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原身那时可是顶着新寡之身进的宫,丈夫骁骑大将军詹冰刚过身两个月,正是热孝时,朝野上下为此一片哗然,可就是文武大臣,宰辅,三公跪了一地,新皇瑞和帝也绝不妥协,非要纳原身为妃,更是在与皇后成亲那晚,去了原身的披霞殿过夜。
翌日一早,原身便以身子不爽,拒绝去皇后那请安,差点没把上官明瑜这个皇后大堂妹气疯。
自此,两姐妹就结下了永远不可能解开的仇,连带着平国公府也对原身恨的食不下咽。
现在想想,原身这个脾气也是够猖狂的,说恃宠而骄都是轻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啊,偏瑞和帝就是喜欢她这种性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就是在后宫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大约也就过了一年半吧,上官明瑜就成了先后,变成了一块牌位,瑞和帝之后便没有再立过后。
繁星其实挺佩服原身的,不过佩服归佩服,她并没有进宫的打算,瑞和帝是迷恋原身,可防不住底下的臣子闹腾啊,算一算,原身每个月都会遇到暗杀,其中平国公府没少出手,因为他们认为上官明瑜会一尸两命,难产而死,与原身有关,所以自上官明瑜死后,原身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腥风血雨,危机四伏,谁让瑞和帝不肯立后呢,还扬言除非是立原身为后,否则休想别的女人成为六宫之首,都说这样的话了,那些大臣还不往死里对付原身,都可劲儿的想办法弄死她。
她百里繁星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再说了,进了宫还叫什么改命,这不是重蹈覆辙吗
且瑞和帝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这个人虽说是从小被追到大的,但对爱情的渴望很淡,基于身边出现过的各种案例,她总觉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像瑞和帝这种痴情种子,那是原身自己有本事,将他牢牢攥在了掌心之中。
她百里繁星自认没这种本事,且她更喜欢自由,无牵无挂的那种自由。
所以啊……
她垂首看向躺在床上昏迷的齐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财神爷,是她可以拥有自由的一块绝妙踏脚石。
她如法炮制的将右掌心的水滴入金创药的瓶子里,待到药香扑鼻后,再给齐湛敷上。
财神爷可要赶紧好,赶紧的醒,醒了就能提提这报酬的事儿了。
呵呵,完美!
齐湛的伤虽都不致命,但到底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但他是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加上羊脂玉瓶中的水与药,十几日才能好全的伤,他两日就好透了,到了第三日,他便醒了。
醒后,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待到看清房中的一切才清醒过来,正要起来,听到了屋子外的响动,是有人在说话。
“姑娘,他还没醒吗”
红樱连着三日,日日都有来,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提齐湛这个不速之客。
繁星道:“快了吧,我看也就这两日的事儿了。你别急,知道你关心我,可这不是没法子吗难道把他扔大街上去那么大一个活人,岂是说扔就能扔的。门房那么多婆子,那也要扔得出去啊。自是得等他醒了,自己走才好。你就放心吧,就我这地方,蟑螂耗子都不愿来,我就是藏了头老虎,也没人会注意!”
这院子真是偏僻的鬼都没兴趣光顾。
红樱自觉说不过她,但还是要唠叨几句。
“可姑娘是女儿家,留一个不知底细的外男在闺房里养伤,到底是不成样子的,而且也太危险了!”
她担心此事会藏不住,东窗事发了姑娘的名声就完了,更怕那男人对姑娘有邪念。
她家姑娘命是不好,可偏生有一张能颠倒众生的脸,这几日约莫是想开了,气色越来越好,美得令人眩目,如此美貌,哪个正常的男人把持的住。
繁星听闻,沉吟道:“嗯,是危险!”
红樱以为她终于明白了,正要再接再励地劝服她赶紧想办法将人弄走。
繁星却道:“我说的危险可不是来自他,是你,你说你见天的往我这边跑,我那四表妹难道不会起疑吗,你现在是她的人,成天不见人,若她恼了,找不见你,让人来寻你,我这院子可就这点大,大门开了就能看个底朝天,到时候我不想让人发现都人尽皆知了。”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07
想罢,繁星冲着齐湛笑得更欢了,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齐湛瞥眼过来,便是她这等绝艳的笑容,拳头立时又捏了捏,视线立刻转开,只朝着她的方向抱了抱拳。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铭感五内!”
