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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画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Y岚岚

    陆佳知道,他是使剑的。他练了很多年的剑。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紧紧握着他的手,然后说:“阿纭,我会替你洗掉所有的罪孽,这些茧子我都会帮你洗掉。既然重活一世,过去的那些事情,能忘就忘吧。”

    在陆佳的余光中,似乎见到白纭面上闪过一丝什么,他似乎微微抿了一下唇,陆佳等他要说些什么,但他犹豫又犹豫,说的却是:“忘得掉吗”

    “可以的。可以忘记的。”陆佳执着的说。

    可以忘记的,忘记曾经的挚爱,忘记过去的一切,也一起忘记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陆佳默默想。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过去里,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再试一次。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来敲门:“陆小姐,您在里面吗”

    白纭和陆佳于是匆匆分开,陆佳淡淡回应:“在,有事吗”

    “少掌柜托我来问您,之前您这边答应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之前答应的事情陆佳回想了一下:融阳应该还是那一件:让她造出无以伦比的、足以惊艳众人的画中物。

    此事她和融阳周旋了好多次,她知道现在她和白纭正困于白莲教,并非是能和融阳虚与委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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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许摸。
    面前一沓画纸,她的画笔已经握在手中,但这回,她却迟迟下不了笔。

    陆佳十二岁开始学画,从她拿起画笔开始,画笔就一直是她最好的伙伴。

    通常,面对一张空白的画纸,在下笔的前一刻,其实画面早已在她头脑中成型,别人喜欢先勾整个画面的草图再进行细化,但她画画喜欢从细微之处入手,画人她会先画眼,画花她喜欢先从花蕊入手,总之会更喜欢从一些微末的细节去进而延展出整个画面。

    但这回,面对着手头这张纸,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现下该如何入手。

    一般来说,如果要求画者帮忙画画,最好提出一些科学合理的要求,越具体越好。比如“以抽象风格画一棵树”。再比如“以插画风格画一只猫”。这些具体的要求通常也会诞生出一些科学而且具象的画面,相信每一个画者都可以做得到。

    但是——现在的融阳,叫她画“信仰”。

    而“信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最是捉摸不透,让她根本无从下笔。

    看来无论在哪个朝代,画手都对付不了不按条理出牌的甲方。

    她微微叹了口气,望向闲散的坐在一旁为她磨墨的白纭,发现他虽然看起来风轻云淡,却显而易见在发呆,于是出声提醒他:“不用磨了。墨都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喔。”白纭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指尖已经染上墨汁,他愣了一下,就匆匆站起来:“我去洗一下手。”

    陆佳却拉住他:“不用了,墨汁最干净了。”

    在每天和墨水打交道的陆佳眼中,由于身上总染着洗也洗不净的颜料,她经常会觉得墨汁并不脏,留着也无所谓。

    但陆佳嘴上说着墨汁最干净,却从兜里拿出一张细腻的丝绢,沾着水替他擦拭。

    “白纭...”她轻轻说:“你觉得,这个世界,大家会相信什么呢或者说,我画出什么,才能让他们信服呢”

    白纭任由她拨弄手指,面上笑容清润柔和:“比起画出别人信仰的东西,画出你自己信仰的东西更加重要吧”

    “佳佳,你信仰什么呢”

    陆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有注意到白纭改了称呼,呆呆说:“我...我信仰社会主义...”

    不知道换了个朝代,还是不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了。她自嘲的想,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封建主义,牛鬼蛇神的接班人。

    “恩”

    “罢了罢了。”她意识到自己失言,匆忙摆手:“我乱说的,那——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入手吧。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大家比较信服的图腾纹样”

    “一直以来,水族以龙为神,水族最为信奉的图腾是龙。至于人族信奉什么,由于整个大陆是分散的,不像统一的大海,大陆有好几个大洲,更分布着好多个不同的国家,人族的信仰比较复杂。凤纹、狼纹、虎纹都是比较常见的。”

    听起来——凤纹似乎不错。

    陆佳微微点头:凤凰在她眼里面似乎更像是染了颜色的鸡,至于鸡这种东西....她画过熟的,这回画个生的,似乎也是可行的

    心念一动,她立刻下笔,没过十多分钟,画纸上就呈现出一只羽翼丰满,姿态优雅的凤凰来。

    看起来还不错!

