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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兮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妖蒜

    “小稻谷”莫飞压根儿不敢多想她的兮儿妹妹拖家带口嫁给他的情景。

    “熟饭小稻谷”没羞没躁的话讲得一本正经的馆主,倒让幻兮儿端正的五官下三观尽毁!

    “我……”

    “还不过来侍候更衣。”馆主找着茬儿让幻兮儿没有开口的机会。

    而她明面上也是不敢不从。

    “不用想着跟别人狡辩,你额上的朱砂诺就是与我情浓相依时的印记。”逍遥馆馆主趁机转过幻兮儿的身,让她正对着铜镜,咬耳戏谑着她。

    铜镜里的幻兮儿一夜过后衣冠不整,半敞开的衣领里,微微透着一个红疙瘩,她记得醉花坊的柳儿脖上曾也有一个,更记得醉花坊中的姐妹们时不时也会叨怨着酒客们的怪癖好。

    “难不成昨夜阿九说的就是这个”幻兮儿更往镜前贴,娇艳的朱砂花瓣确实在她的额上栩栩如生,“难道少爷说的是真的,我自己又忘记了”

    “少爷……”眼前两人紧挨得快容不下半个拳头的距离,莫飞看得心燥。

    “莫飞!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们都耽搁那么久了,还是赶紧解决吧。”幻兮儿内心几近奔溃,自己顶着跟男子欢愉的印记满馆跑,女孩子家的娇羞已被她自己丢得差不多了,她巴不得赶紧离开,省得再被笑话。

    “对了,留守古凡城的暗士得探,古凡城果然有事发生,而且是人吃人!”莫飞对着幻兮儿故作恐怖状。

    “糊涂,现在才说!”馆主立刻令天狼召集墨轩阁部分朗卫随行前往。

    最初自己防范的是血瘟的爆发,如今等来的却是人吃人的现象,果然应验了老祖所说的话:古凡城的大劫未至,血蝙蝠不过是提前暖场的戏,开场的人非得下了大工夫才可见着。

    “带上陆先生。”馆主一声令下,“走!立刻启程。”

    四马同驱,车疾马驰的速度预示着一切。马车内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幻兮儿静坐其侧,馆主脸上隐现的焦容其实也是她心里的担忧。

    奔赶而至时,估摸着是晌午时刻,古凡城内的街虽有几处修补完善的地方,却独独少了以往街面上热闹的样子,各处百姓房门紧闭,唯恐一不小心就丧了命。

    “去醉花坊。”馆主发话干练。幻兮儿忐忑着的心被他再次呵护,这一路上,她微微掀起一角车帘,反复由里往外瞧的细微动作,他就算闭眼也能洞悉一些。

    “翠妈妈!翠妈妈!”马车一停,幻兮儿还未下地就在楼下一个劲儿地喊着。

    “兮儿”

    楼阁上一丝窗缝里微露着一双窥探的眼,确认无误后翠妈妈才连忙应答。

    “孩子,难得脱了一分险,干嘛又回来啊!”翠妈妈一边嗔怪一边开门迎进馆主等人。

    “人呢翠妈妈。”幻兮儿进门后明显察觉不对劲,坊内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

    “一言难尽,亏你走得早,我倒是省下一份心也好。”翠妈妈已被忧容咬上两鬓,稍稍泛白。

    “翠妈妈,如今我们来了,别绕了,快点说说怎么回事。”莫飞也觉事态严重,叙旧情的话他不得不让她们事后再说。

    “血蝙蝠之后,城里虽有破损但很快得到较大程度的修缮,就是不知为何,前几日街面上居然出现一具被人齿啃食得乱七八糟的尸体。”

    “那有何奇怪,也许是精神失常或者是某种兽类有着与人齿相似的牙呢”莫飞忍不住插嘴。

    “当初我们也这么猜测,包括后来巡司衙处理后也给了同样的说法。”翠妈妈语调低沉,愈发讲得小心,“奇怪的是,这样的尸体,每个两三柱香的时辰就会出现在街面上,甚至都有巡司衙卫的人被啃食得惨绝人寰。”