他是不敢再看她了,也不知道她自己清不清楚,这般冲着男人笑是不可取的。若非昏迷前,她明显的排斥,他真会觉得她是在勾引他,但她年纪尚小,应该还未及笄,怕对男女之事也是不大懂的。
繁星一听,大喜。
铭感五内好啊,要的就是这铭感五内。
她端了端仪态,道:“公子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合该是与公子有缘。对了,公子睡了许久,可否饿了”
她打定了主意要对他好,他越感激,她能要的价码就能越高。
齐湛的确是饿了,躺了几天,什么都没吃过,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但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不该诸多要求,况且这是女儿家的闺房,在此已是大大的不妥,他应该马上离开,免得损了她的清誉。
想到这,他起了身,又对着繁星抱拳一躬,“在下叨扰多日,如今已无大碍,便不再劳烦姑娘了,还请姑娘将孩子交于我。“
“哦,你儿子啊,你等一下,我去抱他过来。你不知道你这儿子有多黏人,非要人抱着才行,一撒手就哭。不过你放心,我有好吃好喝供着,一两肉都没掉。”
连续喂了三天的羊脂玉瓶水,娃半点没饿着,精神着呢,是个淘气的,一刻不停的折腾人。
虽然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也没听说齐湛有个儿子,但那晚他是承认了的,那就肯定是了,估计不是嫡出的,指不定外室生的,瞧齐湛护得紧,必定十分喜欢,那她就不能亏待了。
“喏,孩子给你。”繁星将孩子抱了过来。
齐湛见孩子无恙,似乎还胖了,白嫩嫩的像极了一只面粉团子,着实松了口气,对繁星更加感激。
“多谢姑娘!”他伸手就要抱,哪知面粉团子不乐意,死死攥着繁星的衣襟。
齐湛皱眉,便用了点力气,刚抱过来,娃就嚎啕大哭了,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愣了愣,手忙脚乱地哄他,往他背脊上胡乱拍打。
繁星见状,道:“你这是打算要拍死他吗真是的,太不会哄孩子了,来来来,交给我吧。”
说来也怪,小娃娃前一秒还哭的撕心裂肺,一到繁星怀里就不哭了,哼唧哼唧地蹭着她的胸口。
齐湛顿时脸黑。
“我说公子,哄孩子得耐着性子,你下手那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爹呢。”
“他平时并不如此……”他解释,之前明明最亲的人是他,怎么才几天就不认人了。
“无妨无妨,待我将他哄睡了,你再抱他吧,你这儿子虽然折腾人,但着实可爱。”
听她儿子儿子的叫,齐湛莫名觉得不能让她误会了,说道:”他不是我儿子!”
“嗯”
繁星愣住了,不是儿子那这小子是谁为何能让他如此不要命的保护。
齐湛又道:“他是我妹妹的孩子。”
欸
繁星愕然!
妹妹!
齐湛的妹妹是哪位
顷刻,她脑中便有了几段零碎的记忆。
对了,齐湛的确有个妹妹,但那妹妹是个短命的,而且……
她瞪圆了眼看向怀中昏昏欲睡的小娃娃。
这娃竟然是……元玺帝的幺儿!
我去!!
