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制入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文笀
易秋凝视着电视,好似要看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看着看着就不知道从哪儿抽来了一袋薯片,嘎嘣吃着薯片,易秋懒洋洋美滋滋躺在沙发上,腐朽地自言自语:“混吃等死多好啊。”
楼上林下的脚步声时不时停下,时不时响起,木质地板发出难听的嘎吱声。易秋听着这脚步声,下意识看向已经漆黑一片的窗外,猜测着外面枯藤老树之间有没有藏着一只昏惨的乌鸦。那些盘踞在窗外的藤条在幽月之下,看上去格外像是不可名状的深渊物。
易秋凝视着那些盘踞物许久,直到眼睛酸了后才冷笑着说:“当我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并没有投我以凝视。”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摆放在通往二楼楼阁之间的坐式摆钟忽地敲响,阵阵厚重沉沉的敲击声弥漫整个压抑冷清的屋子。这厚重低沉的钟声引起了屋子里两人的注意。
林下缓步来到边栏,左手轻轻扶在上面,他迎着灯光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朝地下的易秋问:“现在是八点二十三分,你家的钟怎么在这个时候响啊”
易秋抬头望去,挑眉反问:“你难道不觉得八点二十三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吗”
林下嘴角扬起,轻笑一声又说:“我选好房间了,是那间门上写有数字‘237’的房间,你要上来看一看吗”
“237”易秋念叨着这个数字,突然想起什么,意味深长笑着说:“选好了就
0044 剪刀石头布
昏暗灯光下,那镜子映着易秋的模样,一团浅浅的阴影覆盖在脸上,看不到表情,却能看到那比着石头手势的右手变得枯败起来。手指上的皱纹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卷又一卷肉皮翻起,黑褐色的斑点成片出现,很快就爬满了整只右手。手指上的肉一点一点萎缩,变得干巴巴一片,像是抽干了皮下面的脂肪和肌肉,只剩下皮包骨。分外突出的关节骨头如同肿起的大包,狰狞向外鼓动,隐约之间,好似可以看到那骨头在皱紧的皮肤下蠕动,要刺破那一张干皮,万万全全露出森森惨白。
易秋至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灰败的眼瞳没有一丝感情,像是一具被强行揭开眼皮的死尸。
倒是可以从他皱起的眉头和鼻梁看出,他很不服气,嘟起嘴空对着镜子说:“不算不算,三局两胜!三局两胜!”
说着,他扬起手准备第二次剪刀石头布。
那镜子突然传来一声咔嚓声,一道黑色针织线一样的裂缝横列在镜子中间,刚好将镜子里面的人像从脖子处分成两截。自那裂缝之间缓缓渗出粘稠的红色液体,刺鼻的腥气伴随而来,依稀间可以看到蒸腾起来的热气。
腐臭的血顺着镜面淌下,粘稠浓郁的程度使得在光滑的镜面上流淌都是一点一点的。
易秋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一动不动盯着镜面那隐藏在阴影底下的脸。他晃了晃扬在空中的右手手腕,撇撇嘴不耐烦说:“你快来啊,我手都举累了。”
回应他的速度加快的粘稠血液流淌。或许不能用血液来形容这些猩红色的液体,血浆吧。里面伴随着固体物一般,十分浓稠。
半张镜子被染得乌红一片,完全覆盖了镜子里人影脖子以下的所有地方,只是能够看见隐藏在浅浅阴影下的脑袋轮廓。
血终于是流到了地面,一片一片溢开,朝着四面八方。
像是长了脚一样,这淌在地面的血以着极其不符合物理原则的方式滚动着,即便很慢,但是塑造的声势够大,就像海面上卷起的数十丈巨浪。
易秋眼睛逐渐眯起来,声音降下了几个调,幽幽说道:“你不来的话,就算你输哦。”
他嘴角裂开,殷红舌头轻轻舔舐,接着说:“输了的话,代价很大的。”
镜子里的头颅一动没动,但那迷雾般的阴影在缓缓蠕动着。流淌着的血汇成了一片血幕,攀附在镜面上,附着在棕褐色的地板上。易秋光着脚踩在这片血流之中,露着一口大白牙,看上去人畜无害。
那片阴影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也越来越浓郁,几乎要将头颅的全部轮廓都掩盖住。
当阴影停止蠕动的时候,镜自发出一阵颤抖,颤抖的频率极高,将附着在上面的血幕激发开了,成片的雾状血液扬起、弥漫,很快使得整个卫生间陷入绯色之下。
浅浅的红月在雾气之中缓缓凝结。
妖异。
血幕中缓缓伸出一只枯败,不着血迹的手,正是那镜子中的存在的手。
易秋看到这只手,笑容愈发灿烂。
“准备好了吗开始了喔。”
易秋轻轻吸了口气,认真说道:“剪刀——石头——布!”
