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因此,这传言也就越传越玄幻,繁星馆的名号也就越来越神秘,神秘大发了,自然就让人趋之若鹜了。
平国公府,绮罗院。
又一年的冬日,白雪皑皑,刚下过瑞雪,因雪还未来得及扫,青石板铺成的院落里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头咯吱咯吱响,院落的边角有个少女,细白漂亮的小手拿着小铲子翻土,明明风雪灌溉了一晚上,可这土中刚冒出的芽却一旦没被打蔫,依旧生生不息,茁壮地往外生长。
少女很认真的将土翻了,又松开,然后将那芽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捧在掌心上,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细细打量。
雪停后,不一会儿就出了太阳,那阳光落在芽上,令那芽看上去就像翡翠做的似的,通体碧绿,油润油润的。
“上次好像也是这样,不过好像还要再绿些。唔……先记下。”少女将放在膝头的小册子打开,舔了舔毛笔尖,将心得一一记下,“风雪无惧,反而风雪后长得比前一日更茁壮了。三寸芽枝,取半截浸泡于桃花露水中……再尝试。”
“姑娘,姑娘……”
屋子里跑出两个丫鬟,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都颇为美貌,一个俏,一个娇,配上院中的白雪红梅,真真是仿若一副画。
待当捣鼓泥土的少女回头露出容颜时,别说白雪红梅有多风雅,也别说那丫鬟有多美貌,在她跟前便会变得什么都不是了,再靓丽也会变得寡淡无味,因有她在的地方,她便是那个最美的中心点。
即便两个丫鬟见惯了这张脸,也会时不时的被她惊艳得一口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85
吃过饭,繁星就准备动身去繁星馆巡视了。
繁星馆,繁星馆,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生生不息的一个证明。
如今的她可不是两年前的她了,虽还不能说富可敌国,但再过个四五年未必达不到,但是做人要低调,财不露白之外,美貌也要藏起来,出门时一顶皂纱垂到脚踝的帏帽是肯定不能少的,且是重中之重。
这两年,她依旧保持‘宅’的基调,鲜少出门去交际,将平国公府最美姑娘的美名和风头全给了上官明瑜,至于上官明珂,明珍,明珠几个堂妹,礼节到了就行,她们不来欺她,她也不会将巴掌甩到她们脸上去。
绮罗院就是她的私人领地,这领地之外的闲杂人等都与她无关,她是活给自己看,又不是给别人欣赏的,所以也就不需要让别的什么人知晓她活得是多么地畅快恣意。
正要出门时,难得休沐的上官玄策雷打不动地过来看女儿了,他如今已经无需坐轮椅了,拄着拐杖便能行走,拐杖也从两个月前的双拐,变成了单拐。
见是他来了,繁星立刻走出去相迎。
“父亲怎么来了阎大夫不是说过,父亲每日正午开始需得泡药澡两个时辰的吗,如今正午才刚过啊。可是药草不够了,若是不够,女儿这就让人去取来。父亲的腿现在可正是关键时候,不能有差池。”
她对这个便宜老爹也算是挖心掏肺了,说给他治腿就治腿,两年前钟嬷嬷说过的怪医,便是现在给他治腿的阎大夫。
说起这位阎大夫,趣事可就多了,要让他心甘情愿给上官玄策治疗腿疾,可不是外界传的那样单单一根粉红娘娘就能了事的。
她可是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与他斗智斗勇,也正是这半年激发了她种植草药的真正天赋。
“不用了,阎大夫说了今日起药澡就不必泡了,这一环已顺利结束,从今日起每三日寻他过来扎针即可。对了,你四叔从边关来信了,还捎了一箱子礼物给你,里头有什么东瀛,还有大食国的秘药典籍。我让马三家的替你先整理一番,再送过来。明琅,你那书屋可还要扩建,这两年你搜罗的药集,医方都快赶上太医院的藏书阁了。若是放不下了,可要早说,我好让下人赶紧给你置办妥当了。”
繁星走过去搀扶住他的胳膊,与他并行进了屋子里,扶着他坐下后道:“够了,您也说了都比得上太医院的藏书阁了,这天下还能再寻出几本秘籍来。父亲替我好好谢谢四叔,不知道四叔在军中如何了,灸丸可还够”
两年前,他既然替上官玄策治了腿,那索性上官玄竺也就一起治了,反正阎大夫在她手里输的赌局,去了这两人,还能再治三个,名额管够。
相比上官玄策的腿疾,上官玄竺的好治多了,阎大夫当年就因为他好治,死活都不肯治,一脸鄙夷地表示她这是看不起他,堪堪拖了一个月,被她搅扰得不行了,他才勉强肯治。
上官玄竺的腿治疗了三个月就好全了,比原来的腿还好使,治愈后便奔赴去了边疆的前线,如今虽然还只是一个五品的关口守御千户,但他年轻啊,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只要慢慢积攒军功,前途不可限量。
“你那些灸丸,他都舍不得用,西北虽然苦寒,但他身子还受得住。”
“有什么好舍不得,用完了再问女儿要不就行了,女儿最不缺的就是药材,正因为西北是苦寒之地才特意给四叔准备的,他的腿虽然治好了,但到底伤过筋脉,若是天气冷过头了,有可能会出现老寒腿的症状,不能轻忽,父亲回信时好好与四叔说说吧,他向来听您的话,回信时,您再捎上五大罐子的灸丸去,告诉四叔就是拿它当饭吃,一天吃三顿都管够。”
