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光鹜
来人显然并无杜远这般耐心,知被察觉便立蹿出举刀欲攻,望之果乃为区星部下。观得如此,云涯儿不禁又替杜远为难起来,即便其未与赵锦串通前来诈己,方才之言也已被人听去。知其此心,赵锦又怎会轻饶照此情形,与杜远还站一侧自不明智,趁此混乱悄摸离去才是最为妥当之法。
想法刚起,那边几十刀手也不与杜远叫嚣一句便齐杀来。而其等身手寻常,远不及杜远之众,却也算训练有素,左右配合围攻过来,逼得杜远丝毫未占上风。但此绝非掉以轻心之时,对方除攻杜远以外,亦未漏下自己,随之杜远已被团团围住,剩余之人立皆靠拢过来,力猛刀利,未有半点手下留情之意。
想己方才将将从那区星营中战罢逃脱,未走多远就又要应战,连所食之物也未杜远所为,不禁叹之一声,不得不全力应对。相比之下反是杜远更为游刃有余,哪还有何脱逃之机。
打斗之余,那杜远倒是不忘再作争辩,言说“我二人不过路过此处,不知诸位为何要为难我等……”之类绝无人听之语。争斗几合,终作领会,止了言语改全力突围。得其此举,其侧敌众骤显招架不住之势,这边敌众便分去几人相援,终得招架余力,可再分伺机脱逃之心。哪想还未安稳半刻,杜远便凭其武艺杀翻一人,顿时震慑数众。观之地上那人已不再动弹,多半殒命,虽说对杜远忌惮又再添几分,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举对己也有几分好处。
不等心中矛盾平复,忽见数十箭来,如此伎俩见得多了,倒不震惊,然知区星前来,忧愁却在所难免。不由思起好不容才得赵锦相助逃脱,却被杜远一闹,只怕再无此机,大为痛心。
叹息之余躲去两箭,区星便从树后慢慢步出,无需其言,云涯儿便已猜得其欲表何意,自多半是叫嚣杜远敬酒不吃之类,待其声出果真如此。只是未有预料区星也将云涯儿捎带其中,“本来还欲留你一条生路,未想你竟勾结此人欲害教主,那我自也不可再心慈手软。教主乃为妇人,有此妇人之仁倒不难理解,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被你这又矮又丑之徒所惑,亦替其不值!”
如此评价说得云涯儿是心绪繁杂,就算自己未有自知之明,但也绝非又矮又丑才是,无端受其诋毁,欲作争辩之心已高涨空前,不过碍于形势,终是未能行之。倒是杜远击退其众以后,反有闲心举刀狡辩,“那又如何未想你等竟还有此偷听他人闲聊癖好,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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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管中窥豹5
朦胧当中,感觉胸口似有何物正流,背亦腾空,但头脚皆被何人托举,摇摇晃晃当中,试图睁眼张望,却是发现毫无气力。随胸口那物流淌放缓,意识亦越发朦胧,努力回想,仅还记得自己被一大锤击倒而后昏迷之事,就连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也皆想之不起。
待到胸口流淌停歇,忽而一声惊叫将这边唤醒——“那书……消失了!”终可张开双目,微微将头抬起朝那声来方向望去。是一身着布衣壮年男子,观之毫无印象,其却惊恐万分左顾右盼。
随即其侧之人也纷纷大惊呼喊,更有几人转身奔去,这边顿时落于地上,终有支撑。但还未来及支起身来,便有几人横刀指来口中喊之“莫动!”自也不敢再作动弹,只得就此卧于地上,静静相望。
这般躺于地上,勉强可以望得自己胸口方才有物流淌之处正插一箭,遂以为是已流之血。但仔细观之,箭头之处并无半点血渍,胸口疼痛似也非金创所致。此景倒是激起些许记忆,不过乃为右臂中箭划伤,此刻全不觉疼,想必已过去许久。
