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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明同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寻芳
与大明同行
作者:醉寻芳




第0001章 我就是辽王
    朱值感觉自己似是在黑暗中沉沦了千万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是乘槎浮于海……四周有暗淡的光,也有哗啦啦的声响,还似乎有人在身边游动挣扎,但身体极度的飘摇,不能掌控自己。

    这让朱植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他没有太强的掌控欲,但也不是个喜欢随波逐波的人,于是就奋力地抓啊,总算抓住了一只温凉的小手,自然就死死地不放,心中一松,意识也跟着模糊。

    “哥儿哥儿快醒来,你可快快醒来啊……”

    身体被推动了好半天,朱值终于吃力地睁开眼,听到这么卷舌口音极重的一句,差点就晕了过去。

    “狗儿不错!我是一只单身狗,可也用不着这么打我脸吧”

    朱值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嚷了一句,可又感觉不对,这声音带着一种老男人做作的哭腔,真是在叫我吗朱值忍不住飞快瞟了一眼,就见这老男人长着一幅92版《新龙门客栈》里那个阴阳怪气的曹公公的样子。

    我去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在公司里办公桌前,连续熬夜加班至第五天,赶工做财报,顺便码码字,只记得睡过去前脑袋有点眩晕,怎么就缠绵于榻上了。这床榻古色古香,龙凤纹饰纱帐不时轻轻拂动,榻前朱红金漆龙纹屏风两侧,雕花精美绝伦的小轩窗紧闭,使得房间内光线有些暗,看就是卧房,绝不是现代化办公室风格装饰的样子。

    还有这房间整个的偶尔微微晃动,外面有风浪声和一些水鸟的叫声,似乎是在船上。可还没来得及多打量几眼,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喉咙呕呕作响,朱值忍不住抬起头,“哇”地一声,口鼻中狂喷出一大口清亮又冰凉凉的酸水。

    就见眼前黄光一闪,一只锃亮的铜盆闪电般出现在眼前,以朱值吃惊般的速度将那一口酸水给接住了,于是他放心地大吐特吐,吐出的水胃液的浓度更高也就越来越酸,还有了温度。

    直到吐不出水,嘴角也拉出长长的丝线,他就一脸懵然的发现,铜盆里有几根绿色的水草,还有两只微微发红的小虾在无力地微微抽动,一条小鱼却翻起了白。

    “唉哟……瞧这虾儿鱼儿都还是活的也,植哥儿仁义不忍杀生,猴儿你还不拿下去放生了,可做得干净些……”

    原来是称为“哥儿”,做作老男人又是一声喊,语气带着讨喜安抚,似乎很担心朱值立马跳起来发怒,而后半句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朱值看着跪在榻前高举铜盆的黑帽青袍身影遮着脸飞快退去,尽管还有些懵,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却有些不顺气,猛咳嗽“呸呸”了几声。老男人也就顺势坐了过来,却又谦卑适当地保持一种距离,伸手替他捶了捶背,抚了抚身前,朱值总算感觉好受一些。

    “植哥儿你放心好了,你一落水猴儿和田七也就跳下去把您救起,没喝着多少水,运河沟通这湖里的水是活水,轻易也不会染病。那俩小的也顺手捞起两个小贼,还是俩个小女贼呢,老奴也没办法做主,正让田七在舱底盯着呢。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和兖州府的人在等着,哥儿总要见上一见才好。”

    朱值脑海中各种画面光影迅速闪过,发了好一阵呆总算明白过来,就见眼前是一个年约五十,两鬓染霜,矔骨高耸,眼窝微陷,双目却贼亮有神的死太监。

    想起来了!还好……没有穿到电影的世界里,这死太监不姓曹,自然也当不起公公的敬称,而是叫乔玄俭,明初的宦官地位不高,难怪他一幅讨好的样子。自己现在莫明其妙地成了朱元璋的十五子辽王朱植,这下好了,从此解放,再也不用加班,再也不用做码农啦!

    不过最让朱植欣喜的是,明初的藩王可真是威风到不行,辽王封地在辽西广宁,也就是现今北镇,兵权在手掌有王府指挥使司四卫兵力,另加两个王府围子手千户所,还有左右长史司文官掌杂务,岁支禄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丝绸、纱罗、绢、冬夏布、棉盐茶、马匹草料等数额非常宠大,朱植想起来都幸福得要晕过去。

    一……二……三……系统开启!等了n多秒,可是大脑里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是怎么回事福利呢朱植郁闷得不行,曾经作为码农,看过无数的主角拥有各种神级系统,可轮到自己了竟然没有了。

    “哥儿哥儿!天色将晚了,若贵体无恙可得快一点,王府围子手可也拦不住他们多久,否则拖延半刻让他们报上去了,皇爷大怒怪罪下来,奴婢可是死罪的呀!”

