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明同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寻芳
与山林猛兽抢窝这让朱植哭笑不得,虽然开始苦点,但乐趣也是不少的,这片土地的父老乡亲是何等的淳朴善良勤劳啊,背井离乡却没一点怨言。
朱植心里有点堵,这晚也没睡好,加上连日骑马赶路,大腿内侧早就被马鞍磨破皮了,火辣辣地疼呢,结果日上三竿也没能起来。
这一路风尘仆仆真心累了,等他晌午起来匆匆吃了点牛肉干煮杂粮粥,四平卫传递军情过来,周兴已率主力马步军近五万人,加上四卫军民近四万人
第0085章 放心!朕有庭杖滴
有李芳远一意推举,加上近来从倭国低价交换到大批香料,火山灰更是便宜得不要不要的,李成桂一高兴就把咸傅琳由刑曹议郎升迁为正五品礼曹正郎,这在朝鲜是参上官,地位高多了。
这次作为李芳远的副使到大明朝贡香料非常顺利,不过香料船队还在登州,使团斟合完毕可以先进京,等着接受回赐货物再带回去就行了。
朝鲜使团在大明的地位比一般外番要高一点,可以住会同馆,听说里面的大院是去年辽王殿下住过的,李芳远便与咸傅霖特地要了这个大院,因为自抱上辽王的大腿,李芳远简直否极泰来,王后康氏和世子已经不敢再拿他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能赚到钱啊!
好吧,这样搞都快把朝鲜掏空了,六七年的存粮全卖啦,还有二十万石的粮食要交付,明年全朝鲜的百姓都要为辽王种田,不过没关系啊,朝鲜自己的水泥烧出来了,就是粘性差一点,这次香料妥妥的能赚回,到时再压压价向足利义满买香料就是了,反正他的香料只有朝鲜要,大明是绝不会再赐斟合牌给足利的。
然而,这天在三山街一趟转悠下来,发现大明市面上零售的水泥竟然只要八十贯一桶,这让咸傅霖惊得说不出话来,一连跑了好几家水泥店都是如此,虽然价低,但这些小店的货很少,说是工部批不到货,并报价给老朱批准规定的。由此可知,工部批发价可能更低。
这下两人气坏啦,回到会同馆顿时觉得这大院怎么看都不爽,小楼正堂上,两人主侧相望而坐,李芳远沉吟片刻道:“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可以此为条件获得大明的册封,但有些事,我们绝是不能说的,不能出卖他。”
“臣也觉得如此,靖安君先不要出面,由臣去礼部诉苦,言明辽王殿下以两百贯一桶水泥买空了我们朝鲜的粮食,现在我们朝鲜很穷,已经付不起粮食,这次香料也不求重赏,但求大明皇帝垂怜,对我王册封可也!”咸傅霖得意地贼笑道。
李芳远大笑道:“哈哈……就是这么办,如此大明皇帝心生歉意,事情很可能就办成了!”
既已经定计,次日咸傅霖就跑到礼部递上奏章,并拉着礼部尚书任亨泰哭诉,辽王殿下是如何如何的黑心,用水泥套空了朝鲜的粮食,总之,这生意是我们同意的,我们已经认了,只求朱大大垂怜册封啦!
辽王与朝鲜换粮是老朱默认的,户部兵部也都知道,任享泰也听说过,但其中细节就不清楚了,这下便来了兴趣,心中震惊于朱植的套粮手段朝鲜自己还认,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便各种追问套话,旁敲侧击。
咸傅霖有思想准备,加上早前是刑曹议郎对这个门清,不然是不可能成为副使的,倒也应付过去了,对朝鲜到底卖了多少粮食的实数也是绝不透露,反正就是很多啦。
“这么说吧!我朝辽王殿下还算厚道,要知道早前宁王府的水泥转手卖给谷王,也曾卖到两百贯一桶,何况今年还降到一百五十,一百一十,这与工部报价相比确实高了,但工部是朝庭官衙,要讲威信,要长远!你们可以自己谈,但若想以此为借口求请册封,本部并不看好。”任享泰是洪武二十一年状元,七年就做到一部尚书,能力是很强的,见问不出什么有关辽王的事,也就马上改口,把这两件事分开谈了。
辽王厚道任部堂你刚才是不是太感兴趣了想调查辽王,那我们还过不过日子啊这生意才刚开始呢,我们是为辽王跑腿,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咸傅霖一阵腹诽,急道:“任部堂!我们朝鲜侍奉大明上国可是十分诚恳的啊,你看此事能不能帮小臣把奏章递上去不管成与不成,小臣领了使命都必须奏请啊!”
