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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画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Y岚岚

    饶是白纭伤重无力又有求于人,也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激出了火气,此刻,他倒也不怕眼前的女人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他咬着牙喊:“把老子弄出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他们两个总算坐到了同一个屋子里,但四目相对,两人都无话可说,实在是尴尬。

    白纭是被气得实在懒得理陆佳,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而陆佳一双闪动的眼睛却老往他尾巴上瞟。

    就算再是无知,陆佳也知道这只尾巴的不对劲:上面伤痕错杂,伤重之处甚至现出鱼骨,但这些都是之前就有的伤痕,这条尾巴的奇怪之处是:这是一只没有鳞片的尾巴。

    没有鳞片的鱼是怎么在海里游泳的

    但白纭不提,陆佳也不说,看他全身抖的厉害,身上伤口驳杂仍在渗血,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终于开了口:“我替你包一下伤口”

    白纭实在是被她弄怕了,连连摆手:“别别别。”

    陆佳摆出一副担忧之色:“不不不...我是怕你死了,死了倒也罢了,但死在我屋子里实在太晦气了。”

    看白纭一双隐含血色的双目又来瞪她,她结结巴巴补充:“我五年搬了四次家,不想再搬家了。”

    白纭垂头不再说话了。

    陆佳今天被吓得够呛,眼下也软的惊人,又开口:“我试试。”

    她在偏屋摸索了半天,出来的时候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却不是寻常用来裹伤的绷带药品,而是一只半臂长的文港毛笔,另一边放着些散乱的颜料。

    然后她低头就着烛光蘸了精白、樱草、赤金三色在色板上调了,再蘸了一点青色混入,调出了一个类似肤色的颜色,再坐于白纭身侧,摸出了他一只手,用颜色小心盖在他臂上伤处。

    白纭默默看着,发现她笔尖颜色所覆之处过了一两秒散




第七章 去吧,胖头鱼!
    今夜似乎特别长。

    可能是白纭这两天都是在浑浑噩噩的度过,而这两天他也睡的太久了。所以他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雨停了又下,月光去了又来。

    月光如水银在窗外流泻而过,通过窗栏在地砖上烙下好多摇曳碎影。

    他盯了一会,摸摸尾巴,发现自己已经可以重回人形,于是化了双腿,穿了木屐推开门去,正好看见院内竖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头梯子,他搬了梯子自己爬到了房顶之上。

    视线所及,是重重叠叠的山林,呼啸的风将整个世界吹的皱起。

    原来人族的所有院子都是差不多的吗风吹动桂花香,蛙鸣声此起彼伏,间或有“苦恶哭恶”的动物鸣叫,他知道那动物叫白面水鸡,雏鸟全身乌黑,真的很像小鸡。

    他是人类养大的。后来过了近百年,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他早就忘了,但真的又置身这里,他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里的。而回到这里,他就好像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坐在屋顶上等母亲回来的小孩子了。

    当他坐在这里想一些幼时往事,时间又突兀过的快了些,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是早上了。

    “吱呀”一声,是陆佳推门了,她和昨晚相比,明显好好梳洗过了,戴了个深色的帷幕,穿一袭浅蓝罗裙,匆匆向门外走去。

    这么早他遥遥盯着那个影子在树丛中渐行渐远,然后看着她走到几百米外的一处墓碑旁。

    那是一处规整无比的墓碑,大概半人高,碑上的字他看不太清,但他能猜到那碑大概是画上男人的。

    只见陆佳默默脱了鞋,居然赤脚坐于碑旁,像见一个老朋友似的额头靠在碑上,带笑似乎在对墓碑说些什么。

    惠州人忌讳死亡,他们风俗是见碑即跪,他们是不可能对墓碑作出像这样不敬的动作的。

    这女人不知道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古怪的紧,总之绝非正常人。

    他浅浅一笑,不再看这幕,心下却有些羡慕那个已逝的男人。

    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像这样记得他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像这样偶尔探望他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觉得遗憾呢

    应该不会。

    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

    陆佳刚刚回了院子,从石磨旁边摸出木头门栓,正准备将院门栓了,却感觉到身后有怪声,她不及回头,举着棍子回身就要打。

    “别,自己人!”

