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鸣鹿
鹿驸马
作者:公子鸣鹿
沉水之前,先捞一波文物出土。“我艹,这是什么?天葬的绝世美男,还带一公主......”“老兄,你要一炮成名了!”一个挫骨扬灰,心死不能复燃。一个强行重装,挖坟考古拿他尸骨做科研。这强买强卖,“穿越+重生”的妖孽戏码,究竟是哪朝冤孽?
第一章 公主
长亭外,古道旁,烟柳浓浓,桃暖杏黄。
马车候在亭外等了许久,车棚顶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柳絮。
“公主,走吧。”
“他不来,我不走。”
“……”
长亭外站的那位公主,是先帝的幺女,拓跋伽蓝。人不大,七八岁的模样。鬓发还垂在耳边,莫约是垂髫之年的意思。水汪汪一双小鹿眼,扑闪得人心软。柔弱弱一口公主腔,腻得人心甜。烟柳底下,她穿一身杏黄,人见人爱。
整整一个晌午,她站在风尘里,挪都没曾挪过,是倔强,还是痴情,有些说不清楚。
“驸马说了,他会来找你。”
“我就在这里……等他来找我。”
公主身后一名侍卫,抬手在眉上搭个凉棚,挡住耀目的太阳光,瞧一眼这艳阳当空的光景,莫约算了下时辰,略显疲惫,又显心急。时辰已经到了,再劝不走公主,只能……打晕了扛走。
山脚下马蹄声起,官道上黄沙飞扬。黄沙里,正是:一骑红尘公主笑,无人知是驸马来。
“鹿哥哥……”
公主提着小裙子,朝那匹飞驰而来的骏马奔了过去。
“公主,慢些!”
“公主,慢些……”
公主身后两名侍卫,异口同声地叮嘱,没追。接驸马的活儿,公主在,不用他们操心。
公主跑得急,险些扑在黄沙里。九尺枣红骏马,在公主身前嘶鸣一声,扬起马蹄。马蹄随后就擦着公主鼻尖尖儿落下。要不是骑马的人控制得急时,恐怕得将公主拦腰踩在马下。
“公主!”
“公主!”
两名侍卫脸色刷白,拔腿儿狂奔上来,悔当初没有拦住公主。还好来人是公主驸马,六步孤鹿【注】。
马蹄落下的同时,一双银色靴子也落在了公主跟前。他双手托住在公主胳膊,在她扑入尘土之前,将她托了起来。
“说过了,不能这样。好险!”他声音很柔,满满的都是宠溺。他将公主扶稳了,半跪在她身前,拂开她脸上的凌乱碎发,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公主豆大的两颗眼泪掉下来,扑在六步孤鹿怀里。
“怎么会答应过你的。”他拂开那双白得并不纯净的宽袖,搂了公主入怀。
轻轻拍着公主后背,他脸上一抹暖笑漾开,怎么瞧都是个温柔公子的模样。
驸马护住了公主,两名侍卫大大地呼了口气,刹住脚步,远远的候在马车旁。
公主只顾着哭了,没太注意她驸马身上的着装。
他策马狂奔而来,穿的却是宽袍大袖的常服。白得并不纯净的颜色,颇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头发全束在头顶,没有挽起来,稍微有些凌乱,不晓得风吹的,还是策马狂奔的路上随手放下来的,总之跟他那身飘逸衣裳很不搭调。那身衣裳他平日里穿,都是挑起鬓边两缕耳发束在脑后,今日却梳成了马尾。额上朱红绞金丝的抹额也没换过……
朱红绞金丝的抹额,是他战场上佩的抹额。
瞧他仪态周正,不像是穿衣乱入的主。或许走得急呢,也说不准……
“鹿哥哥,你跟我一起走吧。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主扑在六步孤鹿怀里,死活不肯起来。从她知事那天起,疼她、宠她的就只有她家驸马。她一岁就被送出皇宫,封在长信城,从没见过自家父母兄弟长什么模样。父亲是皇帝,哥哥也是皇帝,但是他们遥不可及。在她方圆几百里的封地上,她天天见的,只有她家驸马。
长信城的人都说,驸马是她夫君,她却视他如父兄。
六步孤鹿眉心一紧,脸上
第二章 驸马
驸马念经,把公主念睡着了。
他掀起帘子下车,靴子落地的同时,重重地呼了口气,风尘仆仆里奔波的疲惫,悄然爬上眼底。
艳阳底下仔细瞧他,脸都没洗干净,估摸着在路边随便找了个水塘,捧一捧水将杀人时溅在脸上的血污抹了一把,就策马狂奔十里路,赶来见公主来了。
“公子……”两名侍卫上前,想劝他一同护送公主。
六步孤鹿抬起眼眸,望向他俩。他眼底燃起的战火,烧了百万尸骨,炙热,暴戾,明明是灼烧的模样,落在肌肤之上,却是寒彻骨髓的冰凉。
两名侍卫对上他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一缩,退半步,愣住。
他眼眸里的战火,一燎而过。战火褪去,又不着痕迹地拂起十里春风,绿了江南两岸。
他道:“我给公主念了‘三世妄念咒’,她会忘记许多前尘旧事。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公主,我也不再是驸马。”
两名侍卫愕然,正要开口,又被他截了话去:“丰沮那边我都安排好了。送公主入夔城,有人接应你们。你们若要追随公主,入夔城可取黄金千两作为俸禄。若要还乡,带黄金千两出城,权当公主谢意。我这做驸马的,没什么好值钱的东西相送,在此一拜,算是......”