    朱植一听佯作大怒,赫然就掀开锦被翻身坐起,不耐烦斥道:“行了!去吧去吧!竟有人办案办到本王的船队中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本王倒是好奇得很,昨天武定侯的船队过去,地方官府应该得到消息才是,这才多久叫他们进来!”

    “理是这个理,可锦衣卫和官府办案哪顾得上这些,顶多算冲撞王驾,但王爷你刚才真不该上岸呀!一个正七品锦衣卫总旗虽然地位不高,但他们可不管这些,一旦抓住这个把柄,皇爷可真得下旨降罪。”乔玄俭一听,立即躬身退步榻前,一本正经地说。

    “有……有这么严重”朱植一副慌了神的样子,但心中明白乔玄俭说的不错。要知道老朱是非常



第0002章 我叫唐赛儿
    “听说殿下已经醒来,臣请殿下将两个贼人交给兖州官府,不要由着侍人,要么……立即秘密处决不沾染此事,因为她们出身敏感,疑为白莲余孽!”

    这时,屏风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还有一阵阵年轻女子和小姑娘发出的“唔唔”声,似是嘴巴被堵住了,正在奋力挣扎。

    朱植马上想起,这是王府长史司正六品审理正张翰文,此人是个科举出身的文官,因为名次不靠前,所以调到王府,虽也算官身,但做王府的属官往往被同为科举正途的朝官所看不起。但这些文官在王府任职,又往往看不起宦官。

    秘密处决这也是要杀御姐,斩萝莉这事岂如此简单,无论是杀了还是交出去,最后都有可能被朝庭查问,很难撇清,除非这案子的本质变了……

    “本王还没开口,谁敢私自处决贼人本王没遇着什么贼人!”

    朱植一把推开乔玄俭拉着衣袖的手站了起来,大步就转向龙纹屏风外,后者面色一变,不由退开一步,跟在后面有些惊讶地低声道:“可正如哥儿所言,这几天运河上应该清静无人,按说官差办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可既然来了……”

    “你太罗嗦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朱植推开乔玄俭,转出屏风就见眼前橡木地板上一滩水渍,一名削肩黑发的年轻妇人和一名四五岁的小姑娘被绑在一起,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衣裙紧贴在身上。年轻妇人鬏髻散乱,面目朝外。小萝莉被堵着嘴,小脸发白微微颤抖,满是恐惧的样子。

    朱植示意乔玄俭去外面把守着,走近前蹲下身来,摆上一幅自认为还算和善的笑容,捏住小萝莉嘴上的布团道:“放心吧!我既然把你救上来,自然会放了你的,但我问你话,你要回答就行了,听懂了吗”

    小萝莉有些惊恐,大眼睛带着好奇地盯着朱植衣袍上的团龙纹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知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朱植还是一把拿下布团赶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想回家吗”

    “我叫唐赛儿!我想回家……”

    “唔唔唔……”小萝莉一开口,她身后被连绑在一起的妇人就挣扎起来发出一阵喉音,显是在阻止她回答。小萝莉一听马上咬紧嘴唇,一脸决然地闭着嘴,瞪着大眼睛不再说话。

    朱植知道这样也问不出什么,起身转到前面,见这妇人约莫二十几岁,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粉色白领短襖湿透紧身,更显胸部饱满,佼好的面容肤色白皙,但似乎白得没有血色,嘴唇还有点发青,顿时醒悟现在是三月中旬,北方的天气早晚还有些冷,恐怕是要着凉了。

    年轻妇人见朱植在打量自己,低垂的目光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马上躲开,侧过脸不再看他。一只弄丢掉了鞋袜的右脚微微向主腰百褶裙里缩了缩,显得有点窘迫狼狈。

    “啧啧……这身段不错!”朱植目光有些放肆地在她身上留连了一会儿,转身对乔玄俭道:“带她们下去沐浴换身衣服,多点些人手看紧了。”

    乔玄俭一惊,“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低声道:“哥儿心存仁慈,可不能留啊!你不愿处决放了也好啊!”

