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无字天书

    执念，在没有达成之前，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就算她能毁了他的身子，灵魂，却永远毁不掉他的执念。

    云亦歌直视着他那双接近癫狂的眼眸，想从中找出一丝半点的清明，但是她失望了，对视和沉默，成了激怒他的导火索，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从中流了出来，身子被人狠狠仍在地上，青丝涣散，转染了鲜血，把她绝望的眼眸勾勒出来。

    这就是无法更改的命运，这就是孽缘吗

    浮丘壑看都没有看地上绝望又妖娆的女人，就朝着神殿门走去，他身上燃烧着熊熊怒火，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柳飘零，保护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疯了，入了魔。

    云亦歌被他周围的灼热带回了神，知道他若是从这里出去，后果怕是不堪设

    想，忙上去抱住了他，却被浮丘壑狠狠的震开，此时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还不想伤害他一分一毫。

    “她在浩瀚界！”眼看浮丘壑马上就要出了神殿门，下一步就是毁了整个凤域，云亦歌绝望的吼了出来。

    浮丘壑的脚步楞在了原地，眼中闪过了一抹别样的东西，却很快被癫狂吞噬，眼眸低垂，青丝半遮住了他怒气冲冲的脸颊:“浩瀚……”

    低低的念出来了这两个字，外面的夜幕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漏出来了白色的烟雾，变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大门。

    浮丘壑想也没想，身后就出现一对巨大的翅膀朝着那门飞去，云亦歌见此，忙回神，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

    白雾中，传来一阵愤怒的龙吼，不远处一阵金光带着一阵强烈的气流吹散




第184章 尽是死生别离处
    炙热的温度叫回来了柳飘零的神智，周围的景色飞驰，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只有他坚毅的脸颊，他坚定的凤眸，越发清晰。

    “死鸟，你，你怎么来了”如果不是身上太过熟悉的温度，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不是……不是应该在床上躺着吗”她说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浮丘壑眼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在消散，嘴角掀起来了一个她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你没事就好……”他忽然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身上的温度也在被一点点的吞噬，让柳飘零立刻慌了起来。

    “喂喂，死鸟，你可别吓我！我不禁吓，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他一点点闭上的眼睛，和脸上消失的血色，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哽咽，飞驰的景色忽然定格。

    ‘彭’的一声巨物落地，他闭上眼睛之间用最后的力气把她的身子翻转到了上面，在落地的时候，为她当了肉垫。

    尘埃飞扬，他的身子也在一点点的变成尘埃。

    “喂喂，死鸟，死鸟！你别走！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柳飘零拼命的抱住他，却只能感受他一点点消失在她的怀中，她想聚起来周围的流沙，伸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慌乱的眼泪落了下来，滴落在地上，让万物复苏。

    小溪潺潺流淌，不远处山林中是谁在低吟浅唱着悲伤。

    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冥冥重泉哭不闻，潇潇暮雨人归去。

    尘埃落定，一切都烟消云散。

    那有什么人，那有什么爱，一切不过都像是她的幻想一样罢了。

    “喂！死鸟，你就这么不要我了你还没问过我名字呢！我也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别走啊，我还没抱够你，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呢……”抓住了地上的离离青草，好像抓住他，对着草诉说着自己的心事，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凝结成霜。

    “死鸟，我不是个毛毛虫，你真是眼瞎了，才会把我那么大的身子看成毛毛虫！就算是是个长虫，也不该是个毛毛虫啊，死鸟，你快点回来，我想你了。”

    日落西山，晚霞洒落在大地上，周围的青草地都已经被她的眼泪淹没了。

    林中忽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叹息:“哎，孩子，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他回来为止。”柳飘零并没有惊讶那个老者的出现，她现在分不出来多余的心力看周围的一切，满脑子都是他。

    老者被噎住了，不在卖弄神秘，缓缓从林中走来，他白胡子白头发，白衣服

    ，搀着一个龙首的拐杖低垂的长眉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

    “他消散的不过是一抹执念罢了，你何必如此在意”老者捋着胡子，缓缓的走进了她身边，劝着柳飘零。

    “执念难道刚才那个不是他，他没死吗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柳飘零的眼睛因为他的话立刻亮了起来，一大串的问题从口中蹦了出来，砸到了老者脸上。