那只枯败的手鼓起的关节挤在一起,像是随便拼凑的几块骨头。
它出的剪刀。
看到这个丑陋的剪刀手,易秋挑起嘴角,扬起的手紧握住缓缓落下。
易秋出的石头。
“哎呀,我赢了诶。”易秋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做作。
那只枯败的手蓦然捏紧,想要朝易秋伸来,但是那镜面上的血幕出现一个漩涡,猛然收拢,将这只手牢牢困住。
易秋惊道:“你输不起啊!”
镜面的阴影疯狂蠕动,汇聚在血幕之上,如同一堆盘旋交织的蜈蚣。低沉喑哑的嘶吼从阴影中冒了出来,激荡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
隔着这么远,易秋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戾气。
“好大的口气啊。”易秋小声嘀咕着。
镜面里伸出的手高高扬起,重重的戾气表示着它想快点开始第三局。
易秋啧
0045 屋梁上的阴影
写完了“惨”字后,易秋继续说:“你刚才输给了我,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说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一只骷髅头咬了,像是惊醒一般,“哦!你看你都弄疼我了,我也就让你稍稍疼一下吧。”
绯红之月下,易秋惨淡的脸色攀上朦胧的浅红,肩头冒出的血花溅射到他的脖子上,连带着原本灰白的眼瞳都变得赤红起来。
他把半截钟摆从洗手台抽起来,使劲儿往外一拽,一截不带着头的身子从血幕了跌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样子,瞬间化作一滩血水,融进地上已经淹没他脚踝的血中。
镜子上半截那阴影之下脑袋的扭曲起来,五官不成形,几乎皱在了一起。
易秋丝毫不停下动作,右手无法动弹,但是左手动作很快,一把冲破阴影,抓住那镜子中的头颅,使劲儿往外一扯。
一只还挂着残余血皮的脑袋被他抓在手里。
这只脑袋离开镜子的瞬间,卫生间流淌成一片的血流,空中朦胧的血雾,那一轮绯色之月,还有咬在肩头的骷髅头全部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原样不变的半截钟摆横躺在地上,尖锐的断口表示着它可以轻易刺穿一个人的手掌。
右肩哪有什么血,肩胛骨被咬断的事情更是没有过。
除了易秋手里这只五官挤在一起的血皮脑袋,一切都没变化,就连那原本镜子上的裂缝都消失不见了。
易秋提着这只脑袋,走出卫生间,径直走进厨房。
从橱柜里拿出豆浆机,动作十分流利地将这头颅塞进豆浆机。
盖上盖子,接通电源,打开开关。
豆浆机巨大的嗡嗡声响起,瞬间打破这夜的宁静。
二楼写着“237”的门打开,里面的灯光侵袭外面走廊的黑暗。林下走到边栏之间,朝着厨房里易秋的身影问道:“我听着突然有了巨大的声音,就出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易秋偏过头,看着二楼依靠在栏杆上的林下,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渴了,做点豆浆。”
林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重新回到了他的屋子。他自然看不到被易秋身体挡住的豆浆机,自然也不会知道里面正搅拌着的是一滩什么。
关上门,光明褪去,一切再次回到寂静与黑暗。
易秋看着在大灯之下反射出绯红光影的豆浆机,那填满了整个容器的血浆挤在一起,上面漂浮着一层血沫子以及黑色的骨头灰渣子。沉在底下的就是一片搅不碎的大片骨头。
他面无表情,提着这满满的豆浆机径直走向客厅。
在厨房门口,光脚丫子踩到了一层软软的东西,撤开脚步一看,又是一缕黑色长发。
易秋弯下腰捡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自言自语说:“你这不行啊,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就得成尼姑了蛙。”
说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兴冲冲吼道:“我听说有一款很好的生发剂,要不要我代购”
无人回答,寂静始终是寂静。
易秋小声嘀咕:“还是高冷范儿呢,我喜欢。”
迈动步伐,易秋径直走到正门之前。抬起头望着油纸窗之外,盘踞在横梁的成片阴影。一抹猩红在那里闪过,带着流光似的纹络眨眼之间出现在黑暗之中,又消失。
易秋揭开豆浆机的盖子,冲鼻的腥臭冒出,殷红热气扑面而来。
拉开正门。
一道又一道尖锐的叫声从横梁之上传下来,它们成片扎堆,倒立悬挂在梁上,锋利的爪子嵌入木头,稍稍一动便是木屑落下。
易秋拔高声调,对着横梁,同时也是对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大理石道吼道:“开饭了!”
