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逐鹿

而北漠中，难得雨水充沛，生命力旺盛的沙漠草类、灌木，全都在疯长。
大荒山、圣猿山讨来的树木种，才分给各妖王家种下，两地迁来的大批走兽，也各自野放出去。
北漠离得远，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原本答应给老雕家的千枚废仙种，种下后还要鹿妖的“瑞”字神通持续滋润，每次来回飞几万里岂不麻烦？
到最后，这千枚李核就先种在兜风岭附近，要待生成灵根后，才由老雕来移栽回去。
白鹿妖的“瑞”字神通，比当初已大有进步，如今刷出来的灵根，吐放的灵气已足可观，再不是只勉强入得妖祖之眼的低等货。
得天地福运补入几次，神通持续进步，除增强灵根品质、精细控制之外，“瑞”字覆盖的范围也变得可伸缩起来。
神通能量总数是不变的，但也可让覆盖的范围广阔，当然，这样一来，能起到的作用就小；只在小范围内起作用的话，神通作用就强。
老雕家要的灵根，可等白鹿妖种成后再来移栽，但对北漠里凡种植物，白鹿妖却想试试“瑞”字能影响到的最大范围。
沙漠地里，也并非有水就能让种下的植物全部成活，放养式种植的话，成活率能有一半就算不错，这其中，“瑞”字神通也能看出作用。
于是，白狮谷的隆冬时节，白鹿妖请圣猿将他带至北漠。
海妖妖祖们连续送了几个月阴雨，直到冬季前才停下来，北漠此时已见不到黄沙飞舞的景象，到处爬满草枝，有些已枯萎，有些长势正好。
等到开春，妖祖们又会送来雨水，至少要送上十来年，才会让几万里北漠重获生机。
除老蜚兽的神通祸害外，北漠的气温本也有些高，冬季并不会结冰，白狮谷里冰天雪地，这边却尚是艳阳高挂。
得之前雨水浇灌，沙漠中各种草类飞快生长、繁殖，除大荒山、圣猿山迁来的大群兽类外，原本的大漠食草兽也受益不小，甚至有好些从南漠迁移过来吃草，飞掠途中，白鹿妖就瞧见不少沙象、单峰骆驼，不过都不成群，各处一两头，将来倒应能汇集成种群生活。
老雕安家的地方选在一座还未被黄沙侵蚀的高山上，山上原本都是碎石块，只长着些多肉植物，现又多了好些生命力旺盛的杂草。
半山腰上一簇蓝色仙人掌是灵植，能结出玄中品的果实。
玉爪大圣入主之前，围绕这株玄中品，不知已送掉多少沙妖性命，这山上到处能见到散落的白骨。
两位大圣陪大妖将在山上闲话一阵，白鹿妖就请老雕引着，飞到引种种植相对密集的地区去。
到处都是杂草，“瑞”字虚影飞晃出来，在白鹿妖驱动下，化为星星点点往四周扩散开去。
这神通效果终究能扩出去多远，影响有多大，便老猿、老雕两位妖圣也感应不出来，“瑞”字润草木，又不能立竿见影，要等一两年后才能知晓。
——
须弥山洲，妙法寺。
今日，寺里多少僧尼挤在山门后，惊奇又惶恐地打量外间那魁拔雄壮、毛发厚密的大汉。
此时，连看山门的小沙弥都已被撵开，只主持方丈一个留在外，与那大汉对峙。
后方的僧尼们没有听到，此时主持方丈说话，都有些低声下气：“妙法寺上下，唯只老衲三百年前侥幸得晋金丹，其余尽是些不中用的，修行不成，合派尚托庇于太清门门下，庙极小，哪容得下施主挂单？”