    “他没有遵守命运的规则，妄想打破命运，所以遭到了命运的惩罚，他早该死了。只不过凭着一抹执念，强留人间而已。”

    他的话刚说完，柳飘零就蹭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一把把老头从地上提了起来:“我不许你说他死！”

    唾沫星子不受控制的喷在老者脸上，老者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周转，还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口水，才想起来，自己这是被怎么对待了，猛地抓住了柳飘零的手腕，从她手中把自己解救了出来。

    “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多少神，都削尖脑袋想见我！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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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他的过去
    “我愿意。”她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老者被她这样的干脆爽利弄得一时哑口无言，但她眼中的坚定却不是假的。

    “你都不知道他的以前，和他的以后是什么样的，只知道他漫长生命中那么短暂的一段时光，就愿意替他背负一切，就甘心把自己一生的锦绣繁华让与他”

    柳飘零点点头，嘴角又出现了一抹甜蜜的笑容，眼里的东西好像溺出来一样:“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不过是短暂的片刻相逢罢了，但他却点亮了我的生命，为我的眼睛赋予了新的功能，点了我心中那个黑暗的城堡，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不管他以前怎样，我以前怎样，我只要这片刻相逢就够了。”

    她的眼睛澄澈无比，里面装满了她的回忆。

    若是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是否会后悔呢…她想不会，因为她重来都是这么执迷不悟的一个人。

    老者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你现在只是被眼前的东西迷住了心智罢了，他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一切美好，不过都是你自己赋予他的罢了。跟我来吧，若是你看过了之后还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就替你们交换命运。”

    柳飘零笑着点头，眼中的泪光已经彻底消失了，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便还在。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老者搀着拐杖，叹息摇头的朝着来时的林中走去，晚霞消散，星河流淌。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前方的世界一片混沌，未知归路。

    但她依旧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徒留老者的叹息，和无奈，在原地于风影缠绵。

    她立在半空中，看到了一片鲜红的颜色，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对着一个高台，似是在朝拜着。高台上立着一个巨大的蛋，一个红衣少女，正围着那蛋欢快又虔诚的起舞。

    云影被风吹乱，那如花似玉的般的容颜就这么显现在她的眼前，原来，云亦歌也曾如此天真无邪过。

    蛋在她的舞蹈下，在周围人们虔诚的祈祷中，在古老神秘的歌谣中，一点点的裂开，那裂缝中渗出来了万丈光芒，打破了天地间的平衡。

    炽热的温度从那缝里涌上来，蛋壳彻底破碎掉落在地上，一阵刺眼的光芒中，带出来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他一身红衣，青丝如瀑，凤眼微张，满眼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世界。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柳飘零不自觉就笑了，原来，他自出生开始，就是一身红衣啊。

    原来，他也有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拜见神上！”地上的人不敢抬头，他旁边舞蹈的少

    女也只是迷失在他眼中片刻，就跪在了地上。

    虔诚恭敬的呼喊声排山倒海而来，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庄严又压抑，除了少年懵懂的呼吸声，周围再无别的声音。

    少年的眼眸滴溜溜的转着，最终落在旁边那个红衣少女身上:“这，这是哪”

    出口的声音清澈嘹亮，虽说声线和她之前听到的差不多，但感觉却大不一样，以前的他那里有这般单纯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好听悦耳，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的柳飘零忽然有些感慨，也许她却是错过了他最天真懵懂的年华。

    少女差异抬眼，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升起来了一阵花火，对上少年清澈的眼眸，少女一下子红了脸，赶忙低下头:“神上，这是祭台。”

    “神上祭台神上是我的名字吗”少年重复了一边她话语中的关键字，就开始笑着发问，那笑容太过灿烂，是她从未见过的，可却不是对她，柳飘零只觉得心中又是一阵阵酸意泛滥。

    云亦歌不敢抬头看那个俊俏的少年，心中却越发活泛:这就是她的命运，她以后要拼死保护的人吗……

     



第186章 不，那是他们的过去
    “到底什么是命运啊！你们整日和我讲什么命运啊，神啊，尊卑啊，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想自由自在的活着！难道上天给我一双翅膀，不是为了让我在蓝天上自由的翱翔吗”浮丘壑听她说的头疼，他不想在听，他向快点离开这里。

    “不，上天给你翅膀，是为了让你保护你的子民，而不是自由的翱翔。”

