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回头

    “谢过老人家”小玉见老人家不计较，先拜谢了下。

    “不碍事的。”老头说完看了一眼张老板道:“你小子心肠还是不够硬啊，这样怎么行呢，哎。“

    张老板没顶嘴，只是点了点头。

    “吴亮，跟我回去吧。你还有大用处呢。”

    吴亮一听，脸上显出惊恐之色，虽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听起来，绝对没好下场。

    这话一出，小玉，二娃急忙上前拦住道:“老人家，真的不能放了他吗“

    “你打赌都没赢，我没计较就不错了，凭什么叫我放”老头白了二人一眼。

    “我我我，我还没跟你打赌呢。老爷爷，求求你高抬贵手吧。“小玉也急得不知所措。他知道，如果父亲被这个老头带走，恐怕就再也无法搭救了，同时看向了章经理哀求道:”章大师，求求你啊。快帮帮忙啊“

    章经理长叹一声，走到叔叔面前，严肃的问道:“叔叔，你不会是想以吴亮作祭品。将小杨小红二人幻化成人吧。”

    别说二娃和小玉吓的变了脸色，吴亮都吓的颤抖几下，转头望向章起龙，一脸的恐惧。

    “炼制出真人一般的纸人谈何容易。要不是小红甘愿如此，我这辈子也无法窥破这个门径。眼下就要大功得成了。全儿，你可知道，为什么明明有秘诀，前辈们都鲜少成功吗”

    “这个，我实不知”

    “嘿，赋予纸人灵魂的法术，终究是个空壳，这样的灵魂，早晚会消散。只有我这个方法，才可以做到百年不灭啊”老头得意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首先一定要执念或者怨念非常强的灵魂。这灵魂才能长留人间，不会烟消云散。”

    ”再者这个灵魂一定要是自愿的，否则会反噬其主的。小红当日找到我，让我帮他报仇，所以我们达成了契约。“

    “其三，一定要用另外一个魂魄来当祭品养这个灵魂。本来我需要两个的，不过像吴亮这种是他们执念所在的灵魂，一个其实也就够了，而且我还特地让吴亮的灵魂强大起来。这样的补品才更好啊。”哈哈哈

    众人听了都是心下发寒，尤其吴亮。原先以为自己只是被当成个圈养的恶鬼。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一直待宰的鬼羔羊，是另外两个鬼魂的饲料。

    吴亮长叹一声，对老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又转




章老头的报复
    章老头显是受不了这样凄惨别离的场面，转过头去，不愿再看。

    小红看的也是有些难受，在到小杨身边。小杨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眼神里似乎有些不忍。

    又过了一会。章老头急道:”该上路了。“

    小玉一听急了，急忙跪到章老头面前，拽着他的裤腿哀求起来。二娃也依样画葫芦。一时间，章老头的两条腿都被抱住，无法动弹。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已经够仁慈了知道吗”

    “叔叔，这还算仁慈嘛，再说你做的这个，本来就有违天道，有悖人伦啊。”之前他就想和叔叔争辩，只是被吴亮打断，才忍了下来。现在听叔叔说到仁慈。章经理不满的反驳道。

    “你小子懂什么，我要是不仁慈，吴亮的女儿，小玉也是可以喂养魂魄的，你知不知道！“章老头气愤的说道。

    “叔叔，你要敢这么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嘛！”章经理满脸的愤怒。他知道叔叔说的实情。虽然他只是气头上的一句话，可让章经理生出了很强烈的反感。

    “哼，我只是说说而已！”章老头脸有些发红，那个想法，确实很让人不齿。吴亮也就罢了，还有些说头。可对小玉要是敢这样，恐怕树侄当场就要翻脸打起来了。

    “叔叔，你已经着魔了”章经理刚才见了小玉的模样，想到自己答应过的事，不出手，显然是不行了。

    “全儿，你想跟我为敌吗”见章经理神色有些不对。章老头有些心疼，也有些不满。

    “小杨，小红，你们两个就算投胎转世为人，也一样可以做夫妻的。为什么非要这样不伦不类，不人不鬼的做纸人夫妻呢！“章经理突然对二人喝道。

    “小子，你胡说什么！”章老头见侄子居然开始忽悠小杨和小红，也动了肝火了。

    “叔叔，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时间一久，他们两个就再也无回了吗！我看你的样子，没告诉他们吧。”章经理一脸的愤慨。

    “我告诉过了。不信你自己问！”章老头也怒气冲冲的吼道。

    小红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小杨却犹豫了一会，才慢慢的点下头。

    章经理瞧在眼里，心里有了底。从他的认知中来说，小杨虽然很喜欢小红，可是目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是被动接受的。从他刚才阻拦小红袭击张老板就可以看出一些。

