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烽火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南的风雨
乌达拉与一名年轻的呼兰骑兵错身而过瞬息一杵扎入他的胸膛,然而厮杀多时,手中狼牙杵
六十八 暴雨之夜
……
夜幕星河,大地一片肃静。天河之畔,入眼满是星火点点,草原的凤吹拂草坪发出细细的碎响。
刘策静静的站在天河下游,凝望着远处呼兰大军的营火,一言不发。双手手掌处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簇殷红触目惊心,那是与狼搏斗时留下的印记。
这时,一阵脚步声走近,只见傅云骁恭敬的站在身后对刘策说道:“将军,堤坝处的江水已经过半,是否可以泄洪了”
刘策望着流淌的江河,对傅云骁的话置若罔闻。
“轰隆~”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狂风大作,将众人脚下的草坪吹的呼呼直响。
“啪嗒~”
一滴雨水落在了刘策的铠甲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抬眼望去,又是一滴落在他的脸庞……
“暴雨……”
刘策喃喃自语一声,闭上双眼,紧握双拳,任凭还未愈合的伤口崩裂,鲜血直流,感受着暴风雨的来临的气息。
草原天气瞬息万变,一个时辰前还是骄阳烈日没准下一刻就会乌云压顶,雷雨交加。唯一稳定的季节就是寒冬,除了冰雪就是透骨的寒冷……
傅云骁见天色大变,立刻再劝道:“将军,大雨将至,还请您随末将一起回天河之顶避避雨吧……”
“准备破堤!”猛然间刘策睁开了双眼,黑暗中瞳眸散发出一道支冷的寒光,“就借这雨势,为此次战死在这片土地的将士送行!”
话毕转身上马和傅云骁以及百余骑兵一道,向天河源头疾驰而去,刹那间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呼兰人大营之内,董狸望着牛皮大帐外暴雨倾盆的情景,紧了紧身上的皮裘,眼中阴霾欲盛,大营内满是为避雨势而忙碌的身影。
忽然天际一道亮光闪现,董狸抬眼望去,只见漆黑的上空闪过一道紫色的天雷。周围所见尽是一团黑云组成的漩涡正在苍穹之上悠悠的旋转,如此奇景在他看来却显得额外诡异恐怖。
“唏律律~”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的悲呼,不知为何,这些战场之王的牲口此时却显得异常焦躁。
“嗷呜~”
苍狼的长嗥在夜雨之中响彻全营,仿佛在对神明诉说今日厮杀,又好像在预示着灾难即将来临……
“可汗,小心着凉……”
董狸身后,姜峰见他矗立不动,恭敬的出声提醒道。
“姜先生……”董狸回过身来看向姜峰,语气异常尊敬,“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下棋了,今也不知为何忽而技痒难耐,不如你我趁此雨景对弈一局如何”
姜峰笑道:“难得可汗有如此雅兴,在下理应舍命相陪。”
说着两人席毯而座,很快就有下人送上一副象牙打制的围棋,两人开始对弈起来。围棋边上摆放着董狸最为喜爱的水晶琉璃灯,明亮的同时散发的火光还带有黯淡的香气,这水晶灯可是他的命根子。
董狸落下一子后,叹了口气:“自从十余年前和先生相识,是本汗这一辈子最大的兴事,记得当年本汗初登汗位不久,草原呼兰各部皆对本汗坐上汗位不服,纵使得圣皇依仗,本汗依然可以感到自己的汗位岌岌可危。
若不是先生投效,为本汗出谋划策,稳定的不安的局势,断不会有呼兰部族长达十余年的盛况,这一切皆赖先生之功……”
姜峰闻听董狸这么说,淡淡一笑,随之也落下一子:“可汗言重了,自在下投效可汗以来,深受大汗赏识,不介意我为中原人,力排众议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礼遇,在下得遇明主自尽心尽力辅佐可汗!”
