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武帝
舒凡接过了证件,礼貌的点头一笑,两个中国警察就迈动步子,要去下一个包间,忽然,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日本宪兵说话了,尽管是生疏的汉语:“你的,你的,去过,日本吗”
这个狡猾的日本宪兵,忽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原
来他才是这三个人的核心任人物!!
刚才他躲在两个警察身后,仔细的冷静的观察着女士的一举一动,他在确认这个女士是否可疑----果然是专业人士!
事实上,这个日本宪兵川崎曹长,几个月前,还是一名陆军作战部队曹长,在山西前线,被八路军投掷的一颗土制手榴弹炸烂了左臂,这种土制手榴弹,被日本人称之为“极度危险”,因为它的铸铁外壳,十分的不规则,破片有大有小,不像日本人的香瓜手雷,那样的规整,简单说吧,这玩意儿没准----近距离作战当中,这玩意儿有时会仅仅破裂为几块较大的弹片,如果被它们近距离击中的话,半个脑袋说没就没的。
也真是可笑,世纪战场上,手工作坊里粗制滥造的武器的杀伤力,却往往超过了那些精心生产的工业产品,比如中**队手中的中正式和汉阳造,尤其是他们使用的土制二次装填子弹,由于发射药的力量有限,往往被子弹击中的日本士兵,根本不会是什么“贯穿伤”,几乎任何中弹的部位,弹头都会留在他们的体内,而且会翻转,造成更可怕的空腔效应和撕裂伤,如果遇到陈年弹药,就更是精彩了,上面的金属锈迹,会直接造成严重的破伤风,轻松的要了人的命。
川崎曹长就在战场上,受到了这种“特殊照顾”,一颗近距离爆炸的手榴弹释放的弹片,瞬间就切断了他左小臂上的血管和筋脉,有几片深深的扎进了骨头里,而且每一片上面,都带着严重的铁锈,大队部的军医取出两块弹片之后,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就已经断定,他的左臂保不住了。
于是在前线紧急救护所的行军床上,川崎曹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军医,用一把锋利无比的锯子,慢慢将自己的左小臂锯了下来,然后,他被送到了后方医院,休养了三个月的时间,再然后,他的左臂装上了假肢,加入了日本宪兵部队,现在从事枯燥无聊的列车检查任务---这是他坚持的结果,做为勋章获得者,他可以自己选择退役与否。
现在的工作虽然枯燥无聊,但川崎曹长仍然坚信,自己在这个新的岗位上,也能够为帝国神圣的征服事业做出贡献,所以这位老兄,刻苦钻研宪兵业务,上了列车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便已经用各种理由,抓获了“可疑分子”七八十名,将他们移交给了下一个车站的日本宪兵队。
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疑,自己判断的理由是不是真的靠谱,他是根本不管的,尽管他知道,这些人下车之后,就会被送进日本宪兵队,他们出来的可能性,就实在是微乎其微了----日本宪兵队,几乎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抓错了人的。
刚才这位女士向警察递交证件的时候,双手送上,身体前倾,
这个明显日本话化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川崎曹长的重视,他立刻判断出,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士,去过日本,而且时间不会很短的。
美丽的女士看着川崎曹长,微笑着深深一鞠躬,道:“这位军官,您真是好眼力,我的确去过日本,而且在那里留学了三年的时间----不如我们换日语交谈,可以吗,军官先生”
日本曹长,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们为“军官”了,虽然他们实际上,并不是。
所谓兵头将尾,当兵做到了曹长的级别,自然会产生一种格外的骄傲,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面,他们已经是“军官”了---那些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年轻军官,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
两个人便便用日语,熟练的交谈起来,出人意料,两个人的交谈越来越热情,到了后来,不时有笑声出现,最后,女士递给了这个残疾的日本曹长一张自己的名片(这自然也是上级给她预备好的),日本曹长则回赠给了女士一包新鲜的日本樱桃---这个季节,这东西实在金贵得很呢。
“好了,舒凡女士,我们还有任务,就不继续跟你聊天了,我回到上海之后,会专程去拜访您的。”川崎曹长礼貌的鞠躬道:“我相信,这一包来自佐世保的樱桃,应该能带给您一个甜蜜的夜晚。”
“谢谢你,曹长先生。”舒凡美丽的眼睛似乎眨了两下,忽然便笑道:“不过,我看您显然已经离开家已经太久了,忘记了佐世保并不产樱桃,这样的樱桃,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山梨县东根市的杰作。”
原来川崎这个狡猾的日本鬼子,一切的客套和热情都昂藏杀机,他的目的,只是让舒凡女士放松警惕,这个“樱桃产地”的问题,才是真正的杀招!!