    “这么说,巡司衙有的是这样的尸体




第二十八章 邪龇来了
    第二十八章 邪龇来了

    古凡城的晌午在今日闷燥得很,幻兮儿杵在紫暗的棺木前,泪湿衣襟。

    “兮儿妹妹,别哭。”莫飞疼惜地为她擦拭闪着光晕的泪花。

    她脸蛋上那微薄的腮红裹上晶莹的泪花逐渐剔透,逍遥馆馆主脑中堵塞的思路也在这瞬间开通。

    他从朗卫手中拿走水袋,朝着棺木往里倒水。

    水流冲灌而下,漫向棺木的四处寻找出路。慢慢地,木隙间的微小缝隙趋于饱和,水珠下渗的速度放缓,棺木融着水流开始溶解残留的血迹,直至消逝干净,棺内也没太大的变化。

    “少爷,你都瞅半天了,这棺里的水有啥可看的”莫飞跟着蹲了许久终于没了耐心。

    “也对,来,扶我一把。”馆主冷淡地说道。

    “扶你少爷,什么时候你弱成这样了”莫飞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准备扶起他的胳膊,“啊!干嘛啊!”下一秒他闪电般地抽回自己的手,手掌处被馆主用匕首割到的口子正冒着血。

    “反正都流血了,别浪费。”逍遥馆馆主硬是把莫飞流血的手抓到棺木上,鲜血在自家主子的不舍中,垂落纷纷。

    得了新鲜血液的棺木只是在水流中微微漾起一点儿波,悬了半会儿,也被棺里的水溶释得没了踪迹。

    “还不是一样吗白白浪费我的血。”莫飞本以为还能看点别的,以弥补自己被狠下刀子的伤口,却没想到自己付诸东流的事竟是从被迫献血这招起始的,幽怨的小内心此时也像埋了雷的地,就差临脚一踩了。

    “浪费你的,总比浪费别人的强,你自己看看周围,哪个比你适合的”馆主知道莫飞只是性子急躁,骨子里单纯得很,对他没有啥事是用理讲不通的。

    莫飞左右一看,确实如此,刚刚积在心口的嘀咕也就不再犯了。

    而从始至终呆在旁侧的幻兮儿,起初也不理解馆主的做法,直至割伤了莫飞的手掌她才懂了。

    “用我的。”幻兮儿掀开左手臂上的袖子,伸到两人面前,“我的血可能有用。”

    “算了吧,兮儿妹妹,你一个弱女子本身气血就不好,犯不着再折腾一次。”莫飞挡回她的手,生怕少爷就真的拿着匕首往上割。

    “真的,我的血很奇怪。”幻兮儿见两人反应平淡,直接吼着,“血蝙蝠就是用我的血唤醒的!”

    “闭嘴!”对于这事原本只是猜测的逍遥馆馆主,一听幻兮儿直接承认,竟慌得直起身去捂住她的嘴。

    自从在生死穴救下她,他就担心不断,不必说幻兮儿的身份,也不必说隐匿在生死穴的那个黑褂衣者,单是唤醒血蝙蝠的罪,她就无力承担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

    “今天的事,若有人胆敢说出半个字,休怪本馆主清门风。”他冷酷的脸上乍现出决绝的狠,每字每句清晰有力地从嘴中威吓出来。

    “是,我等谨记馆主之训。”

    连同莫飞在内,同行的人皆俯首应允。逍遥馆的霸气和行事作风的雷厉,除了幻兮儿,他们都懂,一旦被清出逍遥馆就意味着此生潦倒,绝无翻身之机。

    “清门风”仍旧被捂得严实的幻兮儿依着大家神色突变,还闷头不说半字的模样,已然猜测到自己肯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真要她当个供赏的花,她也要内外皆修。

    面前的逍遥馆馆主两眼眸里全映着她的影,深情脉脉。她不知该作何表情来回应这双眼里的霸道柔情,她只知道咫尺之距是最好的时机。

    “你干什么”馆主刚放下自己的手,幻兮儿已经趁机抢了他的匕首。

    “少爷,醉花坊待我如何,你是知道的,求你了,就让我试一下。”她微皱着眉头握起匕首往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血滴如愿地落到棺木中,甚至在水中凝成一颗颗独立的血珠,不合群地游荡在它们觉得舒适的棺木边沿,攀附着,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幻兮儿握紧自己的拳头,尽可能地往外多挤些血来。