正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何事之时,忽闻一女子声来,“你等为何不听我劝,非要害我蔡郎!”其声急促当中而又似有些焦急。而后紧随一男道歉之声,那女已扑至前来,略带哭腔喊道,“蔡郎你还可好”
蔡郎此名印入脑中,似有印象,却又总觉并非为己,极为微妙。想之不通,终是未能忍住好奇,而向那脸颊悬有几滴泪珠之女问道:“蔡郎是喊我么”
只见那女听之当即哽咽一声,而又叹之,“事到如今,我还敢前来相见,想必蔡郎自觉我恬不知耻,不愿受此之称亦理所当然。不过此间艰险,若我不亲来作保,只怕蔡……廖方将难以安全得脱。还望稍作忍耐,待我亲自将你送上返程之道,往后绝不再相扰。”
方才还称蔡郎,这番忽又多出个廖方将来,这边只觉一时头大,更不知为何要离去。夹此疑惑,又观此女对己如此上心,便觉其无恶意,而将心中所想一通告知。
那边听之,双眼张得硕圆,口中似欲道出何言,几番下来却只字未出,最终眼珠侧望几遭才作惊呼“我明白矣!”随即立将脸上泪珠抹去,详尽说来,“你名蔡全,字为元富,乃我夫君,一同于此效力区星,以图建功立业……”言罢,又忙将蔡全搀起,紧挽其臂,仿佛深怕其会逃走一般。
但赵锦所言之事,除那姓名之外,这边听来全无印象,而观其欣喜之貌却又不似有何恶意,思来暂时只此一人尚可依靠,便将信将疑听从其劝,愿随返回营中。对方听之,顿时欢颜,而忙替蔡全小心摘下胸口之箭,并啧啧称奇,乃叹蔡全身上宝甲精妙。
与此同时,一人匆忙上前贴近其侧耳语,其立扭头斥责:“胡言乱语,定是你等看花眼了,或是何人见书宝贵偷偷窃去,竟拿此三岁孩童也不信之谎来诓骗与我,莫非是嫌我平日待你等太过宽厚,想……”说至此时,忽而瞥眼望来,停顿半字才又续言,“此事我不与你等计较,日后也莫消再提,若能寻得书简呈来便是,若不能寻,也莫再编谎欺
第402章 临阵倒戈1
经得赵锦再三安排,蔡全终领裨将一职,但除赵锦区星之外,无人敢作怠慢,虽不自在,却也安稳。
一日,赵锦随同区星外出,无人打扰,蔡全便照旧于营中练剑忆事。兴致正起,忽见赵锦正领几人往这边行来。
观那几人形貌猥琐,一股厌恶油然而生,但赵锦却与其人谈笑风生,便也不好发难,只将剑收了,立定等候。
其一走近,即高举右臂呼喊:“蔡郎,想你已在营中住居多日,该当了解往后方略之时矣,正好今日各郡首领来访,不妨也来一同商议”果真为寻己来。
只是己虽确如其所言留于营中已久,却从未将那所谓“共争天下”之事放于心上。忽而受邀参与其中,难免不知所措,何况对那即将共事之人有所抵触。
迟疑之间,赵锦似已看出这边为难,便不多问,只稍作介绍,使各人草草问候一番,即往它帐去。
简单几句,乃知区星不仅正欲作乱,更已联合荆南几郡,心中惶恐骤生。
虽说如今对那往昔记忆尚仍混乱,但是非曲直已可辨清。赵锦与区星所行忤逆,若仅一县,朝廷或许懒做重视。然若威胁半州之地,即便朝廷不管,地方豪强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倘使战事扩大,区星是否成事倒无关紧要。而赵锦身为领头之人,又无武艺在身,只怕其命更危。近来多受其恩,即便明知其行不义,也实不忍见其遇害。
思来赵锦此意已定,况且其曾多次暗示此举乃为己与其二人往后打算,想必劝说不但无用,反会伤其之心。
斟酌一番,反正己也不知该行何事,加之若无赵锦此命早休,即便权当报恩,也应助其才是。纵不统兵掠地,至少当随其左右,以防事败之时可助其安全得脱。于是下定决心,问得赵锦所在,而于帐外等候。
待赵锦与众人商议完毕出得帐来,已是正午时分。其见蔡全正立帐外比那守卫站得更为端正,甚为吃惊,忙辞别身侧之人,往这边行。
“蔡郎”还未靠近,赵锦那疑中带娇熟悉呼法便来,“你为何在此,莫非是为候我而来”而其言语之时已喜笑颜开,显然并非真作询问,乃寻常问候罢了。
但比之赵锦此刻欣喜,蔡全心绪远更复杂。望于赵锦脸侧,欲语未语,抬手又落。几番下来,终是觉察人多眼杂,实在不便,遂问赵锦可否随己回避众人。
数月以来,此乃蔡全头回主动来邀,除非赵锦不过逢场作戏,否则又怎会不应自不等蔡全再多言一句,便挽其手侧,直往帐回。
