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他再一次感受感受到那股莫名的力量从脚心向自己体内传来。他由此获得了一种无法言明的雄厚力量,狂喝一声,使出一招叠浪神掌中的“东海潮来”。
磅礴的真气好似滔天巨浪般,一浪高过一浪,直向甬道深处冲来的白色水浪奔去。
砰!
水浪和气浪撞击在一处,发出震天巨响。纷落的水花和飞旋的气流将花流雨和冯破二人击飞,抛至空中,又重重地砸落在地。
二人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疼痛,却不敢停脚,连忙脚下发力,向甬道壁上飞奔
第四百五十八节 千点剑芒
“我的假身无穷无尽,恐怕你永远都数不过来。”夔王笑着向三人走来,脚下步伐轻盈,好似闲庭闲步。
“像这种精致的人偶,即便是最娴熟的工匠,每制作每一具也至少需要三年吧殿下虽然贵为皇室宗亲,但恐怕也无法拥有太多这种假身。否则殿下也不会带着我们三人前来破阵,凭殿下的实力,顶多再牺牲四五具假身,便可破掉八十一座铜人大阵。”刘驽不慌不忙地说道。
随着局势的发展,此刻他心中通明如皓月,那些藏在阴影中的东西逐渐在他眼前明晰起来。
“哦,这又能说明甚么”夔王脸色稍微一变,瞬即又恢复了笑容,“说明你能有足够把握杀了我”
“如今殿下身上的假身不会超过五具,殿下若想与我们为敌,还请多作思量!”刘驽断言道,他的袍袖中隐隐有涛声响起,已做好和此人撕破脸的准备。
“呵呵,你不过是空想而已,你凭着自己的空想就要与我为敌简直是可笑至极!”夔王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很舒怀,笑了片刻后连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只得掏出香帕去擦。
“哎呦,我的妆又花了!”他心疼地轻喊了一声,连忙掏出黛笔镜子补妆。
“殿下也只是空想而已,我并没有想和你为敌。”刘驽对此人的行径嗤之以鼻,声音依旧不温不火。
草原上四处征战的日子将他磨砺得粗糙,不会在敌人面前过多地流露无谓的情感。
情感是毒药,是致命的伤口,是敌人可利用的机会,对于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是的,你本没有这种打算,但是你现在有了,你的姿态说明了一切。你背着我们大家偷偷解开了这墓穴的奥秘,这种心情很爽快吧”夔王满怀深意地点了点头,“你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有力过,或许正是这股力量给了你叛逆我的理由,竟敢带着他们二人将整个大阵搅得稀碎,乱了我的全盘计划。”
他曾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派遣无数人马,牺牲了数百精英隐卫,方才调查清楚这袁岚墓穴中的秘密,其中便包括了藏着甚多玄机的铜人大阵。
根据他手下线人的禀报,铜人大阵其实是整个墓穴的关键所在,只要降服了所有铜人,这些铜人会自行旋转,朝向同一个方位,到那个时候,会有一道通向终极秘密的石门向进入破阵者敞开。
可如今这些铜人被刘驽悉数毁坏,除了满地堆积如山的铜片铜钉外,甬道里哪里有石门的半点影子。
他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一如从甬道深处传来的寒潭中的咆哮。寒潭中巨浪在此兴起仍需要时间,但他心中的怒火已是按捺不住,顷刻之间便要爆发。
“我带着他二人只是想逃命而已,没有地方可去,所以索性只能闯阵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了。”刘驽不慌不忙地答道。
他说的是实话,所以心里踏实,“老实说,我并不明白现在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你毁坏了我十年的心血,夺走了此地的秘密,如今我让你必须用命来偿还!”夔王突然毫无征兆地抛弃了保持已久的优雅,向刘驽厉声吼道,“你们几个,都得死!”
