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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烽火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南的风雨

    “秦先生,唉,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嘛,真是!刘哥说了,东西太多,人手不够搬不过来,让庄内多派些人过去帮忙!”

    一听刘虎这么说,秦墨和徐辉吊着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周围汉子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把刘虎抬起高高的扔向空中……

    …………

    “好汉在上,我周逢誓死追随好汉!”营寨之中,获救的百姓中,那七个男子齐齐跪在刘策跟前,发誓效忠。只因刘策这支流民军队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对自己和善,没有欺凌他们,还分饭食给自己等人充饥,连那些少女都没落下,比官兵都要仁义百倍,现在家也没了,以后无根无萍,不如索性追随他。

    刘策淡淡说了句:“起来吧,你们都是一个庄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以后就是一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有我刘策在,我保证大家有口饭吃。”

    听完刘策这番话,七人深深的磕了个头,便起身随杨开山等人加入到搬运物资去了,只有高老汉年事已高,被刘策叫到身边没做安排,那高老汉深怕自己不中用,好不容易脱出虎口又被赶出去,连忙对刘策说:“老汉今年虽说已经五十又三,但力气还是有的,好汉你莫要看轻老汉,想在庄园里敲敲打打之类的工匠技艺还是颇有心得。”

    刘策刚要开口和高老汉解释,却不想这话正好被不远处给一辆平车装木轮的冯英听到,立




二十八 庄主
    当刘策众人满载物资出现在万家庄流民眼前时,庄内上上下下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不少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徐辉,你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招呼人把东西卸下,大家都饿了一天了,快吩咐庆嫂,搭锅烧水今天饱饱吃一顿,米粥煮稠些,先养养胃,等过两日再吃干的。”

    “刘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除了父母外,徐辉这辈子最敬重的只有曾从严和刘策,见刘策安然无恙,不由喜极而泣两眼通红。

    刘策上前安慰道:“好了,哭什么哭?男儿当顶天立地,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还不赶紧把东西卸了。”

    在刘策催促下,徐辉擦干眼泪,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吩咐众人一块把近百辆车拉进庄内……

    当晚,庄内空旷场地上各处弥漫着米饭和红薯土豆的香味,一群人有说有笑,在篝火旁围成一个个圈子,喝着香甜的米粥就着烤熟的红薯土豆以及一叠叠腌菜萝卜,顿觉生活如此的惬意。一名带伤的流民精神抖擞的讲述今天的战斗,说到精彩处,周围不由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当然,也不是处处都如此喜庆,那些阵亡流民的家属得知自家男人战死沙场,悲痛万分,在刘策和众人的安慰下才稍微稳定了些情绪。

    望着场上众人,秦墨和叶斌手里各自捧着碗粥,久久无语。

    “没想到这刘策小兄弟真能把粮食从流贼手里抢过来,还能以这么小代价全歼流贼,实在是出人意料,秦兄,你懂行伍,我大周对阵流贼可有这等战绩”早上刘策出征时,叶斌对这场战役并不看好,可不想刘策居然打赢了,而且只有十二人伤亡,对刘策越发感到好奇。

    “我大周士卒对阵流贼,以少胜多不在少数,但仅以百余训练不足,装备简陋的流民对阵八百如狼似虎的流贼所取得这种战绩,闻所未闻,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秦墨是断然不会相信,即使那百余流民是雷霆军士卒,也不见得能取胜。”秦墨叹了口气,今日所见已经大大出乎自己预料。

    “不知道那刘策小兄弟可有什么其他打算,趁此乱世我们何不助他成就一番事业?你看……”叶斌突然声音一轻,对秦墨试探性询问。

    秦墨沉思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再看看吧,虽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但士族把控的势力依然牢不可破,没有力压山壑的魄力与胆识,是根本无法撼动这个固化的阶层。”

    “秦兄可别忘了,你我可都是士族出身啊。”叶斌颇带玩味的笑道。

    秦墨闻言笑了笑:“在秦坤将我逐出士门那一刻起,我和士族就已经彻底划清界线,现在我就是一介庶民,士族荣辱又与我何干。”说完将碗中的浓粥一口喝光,又随手从一口海碗里拿起一片腊肉塞到嘴里嚼了起来,“叶兄不尝尝这肉么刘兄弟可是额外给你我准备的……”