    有了底气，章经理胸脯一挺道:“叔叔，我知道你这辈子是不容易，受了很多委屈。可你善事已经做了不少，何不好人做到底，修个下辈子的福分呢。你我都是学道之人，怎么能学以害人呢。你现在悬崖勒马，也不算晚。”

    “你小子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大，二大爷我害谁了！“章老头见侄子居然教育起自己来，气是不打一处来。本想说句你大爷我。可偏偏自己只能是道全的二大爷，憋的他更难受了。

    章经理听了也是一愣。但是不愿意在这方面多做纠缠。见叔叔执迷不悟，没法子，才放低声音说:“小杨死后三个月，宋玉文，宋玉武兄弟同一天车祸去世。小杨死后半年王怀忠半夜被人重击脑部，摔落到河里淹死。至于王怀义，在哥哥死后不久，和人在市场上发生争执，被人当场用棍子打断一条腿，还猛踹下体致残。并故意拖延不让救治。这些。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见章经理一连串说了四个人名，三死一残。几人都看向章老头。

    张老板则是轻轻的叹息一声。

    章老头冷哼一声:“死的好。这几个败类，不死才是老天不



章老头的回忆
    “叔叔，你怎么能这么干”章经理听到这里，突然急呼道。

    ”怎么不能。反正没耽误鬼差寻他们就行了“章老头满不在乎，脸上却有喜色。

    “你是没见到平时趾高气扬的那两孙子是如何跪在我脚下舔鞋的怂样。哎，可惜，我理解的太晚了。明白的太晚了啊。要是些年就这么干，改多好啊“章老头的话里充满了遗憾。

    见侄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章老头还是有些难受的，神情稍显落寞的说:“孩子，你知道吗直到我放他们走，他们都没提当年伤害我的事，没有给我一句抱歉。似乎毁了我一辈子的事情，就从来没发生过。”

    “或者说，害了我一辈子，对他们来说，连记都记不住！毕竟。他们害了太多人了！”

    章老头的话语突然又愤恨起来。可以想象，他到底是有多么恨这两个人。

    月光下，老张头的眼眸里射出阴狠的目光，让众人都不寒而栗。连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章经理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这些年，他始终摇摆不定。

    见了小玉的楚楚可怜，便心软答应要帮他，可见了叔叔的义愤填赝，就是在想为叔叔鸣不平。

    这样的心理状态，他早就知晓。所以也是这几年很少很叔叔见面的原因。

    “过分，太过分了！简直畜生不如！”二娃突然叫嚷了起来。惊的众人都看向了他。

    章老头也神色古怪的看向二娃，一脸的奇怪:“娃娃，你说啥。”

    “啊，我说那宋家兄弟，实在是太可恨了。哪里有害了人一辈子，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的。简直猪狗不如。”二娃说的唾沫都飞了出来，看的出，确实很生气。

    “小子，想不到你最通事理啊，哼，比我那傻侄子强百倍!“见了二娃为他鸣不平的模样，章老头突然心生好感。

    “老人家，我也不是讨好你，只是世间什么事情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能恨他们到这个地步，必然是有你的原因。可他们一个道歉都没，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对对对，是这个理，老头子我也不是个天生残暴的人。但也不是个白莲花般的人。既然能报得这大仇，又有能力报，我自然要报了。难不成带着这一世的委屈，阎王爷还让我下辈子当皇帝不成下辈子怎么样，我可算不出来。”

    章经理没好气的看了二娃一样。想不到之前还被老头子抽耳光，说他信口雌黄的二娃现在居然和他成了忘年交似的。

    “老人家，恕我多嘴。不过这事你说的太模糊了，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讲啊。我，我是真的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啥。“二娃见老头跟自己突然聊的来了，憋在心里的好奇心终于忍不住爆发开来。

    ”哎，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就简单跟你说说吧。“

    ”那是30来年前了。我当时20多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和隔壁村的张晨旭姑娘是两情相悦。可就在要成婚那年，在别地已经闹了好久的运动也传到了村里。起初我也并没当回事，依旧过自己的生活。“

    “可突然有一天，村里人告诉我，平时跟谁都笑嘻嘻，谁家有困难都帮忙的师傅被人给打了。说他搞封建迷信，说他是敌人的特务。总之，各种帽子都戴了上去。先是忏悔，再是游街。后来就被关在了牛



章老头的念想
    二娃正想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章老头开口了。

    “晨旭死啦，被逼死啦。晨旭的父亲识点字。所以也惹上了事。那是个人性最丑恶的时候。王怀义那家伙知道晨旭的父亲有麻烦后，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小权，就去威逼晨旭嫁给他。还想用强的。”

    “晨旭一直在等我。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她始终没变心，也未曾负我。”章老头此时竭力克制自己的泪水，可随着话语的的哽咽声，还是有几滴泪水滑落下来。