    她遂住了手,回身看见是之前那只鱼精,将棍子往他脚边一丢:“谁和你是自己人”

    白纭偏了偏头,也不多做辩驳,只说:“我想到怎么证明我自己的身份了。”

    “怎么证明”

    “这附近最近的水源在哪”

    “下山后西行大概三个多时辰吧。怎么了”

    白纭方才露出一丝笑:“跟我来!”

    这一跟,就是两个多时辰,他们在根本不存在路的林子里钻来钻去,跟到没吃早饭饥肠辘辘的陆佳也开始怀疑人生。

    她停了脚步,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白纭:“到底还要多久”

    白纭用刚才随手捡的木头棍子挑开了前方的枝杈:“可能会有误差,但...大概就是附近了。”

    他闭目细细回想水族海图,确定道:“就在这附近了。”

    鱼脑子容量果然不靠谱!

    陆佳却将手上树枝一甩,回身便走:“这话你说了好几次了!在这附近咱们都转了半个时辰了!我先回去了,你另想办法吧。“

    “哎!回去不是那条路。”白纭急急回头追她,没追几步却见她愣在那里,不再往前行了。

    他于是也走到她的身旁。

    在他们眼前百米处是一条静止的河流。河流附近并无大树,所以阳光散落在流水之上分外宁静明澈,这方流水弯弯曲曲绕于山间,正形成了一处开阔处。让在树木掩映的森林里步行许久的两人眼前豁然开朗。

    陆佳在这里住了近一年,却从不知道山里居然有溪流!

    白纭走近几步,用手掬起一捧水喝了,然后仰头笑道:“我现在可以证明我自己的身份了吧”

    陆佳也用手蘸了一点水尝了尝:清冽甘甜,是极好的山泉水。

    她默默点了点头,抬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泉水的”

    “我是水族啊,百川终到海,海与河川彼此相连,哪里有水,我们水族怎么会不知道我熟悉这块土地上每一条河流,每一支溪涧。只要水族可以游溯之处,我都知道。”

    陆佳突然问他:“你们水族是不是每只都知道这里的江河海到底通向何方你们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海到底多么辽阔“

    白纭却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看过海图,但海图是水族至宝,岂是任何水族都能知晓的”

    陆佳听到他回答,却楞了一下,急急问他:“那...那这个世界,水和大陆的比例是多少”

    白纭突然抬头看陆佳,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她极其陌生的,锐利如同含着刀锋,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他的情绪,低头笑了笑:“这可不能说。”

    陆佳非常执着的盯着他看。

    白纭于是终于无奈道:“海图是水族最大的机密。我真的不能说。再说——知道太多不是好事,知道太多,可能会早死。”

    他也不管陆佳暗里撇嘴,只自顾自继续说:“我已经证明我知道你所不知道之事了。你也证明了你神笔族的能力,咱们可以准备出发了罢”

    陆佳看着眼前的溪水,水里隐隐有游鱼的影子在游动,她脑子灵光一闪,回头道:“不对不对,我证明了我的能力,你也该证明你的能力才行!”

    “如何证明”

    “正好饿了,既然有潭水,理应有鱼。去吧!捞条鱼出来证明你自己!”

    “我从未捞过鱼,也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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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火烤鱼,鱼烤火
    蒸鱼是很常见、很健康的一种烹饪方法,不过不是所有淡水鱼都适合清蒸,比如说比较常见的鲫鱼、鲤鱼、草鱼就并不适合来做清蒸鱼。

    鲤鱼啊,最好吃就是红烧了。

    可红烧需要酱油。红烧需要盐巴。红烧需要....。

    还是别想了。

    陆佳默默叹了一口气,直接取了一条鱼在竹签上串了,放在灶火上慢慢烤。

    余光一瞟,却又看到那个素白的影子跟个鬼一样默默站在门边。

    自从方才在河边陆佳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也不走,只默默跟着陆佳,失魂落魄像个小孩子。

    陆佳看他浑身湿漉漉又兼魂不守舍,倒好像是说出实话的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看看烤鱼,又看看他,顿时想到这两三天他也没吃什么东西。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吃顿饱饭再上路吧。起码做个饱死鬼。

    胖头鱼精单纯的紧,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今天架在火上烤的是鲤鱼,明天恐怕就是他了。去北海路途遥远,坐船过去也要个把月,步行更需要大半年。这一路,魑魅魍魉,吃人都不吐骨头,吃鱼就更不吐了。

    她于是冲他招手,拍拍自己身旁的矮凳:“不是说冷吗过来烤火。”