说着,他大手一扬,整个豆浆机被他扔了出去,抛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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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 无声
看着二楼走廊里面那间房从门缝流出的光,易秋微微沉思。
“我磨个豆浆都能惊动你,而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声势你却没有反应”
易秋眉头一沉,踩着冰凉的地板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沙发的柔软惬意之中。
揉了揉眉心,悠长出了口气。
“林下,你的存在是用来干什么的……”
放在副本背景中的存在当然不是打酱油的,小丑既然会把之前“见鬼”那个副本剩下的五个没有经历的关卡,给一起扔到这衍生梦境来,林下肯定会与这些有联系的。
易秋想的是,关键在于从哪方面相互联系的,正面还是负面
如果是正面的话,易秋不介意请林下他喝一杯真正的豆浆。
如果是负面的话……
易秋沉吟一声,小声嘀咕:“块头太大,不好放进去,算了……”
思索着,易秋迈步向着二楼走去。
因为打着光脚的缘故,倒是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是一些木板有些松动了,踩上去会嘎吱响。易秋皱眉看了一眼脚下的木板,心想这不行啊,太不利于潜行了。
于是乎,易秋跳着斧头帮的魔性舞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这整个屋子除了林下房间外所有的地方走了个遍,在脑子里记下了所有踩着会嘎吱响的木板的位置。
做完了这些后,正当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时,却发现林下站在二楼边栏处,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那么一瞬间,易秋感觉自己像傻逼一样。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是错觉!”易秋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林下大概是写文章累了,揉了揉眉心,从二楼走了下来,依旧是杵着他那把大黑伞。
易秋瞥了一眼这把大黑伞,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林下微笑着回答:“倒是应该我问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易秋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口里却说着与他现在状态格格不入的话:“我年轻嘛,精力充沛。”
林下莞尔一笑,轻轻坐下,笔挺的西装,笔挺的腰板,配上他规正的发型,大有成功人士的风范。
易秋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右手手肘抵着脑袋,语气懒散问道:“你干嘛一直拿着那把伞啊”
林下看了一眼自己的黑伞,温声回答:“当个拐杖使也挺不错的。”
易秋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爬了起来,走到厨房,在橱柜里面鼓捣了半天,找出了一袋咖啡豆和一套自制咖啡需要用到的器材。
然后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水,就拿着咖啡豆和器材回到了客厅。
“这夜里不喝一杯咖啡实在对不起来一趟的机会。”
林下看着这些,好奇问:“你还有这爱好吗”
易秋润了润喉咙,笑了笑回答:“都是些没事人儿做的东西,算不得爱好。”
跟那些近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堆来一层茶具,趁着夕阳好泡茶品茶吟诗作对的仙人一样,易秋不急不缓,慢条斯文地称了一些咖啡豆,放在研磨盂里面,捏着木质研磨棒慢慢磨了起来。
“都说优质的咖啡见不得寻常的瓷器,用那些咖啡原产地的红木做的木质杯具最合适。我这里也没有那红木做的杯具,当然这咖啡也算不得很优质,所以,你且将就着。”易秋好似化身为一个很有生活格调的人,一字一句间,一言一行间都是那么斯文讲究,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下客气说道:“你愿意给我磨咖啡,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易秋认认真真看着研磨盂里慢慢变成粉末的咖啡,“你年纪比我大,又是客人,应该的。”
林下呵呵一笑,“看你的言行,我倒是觉得你跟我差不多大。”
易秋投以微笑,有些勉强。
精研细磨,易秋觉得自己上实验课都没有这么细致地磨过东西了,这让他有些享受。
嘶嘶——
从厨房传来水汽挤压空气的声音,易秋下意识望过去,水汽蒸腾而上,凝集成一片浅浅的雾。
水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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