    “王怀义那王八蛋图谋不乖，晨旭誓死抵抗，可一个女孩子，哪里打的过男人，眼看就要得逞的时候，晨旭她爹发现。可哪里打的过那王八蛋啊“

    “王怀义那王八蛋将晨旭爹打的重伤后做贼心虚也先溜了。可没几天，老头悲愤交加，又身受重伤，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张家人本就不多，那个年月自保尚且不暇。哪里顾得上晨旭。”

    “可恨啊，可恨我当时在外面。晨旭寻不着依靠，看不到希望，最后，最后喝药水自杀啦！“

    “都是，都是我的错啊”章老头说这儿，终于抑制不住，哀嚎了起来。

    他说的从简，但悲哀的嚎声却蕴含了对往事无尽的自责。可是，谁又能怪他呢。

    但是章老头怪自己，怪自己在晨旭最需要人保护和关心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

    怪那个人吃人的年代，礼义廉耻都化为虚无。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章老头哀嚎完，无力的蹲在地上捂着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小红轻轻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可嘴巴张了一会，又闭上了。

    见叔叔这样，章经理仰面看了看天，似有所语。

    二娃嘴巴蠕动几下，没忍心开口。

    “叔叔回村里知道晨旭死后，打听事情原委后就去找他们拼命，可寡不敌众，腿也被打断了一条。要不是我爸他们发现的早，带人去救，估计也当场被打死了吧。”章经理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虽然他的语气想尽力平淡，但是大家都能听出当时的凶险。

    “嘿，还好老子命硬。没让那几个王八蛋打死。”章老头见侄子帮自己续上了话，也补充了起来。

    “从那时起，我才认真学习师傅的法术，等着机会报仇。可是，等我学的略有小成后，运动也结束了。”

    “那你报复了没”二娃又忍不住插嘴问道。因为他隐隐觉得章老头似乎没报复，或者报复没成功。

    ”没有啊“章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啊”二娃不甘的问道。

    “呵呵，他们后来居家搬迁了。一来我腿脚不便，二来家人也有意阻拦我去报仇，故意不告诉我这些消息。后来爹知道我的心思后。为了淡化我的仇恨，就积极给我张罗婚事。可，可我一个瘸子，在那个年代。哎，谁看的上啊”

    众人脸上都现出一副同情之色。章经理也颇为动容，接着说道:“那时我也渐渐大了起来。其实叔叔后来是怕如果执意报复，一来容易连累家人，二来怕报应在我身上。叔叔他没结婚，所以待我就跟亲儿子一样。我的一身法术，也是他教的。”

    “哎，也怨我自己学艺不精，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以法害人，要么自己遭报应，这个我不怕。可我万万不愿意连累全儿或者大哥。”章老头一脸的遗憾。

    “之后我就浑浑噩噩的度日，只是，我这心结从来就没放下过。虽然后来有寡妇愿意嫁我，可我已经习惯了单身汉的生



扭曲
    “你想怎么样”二娃好奇的追问道。

    “这个怎么能告诉你，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就是好奇嘛。”二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小子，好奇害死猫！”

    “是，是，谨记您老的教诲”二娃一脸的谄媚。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你们要问的也问了。老头子我没空陪你们耽误了。就这样吧“章老头说完一摆手，就要走了。

    小玉之前还以为二娃是在想什么主意和章老头套近乎，或者有别的法子呢。想不到听了一通故事，虽然很凄凉。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父亲的安慰。见章老头要走，急忙往章经理身边凑了过去。

    章经理这才意识到，被二娃那么一打岔，又听叔叔说了半天故事，结果啥也没弄成，自己还被套进去帮着说了会。狠狠瞪了二娃一眼，又跑到章老头面前。

    “叔叔，我真不是劝你放下仇恨。只是，我想着吴亮，你还是放了罢。至于你所需要的祭品，我再帮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章经理没法子，答应小玉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尽力去做到的。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当我傻啊。放着最好的祭品不要，我再费劲巴拉的去寻找别的”章老头不满的看了看一脸陈恳的侄子，又说道:“你小子这股倔强劲头，我倒是很喜欢，哎”

    “可是叔叔，虽然小红愿意这样，可小杨他不愿意啊！”章经理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在小杨身上赌一把。

    “你说啥”章老头古怪的看了一眼小杨，小红也有些惊讶。转过头去看着他。

    小杨见矛头突然都对向了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看着章经理，心里竟起了波澜。

    “小杨从头到尾都是被你们牵着走的。我知道，他和小红绝对是情比金坚的。可是，可是要让他成为一个纸人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不能投胎。你们问过他的意见没有啊！”章经理的语气里冲忙了对小杨的同情，和对叔叔以及小红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