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卿是客

    二人伸头一看，下面安午正带着人要上来，而荼荼则是堵在楼梯口不让他们上来。

    安午并不知荼荼的真实身份，故而只把她当做寻常女子。

    不敢对她动粗，怕伤到她。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办之际，余光突然瞧见闻人璟在楼上，他忙声叫道：“大人！”

    闻人璟见状，只能从二楼下来。

    沉声问：“什么事”

    安午下意识的要回答，但意识到这周围的人都在看，只能靠近闻人璟，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大人，芙蓉醉那具无脸女尸刚被带回大理寺，金府与王府的人就来大理寺认尸了。”

    “怎么会这么快”

    闻人璟有些意外，安午摇头，“属下不知。”

    “那…确认是谁了”

    安午点头，“金程氏已经指认了，那具女尸是她的女儿，金如意。”

    闻人璟神色一凛，原本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或许不是，却没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确认了！

    安午不知他心中所想，又继续说道：“金氏夫妇在大理寺大闹，而寺卿大人恰好从宫里回来，得知此事后，意识到无法压下去，只能让属下带人过来，将苏姑娘带去大理寺。”

    “……既如此，那便动手吧。”

    闻人璟侧身，示意让他上去，荼荼见状，再次伸手阻拦，“不行！我姐姐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她”

    “荼荼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荼荼听不进去，态度十分坚决，“不行，我不让！你们一定要抓，就抓我！”

    “这……”

    “荼荼，不得无礼。”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楼上又传来熟悉的女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苏长生穿戴整齐与腓儿从楼上下来。

    “姐姐，你下来作甚你快上去！”

    荼荼见到苏长生，神色陡变，想拉着苏长生重新上楼，但苏长生拒绝了。

    苏长生投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后，继续踩着楼梯下楼，走到安午与闻人璟面前。

    “两位大人，你们一下子派这么多人过来，这是要来抓我不知我又犯了何罪”

    安午看了一眼闻人璟，见闻人璟默许，他才开口说道：“今日卯时在芙蓉醉后院发现了一具无脸女尸，方才已经证实是金如意，所以请苏掌柜您去一趟大理寺。”

    “你胡说，我姐姐没有杀人！那具什么女尸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从昨日芙蓉醉被封后，就一直待在客栈里没出去！”

    安午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苏长生抢了先，“好啊，既然大人怀疑我杀人，那便走吧。”

    “姐姐，你不要去，明明你昨夜……”

    “荼荼！”

     




第七十一章 公堂对峙
    金程氏原本是站在金老爷身旁哭泣，但在瞧见苏长生被带进来后，立即停止哭泣，朝苏长生扑过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许是没料到金程氏会突然朝她扑来，等苏长生反应过来之际，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她推的连连倒退。

    闻人璟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扶她，但却被站在他身侧的安肆阻止，好在苏长生下盘够稳，退了几步后还是稳住了身体。

    而安午也适时出手，抓住了还想推人的金程氏的手，“大理寺重地，由不得你放肆！”

    说完，也不等金程氏开口，就松开了她的手。

    金程氏就是个妇人哪里知晓那么多厉害，见自己被欺负了，立即佯装被安午推倒，跌坐在地上哭喊：“没天理哦，大理寺人欺负人哦！”

    安午被她的举动气的额头青筋直冒，正欲张口反驳，就被荣正抢了先，“放肆，大理寺重地，岂容你大呼小叫的若是再这样，别怪本官对你用刑！”

    金程氏原本还想哭闹，但一听要对自己用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巴，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自家夫君身旁站着。

    金老爷暗暗怒瞪了她一眼后，又面露微笑的看向荣正。

    荣正冷哼了一声，金老爷嘴角的笑容一僵，悻悻的收回笑容。

    苏长生走过去跪下，“民女苏长生，拜见大人。”

    荣正下意识的想要让他免礼，但碍于王巽还在场，只能强忍着。

    轻咳了一声道：“来人啊，传仵作。”

    音落，站在门边的差役立即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仵作便从堂外进来，而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差役。

    那两个差役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的东西虽然用白布盖着，但仅凭露在外面的手臂，便知晓白布底下是什么东西。

    金程氏瞧见自家女儿被抬进来，身体控制不住的扑到担架旁哭喊：“我的女儿哦，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闭嘴。”

    金老爷见荣正与王巽的脸色不好看，深怕惹上麻烦，连忙将她拉了回来。

    金程氏先不愿意，奈何自家夫君的眼神太可怕，只能强忍着没再过去，但却满目怨恨的瞪着苏长生。

    苏长生权当没瞧见，依旧云淡风轻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

    仵作作揖：“拜见二位大人。”

    “免礼，说说这尸体的死因。”

    仵作点头，“回大人，这具女尸约莫二八年岁，死因是应是被惊吓致死，死亡时间是前日子时左右，但被抛入井中的时间是在今日子时到丑时之间。”

    “惊吓致死是因知晓自己要被剥皮，所以被吓死”

    荣正有些意外，似是想到什么，又问：“那她被剥皮，是在死前还是死后”

    “应当是在死前。”

    毕竟人死后，皮肤没活着的时候紧致。

    金程氏一听是死前被活活剥去面皮，再次忍不住出声咒骂：“你这个妖怪，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亏我家女儿在你家买了那么多的胭脂水粉，你竟残忍到活剥她的面皮！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肃静！”

    荣正不悦的拍着惊堂木，金程氏也被金老爷重新拉住。

    “苏长生，本官问你，前日与昨日子时到丑时，你去了何处”

    苏长生不卑不亢的回答：“回大人，民女前日子时正在芙蓉醉歇息，至于昨日，民女被保释出去后先是去了红月楼，在那呆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便回了荣华客栈，因白日里受了惊，故而匆匆用了晚膳后，就睡下了。”