壮汉身上不知触动了什么，有黄雾逸出，凝聚出个胖和尚模样，四周打量一圈，皱眉问那壮汉：“长拔，你要弃我灵山寺？”
听到“灵山寺”之名，妙法寺住持脸更白了，忙向胖和尚作礼：“见过禅师！”
壮汉就是擎天大圣所化的人形，也躬身行礼，嘴上反问：“是禅师渡俺入佛门，俺老象感激不尽，但有心处，何地不可见佛？怎非在灵山寺修禅？”
胖和尚脸色阴沉，好一歇才道：“你诚心皈依，于灵山寺已得大自在！放走熊圣，老衲并未为难，要想留后，许你开禁婚配，并未曾亏待你半分，怎就要走？”
老象答道：“自在不自在，唯己自知！俺愿留后，再传披毛象一族，但后裔要做佛徒，或做妖类，须由得他自择，须得他等真自在！俺不想学那母狮，产子全是佛子！”
说得渡己分身无言，擎天大圣又道：“禅师佛念、分身相随，应知吩咐之事，俺已携两派元婴，走访过云闲门、青霞洞两家，前言尽转告蓑衣叟、弈谱真君，除往跨洲渡船换老狮外，其余都已办妥，俺长拔也未亏灵山寺，尚请放俺真自在！”
就是他到须弥山洲后，按照吩咐，老老实实先访了云闲门、青霞洞，佛念儿才不防，由他随意游走，不想竟要来投奔这妙法寺！
这厮铁了心不回灵山寺，渡己是恨得牙痒，但佛门广大，难不成灵山寺之外就修不得正果？学不得妙法？
毕竟被他渡化来的妖族，都只教其等敬佛、礼佛、事佛，从未叫侍灵山寺为主家。
佛不是灵山寺一家的。
除非老象叛出佛门，否则拿渡化咒要挟，他都不能自圆其说！
比起道玄，和尚毕竟要些脸面！
继圣犀身亡、老熊重得自由之后，老象的选择无疑又是重重一击！
胖和尚沉声问：“须弥山洲眼见就要破败，本洲有道之士、百姓都觅迁走之途，你躲来此，能得多少年自在？”
老象答他：“合洲破败，生灵涂炭，方需显佛主慈悲！佛曰：俺不如地狱，谁入地狱？俺不信偌大一洲，生灵全都能迁走！凡留下者，俺老象愿倾力相助、以显佛主慈悲！”
眼前的妙法寺，才仅是个金丹小庙！但象妖论起佛法，要脱离灵山寺，改在此地挂单，愿留下待须弥山洲破败，在死地里传佛法，渡己还真无话可答！
灵山寺主奉大自在天菩萨，毕竟只是佛门中一支，此时否定老象，虽于渡己大道无碍，于佛主却有碍！
妙法寺这么多和尚在场，自家能怎么否定？
除眼睁睁地瞧着老象在须弥山洲改投别门，还真拿他无计可施！
说去说来，只怪当初认定妖族蠢愚，老象等受了渡化，就以为种下渡化咒，只能跟从自家，从未想过他等还会因佛理而改投别寺！
灵山寺一化神四妖圣的大好局面，才短短几年时间，就崩坏至此？
劝不动、止不住！渡己这一缕分身，几乎要被气吐血！
窝火好半天，他才咬着牙道：“好，依你！不过你那佛念儿，老衲也收不干净！”
老象答道：“佛光普照，遍尽一切处，身、口、意悉皆清净，纯一妙善而已！有无佛念、有无渡化咒，岂能蔽俺佛心？”
这厮的佛意，论起来竟比自家还顺！
他压根不在意识海中还留有渡化咒！
瞧这圣象，神色中全只有坚定，渡己分身只能心酸着点头：“那便祝师弟佛法有成，早证得金身！”
说完后，这缕分身散回黄雾，却一分为二，大半闪回本体处，只少部分潜回老象身上，算留个后手。
擎天大圣识海里，那株金莲之下，小象一脸欢喜，对因愕然未再念经的又一个渡己道：“禅师不想念经，俺们今日就论一场佛理！”