勉强入得赵锦帐中,蔡全也难顾尴尬,再作确认四下无人,便开门见山,“思来我并不懂那兵法韬略,统兵之事实难胜任。而我观你那随身护卫武艺平平,尚不如我,可否将我职务改为你所直属亲兵……”
话还未完,赵锦已是喜上眉梢,一边应允一边说道:“未想我多日企盼终得回应,蔡郎定是欲与我形影不离才……你且稍作等候,我这就替你安排!”言罢,赵锦即一股脑奔出帐外,听得这边是满头雾水。
原本以为赵锦会因己拒其好意而有不悦,未想其倒并非如己所想那般专横,不禁更觉未报错恩。稍坐片刻,又再将赵锦待己之好挨个回想一遍,其便已归。
只见其才入内,即伸双臂仰头笑呼:“好啦!从今往后,蔡郎你便要与我形影不离,不得使我有半点损伤,可莫要怠慢!”直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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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临阵倒戈2
此回未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相答,使得赵锦顿时瞪眼望来。本乃觉己既已决心保其周全,随其同往自再寻常不过,观得如此,反倒觉似说错何话。幸而赵锦立改欣喜,击掌赞叹,才消此忧。
随后听赵锦交代完那应当注意之事,又万般叮嘱切忌为护其周全而不顾性命。思来自是感动,但也仅感动而已,毕竟己只知此报恩之法,又怎会因爱惜性命而弃其不顾
言罢,不知赵锦是终体谅这边心思,还是也觉尴尬,倒索性扬臂展身道:“今日处理许多事务,不觉有些乏了,蔡郎若无事再问,便回帐去罢。营中皆为忠信之部,倒也不需贴身护卫,你只消于那战场之上随我左右便可。”
思其言之有理,且为长官之令,自也不好违抗,便立作辞别,而于帐外与那守卫一同立之。只不过那守卫看来神情,惊异当中又夹杂些许不安,令人有些在意。
待日西落些许,赵锦猛得从那帐中探出其头,望得这边,轻叹一声不知自说何言,碎步近来,“既然蔡郎不愿离去,那便随我……”话说一半,忽又双掌拍合,“想你来此营中似已几月未能外出,正巧我也欲往市集买些布匹首饰,不如今日同去”
其意听来并无不妥,但观日已西下,凭着朦胧记忆总觉天黑之前难以到达。为免有何闪失,便怀揣忐忑劝说可否等到准备周全之时再作出发。
对面赵锦听之,并未显露半点不悦,反莞尔一笑,“我知蔡郎素来谨慎,自是担忧那杜远仍于附近埋伏。但你大可放心,近几月来,我、区星已派人进驻附近各处,并有人沿途巡查。即便那杜远诡计多端苟且躲过耳目,而有蔡郎在侧,其又怎能兴得起大浪来”
此本安慰之言,听来却更为心虚。且其所提“杜远”,明全不记得乃为何人,心中却因此极不畅快,恨不得就此将之击杀,不由惊起一身冷汗。
稍作缓和,仍觉不妥,思来即便失信于赵锦,也绝不可拿其性命冒险,立又告知己想相劝。
“也罢,既为蔡郎好意,我自当听受。只是今日不往,还不知会再挨到何时,那便待到庆功之时再去罢。”随即赵锦叹完又再寒暄两句,便回了帐中。
而只不过耽搁几日行程,赵锦如此沮丧反应自令这边大为疑惑,但其所言太过跳脱,实在难助推敲。直到几日过去,营中各人皆整装待发,就连赵锦也已身披铠甲,这才知其深意。
原本亲兵并无马可乘,但因赵锦极力要求,区星还是嘱咐一裨将让出马来供蔡全乘坐。而后大军进发,随同赵锦行于军中最为安全之处,如此说是亲兵,倒不如说为赵锦身侧副将。且因赵锦并不临阵指挥,实比区星更为安全,若真到需自己保护赵锦之时,只怕早已全军覆没。
往北行去数里,尽管蔡全并不通晓军略,然观周边部卒士气低落、军容不整,实难想象此为正欲攻城略地之师。纵观全军,也仅前方区星亲领中军几众仪态威严,尚有军伍风范。
相较之下,赵锦更是毫无领袖之姿,不时向这边闲聊家常,却全不提及半点方略。但其却对此役信心满满,还劝这边无需担忧
第404章 临阵倒戈3
听罢赵锦之言,区星当即心领神会,本还一副趾高气昂之貌,立改点头哈腰,静候答复。