眼下铜人大阵已是不存,冯破、花流雨等人对他而言不再有任何意义,留下来只会是祸患。至于刘驽,他可以用一百种不同的办法折磨此人,不怕其不交待出墓穴中的秘密。
只见他手中剑光闪烁,随即化作千点剑芒,如濛濛秋雨般直向三人疾射而来,令人无处可躲,此招正是“秘剑.秋雨”。
第四百五十九节 猝不及防
剑雨甫消,甬道内恢复如常,黯淡,光线微弱。穹顶上方所剩不多的几支火箭的焰光,照的三人影影绰绰。
夔王不知何时又一次从三人面前消失不见,这无疑令花流雨大惊失色。
女人的直觉令她敏锐地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她不禁失声喊道:“他……他究竟又去了哪里”
这个形同鬼魅的大唐亲王,每一次消失都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然,她话音未落,夔王便已出现在了刘驽的身后,右手持剑斜挥,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冰冷线弧。
“啊!”刘驽猝不及防间,脊背上中了对方一剑,忍不住痛喊出一声。
他的鲜血伴随着夔王手中的细剑飘起,在空气中飞散,以至于四处皆是血沫。
夔王犹不停手,他手中细剑闪烁不停,顷刻间接连刺出了十一剑,每一剑皆是对准刘驽一处椎骨间缝隙刺去。
十一剑过后,他身形停止,寒光随之收回鞘中。
甬道中悄无声息,安静得怕人。花流雨和冯破不约而同地躲至角落里,吓得不敢发声。
刘驽背脊上滋滋冒着鲜血,身子颤抖不已。夔王上前踏出一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绣鞋踩着他的脸颊,冷笑道:“即便你找到了这墓穴中的秘密又如何,我仍然可以杀了你,这招“秘剑.堰流”已经封死了你全身经脉,在你的椎骨间隙里存了十一道剑气,足以让你体内真气无法运转,生不如死!”
“那你杀了我吧,我认输!”刘驽闭上双眼。
“想得倒美,如果你乖乖说出这墓穴中的秘密,那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比如说来一剑痛快的。只需一剑,你的脑袋便会如皮球般从脖颈上滚下,转几圈后便会失去知觉,不会太痛苦。否则,我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后悔曾经来到过这个世上!”夔王笑眯眯地看着他,将不听话的后果详细地讲给他听。
“不管你怎样相逼,不知道的事情我终究不知道,你逼也没用。”刘驽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
“哦,真的吗你死不要紧,但你连李菁的死活也不顾吗她可还在我的手里。”夔王饶有乐趣地看着他,如一只猫在戏耍捕获到的耗子。
“你要拿她怎样”刘驽睁开眼睛,大声吼道。
“不怎么样,比起对付你,我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处置她。”夔王皱着眉头开始想,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刘驽的神情,“那个小姑娘很是可爱,还认我做了义父,我该用甚么法子好呢骑木驴,幽闭,还是脱光了扔进虿盆里你帮我出出主意吧!”说完他看着刘驽,一脸的真诚。
“别说了,我都告诉你,统统都告诉你!”在夔王拿出李菁作筹码之后,刘驽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再无支撑下去的力量。
他目光黯淡,声音越来越弱,“李滋,你用剑伤了我的椎骨,使我元气大伤,说话都提不起力气。你且靠得近些,方便我慢慢说给你听。”
“靠近”夔王顿生警觉,片刻后得出结论,“你想害我”
“呵呵!”刘驽冷笑一声,“李滋,你有那么多假身,难道还害怕我会暗算你吗”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已是弱得几不可闻。
夔王皱眉倾听,好容易听清了他说的话,掩嘴噗嗤一笑,“依我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大名鼎鼎的夔王,可不能翻在你这条阴沟里。”
 
第四百六十节 肮脏交易
摔倒在地的夔王再没能爬得起来,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胸膛没有起伏,四肢也从未变过位置。
“他会不会在那装死”冯破将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告诉了花流雨。
“他有那么多假身,还用的着装死”花流雨狠狠地瞅了冯破一眼,怀疑此人是否真的长着脑子。
“那我们上去看看”冯破提议道。
“再等等。”花流雨生性沉稳,不愿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冒险。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夔王躺在地上仍旧没有动。刘驽也没有过去检查尸体,而是坐在铜山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虽然夔王的一式秘剑.堰流未能将他击垮,但残存在他脊髓间的剑气却如附骨之蚁般,令他感到痛苦不堪。
甬道深处寒潭里传来的水浪声越来越大,咆哮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吞噬这片甬道内残存的空间。即便如此,他仍想求得片刻的安宁和休憩,于是不顾窃窃私语的冯、花二人,背靠铜山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
“怎么办,快点行动吧,若是再有大水扑过来,咱们可是跑都跑不了。”冯破急道。
“好的。”花流雨也不敢再犹豫,“一起过去吧。”
“嗯。”
花流雨和冯破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向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夔王走过去。
在距离夔王还有丈许时,花流雨拦住了冯破,“等等!”