“奏章本部可以递上,其他的本部就爱莫能助了。”任享泰笑眯眯地端起了茶盏。
咸傅霖前脚一走,任享泰立马就怀惴朝鲜的奏章亲自去乾清宫,如果咸傅霖透露一点辽王换粮数目,任享泰还不怎么在意,可越是点滴不露就越是让任享泰起疑,尽管是老朱认可的,不算私自与外番易货,可朝庭不能蒙在鼓里啊。
加上最近辽王上奏《奉诏秋捺钵碑记》的表文在朝中引得百官沸沸扬扬都在议论,有人认可赞叹,有人大加怦击,正是有这个前缀,任享泰也对辽王特别敏感,不过任享泰并不愚腐,对那表文也持认可,只是隐隐也觉得,其中有点北宋
第0086章 海撒奚的决定
想起北面边事,老朱有些担忧地说:“在大宁的宋晟如今应该将朝中旨意传递给朵颜三卫了,那么三卫指挥去参加辽王举办的秋捺钵,会不会被北元偷袭燕王与宋晟从应昌卫进兵,侧冀就不太安全了啊!”
“陛下不必担心,既然旨意已经下达,发生何等变数皆有可能,但朵颜三卫会自行斟酌,三卫指挥也不必亲自去,派使也是一样啊!”任享泰回道。
老朱自嘲一笑道:“唉……朕这是老了啊,凡事总患得患失,不过今年也是多事之秋,西北文、阶军队叛乱,都怪朕当年一念之仁,明玉珍旧部未清除干净,白莲余孽作祟,以致今日之祸。宋晟刚一调走,接着就出乱子,徐辉祖坐镇备边,平羌将军宁正征讨,但愿能尽快平定,也好把乌斯藏灌顶国师札巴坚赞请来,不然明年要闹饥荒啊!”
“粮食!灌顶国师可能来不了,但会派弟子!臣觉得丝绸、瓷器的价格可以上调一二,与南洋也可换粮食,则户部的支出也可轻缓一些。还有宝钞要加快回收,收回多少就新发多少,如此升值可期,朝庭信用加强,民间也能享利。”
本来去年辽王来朝就提过,以水泥提价到三百贯一桶与南洋换粮食,工部与户部都很动心,可老朱不答应,觉得这黑心手段辽王可以搞,但朝庭是官方,不能!
这个宝钞的奏章也是辽王上的,老朱发给六部重臣们看,当时一圈重臣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儿,这并不是大臣们完全不懂经济,不懂金融财务,洪武十三年就立过倒钞法,允许以旧钞向国家换新钞,但要缴纳工本费啊。
朝庭大宗贸易主要是外番朝贡,配合这个发行宝钞,所以每年底外番朝贡一次,户部就大量发行一次,有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饮鸠止渴停不来的味道。
好吧!辽王就是这么不客气地指出,当时郁部堂鼻子都气歪啦,看完辽王奏章就宝钞泛滥成灾提出的解决方案,郁部堂明知是行之有效的好办法,却反感不已,因为这事与外番朝贡有关,操作起来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还要另外将宝钞用纸改良换新以防赝品,并将之设定分界从而由户部宏观控制,好吧,这个词又不是太懂,加上长篇大论什么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的,郁部堂有点两眼懵圈,当场派人去将户部湖广、陕西厅主事夏元吉请来。
结果夏元吉大加赞成,其他六部重臣也都附议,于是,这事就由夏元吉主持,并监督宝钞提举司研发新钞用纸,开始回收替换发行新钞。
此事于户部是个麻烦事,与礼部没啥关系,任享泰此时只是提上一提,当即微微一笑,适时将刚才朝鲜副使咸傅霖所求之事说了一遍,顺势递上朝鲜奏章。
这个李成桂死也不开窍,老朱一阵无语,将朝鲜奏章看完有点惊奇,他记得辽王曾说要买空朝鲜的战略储备,这还真凑效了,朝鲜再也不提辽东了,以这个理由委屈巴巴求册封,老朱一时还真有点过意不去,顿时心中气恼:这小子真是心太黑,既然要长期买粮还如此高价,让人家朝鲜都交付不起,要欠下国债了。
老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脸上是毫无表情,淡然道:“既如此,把水泥配方赐给朝鲜,辽王秋捺钵,李成桂必然知晓,不能不去支持一下吧。册封嘛!若李成桂肯恭顺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辽王府与朝鲜的粮食交易,臣觉得朝中有必要派员,这不在于辽王有没有做出格的事,在辽东未定,王府及辽河套工程未峻工前,辽王即算有错,朝中也不能昧了良心就此弹颏,毕竟辽王才就藩两年不到却做下如此政绩,这在朝中有目共睹,但朝庭不能纵容,至少帐目要清楚。”任享泰顺势提醒。
