的推动下,我们往前飘飞了一小段距离,恰好来到平底船上空。这时,那股由下往上的浮力越来越小,我和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船上——在双足落地的那一刻,提起的心脏也仿佛“噗通”的回到了原位。
我闭上眼睛,做了三个深呼吸,压下心悸的感觉,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井上玲子四个孩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井上玲子“嗨”地举起了手,一脸高兴地囔囔起来:“理人!是理人哦!折,理人没有死哦!是他让我们过来和他一起玩的!”
理人!
骤然听见已经死去的孩子的名字,我先是感到一阵迷糊,随后一种寒意从背脊处升起,像毒蛇般爬遍全身,记忆中的一些线索骤然串联在一起——为什么唯独只有理人的记忆没有教育委员会抹消,又为什么在理人死后,相关家庭的大人都立刻采取了措施,让那些孩子不再与我亲近——我曾以为这是因为聚集在我身边的孩子被处理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想来……可能他们觉得危险的并不是我,而是理人这个孩子。
理人是落水而死,绝非自杀,我能肯定这一点。但在他死后,有关他的记忆却没有被教育委员会所抹除,这极其的不合理——除非,理人并没有死。
不对……
我的视线恰好落在小井兄弟身上,又是一条线索浮现在脑中,那是从两兄弟在今早时的表现、以及他们与真村交谈后,由真村跟我说的那一番话中得出的一个思考结果——小井兄弟他们正在尝试用咒力来复活人类,甚至达成永生的目的。
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都串上。
在理人落河之后,他的尸体并没有被人所找到,所以生死也就无从确认,或许出于这一点考虑,教育委员会并没有抹除他的相关记忆。而理人……无法确定生死的他被河水往下游冲去,或许是被小井两兄弟所救——从正常心理来推断,如果当时理人还活着,并且醒了过来,这两兄弟必然是不敢藏匿他的。
再从两兄弟正在尝试研究死人复活的线索来看,有可能当时的理人已经死去,后来真的被他们两兄弟所复活。
不过我并不相信死人复活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那么或许可以从另一个层面进行推断,当时理人处于一种医学上的假死状态,各种生理特征极其微弱,让两兄弟误以为是他已经死去,于是正好在进行相应研究的两兄弟就大胆的藏匿下尸体,用作实验用途,最后巧合的唤醒了处于假死状态的理人。
越是思考,心头的寒意就越是瘆人,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纱,却发觉她正按着自己的软帽,用一种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神盯着小井虚和小井弥两兄弟。当我看向她时,她也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横山理人他去哪里了”
她的声线与往日截然相反,犹如被冰霜所渲染过,带着一层能叫人感到不安的寒气。
“刚才,有个人在湖边用咒力攻击我们的船,然后……他……他就追上去了。”
做出回答的是小井虚,他苦笑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伸手朝着东南方向,也就是河流下游的方向一指:“如果你们要去救人,那请尽快吧,我和弟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了。”
“攻击抑制吗”
纱的唇抿成冷淡的线条,倒映着星光与月辉的眼眸冷冽得像是脚下潺潺流淌的湖水:“你们两个人试图攻击他”
“对……对不起……我们只是……只是……”
小井虚脸色越发苍白,他无可遏制地抱着双臂,浑身抽搐起来:“他杀了川上先生……是他杀了川上先生……不对,是我们害死的……”
他的声音中饱含着强烈的痛苦与对自我的厌憎,呼吸的声音仿佛拉风箱一般,越来越沉重。
看见小井虚难受的样子,我正打算出声劝慰他,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纱念诵真言那有急又促的声音就传入耳中。随后湖面上涌起一道如箭矢般的水浪,径直腾空疾射而出,“啪”地抽打在了浑身颤抖的小井虚的身上,一下将他打翻在地。
“如果不想引发愧死的话就冷静下来。”
用水将小井虚打翻在地后,纱看向了显得比较冷静一些的小井弥:“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井弥上前将自己的哥哥搀扶起来,当纱询问他时,他浮现出警惕的神情:“我们什么……”
 
第八十八章 天女
..,
听了他的话,我又看向小井两兄弟,发现两兄弟都是脸色苍白,即使是性格不好的小井弥也没有立刻反驳。
“我们本来也以为他是业魔,吓得扭头就跑。但是没跑几步,就看到周围的那些怪异的植物、深坑、还有海水……全部消失不见了,变得和其它地方一样,都是堆满积雪的滩涂,一片雪白。”
小井弥接口,他神情复杂,梳理得服帖的头发滴落点点水花,打落在他那同样苍白的脸上:“你相信吗刚才看到的真实的一切,居然一瞬间就全部改变了——不是咒力,就算是咒力,也不能毫无变化的将这么一片范围的环境瞬间改变。过程……怎么也要有一个过程,而我们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周围就完全不同了。”
“幻觉”
纱颦着眉,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虽然隐蔽,但我却轻易地感觉到了她这一举动,甚至隐隐能觉察到她的心思——她在怀疑这件事是否和我有着关系。
事实上,早在之前纱就和我说过,六识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幻想会外泄这一件事,甚至还特意叮嘱过纱不能跟我提起,也不要告诉其他人。