他拱手长揖,拜下,慌得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公子折煞我等!”
“我等受公子恩惠,尚不及报答,怎可受公子重礼”
这二人自幼追随六步孤鹿,对这位十岁立府,独自撑起一座长信城的小公子,除了敬畏、仰望,还有十余年并肩厮杀的兄弟情义。他们虽是公主近身侍卫,在驸马身旁却是将军待遇,与驻守长信城的将军们礼遇无二,可谓亲信。
“什么恩惠,拖累吧。”六步孤鹿几分歉意。
“臣,六步孤长吉,愿誓死追随公子。请公子勿要丢下公主流落民间。”一名侍卫,跪拜在六步孤鹿脚下。
“臣,六步孤久安,愿誓死追随公子。请公子勿要丢下公主!”另一名侍卫,也跪拜下来。
六步孤鹿两手托住二人胳膊,一手一个扶将起来,道:“既要追随于我,就替我照顾好公主。长信城外,西南十六里地,叠翠泉旁有座孤坟,坟里埋着十六箱珠宝,是我为公主备的嫁妆。”
“公主幼年颠沛流离,着实辛苦。待公主出阁之时,烦请二位兄弟,代我替公主选位相宜的相公,送她出嫁。”
驸马给公主备了嫁妆,还托他们送她出阁,这不是诀别辞吗
两人又要跪下,被他托住胳膊,没跪下去。
“公子......”
“别磨蹭了,带公主走吧。再没完没了的,就没机会走了。”六步孤鹿托起二人,往马车方向一推,又道:“宇文家的皇帝,你们还不知道我不去与他一战,他怎么可肯放过公主,放过长信城的百姓。走吧。”
他掠过二人身前,带起一道劲风,朝他的枣红骏马走去。他牵过缰绳,踩上马镫,翻身上了骏马。
昂......!
“兄弟,保重!——驾!”
骏马嘶鸣声中,六步孤鹿朝二人道声珍重,调转马头,策马疾驰而去。
“公子......”
“公子!”
马蹄扬起的漫天黄沙里,二人追着马蹄跑了一段,奈何六步孤鹿走得决绝,连回头瞧都没瞧一眼。
留着公主独自呆在车上,实非明智之举。二人不敢追得太远,在骏马转过山腰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在黄沙漫天的烟尘里,三个响头,叩拜了六步孤鹿。
他们隐约觉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拜他们公子了。再拜,那就得上香了。
从前他两年纪都不大时,常常为谁多打了一只兔子啥的小事儿,闹得比武掐架,唬得小公主直哭。
六步孤鹿一手牵着公主,一手持长枪隔开二人,一人一枪拍在胸脯上,喝道:“一通乱舞,叫什么比武摆足架式,重来。”
打到兴致之处,他还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持枪跟他们比划。
等公主大些,为了不将公主养成假小子,他又下令不准在公主面前舞刀弄枪。二人打架的猛劲,就只能追随他用在战场上了。这次,他独自去战,让他们带公
第三章 长信
“陛下!”
枣红马上,六步孤鹿十里春风的暖笑,迎着御驾亲征的皇帝陛下。
“鹿儿,几年不见,长大了。”
皇帝陛下回他的,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暖笑。他是师叔辈儿的,喊他声“鹿儿”,理所应当。再有几许宠溺的暖笑,显得很有诚意。
今日,皇帝陛下要让这位占着长信城的前朝驸马,心服口服。
不过,汗血宝马屁股后头跟那几名护驾,怎么回事
太有诚意了吧……!