老朱一怔,这个确实啊,到现在辽王从朝鲜换了多少粮食,他也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数目很大,所以总想占点便宜,便问:“爱卿的意思是,派员到王府监管,还是设立市舶司”
“派到王府不合适,这会因信任问题产生嫌隙,设立市舶司则万万不可,这会吸引到私商们参与进去。只需派一二人选驻于金州,货物往来请他们自行报帐,如此都能好做。这以臣之了解,辽王殿下应能接受。”
“善!”老朱有点惊讶,大家与辽王打交道不多吧,你任享泰更与辽王没打过交道啊,为嘛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反倒是老朱我对这个十五子是越来越看不懂,看来那个段文俊办事不力啊,待辽王办完辽北之事回来,朕得再派一个,看那小子成天在干什么。
任享泰回到礼部签押房,立即再派人到会同馆,将谒见皇帝的结果通知一声,咸傅霖得知老朱一个姗姗来迟的水泥配方赐下来,朝鲜又要花费钱粮军队去五国城参加辽王的秋捺钵,而且这都有点赶不及,完全不知说什么好了。
“但是此事只要我们做了,并做好了,到时大明皇帝说不定真就赐下诏书并派使册封,这于我们来说是多大的功劳”
李芳远可不心疼那一
第0087章 西阳哈的转变
在这哈尔滨平原甫答迷城周边都是火尔哈人的五个部族,大族长曾经是阿哈出,现在是西阳哈,而在江北沿岸还有三个部族抵御兀狄哈人,算是副族长,名叫锁失哈。
当然了,现在辽王举办秋捺钵大会,所有的部族就算成见再深,矛盾再多,此时也都主动互相联系,保证不会搞事,纷纷向五国城方向迁移,所以甫丹卫附近也就没外患压力了。
人心分久必合,说也是很奇怪的,女真人分散的各部都在隐隐期盼大明能统合他们加以治理,毕竟自前元灭亡,他们离散混乱太久,互相攻伐抢掠,日子是越过越穷,也希望安稳下来。
本来早在洪武二十一年,西阳哈随阿哈出降明了一次,但结果在开原三万卫没混好,老朱操之过急要去火尔哈人的地盘上立卫,这样西阳哈就叛逃回去了,其中阿哈出有没有动什么手脚都是难说的,不过这次他们是支持了。
朱植去年打掉猛哥,顺手就立了个龙安卫,让西阳哈感觉还是不降不行,因此今年去南京上贡就有点探路的意思,得了个甫丹卫指挥佥事,而副族长锁失哈什么官职都没封,目前甫丹卫还是显得有名无实的。
从郊野进城还有上十里路,朱植骑着马与一众女真族长在前缓缓而行,后面是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两万五千多骑明军马队,携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及各种杂物。据说甫答迷城仅周长四里,一会儿要城东扎营,祁大有及六部郎中等朝庭使团带了很多各类工匠,有他们帮着,扎营会很快。
左侧后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奚、朵颜卫使者哈儿兀歹两人一路小声交谈,愉快地有说有笑,却把泰宁卫阿札失里的长子火儿赤气得不轻,但指挥同知塔宾帖木儿却对此不理不睬,他显然有自己的心事。
“为什么要叫秋捺钵我算是看出来了,自接到大明皇帝旨意,海撒奚赶来这边与朵颜卫哈儿兀歹一下子就放下成见走近了,你为什么不劝止”火儿赤阴沉着脸,质问塔宾帖木儿。
塔宾帖木儿年约四十来岁,长得身材高大,肤色白净,也不像一般蒙古人有着大红脸,他本姓阿鲁温氏,祖上是西域大族,本不是蒙古人,但作为阿札失里家族的附庸,在泰宁卫中自成一系,被大明封为指挥同知,有很高的地位。
原本他的部族实力并不强。不过自洪武二十四年阿札失里叛明,泰宁卫中另外一系翁牛特部族长达达兀剌罕伏诛后,他的部族被瓜分,阿札失里虽然事后复归明朝,但塔宾帖木儿的实力也因此得到加强,与阿札失里有点分庭抗礼的意思。
而阿札失里一直在谋划的事,塔宾帖木儿心知肚明,却并不看好,此时闻言大为不悦,便反问道:“火儿赤!海撒奚是你的岳父,你自己不能处好关系,却要我出面拉拢,你觉得这会怎么样”
“会适得其反吗我感觉他的心思变了,即算我一意尊奉,他可能也不会领情。”火儿赤敏锐地察觉到了,很是苦恼。