上官玄策失笑道:“你这孩子……你以为你四叔为何不舍得用便是知道这灸丸制作不易,你四叔其实就是怕你太辛苦了,且这里头的药草有几十种,那药草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你辛苦种的。阎大夫那脾气又是个喜欢刁难人的,他更怕你为了他又受一回罪。”
“四叔还记得当初女儿和阎大夫死磕的是呢,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放在心上,不过是求了他治父亲您的腿,四叔也是腿寿山,那便一起治了呗,无非就是让阎大夫扎了您,再扎一下他的事儿。相比之下,保家卫国可比我做的事儿辛苦多了。你回信时与四叔说,若是他真想疼我,不如多多积攒了军功做大官,日后好为我撑腰,让我在京都城能横着走。”
上官玄策听了大笑,拍了大腿一巴掌道:“好,这个好,我这就给你四叔回信去。哈哈哈……”眼角扫到桌上的皂纱帏帽后道,“你可是要出去”
“嗯,年关了,清算一下总账,这底下的伙计也忙活了一年了,我也该去犒劳犒劳,这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也好来年让他们再创新高。”
“这天下怕是没有像你这样的做生意的了,每七天就有一天假,到了年关,小年就开始歇业,让伙计归家过年去,元宵节过了才准回来,那有回乡的,路途远的,你还给车马费,家有老的小的,还准备了年节礼,封红也是十几两的一给。要不是知道你现在是日进斗金,我真怕你亏得血本无归。怪不得这外头一听繁星馆的要招伙计,削尖了的脑袋往里挤。”
繁星亲自给他添了一碗茶水道:“这就跟父亲带兵打仗是一个道理,生意场即战场,伙计就是我麾下的兵,他们好了,女儿这军队才好,女儿可不是胡来的,严格做到赏罚分明,多劳多得。”
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让劳动人命一个月才一天休假,简直违反劳动法啊,做六休一已经很凶残了好吗,原还想着搞一下年假方案的,结果几个掌柜听了联名起来驳回了她。
唉,想做个好老板都不成,那就只好满足一下现代上班族的愿望了,春节假期便从小年放到元宵!
呵呵……老实说,她莫名有满足感。
父女俩开开心心地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上官玄策就先回去了,繁星看了看时辰,再不出门就要迟了。
今天除了盘帐,还是大辰国‘繁星馆有限公司’的年会,她这个董事长可不能缺席,戴上帏帽后,她带着红樱和青柠火速出了门。
上官玄策刚回到自己的晴雪院,上官玄笙就让人找来了。
虽平国公府是上官玄笙这个二老爷当家,但在一些大事上,他从不敢专断,每回都要找上官玄策去商议。
上官玄策拄着拐杖进了松正院的书房,进去后,上官玄笙就让伺候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并关上门,他神色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上官玄策坐下后,问道:“说吧,何事”
“大哥,明瑜的婚事您看……”
听闻,上官玄策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你才是她的父亲,她的婚事当然是你看着办,问我何用”
“可是瑞王他……”上官玄笙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比刚才更局促了。
“你可是想问他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有多高”
上官玄笙抬头,眼光发亮地点了点头,若论起朝廷的局势,他相信没有人能比大哥看得更透彻了。
而他口中的瑞王,就是四皇子赵旭。
元玺帝这个皇帝也是个倔的,两年前都那副光景了,他还是坚持不立太子,不立太子也就算了,元玺二十一年春,他直接下旨让皇子们出宫建府去了。
赵旭便被封为了瑞王。
要知道,皇子封王之后是要到各地上任,远离皇宫的,今后没有命令不得入京,一般这是在有太子的情况,这种没太子的情况就让皇子们去封地混,他也不怕搞出一个历史上的‘八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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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86
文氏一到知秋园就对着上官明瑜大吐苦水,叨叨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里,因为说话太多,任是喝了两大壶茶水,即便是两大壶的茶水下了肚,也没能令她消气。
上官明瑜可比她沉得住气,一边听,一边勾勾画画,静心完成她的雪景山水画。
她的画画造诣十分了得,画中意境也颇为美妙,只见远方是茫茫群山,一群鸟正在展翅高飞,雪覆盖了房屋树木和小船,给人一种银装素裹的感觉。小河里已经结了冰,一艘帆船停靠在江河边上,旁边还有几间房屋。一派山环水绕的美景。这自古以来,都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这画的意境便是表达了来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瑜儿,你可有听母亲说话”文氏叨叨了半晌,却见女儿沉醉于画作之中,心里的闷气自然就更甚了,“你这是画什么呢,那么专心!”