外间世界，老象则对还惨白着脸的主持和尚道：“玄黄两级灵药，俺也带得有些，主持收下俺，此等灵药都可分给众僧尼，精进修为！”
须弥山洲灵根渐绝，灵药最缺，这妖圣在用利诱！
连灵山寺化神都不能说得眼前这位转意回去，主持和尚才只是个金丹，也无力抗拒，只能苦笑道：“妙法寺尚求庇于太清门门下，待贫僧禀过上宗，再答复上师，可好？”
老象欣然点头：“应该的，只管禀他！”
太清门化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治下地界到了位同阶妖圣，他竟不来查问，妙法寺主持只得叫弟子寻通灵纸来，传字去问。
那边弟子在书写着，主持和尚又问：“本洲佛宗不少，上师怎就选中我家？”
往他身后僧、尼众身上扫一眼，老象答道：“你庙里奉着欢喜佛，比丘、比丘尼杂居，无畏世人流言，又有妙法助生育，俺恰好要寻母象妖传承后裔，不好扰别家清净，来你家正好！”
ps：晚间还有一章，不过时间不敢保证。





鹿妖逐鹿 377.交易意向
隆冬季，白狮谷里变成冰雪的世界，但犀牛湖宽广，湖面并未完全冰封。
有些冰棱的水面下，大群细螭追逐着一条亮银大白龙，白龙荡开湖面，探出龙头，口吐热气喘息。
见只有十七娘冒头出来，飞在半空的白泽老祖面上添了喜色，问道：“百宝还在下探？”
龙身在湖中晃荡着，丝毫不畏寒，白龙张口吐语：“比奴家多下去七八丈，也再潜不动，不过尚赖在那未动，也不怕被煮熟！”
白泽满脸喜容：“他是个明慧的，想是有所得！”
银龙张口答：“不知哩！”
略歇口气，巨大龙头又浸回湖中，下潜去了。
这巨大的犀牛湖，湖底沸水甚有古怪，最底层最滚烫之处，除以前的圣犀外，便妖圣也难久待。
按通晓老祖所知，圣犀靠的并非神通，而是久居此湖，自摸索出一套炼体方式，正因为此，配合他天生的犀牛皮，在同阶妖圣中，老犀才是极端的皮粗肉厚，防御最为日辣。
十年前为打杀他，包括圣猿在内几名妖圣磨他一个，也用了几日功夫！
可惜圣犀后裔死绝，此法再未传给别的妖，他临死前又惹到天劫，魂魄散尽，自摸索出的沸水炼肉身之法也随之消失，甚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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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事事被白鹿妖专美，自搬入白狮谷中，白泽已在湖下偷试了十年，可惜未能成，越往下沸水越烫，总使妖躯难久耐，到离底还有二三百丈，待片刻就要离水，至今未摸索出任何法子。
直到最近，白泽彻底认失败，才把问题重新抛到白鹿妖身上，今日天寒，就怂恿他夫妻一起下底探究。
毕竟采日华、借星辉再日辣，却只妖王境以下才有效，圣犀这独门法子，却能一直炼到妖圣，得知消息后，白鹿妖也重视。
犀牛湖上半部是凉水，湖中鱼虾等生灵都存活其中，但当感觉到温水，撤去“气囊”神通，再往下，湖水就渐热到难耐了。
按百宝前世所知，水在常压下，超过一百摄氏度就要气化，但这湖底深处的水温，妖圣都难耐，明显高这温度许多！