但这边仍对赵锦闪烁言辞极为不解,更不记得何时当过大将,仅知其乃为有意替己搭桥展现才能。可惜自己见解与区星之意相悖,完全不敢言说。
思量一番,只好佯作谦虚,“主公所提大概乃为往日之事,而我如今记忆未复,与普通农夫无异,自难有何看法,还是不班门弄斧罢。”尽管开头二字便引赵锦使来眼色,也仍坚持未作改口。
使得那边二人听之沉默一阵,赵锦才击掌化解,“无妨!既然区将军亲自来访,自为集思广益。蔡郎随意说些便可,未必不能说出我等所思不得之事。即便并非军略,也可受此激发而改方针。”强行鼓励一番,倒是全然不顾其先之言。
“正是!我等皆疏于才学,唯蔡裨将饱读书卷,定有超越我等之看法,以助将士克敌制胜凯旋而归。”赵锦言罢,区星立马附和,且更夸张,一唱一和已将这边高高架起。
盛情难却,索性整理思绪将那难以入耳之言略去,而改掺杂许多赞美之辞,旁敲侧击提醒区星之部行径不妥。
尽管如此,区星也难有好相,几欲发作,但碍赵锦在前未敢放肆,仅将脸侧去佯装沉思,不时瞥向赵锦,似等指示。
待到言罢,区星自支支吾吾不作答复,反是赵锦露出一副惊讶之态喊道“还有此事”仿佛前番劝己之人并非其般。
转而又向区星规劝:“若真如此,还请区将军能令部下收敛一些,仅取财物便可,实不应毁人屋舍。且不说此举是否失当,单论待到战事退去,百姓返回家园,若难以安顿,必然怨声载道。更有可能再生反意招惹事端,此亦不便治理……”
晓以利害一通,区星未敢反驳半句,连连称是,终趁赵锦停歇之际,忙言深有感触这就前往告诫军士,匆匆拜别。
目送其远,赵锦立即回身窃笑,“怎样,方才之言可否令蔡郎满意”得意之情,宛若七八岁孩童正期许父母嘉奖一般。
观得于此,思起赵锦明为长官,更有恩于己,却不但从未提及报答之事,反时时处处考虑己想并竭力相助,不禁觉其真为己妻。
而后携此改观,又与赵锦客套一番,因是担忧会错其意,仍旧不敢表明,终复来时状态,出于屋外守候。
守至夜间,因已晚秋,略有微凉,赵锦披毯出门来望,一见这边正立风中,骤显心疼。伸手触得蔡全双手冰凉,赶忙执起,柔声叹道:“你这身子只怕已吃不消,快快随我入屋暖和一番!”
听得此话,这边又是欣慰又是羞愧。想来自己职责所在,体质却如此之虚,不过几缕凉风,便已遭受不住,还需主公关怀。麻烦之是,此非逞强便可敷衍过去,万一自己因此受得风寒,哪还再能尽这保护职责
暖身自为当务之急,但也绝不可随赵锦之意入得屋内,毕竟此夜已黑,孤男寡女共处屋中,实在不便。加之前番心生动摇,更忧己已不能再经受得住其三番诱导,致其吃亏。
正为寻何理由拒绝之时,只听不远之处有人喊叫,似还伴有打杀之声。顿时大惊,此县不是已被区星占据,城里城外皆为区星部卒,怎还会有人争斗于是立即护至赵锦跟前,并劝“主公快且退回屋内!”而唤左右摆动火把警觉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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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临阵倒戈4
为免尴尬,匆忙领了赵锦好意接过其毯出来,又总觉身为亲兵却于执勤之时身披一毯不太妥当,扭扭捏捏拎于手中不愿披之。
不过片刻,赵锦果探头来望,只得自觉披好。僵持许久,待到身上暖和已不愿拿下,其才满意返回屋中。随后为防这边变卦,其又不时冷不丁探出头来查看,反复几次,才终罢休。
勉强挨过半夜,四周已无动静,赵锦竟仍未歇,步至前来不作多言,直接下令众人返回歇息。
观得身侧两名守卫已遵从换岗,这边自也不敢违抗,跟随归入一屋歇之。入梦之前又思几番受得赵锦关怀,不由感动骤生,暗下决心定要竭力相报。
翌日天将微亮,便立整好衣装匆匆赶往赵锦屋外,深怕护卫不周。未想赵锦早已立于其外审视两侧队列,似正欲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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