上官明瑜听闻,停了笔,执笔的手往身旁的轻雪那一抬。
轻雪即刻接过她的手中的画笔,安静地立于一旁,上官明瑜拿起画卷,朝着还未干的画卷吹了吹。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抬头看向文氏时,一抹烛光下,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真真是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母亲想女儿说什么呢难道与您一样去父亲跟前编排大伯的不是吗您若是打了这个主意,那女儿去就是了。”
无疑,她是个极美的人儿,不仅容貌美,气质也如同那空谷幽兰,不沾染一丝一毫世俗之气的,说话的嗓音也分外悦耳,轻轻柔柔地犹如微风拂过。
望着这样的女儿,文氏心头哪还会有什么气,只有骄傲。
“你可别去,我就是到你这发发牢骚,你也听到了,你父亲那个人……欸……”文氏又是一叹,“就是个死脑筋,一点不会防着大房的人。他们分明就是眼红咱们,还一口一个为了你和你父亲好,我呸,当谁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呢。眼瞅着齐王府的婚事黄了,女儿要嫁不出去了,就想让你也不好过。没门!不过这件事说来也奇怪,齐王妃那时可积极得紧,一副恨不得马上将那丫头娶进门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没动静了”
上官明瑜对于两年前齐王府上门提亲的事同样记忆犹新,与文氏一样,她也十分困惑,好端端的这门亲事怎么就没下文了,自那以后,齐王府的人就没再登过门。
这两年,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打听,只是齐王府到底与一般贵门府邸不同,那些个下人,嘴巴比蚌壳闭得还紧。
文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看呐,肯定是那丫头丧门星的事儿给齐王妃知晓了,哈哈,人家不愿意了。”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哼,那丫头就是个怪人,除了给老太太晨昏定省,其他时候从不踏出自己的院子,也不怕自己在院子里发了霉了。哪像我的瑜姐儿,呵呵,如今京都城中谁不知道国公府有个才貌双全的二姑娘,哪里晓得还有她这个大姑娘,也就那些喜欢花草的知道她的名号,不过可惜啊,种花种草的能有什么出息,就算种得再好又如何,自从那个什么繁星馆开张后,人家卖的花才叫极品,她种的那些……啧啧,东施效颦罢了,草叶子都比不上。”
上官明瑜可不像文氏的头脑那般简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不对。其实那繁星馆开业前,某人就很少种植花草了,就是种也是懒洋洋的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反而在院子里勤勉地种起了蔬菜水果,一到季节,老太太那就会收到她种的蔬果,虽不是什么值钱的好玩意,但总比外头采买回来的好,老太太如今也好上她这一口了,时不时会夸她两句。
不过论在国公府的地位,她还是比不上自己的。
会不会仅仅是巧合呢
她暗自摇了摇头,心想或许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吧,早年被丧门星三个字吃了胆子了,就是有个狂妄跋扈的老爹撑腰,也改不了已养成的性子。
况且,那繁星馆是什么样的存在,底子十分雄厚,若不是这样怎能拿得出那些极品,马家虽然富贵,但也只是普通商贾,银子是多,可与那能拥有极品之物的富贵相去甚远,那些东西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她觉得齐王府多半不是丧门星才不要她的,因是她那不争气的性子所致,齐王妃是何等潇洒恣意的人,她最不喜的就是畏畏缩缩的女子,八成是了解清楚了,觉得不适合齐王府未来当家主母的气度,这才绝口不提这门亲事了。
“母亲就别为了那不知所谓的人烦心了,左右她是大房的人,等女儿嫁给了瑞王,你看大伯还能跋扈到何时。”
文氏听了这句话,心里的怒气立刻消去了大半,说的就是这个理啊,只要自己的女儿和瑞王的婚事成了,她今后就是在国公府里横着走都行。
说不定啊,她还能做一回皇帝的岳母呢。
光想到这个,她心里就乐开了花,自己的男人不上道有什么关系,女儿嫁得富贵就成,她赶紧伸手将女儿拉到身边坐下,道:“你从小就是个聪明懂事的,母亲也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寻常人是绝对看不上,也算是你的福分,原就以为皇上有意将你指给某个皇子,却是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你外祖父对此也是纳罕了好久,不过你福分厚,柳暗花明又一村,瑞王自己瞧上了你,可见那给你算过命的先生说的是极对的,你就是凤凰的命,日后啊贵不可言。母亲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她隐晦地指了指天。
上官明瑜心中一凛,反握住她的手提醒道:“母亲,这等事你放在心里就好,可别说出来!”
“母亲懂,可这到底攸关你的将来,你说万一要是没成,那你……”文氏一想到那个后果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上官明瑜却显得十分的胸有成竹,笑道:“母亲,您就放心吧,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女儿就是凤凰的命,还有什么能称之为凤凰命,您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好了。”
她眼中波光潋滟,不难看出夹杂的一丝野心。
她可不是某人,自然值得最好的。
“阿嚏!!”
繁星刚踏出繁星馆的后门,迎面就吹来一阵寒风,冷得她一哆嗦就打了个喷嚏,好在有帏帽挡着,别人看不见她的不雅之态。
红樱怕她会受寒,赶忙将手里的斗篷给她披上。
“姑娘,快上马车吧,别冻着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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