道理很简单,一个在日本住了三年的留学生,而且她的学校就在山梨县附近,不会不知道这种樱桃的真正产地,尤其是更不会不知道,佐世保这个日本联合舰队的一级军港,是根本不产什么樱桃的,那里只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军舰,各种各样的烤鱼,还有各种各样喝醉了酒,在大街上遍地寻找‘歌舞伎馆’的日本水兵……
“哈,谢谢你的提醒,我在中国,服务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都呆的犯糊涂了。”川崎曹长“尴尬的”一笑,道:“好了,舒凡女士,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再见了。”
他带着两个警察,走向了下一个包间,舒凡拿着那一包樱桃,重新锁上了门,她的心脏,此时还在砰砰直跳----自己今天,换了身份,换了地点,换了所熟知的一切,又忙着上车,分析上海的基本情
第二百五十六章 舒凡的回忆(二)
村子里的地道里十分拥挤,这与后来的那些电影中的镜头根本就是两回事,在那些理想化的电影里,地道战是无比潇洒的战争,敌人连滚带爬,死伤惨重,我方神出鬼没,伤亡几乎为零----战争不是闹剧,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七百多个村子里的乡亲,很快就拥挤在狭窄而幽长的地道里,地道里点着油灯,但仍然黑暗得很,人们听得见彼此的心跳,闻得到彼此的汗臭味,还有人放屁的味道,还有婴儿的屎尿味道,还有空气中泥土的气息,一切气味,都已经混合在了一块,无法消散,不论你有什么样的感觉,都得呼吸着,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样污浊的空气。
梨花的胳膊里夹着一个包袱,她的婆婆则踮着脚,正在到处寻找自己的亲戚,梨花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娘家和亲戚,但他们都在另外一个村子,距离这里有三里地远,估计这一次也必然受到鬼子的蹂躏,家里的人此时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地道里,人们的说话声音很小,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比的紧张和恐惧----和那些电影里的镜头,又不一样,电影里的人们坦然而又无所畏惧,可惜这是战争,残酷而真实的战争,并不是在做游戏。
现在的问题是,村长把地道的入口过早的关死了,有一百多名迟到的村民,根本来不及进入地道,这是个很大的村子,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到高效率---即便是逃难求生。
对于这一百多个迟到的村民来说,失去了村干部和骨干民兵的指引,地道的入口已经成为一个永远也猜不出的谜,因为这个地道口,只有村干部几个人才知道,这条地道建成之后,日本鬼子,还是第一次来“做客”。
这个谜语的代价就是生命,因为地道口一旦关上,在鬼子撤走之前,就不会再打开了---不论出现什么情况。
此时鬼子的枪炮声已经很近了,很明显,战斗就在不远的地方,残酷的进行着,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村子。
子弹在空气中放肆的飞翔,八路军战士聂小根,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满身尘土,飞奔过来,气喘吁吁,满身满脸,都是汗水和污泥;他是在一片横飞的子弹当中冲进村子的,无数的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也真奇怪,偏偏没有一颗子弹,能够打中他。
聂小根所在的一个班,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而留在他记忆中的最后镜头,只有他的班长被重机枪子弹打中之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还有班长嘴里不停喊着的:“妈呀,妈呀……”
班长的腹动脉,已经被力量巨大的重机枪子弹打穿了,他的后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碗大的洞,他的血很快就已经流尽了,而聂小根手里的那一支老步枪
,在射击当中突然卡壳,那时候聂小根,已经打出了十发子弹,所以他认为,突然卡壳,并不是枪的错,他很爱他的枪。
于是他只有选择跑,不停的奔跑,背着他那一支陈旧的老步枪----这叫做汉阳造,聂小根不知道这支破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但他知道,已经有三个这支枪的主人,战死在战场上,自己,是第四个,至少是第四个。
当聂小根在子弹的包围当中冲进眼前的这个村子的时候,村子里的街道上,已经有十几具尸体了,还有好多的伤者,都躺在大街上,很明显,是被鬼子密集发射的机枪子弹所打死打伤的。
逃难的人们没有丝毫的军事常识,他们拥挤成一团,便成为远处的敌人机枪手最理想的瞄准目标,就连几发子弹的点射,或者十来发子弹的长点射,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重机枪子弹,往往像串糖葫芦一样,把连续几个人放倒在地。
聂小根根本没有时间细看这些人的情况,他气喘吁吁,躲在村口的井台后面,抓紧修理他那一支卡了壳的步枪,如果此时他知道,他手中这条沉重的汉阳造,和他的祖父年龄一般大的话,他也许就会扔下这支枪,自己跑掉,可是他现在并不知道。
于是,十五岁的八路军战士聂小根,注定要为了一条打不出子弹的老破枪,献出自己的生命了,面对凶猛的追兵,他已经跑不动,只有战死在此地了。
日本兵来了,他们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之下,冲进了村头,下等兵山本冲在队伍的前列,他看到了在自己刺刀和钢盔下发抖的村子的街道,然后就是一片他早已习以为常的情景:中了弹的村民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苦苦哀嚎。
他的同伴们嚎叫着冲了过来,超越了他,野村上等兵的耳朵在战斗中被子弹打掉了,他的脑袋上,缠着军医给他紧急包扎着厚厚的绷带;酒井曹长的左臂上有血迹,应该是被手榴弹的弹片击中了;他是用一只手拎着自己的三八式步枪冲上来的。
“八路军已经统统被干掉了,万岁!”酒井曹长炫耀的宣布道。
所有的日本兵气喘吁吁,都停下了脚步,三十多个日本士兵,接下来,都用欢呼来庆贺他们的冲锋,他们不停的呼喊道:“万岁!万岁!万岁!!……”
铃木少尉是这个小队的小队长,此时他把自己沾满灰尘的军靴,踩在一个刚刚死去的,中国少女柔软的肚子上,笑道:“八路军都死光了,花姑娘大大的有!!”