要么是特殊的地理构造，千余丈的上层冷水与下层之间没有流动，使下面气压过高；要么就是尚不知晓的超自然现象。
前世只桑拿室干蒸过，怎么在高压锅中寻到炼体之道，白鹿妖也琢磨不出来。
直到感觉越来越烫，肌肤通红，已快承受不住，再待下去，怕真要被煮熟，才赶紧浮上来。
在他承受高温水的地方，水压已太大，“气囊”都坚持不了两息。
十七娘妖躯早置身在半温水中，逗弄着细螭等他，没再随下来被煮。
之所以熬得更久，倒不是白鹿妖妖躯比十七娘的龙躯强，只是忍耐力上，皮粗肉厚什么都遭过些的野鹿妖，比龙宫嫡女更能受罪而已。
等两口儿出水来，白泽又问，浑身通红的鹿妖自然是摇头，估摸要水磨功夫，慢慢去寻法子，他能采日华炼体，对这事重视归重视，倒不觉得急迫，很快就得意起来，炫耀道：“俺‘同感’神通有所得，衣袍上又添了个字！”
白泽、十七娘都是识字多的妖，闻言看去，他那白袍右肩袖上，是又多出一个“烫”字。
甩甩双臂，白鹿妖得意地道：“左臂‘痛苦爽’，右臂‘麻辣烫’，俺老鹿再走出去，晃瞎多少眼！”
十七娘不给面子，瘪嘴道：“难看死了，还有脸现！”
白泽、十七娘不知“麻辣烫”的典故，配合不起来，白鹿妖不满道：“待过几日得闲，俺教教大顺两口儿，弄些麻辣烫给你们尝尝！”
十七娘白他一眼：“尽只咶噪！你几时得闲过？”
这话倒有理，白鹿妖也觉得本事越来越大，寿命也悠长起来，可惜这妖生忙碌得紧，尚未得好好享受，嗯，按妖族说法，未曾得一番好耍！
鹿妖叹口气，有时候还真要羡慕无忧无虑不知将来的小妖，活得浑浑噩噩未尝不是一种幸事，就如老瘟那厮。
想到此，右臂上组成“麻辣烫”的喜悦感都没了，白鹿妖道：“被煮半天，肉皮上水泡都快起哩，除这‘烫’字又一无所获，今日便这般，往后再慢慢探吧，俺还要往茶坊去制器哩！”
知晓不能心急，圣犀琢磨出来不知花掉几千年功夫，白泽也只能叹口气，不留下碍这两口儿的眼，先飞掠回兜风岭。
白鹿、白龙夫妻牵手飞回，在山门下分开，十七娘回山场，白鹿妖则又去茶坊。
进茶坊坐下，玉珠引入今日第一位顾客，又开始新的忙碌。
下午晌，鸵鸟妖妥妥进来禀告，说有名做营生的驴妖，自称健驹，求鹿老爷见一面，为虎妖弄风传了话来。
等制完手里法器，鹿老爷才叫请进来。
瞧这驴妖有些面熟，应是见过的，白鹿妖问：“虎妖要你传何话？”
虎妖弄风要价实在高了些，驴妖心中忐忑，忙跪禀道：“山主老爷，东边修士地界，虎妖弄风叫俺来传话，老爷要收的废仙种，玄天派只许他卖，不过收价非得一份黄上品不可！”
自家之前向做营生的妖们收废仙种，是一份黄中品换一份，如今那边卖家自涨到一份黄上品，若经万里之遥运过来，还得让跑营生的妖赚些去，价格要涨开几倍？
玄天派借机试探？还是真知自家收来做甚的？
忍住笑意，白鹿妖问桌前跪的驴妖：“虎妖丁可说，他有多少货？”
连那虎妖是个妖丁，白鹿山主都已知晓，健驹忙老实答：“虎妖说，货尽有，只怕山主老爷收不起！”
白鹿妖点头：“知晓哩，待你贩完货，将要启程，再来寻老爷俺说话！”
当晚回山，把这事说与白泽、圣猿听，妖圣、妖祖都咧着嘴笑开来。