    …………

    “上!上!上!用力!哈!”场子中间一张桌子边,两名汉子一人双手各自抓着封愁年左右手腕,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掰倒他,可封愁年却纹丝不动,周围围观的流民不断给那俩汉子打气,但见封愁年双手用力一弯,两名汉子就这样被封愁年轻松掰倒。

    “唉~”周围发出一阵叹息,封愁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还有谁!”话音刚落又有两名汉子在众人怂恿下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你服不服?”场面另一边一群工匠出身的人围坐在一旁对某个技术环节展开激烈讨论,这些人都是凭手艺吃饭,虽然在大周权贵眼中是极其低贱的行业,可在同行中那可是各个心高气傲之徒,逃难以来朝不保夕,饭都吃不饱,自然没工夫和时间一起交流,现在大家总算有些安稳,就索性聚在一起比比见识和手艺。

    那刚加入万家庄的高老汉在地上用树枝划出一件农具雏形图,讲解了些相关知识,引得周围几名工匠啧啧称奇,高老汉内心得到了满足。而边上的冯英则一脸不屑,挑三捡四的指出一堆不足,支持冯英的也是各个点头称是。

    “你也别不服。”高老汉用手把地上雏形图抹去,“过几天开炉,我老汉就让你开开眼,论上阵杀敌我自知无法和你比,但打造兵器这块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福。”

    “你就吹吧,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别以为今天改造几辆破车就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冯英双眼圆瞪,满脸不服,决定等开炉打造铁器后就好好和他比比。

    “刘大哥,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庄墙上,徐辉和刘策坐在一旁,看着下面欢腾的人群,徐辉不由开口问道。

    刘策怔了怔道:“小辉啊,你看看他们。”用手指了指下面人群,“你觉得他们和之前相比有什么区别”

    徐辉望了会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好像比之前开心许多,毕竟有饭吃了啊。”

    刘策闭目,随后道:“是啊,百姓都很淳朴,只要有口饱饭吃,有身新衣服,有个自己的窝,就很满意了,多简单啊……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却那么难达成呢”

    徐辉闻言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回答。

    “为了口饱饭,许多家眷被迫流离失所,陷入战乱风波,为了口饱饭,不少百姓卖儿卖女只为糊口,为了口饱饭,像一条狗一样卑躬屈膝,任人宰割……”刘策背靠在墙上,闭目数出一连串残酷的话语,随后双目一睁,“当然,也有为了口饱饭,为了家眷老小不再挨饿,可以在这战乱中活下去,不惜挺身而出,同这不公的命运发起挑战!”

    霎时,刘策站起身,望着下面浮动人群,目光坚定:“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予他们尊严!有尊严的活着!有尊严的死去!”

    一旁的徐辉顿觉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平静……

    …………

    第二天天刚亮,刘策就带着四百多人前去流贼营寨接替杨开山搬运物资,徐辉也在其中,剩余几名老兵和经历过战火的流民被留在庄内维护治安,昨天刚收了一大群十七八岁少女,自己离开可不敢保证庄里某些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来。冯英和高老汉则带着一群人去五六里外的一处废弃矿山,里面有不少散落一地的煤炭无人问津……

    “你们这是怎么了遇到流贼土匪攻寨”一到流贼营地就见杨开山等人各个浑身是泥,灰头土脸。

    “不是的,你不是说要让咱把尸体清理干净么我们几个忙活了一晚上,挖了好几个坑才把这些尸体处理完毕。”杨又怀浑身发臭,吐出了嘴里一口沙泥,他突然觉得这活实在不怎么好干。

     