董狸点点头,随后看着棋盘上的变局,眉头深锁,待落下一子之后又说道:“没想到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自我登上汗位至今算算已是一十三载,与先生相识也十一年有余,仔细想想这一切,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姜峰也是心下感慨,这十一年时间他在呼兰草原之上可谓是地位尊崇,所有族民见到自己都要行礼,如有不敬可以先斩后奏,董狸还把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儿嫁给自己,可见他对自己多么重视。
这一切是在大周在姜家所没有得到的,起初他还时常在为自己的背叛遭受良心的谴责。但时间一久他才发现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远东百姓和枉死的军队,与自己何干
“唉,本汗老了……”
忽然间董狸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不由令姜峰心下一惊。
姜峰忙道:“可汗何出此言,您现在不过五十九啊……”
董狸伸手止住他说道:“先生无需安慰我,本汗的身体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姜峰忙道:“可汗是不是为这支精卫营劳心费力您无需如此,如今那支军队已是瓮中之鳖,待明日天明之后定能一举消灭他们。”
董狸摇摇头:“这精卫营当真厉害,把我呼兰草原搅的不得安宁,这么强悍的军队也是本汗生平仅见,我听闻那支部队主帅叫什么刘策是姜浔下属”
一听到姜浔的名字,姜峰眼中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可汗,莫要再提那个名字,我恨不能食其肉,抽其筋,再把他们姜家连根拔起!”
董狸大笑一声:“你呀,让本汗如何说你好时隔那么多年,你还是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天下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任你挑选,这又何苦呢”
姜峰愤怒地说道:“可汗,你不知深爱一个女人到撕心裂肺是一种什么滋味,二十多年前要不是姜浔横刀夺爱,芸澜早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也儿孙满堂,他姜浔不就仗着自己嫡出身世显赫么
凭什么把芸澜从我身边夺走一想到她夜夜在姜浔怀里承欢,同枕共眠,最后居然还为他生下儿子,我这心如同刀割一样!可汗,您雄才伟略自是不明白我这等庶出的无奈和痛苦……”
“先生,莫要悲伤……”见姜峰情绪激动,董
六十九 飞瀑怒潮
……
“轰隆隆……”
“唏律律……”
电闪雷鸣,风啸马吼。天河之畔,数千铁骑冒雨前行,向着天河源头急急而去。
“快点,跟上跟上!”莫尔吉对着身后的可汗亲卫大声嚎叫着,随后又看向同样在军中驰行的父亲董狸说道,“父汗,你让我去就行了,何必跟着一道涉险呢”
董狸说道:“军中大变,对面敌军主将又狡诈悍勇,本汗怕你一人难以应付,所以才与你一道而行,更何况你所领三千重骑是王庭最为强悍的依仗,容不得半点闪失……”
莫尔吉也道:“我真没想到军中突然之间会有如此多人发狂,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全中毒了!”董狸眼中怒火炽盛,“这肯定也是对面大军搞的鬼,如果我们不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十几万人会全死在这儿啊……”
“不可能吧……”莫尔吉满脸不信,“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董狸怒道:“本汗这些日子总算想明白了,对面这支军队不但凶悍,而且他们主将的心机城府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屠灭二十余部男丁唯独留下女人和孩子,你知道这是为何第一个目的就是要加重我草原各部负担,你知道一个胎儿从生成到培养成一名战士需要多久
最快十六年!足足十六年,这么多年时间要花费多少精力和粮食更何况草原环境恶劣又有多少夭折又有多少女婴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还有,那么多女人孩童留下,会让多少部落为增加自己所部人丁自相残杀可以想象不久以后草原上就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最后,一直对我呼兰人掌控草原塞外不满的丁零、鹊纥等部族也极有可能会借各部男丁骤减之际,群起反之!
好狠的心机,这支部队的主帅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除去,不然我塞外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惨遭灭顶之灾啊!”
听完董狸分析,莫尔吉顿时也心下惊惧不已:“如此说来,必须要把他们除去了”
董狸点点头:“别的不说,你看到营中那些人了么要么疯癫狂舞,要么双目恍惚无神,如我所料不差他们必是中了彼岸藤的剧毒,难怪一路行来我怎么发现哪里不对,
现在仔细想想,这定是他们的杰作,沿路无论毒藤还是解毒必不可少的清灵草全消失不见,好狠,好狠,咳咳咳……”
说到这儿一口雨水飘进董狸口中,令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父汗放心!”莫尔吉恶狠狠地说道,“我必定会把这群卑贱的周狗消灭在这片草原之上!”
“轰隆隆……”
一阵闷雷带着闪电照亮了四周环境,顿时莫尔吉被雨淋的朦胧的双眼猛的一缩。
“飕~”
“噗~”
只见闪光一瞬,数支锋利的弩箭带夹带着暴风之势,穿透无数雨滴印入自己眼帘。
但闻一声破甲入躯的轻响,身后一名重骑兵立马倒落马下。
“敌袭!”
“轰隆隆!”