    生而为神，自由本就于他没有一点干系。

    少年脸上的光都黯然下去，蒙上了一层灰尘，看的柳飘零心中一紧，她多想为他拂去那层尘埃，让他的眼睛重新亮起来。

    他脸上的冰霜，都是因为这样才一点点的积累凝结而成的吧。

    少年心事越来越重，再也没有最初明媚的样子，是云亦歌，亲手杀死了那个一心向往的自由的少年，把他变成了浮丘壑。

    一个翅膀只能用来保护别人的凤鸟。

    柳飘零多么心疼这样的他，但她却无力改变，就连靠近都不能靠近他，此时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就像是一个听故事的人，在书外听着看着他过往的一点一滴。

    浮丘壑最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神殿里所有的神官都不敢靠近他，只有云亦歌，每次无论他发多大的脾气，看到云亦歌的时候都会乖的如同从前一般。

    女人踩着地上的碎片缓缓走进不远处神座上烦恼无比的人。

    “本座说了，谁也不许进来！你们难道听不懂吗！”浮丘壑头疼的扶着头，从指尖缓缓漏出来了那双暴戾的眼眸。

    却在接触到来人的时候，里面的暴戾都被诧异和欣喜取代。

    “神上是想让我走吗”云亦歌停下来了脚步，定定的看着神座上的人。

    “我怎么可能叫你走呢”

    “神上，你又忘了。”云亦歌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眼中的星光消散，顷刻间变的严肃起来。

    浮丘壑见此，无奈的叹息一声:“难道你我之间，非要这么生分吗”他的眼眉低垂，道不尽失落。

    云亦歌没有回答他，但那双眼中未曾消融的严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浮丘壑忽然笑了，那笑容，莫名让人心凉。

    柳飘零多心疼他，多想去拥抱他，告诉他爱怎么来怎么来，她想替眼前这个人挣脱枷锁。

    但她无能无力。

    浮丘壑不在起身，穿着火红又华丽的衣衫，慵懒的半躺在了神座上，像极了一只半展翅的凤凰，眼波流转，看向了下面的人:“本座并没有传唤大祭司，大祭司是为何事所来”那种装出来的淡漠疏离，是那么让人心疼。

    云亦歌却满意的轻笑了，挥开衣袖，对着上面的人恭敬行礼:“属下听闻

    最近神上神思疲倦，不知所为何事烦恼至此”她虽然低着身子，但声音却无比嘹亮。

    “神思疲倦……既然知道本座神思疲倦，又何必来叨扰本座”浮丘壑没有回答她，随着她的话念了一遍词语，念得时候，很是神伤，但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望着下面的人，眼眸中重新布满了淡漠和疏离。

    云亦歌被呛了一句，并不恼:“属下是来为神上排忧解难的。”

    “不逼本座整日恪守那些死规矩，学那些繁文礼节，就算是为本座排忧解难了。”浮丘壑并不领情，继续回怼回去。

    “神上当真不想学”云亦歌这次没有那么好脾气了，抬眼望向了座上的人，眸中已经燃烧了怒火。

    浮丘壑并不惧，坦然又慵懒的点点头，心早就不知道飘向何方了。

    “呵，好，从今往后，属下不会在逼神上多学一个字，但神上必须答应，不学就永远不能离开神殿。”她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浮丘壑那双漂亮的凤眼闪了闪，对上云亦歌那双眼眸，好像置气一般，冷笑着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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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过去还是过不去
    云亦歌眯起来了眼睛，耐心的听她们发表完自己的观点，才悠悠开口:“照你们这么是，青鸾和红鸾，也应该分家了”

    低下的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殿下这话有失偏颇，世人皆知鸾鸟乃是凤凰一族的旁支，由于自视甚高，所以从不和我们凤凰为伍，就连鸾鸟都能脱离凤域，自立门户，我们凰鸟有何不可呢”第一个开口的说话人见没人愿意站出来，索性又自己站了出来。

    “鸣者凤兮，未鸣鸾也……就算是鸾鸟如此高傲，也未曾于我们凤族脱离关系，本命依然在我们凤族当中。”云亦歌的话语似叹息，似呢喃，却奇异的让整个吵杂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自古人世有其鸣者，必有其不鸣者，若殿下不愿，必有愿意顺从天命的人。”她话语中，布满了决绝，那睥睨天下的姿态，颇有把云亦歌取而代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