二十九 远东!
    大周历368年,八月二十七。

    临近九月,远东的天气已经有了一股寒意,每年这时候都是远东农户收获庄稼的好时节。

    芜莱镇是位于远东冀州和远州之间的边境小镇,由于十年前冀州大部地区被塞外呼兰人霸占,芜莱镇常年要面对呼兰骑兵南下劫掠,许多当地百姓都纷纷迁移远州内陆地区避难,可那些老弱幼残的妇孺儿童行不了长途颠簸,则只能靠镇外几亩薄田或给人打短工勉强度日。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穿着粗布长衫,坐在自家院子里抽着根细长的旱烟,边上竹藤编织的茶几上放着一小壶茶水,用紫砂壶装盛,时不时端起砂壶对着茶嘴抿上几口。

    院子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将刚清洗完的衣物甩干挂在衣架上晾晒,她面容虽然清秀,身子骨却十分的瘦弱,那是常年操劳家务,缺乏营养补充所致。

    “秀儿啊……”那老人见眼前少妇如此忙碌,想想于心不忍便道,“累的话,歇歇吧,啊”

    “爹爹,我不累,趁这几日天色不错,我待会儿和隔壁玉嫂他们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帮衬的地儿,补贴些家用。”那个被唤作秀儿的正是这家老人的儿媳,男人半年前去远州城内找活干没了音讯,全靠她一人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家务,照顾他公公和自己年幼的一双儿女。

    “唉~都怪我这老东西没用,早知道早早去了也省得拖累你们娘几个。”老人一脸懊恼,不住自责,前几年自己腿脚就开始不利索,下不了地,全靠儿子和儿媳照料才不至于断炊。

    秀儿一听急忙说道:“爹爹,你别这么说,媳妇孝敬公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让三哥回来听到您这么说,铁定又要骂我了。”

    ……

    镇街一角,数十名身着破旧布甲的士兵正无精打采的或坐或躺,倚在墙角边,兵器早就不知丢在何处。对面一个简陋的面摊,只有三两人坐在一张不足一米高桌子上,俯身传来一阵吃面的吸溜声,而面摊老板却跑到隔壁一个卖木耙的铺子里和人胡侃,不住感叹生意难做。

    这时,几辆马车驶过,身后跟着几十名奴仆拎着大包小包,向城门行来,守城的几个官兵立马精神抖擞的起身拍拍身上尘土,挤出一丝笑容,那马车行至城门前停下,车上跳下位胖脸圆腰的中年男子,望向那几个守城官兵,一脸的不屑。

    “我家老爷要去远州城探亲,你们还不让开!”那圆脸管家没好气的说道。

    “原来是王老爷访亲啊。”一名守军一脸谄媚的的上前讨好,“李管家,王老爷去几天回啊?那么多大包小包……”

    “王老爷的事也是你该打听的么”那管家脸色一变,面带不悦的打断那名士兵问话,“还不赶紧把这些挡路的破烂搬开,耽误了老爷的行程你担待的起么”

    那士兵一听,立马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兄弟们王老爷要回远州探亲,赶快把拒角移开!”说完,几个人吃力的把拒角搬到一旁,给马车清出一条路。

    “这还差不多。”那李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吊铜钱来丢在地上,由于系铜钱方孔的绳子没严实,这一丢之下,铜钱立马散了一地,那些士兵立马不顾一切的前去争抢。

    “切,一帮穷鬼……”那李管家见他们这幅模样,不屑得嘀咕了一句。

    “李全,何事啊这么吵?”这时身后一辆马车内王老爷传来一声询问。

    那李管家也就是李全,立马换了副嘴脸,一路小跑来到王老爷马车跟前点头哈腰道:“让老爷小姐受惊了,只是这几个看门的不识抬举,现在已经被小的摆平了,可以继续上路了。”

    那王老爷听后,点点头,道:“莫要节外生枝了,赶紧上路要紧。”

    “是。”李全答应一声,随后大喊一声:“王老爷出城喽!”便跳上最前的马车内,马车缓缓向城外远州方向驶去……

    “切,人模狗样的,还不是仗着王家的脸面。”几个士兵捡起地上铜钱见马车在城外渐行渐远,不住开始暗暗嘀咕。

    “谁让那李全命好,给王老爷当了管家,这年头当狗也要找个好主人啊,这真是……唉~谁让咱命苦呢,当兵卖命却连饭都吃不饱,还指不定把命搭上。”一名士兵暗自叹气。

    “别垂头丧气了,你看……”只见一名官兵凑了过来,拿出手中黄澄澄的铜钱掂了掂,“反正眼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玩一把怎么样”