莫尔吉的吼声被雷鸣所覆盖,阻碍了他的命令传达,下一刻一阵劲弩破弦的声响在三千重骑周围响起……
黑暗中,但闻一阵人仰马翻的轰响,无数冲向死亡禁地的铁骑被疾驰而至的弩箭逼在了离埋伏地数十步的距离不得寸进,阵型一下子被捣乱了。
“没想到这里也有埋伏,这也是你们的布局么,好算计啊,刘策!刘策!咳咳咳……噗……”
眼见雨幕之中自己引以为傲的重骑兵在黑暗中被各方射来的冷箭一一射杀,情急之下,董狸一口鲜血猛的咳了出来。
“杀!”
忽然间,暗处一阵天长啸,在下一道闪电浮现瞬间,董狸和莫尔吉父子亲眼看到了一片白色骑浪缓缓逼近。
“唏律律……”
马蹄践踏在满是积水的草地上,溅起一片涟漪,此时看来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庆字营!”
“无往不利!”
随着陈庆一声巨吼,庆字营两千白袍骑兵在暴雨中手持长枪利刃,重重的凿向混乱不堪的可汗重骑。
“三千重骑,若正面迎战我绝无半分胜算,但是……”
暴雨中,陈庆满是朦胧的双眼紧紧盯着董狸所部,手中长槊缓缓举起,对准了那手持金杖的胡人。
“兵者,讲究的近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若能运用得当,蝼蚁也能撼天,今天就借这雨势以暗击明,你们,败了!”
“噗噗噗!”
“砰砰砰~”
两千白袍骑兵在董狸和莫吉尔震惊的眼神中,重重的切入了三千铁骑之中!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破躯裂甲,血与水与暴雨骤风融合在了一起……
“本汗自登位以来,呼兰草原日益强盛,就等将来随圣皇入住中原,尽得神州之地,让我塞外子民不用再在塞外这片苦寒之地煎熬,
可为何如今会变成这副样子,大地之母,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会有如此可怕的敌人出现在草原之上
既然你让我的族民看见了强盛的曙光,为何会让这精卫营出现在这个世界,又为何让刘策把这一切美好破灭大地之母,我恨你,我恨你!我诅咒你……”
望着逼入眼帘的森冷枪尖,董狸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怒火,竭力嘶声咆哮起来……
“呼~”
正在可汗大帐内苦思残局的姜峰忽然感觉帐外有一阵寒风吹过,不由闭眼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待再看棋盘时,发现边上可汗最喜欢的那盏水晶灯居然熄灭了。
“奇怪,这灯火内的油脂灯芯皆是用西域上好的牛脂所制,若非人为怎么会熄灭”
望着一阵细烟飘散在大帐内,姜峰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安。
“莫非可汗我得去看看……”
想到这里,姜峰当即起身不顾大雨倾
七十 银发如雪,万奴跪伏
……
“咳咳咳,我要见将军……”
在即将到达熊峰岭时,一路随军至此的陆养生躺在双马之间用牛皮制成的担架上,一路连连咳嗽不止。
刘策闻听陆养生异状,当即来到他身畔探望。
只见担架上的陆养生此时已经面容憔悴,青黑色的眼眶内是布满血丝的眼眸,苍白的面庞已无半点血色,仿佛生命的蜡烛即将燃尽。
“将……将军……咳咳咳……”
见刘策到来,陆养生努力想起身,无奈此时实在无力起身,只能缓缓抬起消瘦的手臂……
刘策立马握住他的手,一脸关切的说道:“陆大夫,别说话,马上就要到关内了,你挺住啊……”
陆养生这一路跟随大军行来,为救治受伤的将士可谓是拼尽了全力,几日几夜都不曾入眠,加之三日前那场暴雨侵袭,彻底将他身体击垮,如今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陆养生有气无力的说道:“将军,我,我快不行了,咳咳咳……”
刘策忙道:“陆大夫,振作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马上就能回到远东,你的家人还等待跟你一起团聚呢,务必挺住啊,到时候我会让叶斌他们医治你的。”
陆养生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将军,我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你听我说,现在不说可能再也没机会了,咳咳咳……”
刘策眉头一蹙,忙道:“有什么话等入关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但陆养生还是坚持说道:“不,将军,你听我说,我,我七年前被胡奴掳掠到塞外,目睹了中原子民的惨状,今有幸得将军搭救,
是上天对草民的最大恩惠,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妻儿,也为在草原上受苦的百姓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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