但是不对啊,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娃出生时就夭折了,齐湛的妹妹,也就是惠安郡主齐清也因此悲伤过度,过了半年就病死了。
说起来,这也是个悲剧。想那镇北王齐世敬膝下仅有一儿一女,便是这齐湛和齐清了,两人皆是齐王妃所生,老齐王未曾纳过一个妾,通房丫头更是没有,一生仅王妃一个元妻,爱若珠宝,情深似海。对一双儿女也极尽宠爱。
偏元玺帝是个不要脸的,快五十的人了还纳人家十六岁的女儿为妃,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齐王只能忍痛将唯一的爱女送进宫,齐清也从惠安郡主成了惠贵妃,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忌惮老齐王,怕他手握重兵,又常年镇守边疆,哪天会反了,掣肘呢。
想想也造孽哦,一朵鲜嫩的娇花就这么插在了元玺帝这坨臭牛屎上。
惠贵妃入宫后便郁郁寡欢,小毛小病不断,不过元玺帝挺宠她的,知道她喜欢洗温泉,今年刚过完年,便特别恩准她去有温泉的行宫休养。
这么说的话……去行宫洗温泉是假,是惠贵妃怀孕了。
繁星顿时就明白了齐湛为何会被追杀。
因为元玺帝如今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却迟迟不见他立太子,想必皇子们早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卯足了劲儿在暗斗。元玺帝的皇后没有儿子,抱养在膝下的三皇子不过是一个侍女生的,资质并不出众,其他嫔妃生的儿子也是半斤八两,也就是未来的瑞和帝稍稍好些,但其母妃的娘家却不是很显赫。
先不论惠贵妃生的小皇子资质如何,但就他的嫡亲外祖父是镇北王这一点,便能将所有皇子给秒杀了,镇北王不仅是超品王爷,更是实打实的军权在握,况且未来还会有齐湛这个年轻的精
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08
繁星站在原地,任由心中那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外表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幽眸中写满了惊愕……更有数种道不明的情绪翻滚倒腾着。
齐湛他刚才说什么了
问她是否婚配了
这关他鸟事,吃饱了扯淡呢,何况他还没吃呢
难道这是打算以身相许就因为她救了他
她突然想知道如果原身此刻在的话,会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想哭她费了老鼻子的劲儿都没睡到他,如今他却反过来主动要求睡她了
简直匪夷所思!
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市井的画本子看太多了,这种以身相许的脑回路,不应该发生在脑子进水的女人身上吗他这位未来的镇北王,后又被称为大辰国战神的人凑什么热闹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见她美貌,起了那不可明说的邪念她当然知道自己漂亮,可原身难道就不漂亮吗,那时的原身比现在的她美多了,她现在充其量只是个黄毛丫头,脸都没长开呢,哪比的过原身的风姿绰约。
莫不是这家伙不喜熟女,就喜欢青嫩的
这想法一出,齐湛那不为美色所动的巍然形象在繁星心里有些垮塌了。
这tm的都是什么事!
齐湛见她没回答,心里起了一丝忐忑,其实说完,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竟然这样冲动,这样的话肯定唐突了她,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有那么一问。
他想一定是她的救命之恩,他觉得无以为报了,又接连几天昏睡在这,她的名节算是毁在他手里了,即便无人晓得,那也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就是责任,他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她既在侯府中无安身之地,府中的人又苛待她,何不带她离开,另觅去处,若跟了他,他必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如此一想,他就有了底气,按下心中的忐忑,等她回答。
繁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好笑。
她刚才还打着主意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呢,怎么可能送上门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不让自己变成个泼妇,因为她现在真的很想跑出去提一桶水兜头盖脸的浇他脑门上。
越想,她就越恼,一双眸子氤氲中浮现出烦躁。
“公子,你怕是在说笑吧”
齐湛差不多高了她两个头,以他的角度正好能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即便她想故意隐藏,他也看的出来。
他扬了下眉,不知怎的,对她的反应,心里很不舒服,板着脸道:“在下无意与姑娘说笑。”
他竟然认真的!
繁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真是太不要脸了,随即沉声道:“婚配之事,自有家中长辈定夺安排。”
齐湛锋锐的唇角轻勾了下,那就是没定亲了。
很好!
“婚配之事的确该由家中长辈安排,但姑娘身居此处,当真确定家中的长辈会为姑娘定下良缘”
繁星:“……”
她娘的,一击即中啊。
“那也无需公子操心。”
听她这般不识好歹,齐湛涌起一股无名火来,压迫性地往她身前一站。
他身材高大,于她面前就像堵墙,天生肃穆威仪,寻常男子都会怕上几分的。
繁星并未怕,倒是蜜桔跑过来挡在了她身前,颤着唇齿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侯府,你休要胡来,不然我让人抓你去见官,说你……你……”
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就只剩下惊恐喘气的份。
繁星将她拉开,让她一边站着去,没事添什么乱。
“公子,我不妨与你说实话吧,你也看到了,这满屋子都是符纸……你可曾想过为的是什么”
齐湛皱了皱眉头,繁星不等他答话,便道:“镇邪之用!而我便是那邪!”
“姑娘!!”蜜桔大叫,“您怎么能……”
“闭嘴!”喝完,繁星看向齐湛继续道:“我这个人出身不太好,尚在娘胎时就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让其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到现在立的还是个衣冠冢……而后不过一年,母亲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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