    “疯了吗”逍遥馆馆主掰下幻兮儿固执的两手,他可不要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样不爱惜自己。

    也许是被阻下时,血口恰巧又慷慨地往外投了一滴,棺木里的水似乎被地旋之力搅得天翻地覆,血珠也被某种引力召唤了似的,一颗颗涌向棺木正中央,彼此激烈撞击,互相粉碎,尔后再聚旋成鲜红的一滩血,不间断地往棺底下渗。

    “都散开。”馆主本能地将幻兮儿掩在身后,提示大家闪躲些。无故下渗的血水对他而言绝非是可以马虎的事。

    眼前紫暗的土壤突然被反向吸噬尽所有的水分,偏暗的色也在吸噬过程中褪出原本的样貌。

    棺木里的水愈发浓黑,刺鼻的味道,越拢越像腐尸百万的葬坑。

    “这味道……好像……在……”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强烈,幻兮儿努力地回想着。

    “走开!”

    渗干血水的棺底猛地喷涌出黑煞团绕的一股气,在棺内融开,浓黑的腐水骤然间被助了威,更加快速地旋聚成条条吐着毒液的黑蛇,朝着幻兮儿恶狠狠扑来。

    “保护云兮少主。”天狼立刻命令朗卫们摆阵防御,馆主和莫飞也护在她的身边。

    朗卫们挥刀劈砍迎面扑来的黑蛇,一刀挥下,水注四分五裂,溅向周围。

    “别砍!”逍遥馆馆主看着水注里的黑魄之气并没有任何消减,连忙要朗卫们只避不攻,以寻杀机。可无奈,刀刀挥落的黑魄之气已随着被砍碎的水注汇聚成更多黑蛇,上下同袭而来。

    “让开。”馆主以心定咒挥动自己的青邪扇,绝冷的寒风卷席成啸动的定风圈,青邪扇上下腾舞翻飞,定风圈内卷住所有的黑蛇。

    “破!”馆主一声喝令,定风圈内的黑蛇被卷落所有水注,逼出的黑魄窜逃无路,被青邪扇中的古兽邪龇吞噬干净。

    难得被唤的邪龇兽



第二十九章 巡司衙内一对二
    第二十九章 巡司衙内一对二

    巡司衙的噩梦,她不知道自己是命中得幸活了下来,他却有意要她自己亲手毁了这段梦。

    进了巡司衙,敞亮的前堂齐列着几把红木椅,左右两侧拥簇着堂中央的主座,主座正对厅门,威风凛凛。

    逍遥馆馆主坐在侧位,饮茶静候,幻兮儿与莫飞也相伴两旁。

    “馆主,别来无恙啊。”不一会儿,上官天则脸上挂着招牌笑前来会客。

    “天则兄,贵人事忙,今日恐怕要来叨扰了。”馆主起身寒暄两句就直接入题,“听闻古凡城中出现人吃人的现象,不知天则兄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看看尸体”

    “馆主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回是救人,这回恐怕看尸体是其次吧”上官天则迂回地应着,就是不肯直接肯允。

    “天则兄了然,上回救人心切唐突而来,且身体抱恙不便久留,这回倒是正式来访,也知巡司衙公事繁忙,顺道帮衬下。”馆主听得出上官天则的话里之意,也知事有先后,虽然逍遥馆与巡司衙基本互不相扰,但古凡城近日之事,了解最多的恐怕要属巡司衙,而上官天则又是极为精明之人,若要从他口中探得些许消息,非靠智取不可。

    “馆主客气了,逍遥馆的办事能力天下人岂有不知的。不过馆主揭了面具的脸倒是俊朗帅气,老兄甚为羡慕啊。”上官天则也还了些客套给逍遥馆馆主,就在主座上坐下。

    “面具抱恙”幻兮儿别的话倒是没听进几句,唯独馆主的那句身体抱恙却是特别在心,她偷偷地揪了揪莫飞的衣角,努着小嘴示意莫飞讲来听听。

    莫飞挤着眉眼暗示幻兮儿自己问少爷去,可这小子偏是天性怪逗,强行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了幻兮儿。