    “殿下请三思,不可因小失大啊!”张翰文也规劝道。

    朱植一挥袍袖没有理会,出门大步走出舱室,外间厅室只有两名长随小宦官随侍,刚才端铜盆的长得瘦削白净,名叫候二,小名猴儿,为人机灵。另一名脸宠方正,肤色微黑,名叫田七,本名则叫田易。其余宦官、侍女及王府随员护卫则于前一天已随武定侯等先行北上。

    出厅前正门就是船头甲板,几名围子手士兵簇拥着一名军官和几名仪卫按刀侍立,士兵们皆身着绯红曳撒,外着蓝色罩甲,头戴宽檐圆顶笠帽,既威仪凛然,又有一种别样的干练风格。

    王府仪卫司,正一人,正五品;仪卫副二人,从五品;典仗六人,正六品。仪卫,主要掌侍卫仪仗。而围子手编制,设两所,仅千户二人,不设副,负责随驾宿营等。而王府四护卫则不一样,既属王府直辖,朝庭有征调也要听命。

    朱植抬头远望,由脚下旗舰到远处是一水的船队排列在湖面水道中,皆是四百料大黄船,携带了不少杂物吃水颇深,只能是距鲁桥镇码头栈桥五六丈的距离抛锚,远看万船齐聚,轴橹桅杆林立,旌旗在夕阳下招展如云。

    “殿下!镇抚司总旗张达、兖州府推官周立本等人,皆被李千户率兵驱赶到码头北面芦苇丛边包围,是拿是放但凭殿下处置!”

    一名五短身材,却长得精悍壮实的三十来年岁黑脸汉子迈步上前,拱手抱拳请示。朱植记起此人正是王府围子手左所千户宁庸,擅骑射、使双刀双斧等短兵步战尤其迅猛。如果说,骑射能发挥七成战力,步战则能发挥十



第0003章 烫手山芋
    朱植立于船头,负手而立远眺着田易率一百围子手分乘五艘快艇,离开船队向运河上游驶去,很快消失在乌蒙蒙的暮色之中。

    这时乔玄俭眼巴巴地凑了上来,有些忐忑不安地请用晚膳,然后侍立在一旁也不多问。朱植回舱室用过晚膳,命乔玄俭取来所有王府属官及军士名籍档案翻阅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之前张翰文审理过的口供,默然沉思。

    按口供讯辞,那年轻妇人二十三岁,姓韩,是青州益都人;其夫名唐泰,则是兖州人,也就是此女下嫁到兖州,但其夫唐泰半年前至邹县白马河服徭役,修治河堤后就再也没回来。于是,这韩氏就带上女儿前去寻找……

    “好一个贤妇寻夫的俗套故事,字里行间没看到什么白莲余孽的字样,那对母女关押在哪儿,去看看!”朱植吩咐一声,合上档案便起身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乔玄俭忙带上门,打着灯笼闪身上前引路,顺船舷外甲板走廊到中厢楼梯口下层中间过道,顶头边一间舱室外守着两名军士,见乔玄俭示意便打开了门。

    这间还算宽敞的房间内一灯如豆,小萝莉唐赛儿正乖乖地坐在桌前,由着韩氏替她梳理头发,见房门打开,朱植自顾自走了进来,由乔玄俭搬过一张锦凳坐下,不由有些惊慌。韩氏则敛身施礼,默不作声。

    乔玄俭犹豫了一下,关上门侍立在一旁。朱植便开口问道:“据镇抚司所言,你母女皆为白莲余孽,想必是不会错的。待镇抚司逮捕的嫌犯,也就是你们的随从提交过来便可进一步确认,那么,你们在青州……或者邹县必有同党,你还是老实说吧,有多少人平时以何为业从事些什么样的传教活动。”

    “民妇是良家女子,不知道什么白莲余孽,冒然冲撞了王驾,但求王爷饶过民妇吧!”韩氏咬着唇,轻声回道。

    朱植轻笑一声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如果不肯老实回话,明天就押送京城。但如果你们对本王有些用处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爷是贵人,难道还缺使唤的人么民妇一介妇人见识浅陋,恐怕难以为王爷所用。”韩氏语气居然有些松动,却又半遮半掩。

    朱植似笑非笑,默然片刻起身道:“你好好考虑考虑,管你信奉的是什么无生老母,还是弥勒降世,或者白莲圣母,光明神的,哪怕是刘福通、韩山童旧部都没关系,只要是人,本王就能有用处。还有……被锦衣卫与兖州府差抓住的那些人,也就是你的随从,本王已经扣押,是否还有搭救的价值,你可要想清楚了。”