塔宾帖木儿安慰道:“记住你父亲交待的,这次大会我们的态度是口头支持但不会有实际,你明白了吗现在你还多了一个重任,一定要笼络住海撒奚,哈儿兀歹由我来防备。”
“好!我会尽力的!”火儿赤用力地点头,迅速向海撒奚和哈儿兀歹那边扫一眼,目光再转向前方时,看向辽王朱植的背影多了几分怨毒。
若非这位辽王搞出个秋捺钵,泰宁卫与福余卫之间也不会出现裂痕,这完全打乱了泰宁卫的计划,甚至有可能让父亲阿札失里多年的经营毁于旦夕之间,当然了,接到大明皇帝旨意出发时,阿札失里还没醒悟这一层,这是火儿赤到甫答迷城之后发现的。更可恨的是,听说自己看上的舞姬奴儿不花已成辽王妃嫔。
而正前方,朱植正与文廷震并骑而行,当然后者怕失礼,落后一个马头位置,另一边是西阳哈与锁失哈相陪,在这里他们是东道主,接下来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不少。
“史家奴与甫头的人请到了老萨满,正在五国城,事情会顺利的。而且殿下去年打了猛哥,如今猛哥又被朝庭贬为堕民,兀狄哈人听说了简直高兴坏啦,六月时还特地为此搞了几天的祭祀,欢庆了好一阵子。他们与猛哥是世仇,前元时正是被猛哥的翰朵怜万户统治,据说盘剥压榨极为残酷,所以兀狄哈诸部的族长杨木答忽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表示支持,如今正在五国城主持呢!”
听了文廷震此言,朱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便问:“这个兀狄哈野人女真大族长杨木答忽,是不是洪武二十一年与西阳哈反复了一次的那个”
“是的!正是此人,那次大家降了又叛很大原因便是猛哥作祸,此人随后便去转投了李成桂,渐
第0088章 北契丹行都司
辽王府与辽东都司、大明朝庭使团、朵颜三卫及哈喇温山东西八部、火尔哈八部头人及两位族长,共计五方上百多号人一下子将西阳哈的大帐挤了个爆满,这还是西阳哈事前就用两顶大帐拼接起来的,不然很多人只能坐到外面去。
如今这样人挨人挤一点,大家都能坐下,本来火尔哈八部头人自感身份最低,想要礼让,但被朱植制止了,挤就挤点吧,不能这样的盛会赶上了却没参加,那得多遗憾。
这样条案都没法摆放啊,大家在铺地毡毯上盘腿而坐,面前只有一点空地,一直坐到后一顶拼接大帐里侧,中间一条两尺宽的走道,延伸到朱植身边,也只有一块五六米大的扇形空地,摆上一张条案,朱植也没多大空间了。
锁失哈在帐门口张罗,一队衣着鲜艳惹眼,戴着珠饰金泊尖顶小帽的女真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先给朱植上了一大金盏奶茶,两木盘糕点,一盘切好的西瓜,一盘葡萄干,一盘青苹果。
朱植看着这些有点发楞,不想辽东还有苹果,记得上次朝鲜送嫁妆也是有青苹果的,西瓜不奇怪,到处都有,葡萄干可能是蒙古人那边流传过来的。好吧!两名女真少女倒了奶茶,摆放好果点,在朱植左右低眉顺眼地跪坐着,等着侍侯了。
“诸位!世人都说辽东偏远苦寒,在本王看来,偏远是确实的,路太难走啦!苦寒倒未必,这个季节还是不错的,酒……等到了五国城我们再痛饮,在此先用茶,聊聊这边的事!”朱植说完,两手端起有着两个小耳的扁圆形金盏,其实这个在更古时叫羽觞,一般也叫耳杯,因为是没有脚的,不然叫爵。
帐内上百号人,不知后面能否听到,不过都微笑着举杯回应,一时各种喝奶茶的滋滋声、吞咽的咕噜声响起。于是,站在过道上的一排侍女又上前,看谁的碗里空了就添上。
朱植喝下一大口,一股浓烈的腥膻味呛得好玄没吐出来,但他极力忍住,一时憋得脸通红,半晌才缓过劲来。左右两名女真侍女看出来了,有些好笑又歉意地望着他,目光大胆又火辣。
朱植可不是做作的人,虽然忍了但还是说道:“西阳哈佥事,你这奶茶劲道很足啊,虽然放的茶叶不少,但鲜奶煮得不到火候,也没糖,所以味道还是太浓!”
好吧!尽管朱植说得很委婉,但西阳哈哪能不明白,顿时脸色就有点胀红,站起来想要道歉。但朱植可不是为了扫他面子,从桌案后迈步而出,与西阳哈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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