    荣正微微颔首，自



第七十二章 再次被关
    苏长生不答，而是掩唇轻笑起来。

    王巽见状，顿时面色一僵，随后又强忍着怒意质问：“你笑什么难道本官说的不对”

    “不对。”

    “什么”

    苏长生倏地一下收回笑容，速度之快，险些以为方才笑的人不是她。

    “王大人，若民女果真是凶手，那在明知晓大理寺已经盯上了自己的情况之下，还会将尸体抛进自家的井中”

    那不是上赶着让别人知晓，她就是凶手么

    王巽一噎，转瞬又道：“谁知晓你怎么想的或许你抱着侥幸的心理，自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芙蓉醉已经被封了，若无大事，短时间不会有官差进去。”

    “即便如此，也会有风险，与其冒着会被发现的风险，我为何不直接将尸体抛到别处”

    “而且，我住在客栈的二楼，我一个弱女子，从二楼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即使侥幸没有摔伤，侥幸避开官差进了芙蓉醉，那又怎么将一个成年女子扔进井中”

    “更何况昨日白日，官差可是在芙蓉醉里外搜遍了，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言下之意，她根本不是凶手。

    “……”

    一连串的反问，且有理有据，王巽被堵得一时之间无话反驳，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似的，难看至极。

    堂内众人，大多都暗暗偷笑，但在王巽扫视过后，又都强忍了笑意。

    王巽还想反驳，但坐在主位上的荣正却没再给王巽说话的机会，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既然目前证据不足，那便先将苏长生关进大牢，待找到确切的证据后，再重新审案！”

    “荣大人”

    “王大人，这里是大理寺，大理寺有大理寺办案的流程。”

    “……”

    王巽接连被当众拂了面子，不甘心的暗暗咬牙，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愤怒的起身，拂袖离开。

    王巽走后，荣正便指挥着官差带苏长生离开。

    金程氏原以为苏长生会直接被判死刑，却没想到竟然又被延后，登时不服。

    正欲张口理论，手就被身旁的金老爷攥住。

    “老爷”

    “想干什么大人都判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可是……”

    “嗯”

    金老爷沉了脸，金程氏哪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不甘心的跟着他离开。

    二人走后，安氏兄弟也同堂内其余的官差退下，顿时堂内只剩下闻人璟与荣正二人。

    荣正瞥了他一眼问：“这事你怎么看”

    闻人璟不答反问，“王大人为何这么快就知晓了此事”

    荣正微怔，随后又道：“应当是不放心我们大理寺，所以派了人一直暗中注视着吧。”

    闻人璟抿唇，沉默了片刻后道：“苏长生并非凶手。”

    “你就这么肯定那尸体可是在她芙蓉醉发现的。”

    “大人，您应当清楚苏掌柜的为人，另外就像她自己方才所说那样，但凡有点脑子，她绝不会将尸体扔在危险的地方。”

    荣正自然知晓，所以才下令先将她关押进大牢，而不是当场判刑。

    顿了一下后又道：“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便快些去查吧，方才下朝后皇上特意问了这个案子，虽然有玉真国王子的保释，但……”

    “玉真国王子”

    荣正点头，“嗯，昨日你们走后不久，玉真国王子便来了大理寺，说苏姑娘是他的朋友，他要保释苏姑娘出去。”

    “可他毕竟不是咱们国人，大人您怎会轻易答应”

    荣正叹了口气，“你当本官傻么不过是眼下咱们南唐正与玉真国交好，故而皇上说过，只要王子提的要求不过分，我们就必须尽量满足。”

    “不过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怕是皇上知晓了，定会让我们大理寺



第七十三章 假公济私
    “大人明鉴，小的原本是想将苏姑娘关在左边那几间的，但左边的那几间从前几日就开始在修葺，还且目前没完善，故而……”

    解释间，总狱卒神色慌张的从不远处狂奔过来。

    暗瞪了一眼那小狱卒后道:“大人息怒，他是新来的不懂事，属下这就帮苏姑娘换地方。”

    说罢，又厉声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牢门打开”

    小狱卒被总狱卒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哪里敢多嘴

    忙不迭的应了一声是，走过去开门。

    一边翻找钥匙，一边心中懊悔。

    他是真不知晓苏长生是何身份，只以为她是普通犯人，不想麻烦朝里走，便随便选了一个空的牢房将她关了进去。

    谁成想她竟与闻人璟有关系，一想到或许会因此丢了刚讨来的差事，他开锁的动作更加不利索了。

    总狱卒看不过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钥匙，三下两下的就把牢房打开。

    弯腰走进去，走到苏长生面前面露歉意道:“苏姑娘抱歉，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您跟我去另一间牢房吧。”

    “麻烦了。”

    “不麻烦，您请。”

    苏长生轻嗯了一声，施施然起身，跟着总狱卒离开了牢房。

    而闻人璟与安午也没说话，转身跟着一同离开，倒是安午在临走前故意板着脸环视了一眼四周。

    众囚犯见状，纷纷收回目光，不敢乱看。

    总狱卒帮苏长生换了一间稍微干净，并且僻静不受人打扰的牢房。

    苏长生进去后，总狱卒便识趣的退下了。

    而安午原本是不想走的，但转念一想，怕是闻人璟有话要问苏长生，便也没跟着进去，而是借机询问狱卒话，也转身离开。

    二人走后，牢房内只剩下苏长生与闻人璟二人。

    苏长生走到硬板床上坐下，“闻人大人，我此刻可是嫌疑犯，您方才那样，不怕别人说您假公济私”

    闻人璟轻咳了一声，“无妨。”

    苏长生暗暗偷笑了一声，不过面上却神色如常，“那就多谢大人了，不过您这么快就过来，是有话想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