她单手一扬,一只毒镖带着绿焰从袖中飞出,正中夔王的胸口。夔王依旧没有挣扎,绿焰很快趁着他胸口衣襟开始蔓延,很快变得旺盛,烧得尸体表层的皮脂滋滋作响。
“看来是真的死了。”花流雨盯着夔王身下因火焰烘烤而干涸的血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木偶,是不会流血的。
她望了眼不远处筋疲力尽的刘驽,低声像冯破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拿他怎么办,他可是掌握了这墓穴最大的秘密。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功力突然骤升,武功之强几乎可与夔王匹敌。若是我们也能得到这个秘密,将来叱咤武林不是难事。”
“你不是仰慕他么,还想对他下手”冯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用情女子。”
“我确实很用情,并且很喜欢他。作为盟友,我不想向你隐瞒这一点,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花流雨微微一笑,“我可以先劝他把秘密交出来,如果他愿意,那我不仅可以放过他,还可以和他做夫妻。”
“如果他就是不说呢,你能拿他怎么办”冯破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
“如果他不肯说,那我只能逼着他说出来了。”花流雨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走过江湖,该知道我们毒圣门逼人开口的法子很多。”
“是啊,每一种都可以令人生不如死。”冯破一想到刘驽可能会死得很惨,顿时开心得哈哈大笑。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是先问问他愿不愿意交出秘密再说。”花流雨白了他一眼。
“他肯定不愿意说。”冯破的口气很肯定,他替刘驽下了结论,或者说他期望如此。
“这只不过是你的想法。”花流雨鼻中哼出一声,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不信你上去试试!”冯破不服气,想赌一赌。
“好,试就试!”花流雨下定决心,迈步向刘驽走了过去,手里暗捏着一只毒镖,以防不测。
她刚走出十许步便停了下来,因为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预料。从不轻易涉险,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秉性,这个品质曾经曾经在险恶的江湖中救过她很多次命。这一次,她依旧决定服从自己的天性。
刘驽已从铜山上站起,虽遍身是血,却依旧雄武伟岸。他低头注视着山下的两人,“你们想于我不
第四百六十一节 深处咆哮
不过瞬息间的功夫,水浪已从甬道深处汹涌而来,直冲向三人。水势浩大,比起沧海碧流也毫不逊色。
花流雨和冯破急忙使出壁虎游墙功,在甬道壁上四处游走,二人最终在穹顶上方找到一块歇足之地。此处的顶壁上有一长条石缝可以借力,凭借二人的功夫
,依靠指力在此悬挂数个时辰不是难事。
冯破右手紧抠石缝,将左手伸给身后方的花流雨,“流雨,快过来!”
有过刚才的肌肤之亲,他与这位心仪的苗女亲近了不少,称呼上也开始亲昵起来。
花流雨也不介意,她赶忙抓住冯破的手,纵身一跃,到达其身后,一只手抠进石缝,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别慌张,等水退了咱们再下去。”
冯破感受脊背上传来的温热和女子体香,咧嘴笑道:“这个自然,流雨你只管放心。有我在,你只管把心放在肚皮里。”
局势虽然紧急,但花流雨的亲近足以令他开怀。
冯破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追求想要的东西,不知死活。
甬道深处寒潭大水的来势凶猛,很快淹至刘驽的脚下,过了片刻已是到他的膝盖。可他站在水中,连脚下的地方都没有挪过一寸,任由水浪不停地拍打着他健拔的双腿。
冯破将身子紧贴在穹顶上,俯视下方甬道中的状况,他见刘驽一动不动,于是纳闷道:“此人难道是疯了,这种时候了他还不逃,看来是真的想死在这墓穴里,倒是连丧葬费也免了。”
花流雨摇了摇头,“未必,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冯破砸了砸嘴,道:“唉,那我们继续观望吧。等那个小子淹得快要死的时候,我们再把他拉上来,向他逼问秘密的内容。他若是不老实回答,那我们再将他扔回水里,将他淹死。”
“不要一次就淹死,呛一下再拉起来逼问,如此数番,他定会全都招了。”
就在二人商讨之时,甬道下方的水已经淹至刘驽的胸口,可他依然一动不动。
刘驽没有疯,也没有傻,他这样做自有主张。
早在这些水淹没到他的脚趾时,他便感受到水中存在着与地底同样的一股莫名的力量。随着水浪浸没他肌肤越来越多的部分,他感受到体内的莫名力量在快速增加。
他产生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这股莫名力量似乎存在一个源头,源头所在,应该就是甬道深处的那座寒潭。
水势越涨越高,可始终再未超过他的胸口。他的身体随着水势逐渐上升,好似水中的一道浮标般,永远不会被湮没。
冯破盯着下方水中的刘驽,睁大了眼睛,“流雨,你说的对,这家伙果然有点门道。”
花流雨微微一笑,“继续看吧,他展露得越多,我们知道的也就越多,省得到时候向他逼问太麻烦。”
冯破撇了撇嘴,“我倒是不嫌麻烦,使劲折磨就行了,只怕流雨你不舍得。”
花流雨将肩膀往他身上一靠,娇嗔道:“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有甚么舍得舍不得的别的男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团泥巴,草原上的雄鹰又如何,到了中原还不是成了一只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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