兜风岭行事向来稳妥，废仙种的真实用途从未对外宣讲，也只各家妖圣、妖祖并黄花娘、泼顽等少数能放心的妖知晓，玄天派摸不清楚目的，真要有海量废仙种卖过来，待明白过来，保准能让老杂毛等修士气悔掉肚肠！
在白狮谷做营生的外来妖，只以妖丁居多，妖将修为都算罕见，兜风岭上、白狮谷附近长着的大批李树灵根苗，充沛的天地灵气，他等修为不到，又如何认得？
与修士们是大敌，但也不妨碍做营生赚好处，笑了一会，白泽才问：“被打劫过一遭，他家还拿得出多少废仙种卖？若往别处搜刮来，兜风岭灵药可够？”
那废仙种，自是在对方明白真相之前，收得越多越好，白鹿妖笑答道：“真要想气老杂毛，等俺灵药耗尽时，才遣妖去问，上等灵根，一百份黄上品一株可要？不过置气没意思，俺家灵根懒得卖修士，若库房灵药不足用，请各家支援些就是，将来灵根抵账，不信妖族灵药没修士废仙种多！”
一份黄上品，已值得筑基修士心动，若连破败后对灵药更渴求的须弥山洲各派考虑在内，玄天派不知能弄多少废仙种来卖，如今兜风岭库房甚丰，但估计也承受不住，营生真做起来，要有外借灵药的觉悟。
有多少算多少，对方拿出的所有废仙种，先收到手里来再说！
真向外借黄上品，知晓白鹿妖拿灵根抵账的话，不说巨富的龙宫、老黄鱼、老毒鲊等海妖家，便山妖中各位妖王得知，若能再有情面，请得动妖祖帮忙移栽，只怕都愿搜干净库房来当债主。
灵根非止吞吐灵气，还是这天地气运的代表！
灵药有价，灵根无价！
真要标上价格，白鹿妖保证种出来后，能从玄天派手里赚回百倍利润！
多少万年下来，无数废仙种只鸡肋一般，弃在各大小门派库房中，有合适价格，好些定都愿换成实际的灵药！
虽说种植灵根耗时不短，数年内能种的范围、数量有个限度，但白鹿妖“瑞”字神通也在进步，不怕废仙种量多，就怕他不肯卖！
更深一步想，若能有须弥山洲的门路，不被北俱芦洲诸家修士居中拦截的话，灵根卖到须弥山洲去倒好，换取大批财富、材料不说，缓解该洲破败速度，推迟那边迁洲才妙！
只可惜，按白泽所见，须弥山洲已不是些灵根就能挽回的，东华门、灵山寺、玄天派等诸家，又难舍灵根去救济。
灵根卖本洲修士的话，就是资敌，鹿妖不干。
鹿妖与白泽交谈着，圣猿还忙着去与小妾努力造金刚铁臂猿，他这独脚大圣只说了一句：“这等营生，不好再交给妖将、妖丁去做！”
真能达成交易，涉及海量黄上品，确实不可能交给底层妖做，白鹿妖道：“若事成，请师公传令苦黎老祖，叫他与修士交涉就是，他山场离修士近，正便宜！”
说起来，迁入圣猿山这些年，鹿妖得二十一相助也不少，这营生真要做起来，油水不会少，给他也算回报。
与三七妖互不顺眼多少年，但二十一其实又与无冤一样，也是最得信任的妖祖，听白鹿妖说完后，圣猿也不反对，点两下头，瞧后续已无话说，便拉白鹿妖去圣洞，要借他神通用。
驴妖健驹卖完稀兽、杂货，又购进北海夜明珠，再要返程前，又来求见。
白鹿妖对他道：“虎妖坐地起价，翻了数倍，俺本是不愿允的，奈何师父须废仙种疗伤、修行，才勉强应下，只转告那虎妖，再敢涨价，如今灵山寺、太乙门、东华门、御宵门、雷震门都与俺们接壤，能收的可不止他一家！”
其实暗地里，海灵圣母、撼地大圣、玉爪大圣、焚炎大圣都已得传话过去，全都向修士收废仙种，一份黄上品换一枚种儿，总要引动那些逐利的去寻来换。