“长信城而已,陛下何必亲征,劳顿伤神。”六步孤鹿笑得甚暖。被他控住缰绳的枣红马,原地踏着蹄子,似乎他一松手,那马就能奔出去十余里地。
“非要与我较量枪法,你又是何必”赢,死罪,忤逆圣上。输,生死不定,还落不下个好名声。皇帝陛下脸上笑意,又深了几许。“我都说了,你和伽蓝回京,从前所有一笔勾销。”
陛下与驸马师出同门,处事方式及其相似,城府又不相上下,对笑一回,将彼此雪藏的心思翻了个底朝天。十里春风吹过去,比谁翻的老底儿更多。
“陛下啊,我这又当爹,又当娘,又当驸马的,辛苦拉扯伽蓝到八岁,你一句话就要她回京。将我功劳置于何地”六步孤鹿长枪提在身侧,扑闪一双小鹿眼,笑开十里桃花。他眼眸里七分暖笑,三分委屈,暖是暖了,却没甚温度。
皇帝陛下唇角春风如故,眼眸深处却爬上几许陈年寒冰。
“当年,师叔说公主命格妖异,谏言将公主封出京城,今日又要请她回去,累是不累”六步孤鹿笑得眼眉弯弯,故意的。
话及当年,皇帝陛下立马横枪,竖眉,怒目,冷一张老脸,喝道:“六步孤鹿!”
“诶。”六步孤鹿桃花笑,答应得脆生生的。知道陛下那些年的事情见不得阳光,他偏要揭一回老底。
“造次!”皇帝陛下纵马一跃,当胸一枪过去。
当今皇帝,终究玩笑不过前朝驸马,开战了。
六步孤鹿侧身错开陛下枪头,将手中长枪甩至身后,左手反手接住。长枪借力滑出手心,在他身后画了个圈圈。待红缨滑至拳轮,枪柄啪的一声打在陛下汗血宝马耳根处。
听那宝马凄惨惨一声嘶鸣,前蹄跳将起来,连连退了数步。
要不是陛下骑术了得,早被摔下马去。
昂......!
“救驾!”
“救驾!”
......
“造次!”
“竖子,看枪!”
汗血宝马屁股后头,齐刷刷一簇枪头和着斩马刀,戳向六步孤鹿。
六步孤鹿抽枪回来,右手压住尚未脱手的枪柄,飞枪出去就是一个,挑下马去。回手一拖,枪杆滑进拳眼,枪柄左侧一撞。镗的一声,不知将哪位将军的斩马刀,被脱手撞飞出去三丈有余。
“退下!”勒住汗血宝马的皇帝陛下,厉声喝退左右护驾,纵马上前,架住六步孤鹿长枪。
五六名护驾的将军,尚未近得六步孤鹿的身,就被陛下喝退回去。
黄沙里,三百回合,战得难分难解。
皇帝陛下纵使枪法精湛,毕竟长了驸马二十余岁,力不及当年,被六步孤鹿一枪拍在架过头顶的枪杆上,震的两手发麻,汗血宝马都险些跪了。
夕阳余晖里,六步孤鹿使一手好枪法,打得酣畅淋漓。
沙场上,陛下被夕阳拖长的身影,越战越疲,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长信城的城楼上,将士们顶着满头大汗,瞧得心惊胆战。主帅置身绝地,一箭过去就无回身余地。
十里外,宇文家列阵的军队,伺机而动。皇帝陛下尚有五位将军护驾,骑兵上去不过五里地。即便稍有闪失,万箭过去,射六步孤鹿个刺猬状,绰绰有余,不得吃亏。
寒光烁烁,马来枪去。六步孤鹿始终朱唇含笑,一双鹿眼在夕阳里及其好看。皇帝陛下一晃神,他长枪已送至胸前。
“咻”的一声锐响,冷冷地撕裂了夕阳下的浓墨重彩。
一支羽箭过来,在六步孤鹿胸前扎出一朵血红。他手上长枪一顿,胸前又一朵血红绽开。那血红,随着陛下手中长枪送出,直透后背。
陛下原已淡漠的笑,猛地一凝,眸中烈火爆开,喊道:“鹿儿!”
那一枪,他明明可以错身躲开,也可以一枪刺穿他肩胛,让他毫无战机。就算意外吃上一箭,也绝无可能要用这种自杀式的打法,送他一枪,顺便送上自家性命。
六步孤鹿独步天下的枪法,连他招架无力的一枪,都躲不过去
皇帝陛下懊恼:早知道他是这等打法,何必与他一战。他要的是人,他却有心给他留个死人……
第四章 门神
“唰,唰”,两把米汤调的浆糊刷上门板。
“啪”,一张门神贴上。
门神,白底重彩,木板年画。年里,大红大紫,特别应景,喜庆。
画上门神,身着玄黑战袍,袖挽朱红绣带,足蹬虎头靴,头戴鬼面盔,腰束貔貅金,一手持降魔长|枪,一手掷霹雳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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