    白纭听话过来坐于她身侧。

    感受到火光暖意,他伸手离火近了些。

    陆佳看着烤鱼,烤鱼滋兹冒油,油滴滴落入火中,每一滴都像误入岩浆,让火忽然上涨又忽然褪去。

    火烤鱼,鱼烤火。香味弥漫,陆佳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些好奇,于是问他:“你闻这味道香不香”

    白纭如实回答:“香。”但他一看架在火上的烤鱼,就像看到了被亲族架在火上烤的自己,半分胃口都没有,甚至想反胃。

    他一看陆佳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又说:“我不吃鱼,但吃了也不会死,如果你答应我去北海,我就吃。”

    陆佳却并无看鱼吃鱼的恶趣味:“不不不,别浪费食物了。你有什么别的喜欢吃的东西吗”

    白纭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比较喜欢的菜色,千里莼羹、金齑玉鲙倒勉强能入口。”

    陆佳瞪一瞪他:“说点简单的。”

    白纭低一低头,又想了一下方才说:“烤土豆。”

    ——这也差太多了。

    陆佳表情颇有些不可思议:“只要烤土豆你其实还可以提点别的...烤鸡腿烤鸡翅之类的,我虽然穷,但请你吃一顿也是可以的。”

    白纭却默默摇头:“烤土豆就已经很好了。”

    陆佳将手中烤鱼递给他:“帮我烤!”

    然后兴冲冲蹬鞋进屋取纸笔,又拿了画画用的小几,再坐回了灶边。

    “你想象中的烤土豆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在山上的一处小房子里面,将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小心的埋在柴火的余烬里,土豆要不大不小刚刚好,半个时辰再拿出来。然后撒上一点点盐巴。其实,就算不放盐巴也很好吃了。那种味道,我很多很多年没有尝过了。“

    陆佳描描画画很久,因为赭石色没有了,她甚至得混入些木灰,画完以后,她将那张画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那张画,却愣了一下:因为这是一张内容丰富的画,画里炭火下埋着一些烤土豆,有一双手正将土豆捡起,那双手上沾满了碳灰,新捡出来的土豆很烫,但那双手一点也没有迟疑。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陆佳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说道:“你描述的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我画出的是这样的图纸。“

    “来,取出来,看看是不是你想象的那个味道。”

    白纭要将手伸入画中的时候,却犹豫了好久。

    当他在画中摸索取出画里的那盆土豆的时候,那个女人的手很软很虚的握了他一下。像一阵柔柔的风。

    他能感觉到女人手上老茧,因为独自要养活小孩,干农活是她,做饭是她,她一双细腻柔软的姑娘家的手早就粗糙的不像样了。

    他知道那双手是母亲的手。而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一个人会为他做烤土豆,哪怕土豆滚烫也毫不畏惧为他捡起。

    那是他此生再也不复见的人。也是世上唯一在乎他的人。

    他从画中取出那盆土豆,哪怕烫的要命他直接狠狠咬了,一边咬一边口齿不清的对陆佳说:“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的力量,你还可以一次又一次见想见却不能见的故人,这样多好。”

    陆佳拿了自己的烤鱼也默默吃,一边吃一边却摇头:“你懂什么。“

    人和人总是相聚短暂,离别永恒。若想一次又一次再见故人总需要等,永远在等的那个人,是永远也走不出去的那个人。

    因为盐巴早就为这胖头鱼用光了,胖头鱼又不懂烤鱼的技巧,将她的那份鱼烤的又硬又腥,吃的时候牙关和腮帮要同时使劲,吃到嘴里的却是又碎又腥又硬的烂肉。

    再一回头她看着白纭执着筷子戳土豆,然后慢慢一口一口咬,眼睛都眯缝起来看起来十分开心。

    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一个人啃烤糊了的鱼啃个把月倒也没什么,但如果突然来一个人,什么也不做,样样不如你,啃的却是烤土豆,你怎么想

    她心下火起,有些不爽的将吃了大半的鱼甩回锅里,回头嘱咐他:“我下山有事,你吃完了就走吧。去北海的话,下了山往左边走。那边有条大河,你作为鱼可以沿水路直奔北海。饿了吃点臭鱼烂虾,不出两月就到了。”

    眯缝着眼,她连惊讶的表情都表演的十分刻意:“哦,忘了你不能在冷水里游泳也没关系,百川终到海,你挺尸在河里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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