    活物并不需要别人伸手去拿,只要点上眼中高光,自然而然会从画中走出。

    所以,陆佳蘸着钛白,小心又小心的点上画上凤凰淡绿的眼眸。

    不出意外,在凤凰眼中神光点开那一刻,画上光芒大盛,有什么东西从画面里飞跃而出!

    两人充满期待的望着画中腾飞而出的动物。

    光芒中,那只鸟类体型优雅,身姿轻盈,羽毛光洁而又闪亮,从画中轻易飞出,然后绕两人头顶一圈,慢慢飞落在地上。

    “咯咯哒....咯咯哒。”

    光芒熄灭,出现在两人眼中的,是一只被染色染得乱七八糟的,会飞的老母鸡。

    果然,不管画面如何,她脑子里面脑补的是什么,心里有什么,最后从画里就会出来什么。

    母鸡就是母鸡,她脑子里只有鸡,所以弄不出来凤凰。

    那,到底应该画什么来应付融阳

    陆佳还在想着这件事情,但屋内的母鸡已经开始骚动起来,它十分挑衅的开始到处



第六十二章 不同的信任
    不许给鸡摸

    ——什么和什么啊。

    陆佳这话刚刚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她看着白纭失笑的目光,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不是——不是只能给我摸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只鸡多脏啊,万一有禽流感呢”

    她匆忙解释道,但解释的话里也充满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图。

    白纭却走过来,他扯起他自己的云纹绣袍,以袖口来擦拭她的脸。

    “这边脏了。”他说。

    她于是这才想到,刚才那只该死的鸡似乎在自己的脸上印上了不少的爪印。

    “哦。”陆佳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白纭却微微侧身,他脸庞离她极近,喷出的呼吸蹭到了陆佳的额头上,她甚至能看到他淡褐色的瞳孔里面,那个呆愣无措的自己。

    “好了。”

    他似乎擦的很快,然后退后半步,自己拿起来刚才那方锦帕擦拭自己的掌心:“佳佳,你在看什么”

    “嗯”

    他轻笑一下:“无事——我是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陆佳再问他,他却不再开口了。

    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爱藏在心里的性子,陆佳瞟了他几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用自己凛然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那只老母鸡。

    ”看来是不能轻易把它给放掉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吃过有灵智的画中物呢,炖汤煎炸“她喃喃道。

    那只鸡好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它先是跑了几步,想往白纭怀里扑,却被白纭轻巧避开了。

    ”这回可不行,我听她的。“他朝陆佳指了指。

    那只鸡好像真的听明白了他的话,它不再往白纭的方向走,而是犹豫在犹豫,终于在陆佳不善的目光中,瑟缩的展了展翅膀,然后,慢慢匍匐在陆佳的面前。

    看着这一幕,陆佳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她于是看向白纭:”你们可以交流它能听懂你的话“

    白纭看着陆佳,只是淡淡的说:”都是从画里出来的,可能懂一点儿吧。“

    “那...那只鸡现在在想什么“

    白纭微微闭了双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表情也罕见的有些不自在:”它说它希望尽快被吃掉。“

    ”炖汤比煎炸好。“他瞟了那只母鸡一眼,补充道。

    但他说出的话明显不是那只鸡真正的想法,他方一开口,就明显触怒了刚才还对他情意绵绵的鸡,那只鸡居然飞跃而起,朝他的手指狂啄一气,在被他挥开以后更是不死心,要跳着去啄他的额头!

    真是反了!

    陆佳几步就窜了过去,她下手极快,一下子又抓住了那只鸡的翅膀,这次她更是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甩着鸡翅膀将这只鸡一整个完全塞入画中!