    说完那士兵又从身上摸出两粒骰子一脸奸笑,很快那些守城士兵就围在一起赌了起来,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爹爹,饭在锅里热着,我和玉嫂先去街上看看,你饿的话先吃,不要等我了……”秀儿从灶台边起身,解开身上有些发黑的围裙,对自家公公嘱咐了几句,随后从缸里舀了勺水清洗了下自己脸庞,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丝,提起个篮子就走出院门和一个四十岁左右妇人结伴向街上走去。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老人目送秀儿和玉嫂远去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他猛的抽了口烟,顿觉有些呛口,拿起边上的紫砂壶灌了几口,刚放下,正要举起烟杆往嘴里松,突然茶几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然而老人却并没有察觉,依旧吸了口烟哀声叹气。

    “秀儿啊,我们去那家问问,没准有个洗洗刷刷的伙儿,也不白来一趟。”那玉嫂拉着秀儿的手往西街口一家布缎店走去。刚进屋,只见那店铺内伙计正打着瞌睡,秀儿鼓起勇气敲了敲桌面,那伙计猛的惊醒,见有人来,立马打起精神。

    “两位?买布么我们这都是上好的布料,要啥我给你俩取,价钱公道。”

    秀儿面色娇红,望了铺子里崭新的布匹,又看看自己身上都洗白的粗布麻衣,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怯生生道:“小哥,我们不是来买布的,想问问这里有什么能干的么我们不要钱,只要给两升米就成。”

    “走走走,不买布凑什么热闹,我们这不需要人,你去其他地方问问吧。”那伙计见不是买布的,一脸厌恶的把秀儿玉嫂往门外赶。

    “小哥,求求你了,你就给点活让我们干吧,都邻里街坊,帮帮忙吧。”秀儿就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走吧,不是我不想帮你,这年头谁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走吧,被掌柜看到我又要被挨骂了,你还……”那伙计正待再说,戛然而止,眼睛直盯盯望着柜台前水杯。

    秀儿见伙计不搭理自己,顺着他眼睛所望的水杯望去,只见杯中之水一阵阵晃动,不住撒到杯外,整个柜台发出轻微的震动声,忽闻店铺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胡人来啦!”

    一时间街上众人纷纷四散奔逃,哭喊声不绝与耳。

    “快,关闭城门!快啊!”城门前守军慌乱的去关那摇摇欲坠的破败大门,但年久失修城门异常难关,数人用出吃奶的力气才“吱吖吖”把城门逐步合上,但不想其中一扇城门三截门销竟然齐齐断裂,重重的倒下,压在两个倒霉的士兵身上,门下传来一



三十 姜若颜
    大周历368年,九月三日,

    远州城是姜家世代经营的硕硕成果,高达十余米的城墙用上好的石材砌成,坚不可破,巨大的城楼巍峨的屹立在阳光之下,令人肃然起敬,城内常驻人口百余万,街道宽敞明亮,地面用青石板一块块铺就而成,连绵延伸各条要道达数里之远。城内分内城和外城,外城主要是当地普通百姓居住和外来流民避难所用,内城则是士族达官显贵以及政要人士办公居住娱乐的场所,外城人未经批准禁止入内,远州省总督府就设在内城之中。

    如今外城四大城门外聚集了数以万计逃避胡人追杀的流民,正苦苦的哀求守城官兵打开城门……

    内城鹤阳楼,高达二十米,比城楼都高近一半,是贵族富家子弟讨论学识附庸风雅的高级场所,能进入内中都是学富五车,饱读诗书的士族才子和佳人。

    位于最高层的阁楼,是姜家专属的包间,而这包间主人便是令无数士族才子魂牵梦萦不惜千金求一见而不可得的绝世佳人,姜晏的宝贝孙女,远州总督姜浔唯一视若掌上明珠的爱女——年不满十八的姜若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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