    韩氏一下张大了樱桃小口,瞪大了眼睛,目中满是惊奇之色地看着朱植,随之又低下头,双手在不安地盘着怀中唐赛儿的发辫,显是在思索着如何回话。

    “明天一早,必须给本王准确消息。”朱植起身站了起来,迈步走到门口又对乔玄俭道:“叫两个宫婢来侍侯着,需要什么都给她们提供。”

    “殿下!这么做是否合适差田七去请武定侯回来,难道是要……”乔玄俭却满脸震惊地望着朱植,半晌方小心冀冀,不安地问了一句。

    在乔玄俭记忆中,从五岁便侍侯朱植起,他一向是个做事毛燥,想到什么就决定做什么,若有什么难处便马上退缩,六神无主由着自己安排,如今竟然……

    唉!哥儿终究是长大成人,娶了武定侯郭英的次女为王妃,即将开府就藩,有些疏离感也是寻常。想到这些,乔玄俭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地一笑,自己也老了,带好那俩小的便罢了。

    “你想到了就对了,去了辽东若没有人手,那怎么能行呢。”朱植回了一声,快步在前走着,想了想又道:“不管这事是不是有人在阻止本王顺利就藩,但要想掌握辽东都司的边防话事权,那就不能让别人插手辽东的事,你明白了么”

    “奴婢明白了,可辽东的形势有些复杂,殿下若想主掌辽东边事,兵力稍有些勉强,而钱粮更是紧缺,最大的障碍只怕在北平府啊!而且……北平府那位恐怕也视殿下为绊脚石,那殿下得与宁王多亲近才是!”

    乔玄俭这么一说,朱植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冷峻高傲、卓尔不群的年轻人形象



第0004章 武定侯郭英
    临近晌午时分,从运河上游驶来一支船队,五艘快艇簇拥着三艘二百料呈品字形排列的小黄船,旗舰二楼顶蓬上一杆竖幡迎风猎猎,上书有武定侯,中间则是一个大大的“郭”字。

    朱植接报忙迎出甲板,老远见那支船队驶往本队下游停靠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五艘小艇靠近,前面小艇上一人身着狮子图案补子的绯红武将袍服,负手长身而立,身材修长伟岸,只是微黑的肤色冲淡了儒雅的面相,而颌下三缕黑须则带着几分飘逸。

    “小婿见过阿翁!有劳来回奔波,实在惭愧!”见武定侯郭英扶着舷梯而上,朱植躬身施礼,正要上前扶上一把,以便他登上甲板,不想郭英却一甩袍袖,恭恭敬敬地行起君臣之礼。

    “殿下就藩是大事,臣劳碌一些算不得什么,尊卑礼仪,殿下须得留意些才是!”郭英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肃,两手虚抱躬身一拜。

    这倒不是他做作,虽为翁婿,但身在官场在家宅中私下亲近些倒无所谓,在外则会落人口实。毕竟这样的礼仪细节小事,老朱也是有规定的,藩王出镇地方,官吏谒见必须以君臣之礼。

    朱植苦笑伸手虚引道:“这湖边船头风大,武定侯请入舱室歇息片刻。”

    这些风帆官船虽只是四百料浅船,但全长近八丈,宽三丈半,加上底舱一共三层,有舱室二十余间,需三十六名水手驾驶,若干料即为载重若干石,运力很强。

    不过作为朱植的旗舰,更多是载杂物和人,舱室都被整改过,书房精致清雅,适合朱植接见一些亲近的臣僚,对一些重要的事预先磋商确定意向,最后再在中厅召见王府属官各司其职执行。

    为了保住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原本被乔玄俭打发得远远的两名宫婢被召了过来,奉上香茗后退出时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剩下朱植与郭英在主侧位置相视而坐。

    见郭英面色肃然,久久沉吟不语,朱植端起茶盏示意道:“阿翁请用茶!可有办法教予小婿”

    “根椐田易报来的情况,王爷如此处理此事会激怒陛下,白莲余孽也就是红巾残部,他们的身份是隐秘而敏感的,既有了线索一个处置失当,必会再兴大狱,与蓝玉案混为一谈更是极为不妥,这也不是陛下所愿意看到的,如今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都需要安定,殿下可明白”郭英端起茶盏吹了口气又放下,严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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