    白光再次闪现,老母鸡的身体一碰触到画面,就随着透明的光斑慢慢消失,那双眼睛还在不甘的望着陆佳。但是很快,那双眼睛也随着光斑一起消失在画中。

    只剩下一头鸡毛,满脸狼狈的两个人。

    ”哎——吃不了它了,我刚才一生气....“

    陆佳叹了一口气,她抬起脑袋走向白纭:”受伤了吗“

    她拿起画笔,又随手在以赤金蘸白调出肤色,然后拉着白纭坐在床边,一点一点描绘他手上被鸡啄红的皮肤。

    两人半响无话,但当她以笔尖去触碰他光洁的额头的时候,两人目光对视之时,白纭却开口了。

    ”它刚才说的话其实是——我和它都是画中物。它也希望留下来,和我一样,就算当宠物也好,只要能够活下去。“

    他褐色的瞳孔像笼罩着烟与云:”我很可笑吧这句话是事实,我居然不希望让你知道。虽然根本就瞒不住你。“

    ”阿纭...不是的....“陆佳猛地抬起脸,对她来说,白纭绝对不是一个画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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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决定
    白纭决定的事情,似乎谁都无法改变,他看着非常温柔好说话,但他实际上顽固的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陆佳劝了好几次,最终都被他一句:“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给顶回去了。

    而融阳也来过几次,但他们早已因为争执而撕破了脸,所以聊天也不过是不冷不热互相讥讽几句,每次融阳过来之后,陆佳能明显感觉到,周边的巡视会更加严密。

    眼看着,那个日子已经近了。

    白莲教里的教众似乎十分重视这样的日子,在好几天前,他们就已经在自己的屋外挂了一层一层五彩的帷幕,这些帷幕将整个村子都包裹起来,而今天,已经有胆子更大些的人将五彩的帷幕挂到了陆佳的屋前面。

    他们先是将一小截一小截的彩带挂在她庭院前的梧桐树枝上,再以一层又一层的半透明的帷幕将她的房子外面层层包裹起来,这些帷幕上面挂着一层一层的铃铛,如果附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哪怕是微风拂过,也能让这些铃铛反复响起。而铃铛一响,就会有人来巡查,让她的房子变成了一个连蚊子可能都飞不进来的密室。

    当然,挂这些东西,他们可能是别有用心的。因为这就让一心想逃走的两人逃走的计划变得格外荒谬,似乎逃走的机会也就更加难以寻找了。

    陆佳知道,或许,对她和白纭而言,那天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但她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犹豫。

    而那天,天还蒙蒙亮,几位住在附近的女孩子就一大早过来敲门。

    陆佳睡眼惺忪:“怎么了”

    外头传来几个女孩子轻轻的声音:“答准圣女,再过几日就是您的继位大典了,您的礼服是我们几个帮忙制作的,尺寸都是目测,今日想让您试穿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处不合适。”

    “不必了,就这样吧。”

    外头的声音怯生生的:“请准圣女体恤!这是少掌柜嘱咐的,所礼服不和规矩,我们几个肯定要被责罚的...”

    外面几个女孩子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了,陆佳起床气也去了大半,一时心软,就把她们放了进来。

    “罢了,那就试试吧。”她说。

    但试礼服比她想象的困难很多,她们先强迫陆佳在佛殿后头的池子里泡了半个时辰,再蜂拥着一起给她套上了繁复的红衣,当那个红盖头上脸的时候,陆佳有些瑟缩道:“盖红盖头做什么”

    似乎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却让那几个少女极为为难,她们跪了一地:“圣女恕罪!盖头在您看到少掌柜的时候则可揭开,是为了让其他的那些肮脏之物不要入了您的眼!”

    “见了他才能揭”陆佳重复了一遍,觉得荒谬的不行,她一下子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帷幔:“圣女的地位比那少掌柜是高还是低”

    几位少女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她们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时候,门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漫不经心挽了陆佳的一缕头发,替刚才的几位女子继续为陆佳束发。

    “为难这些下人做什么你若心里有气,朝着我发就是了。”

    “我怎么敢”陆佳语气里尚有些怒气,她别了脑袋,不让身后人碰她的头发:“少掌柜还有闲心跑到这里玩别人头发”

    “闲心我这里——除了你这一件大事,就没什么事情了。”融阳看起来对陆佳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他随手拿起一支纯金打造的凤尾簪子,替陆佳插在了发尾:“我做了我该做的,这段时间没有过来打扰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

    “造信仰”陆佳笑了一笑,接着说:“我为您造了一份大礼,您尽管放心——肯定是能够惊艳众人的画中物。”

    “我很期待。”融阳在她身后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对着铜镜之中陆佳那张模糊的容颜:“不过,其实你造不造的出无以伦比的画中物,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你这双手在这里就够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双手对其他人意味着什么吧...”

    融阳在她耳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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