    美人笑颜初展,立刻引起上官天则的注意,“这位美人有几分面熟,不知怎么称呼是好”

    “小女幻兮儿。”她微垂头额答道,并不打算多说其他的废话。

    “幻兮儿可是醉花坊的艺伎幻兮儿”上官天则有意拿幻兮儿的身份开涮。

    莫飞听得生梗,就差发作。逍遥馆馆主却只饮茶不语,这小小的话柄如果幻兮儿都没法好好接着,以后的大风大浪她又有什么资格熬得过去。

    “大人,是古凡城的幻兮儿,暂以琴艺谋生。”幻兮儿走到厅前,抬头一笑,说,“多谢大人关心,不过城里近来实在不太平,小女就是想再登台献曲,恐怕也就大人敢捧场了。”她不卑不亢地以话回话。

    古凡城虽远离朝廷,偏属一方,但仍是巡司衙以朝廷名义管制之地,可历来治理失当,才择选了上官天则赴任此地,如今护城之力又有所欠缺,本就恼在心上,现在又着实被幻兮儿委婉地挑着刺儿,上官天则的心里实在不快。

    “兮儿姑娘说笑了,若真要抚琴献曲,莫若馆主这般才俊才够格品赏吧。”上官天则绝不吃嘴上的亏。

    “如您所说,那真是兮儿此生大幸,只是馆主向来稳重,事重轻缓分辨得很,这琴曲之事又怎能入得了他的眼,况且兮儿听闻城中百姓谣曰:虚无护城,逍遥护人,能得此赞誉的逍遥馆之主,想必心中挂念的永远是城中百姓的生死,又怎会对小女的琴曲之艺上心”幻兮儿话中暗箭隐匿,发发见血。

    她自然懂得上官天则的话意,这样的话早前郭家大小姐就在她面前挑衅过,但人不负恩,自己亏得醉花坊相救才有命存活,任何诋毁戏谑的话,她都要好好回敬一番。

    “兮儿姑娘可是在挑在下的毛病”上官天则板着脸问,要知道他官场如意好几载,这类指桑骂槐的话可没人胆敢在他面前说的,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要让那幼犊悔恨生之过早。

    “大人误会了,反倒是小女还怕大人一个劲儿地挑不足呢。”幻兮儿娇嗲着声反退为进,扇了巴掌还给颗糖的把戏她在醉花坊可是见多了,现在不过是照搬照演罢了。

    几句言语上的较量,上官天则已经意识到自己想要美人在卧的私欲是实现不了的了,微翘着嘴角轻瞟了两眼侧座的逍遥馆馆主,他的脸上平静得不起半丝涟漪,上官天则只好转了话题,另说其他:“馆主,差不多要到用膳的时辰了,何不在府中先安顿一晚,明日再看,而且衙中卫侍连日来太过于疲惫,就不要为难他们了,何况前段时间误把兮儿姑娘抓进水牢里,趁着今日,也给在下一个机会好好给兮儿姑娘赔不是。”

    “上官兄想得周到,那就再多叨扰一晚了。”馆主嘴上含笑并不拒绝,他要看这拖延的一晚,巡司衙能做出什么把戏来。

    逢迎交际的晚膳在觥筹交错中杯杯对饮,幻兮儿陪坐在馆主的身旁,无趣地挑着菜,一根两根,直至菜叶上的油水也禁不住寂寞滴落在桌上。

    酒酣半巡,幻兮儿的身后传来熟悉得令她作呕的声音。

    “馆主,您可算出现了,若儿盼您好久了。”郭家大小姐不改其态,光是声音就躁出一身骚来。

    “来,给郭大小姐添座。”上官天则尽管心上对郭绮若没什么好印象,但看在郭家老太的情面上,也客气对她。

    “放这,放这。”郭绮若瞧见馆主的真正面容,心上极为欢喜,示意卫侍将椅子添在馆主旁,脸上无羞无躁地说着,“美酒佳肴齐了,怎么缺少得了美人作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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