鹿妖逐鹿 378.小圣爷的一天
兜风岭上桃酸李涩，山前山后开满桃花、李花，漫山花朵，别的妖或觉着风景甚好，夭夭却只牙先酸。
老爹每日还在两名猿妖姬肚皮上卖力气，老娘图眼前清净，躲去猿山，好久都不来看自家一趟。
等猿妖姬肚里有动静，自家更要被怠慢了！
前些日子，晓晓回过猿山一趟，回来后说，猿山上妖尸埋了很多，引了些黑乌鸦到山上去，终日咶噪，老娘倒不嫌烦，无事可做，每日还要割些肉去喂野鸦。
圣猿山小圣爷，如今已混得连野鸦都不如，老爹老娘不管不问，肯来奉承的妖也越来越少！
他这小圣爷，如今在兜风岭，与个山野出身的妖怪已没啥两样。
那妖祖级别的彩光老祖冷屏，前些天遣妖王送十名美貌女妖，藏在草市铺子里，却被修罗族人捅破出来，管事妖将交待，只说是送礼所用。
送谁？总不是要送自家这还未长成的小圣爷！
老孔雀妖被关了千年，也是个脑子不灵醒的，以前只在自家面前讨好，现在回过味来，方明白小圣爷已掀不起风浪，就改与鹿魔王补救关系，不嫌晚么？
白鹿妖如今只是妖将，不过将来的妖王号，夭夭已帮他取好，就叫鹿魔王，如今就在小范围内偷传。
那冷屏拍马屁又拍在马腿上，不知从哪打探到鹿魔王馋女木妖，送来的十名女妖全是梅、樟等本相，体带着异香，貌美体婀，可惜被修罗女告给龙女师嫂知晓，哪还有他鹿魔王的份？
亏得鹿魔王应变快，嘴里叫屈装不知情，又叫晋妖丁没几年的修业、琅琅、知山和拾粪丁铁鬣、收兽丁大罴、驻山丁三才、警山妖丁大愚、悬钩这些还没浑家的各挑走一个，剩下两名送去猿山给老娘做侍女，花费好大力气，才把后院火给灭掉，没再落满头包。
现如今，小肚鸡肠的鹿魔王是感老孔雀的情哩？还是更记恨了？
不管怎么说，老孔雀已改去奉承鹿魔王，不再捧小圣爷臭脚，是全然不会错的。
还有那山央王一板，哪还是自家跟屁虫？早已是鹿魔王铁杆狗腿子，自家只要下山，便被防贼一般盯着，弄得难受之极，连山下都厌了！
惹不起鹿魔王，躲着些也就是了，但自从自家威风被灭，山上山下还有几个妖当回事？
在迎宾洞居室中躺一会，夭夭越想越火冒。
心情不好，怎办？
直娘贼，寻个妖将干一架，撒掉气就是！
兜风坪走起！
小怪子玺正在洞外合泥玩，弄得一身都是泥，脏兮兮的，瞧见他出洞，问了声：“哥哥哪里去？”
这小怪倒不会捧高踩低，瞧着又逗，夭夭也愿搭理他，答道：“外间走一遭去！”
泥脸上的小眼机灵转动着，在夭夭脸上扫一圈，就瞧出端倪，拍着手问：“可是要去打架？”
对手都还没确定，不知待会撞见哪个妖将放对，能否干过也不知，夭夭便不承认：“没哩，随意转转去！”
却骗不到这小怪，子玺丢掉泥团，翻身爬起：“小山精不知跑哪撒野去，今日不来找俺，正无趣哩，且随哥哥耍去！”
拿他无法，又不愿带个泥孩儿出游，夭夭叫道：“那你洗干净去！”
“哥哥等俺，很快哩！”
子玺忙就跑回洞口，站到引来的山泉水下，飞快冲洗掉泥，再小跑回来：“哥哥，走罢！”
先前是一身泥，此时则尽是水，夭夭叹口气，先掏出块兔皮，想起他娘是兔妖，又改换成松鼠皮：“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