所以当听到小井兄弟的话后,她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如说,即使是她没有怀疑我,我自己的心里也同样会惴惴不安,因为小井兄弟所说的现象无疑是与我的信力发动时的现象相吻合的——让真实的一切瞬间变成虚假,又在一瞬间全部面目全非,甚至连真假都分辨不出。
咒力对现实的改变必然具备过程,这一过程或许快速,但却不会消失——这是咒力的定理。也就是说用咒力将一块石头从a点搬运到c点,必然需要经过途中的b点,而不是突然出现在c点。
只有我的信力能够做到这种“毫无过程、原理”的变动,因为它本身只是对观测对象的感官、思想上进行了干涉,造成幻觉效果,所以无需遵循物理法则。
这叫我不由得暗自疑心起信力是否除了会泄露之外,还具有传染性,能够使得他人也获得制造幻觉的能力。
“或许是吧,不过那也太真实了……而且……而且我和哥哥都看见了。”
小井虚咬紧了牙,摇了摇头:“还有……当时我们很害怕,想要跑回去告诉大人,但是忽然间就跑不动了。从地上长出很多手……是人类的手,它们抓住了我和哥哥的脚,无论我们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他对你们做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理人的性格虽然性格内向,但却并不偏激,而是属于较为温驯的类型。他没有强烈攻击性,在平常戏耍的时候也从不和别人起纷争,很难相信他会对陌生的人进行攻击,甚至是像小井虚所说的那样杀死了川上先生——或许也有可能是遭逢骤变,导致性格扭曲了。
“没有……他只是一直在笑,笑得很开心,像是疯了一样。之后他就要我们帮他找人,就是川上先生……我们不敢告诉大人,所以就帮他找到了川上先生……今天川上先生死的时候,他一定也在附近!是他杀了川上先生!不……”
小井虚神色激动,眼看着嘴唇又发青发抖起来。
“哗啦”地一声,河面喷涌出水柱,划过一道抛物线,飞旋着拍打小井虚身上,轻易地就将他打晕了过去,身子倒在打磨得光滑发亮的船板上,发出沉闷响声。看见这一幕,小井弥睁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指着纱,犹带稚气的脸庞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牙齿上下颤动:“你……你……恶……恶……”
“够了,我们走吧。”
将小井虚打晕后,纱没有理会小井弥的样子,再次攥紧了我的手,在月色下仿佛笼着一张朦胧面纱的精致面容上将一切情感隔绝。
“恩。”
我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小井虚,又看了看还显得有些迷惑与不安的和田刚等四个孩子,朝他们露出安抚的笑容,用稍带强硬与命令的语气向他们下达了指令:“刚,你们暂时留在船上。等一下如果有大人找过来,你们就把发生过的事情都和他们说清楚,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哦!”
和田刚犹豫地踮起右脚来,在船板上划着线条——这是当他不情愿时习惯的小动作。
“听清楚了吗你的爸爸妈妈会很担心的。”
我又加强了语气。
“我……我知道了。”
他终于是嘟哝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小井,可以麻烦你把船靠到岸边去吗如果继续留在湖面上,一旦遇到危险,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吧”
我随后放缓语气,朝着小井弥拜托地点了点头,随后反手握紧纱的手,以示“可以走了”。
在咒力的作用下,纱再次带着我漂浮到了空中,或许是为了寻找理人的踪迹,这一次她仅仅维持着离地五六十公尺左右的漂浮高度,并且以比刚才要慢上许多的速度朝着小井虚所指的西南方向飞掠过去——虽然说是慢上了许多,不过实际上时速至少也有着每小时六七十公里,所以很快平底船就消失在了背后。
在空中搜寻的过程中,由于有着咒力的保护,迎面的空气就像被利刃切开,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空气阻力,就连风浪的声音也无法从外面传入。趁着这一机会,我“哈”地吐出了口气,不再抑制自己的疑惑与想法:“我有些问题,可以问吗”
操使咒力飞行对纱来说似乎十分轻松,以致于她一边在扫视着下方地面的时候也仍然有精力跟我对话,甚至轻易地就猜到了我想要问的问题:“攻击抑制还是说愧死”
“都是——可以把速度放慢一些吗以这个速度,在晚上只怕是找不到人的。”
我看了看天空,虽然在没有丝毫云彩的天空中有着璀璨的月光与星辉,不过亮度也仅限于近距离内足以视物的程度。加上从即将从矛轮乡进入水车乡,地面就不乏有许多的树木、建筑物等障碍,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双眼在地面上寻找一个人,可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她用和纱截然不同的口吻反问,同时扭过头来,以带着浓重审视、且犹如皑皑雪原折射后的光线般灰白苍茫的目光看着我:“如字面意义,攻击抑制(こうげきよくせい)应该没什么歧义——转换成汉字,那么不用说你也应该理解是什么了。”
“要说理解的话,当然可以说是理解。但是你所说的攻击抑制和刚才小井兄弟的表现……”
我谨慎的斟酌着,挑选恰当的字词来形容心中的疑惑:“特别是作为哥哥的小井虚,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晚上听了恐怖故事,被吓得脸色发青,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孩子——这样的表现,就是因为你所说的攻击抑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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