“万岁!!万岁!!……”,日本士兵疯狂的喊呼唤声又响了起来,下等兵山本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就像是不听指挥一样,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不停的随着人们的欢呼声,不停的起落,他知道,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不愿意跟着
做同样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做----否则,老兵们就会用枪托,逼着他做的,这样的事情很多,比如给老兵们洗他们的兜裆布,再比如,在练习场上,用刺刀痛死那些中**的战俘……
就在日本士兵热烈欢呼的同时,隐蔽在井台后面的八路军小战士聂小根,已经站了起来,他挺直胸膛,无比威武的,向他面前一群敌人当中最大的官儿,铃木少尉开了一枪,这个距离,他有足够的把握。
枪没响!!
又是卡壳儿!!
聂小根呆呆的站立了几秒钟,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但他很快又笑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一个持枪人员的第一瞬间,几乎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卧倒了,但他们立刻又爬了起来,而且几乎每个人,都笑了。
他们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帝国士兵,卧倒,是他们的基本素质,而迅速判断出对面只有一个敌人,而且敌人手中还拿着一支打不响的步枪,就是他们的专业素质了。
当然,他们有勇气站起来的原因,还有他们骄傲的武士道精神,他们觉得,如果用乱枪射击,将这个孤零零的八路军小士兵打死的话,实在有辱他们的尊严,所以他们站了起来,还要用一种值得骄傲的方式,来杀死这个勇敢的敌人---这个八路军士兵的确很勇敢,不是每个孤零零的士兵,都有勇气对着三十多个敌人开枪的。
铃木少尉忽然拍了一下野村上等兵的肩膀,又紧跟着拍了拍他手中的三八式步枪,盯着他,微笑道:“野村上等兵,你上去,捅死他!!”
野村上等兵立刻受宠若惊,哈依了一声,几乎是兴高采烈的,端着他的三八式步枪,晃动着上面锋利的刺刀,向八路军士兵聂小根冲了过去!!
这一瞬间,下等兵山本,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妒忌,但他也只有在一边看着的份儿,因为他是新兵,是没有这样与敌人单挑的资格的。
野村上等兵在奔跑的十几步当中,干净利落的啪.啪.啪的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这是日本陆军步兵操典里面的规定动作,他只是习惯性的这样做,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觉得,这样做很潇洒。
他发出了凶猛的吼叫,向瘦小的八路军战士聂小根冲过去,与此同时,下等兵山本在一边远远看到的,就是聂小根那孩子一般的笑脸。
山本看到了野村手里三八式步枪前端,那闪着寒光的刺刀,一刺刀下去,恐怕这个中国士兵的身体,就会被野村上等兵刺穿,然后,野村上等兵就会将这个瘦小的中国士兵举起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就像上次,他如此对待一个中国孩子一样。
一个回合。
死的人却是野村上等兵。
聂小根的刺杀动作其实很简单,他只不过闪了一下,就躲过了对方刺过来的锋利刺刀,然后
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这一支长枪的枪管部分,这样一来,三八式步枪的长枪身的优势荡然无存,同时,聂小根用一只手,把他的枪刺,扎进了对方的腹部,然后用力的把刺刀搅了一下子,双手拔出了长枪!!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个多余的动作,所以野村这样经验丰富的实战老兵,竟然就像是一只乖乖被屠杀的小羊一般,没有能够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刺刀狠狠扎穿了身体。
野村并没有马上死,他嚎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在泥里挣扎着,他身下的血液在欢快的奔流着,很快,就蜿蜒成了一条小河。
所有的日本人都瞠目结舌,铃木少尉居然鼓起掌来,这使得十五岁的中**人聂小根,得以自豪的扔下了自己手里的汉阳造破枪,然后从容不迫的,端起来野村上等兵的三八式步枪,这抢的手感,真的很好,聂小根爱不释手,虽然他自己也明白,这将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支枪。
聂小根持枪在手,脸上带着胜利者的自豪,看着对面的日本人,然后潇洒的将枪上的刺刀,向斜上方微微一挑---这是个典型的挑战动作,上过战场的人都懂的。
这一下,所有的日本兵都不约而同的勃然大怒,下等兵山本的热血沸腾,怒不可遏,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冲上去,杀死这个可恶的中国人,去维护大日本帝国皇军和日本武士的尊严,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那点儿拼刺技术,连野村上等兵都比不上,更不用说,跟这个人小鬼大的中国高手较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抢先了,是静冈上等兵,他已经嚎叫着,向对方冲了过去,看他跑动的姿势,就像一头甩着尾巴的公驴。
静冈上等兵手中的刺刀,向聂小根的咽喉部位刺去,他比野村上等兵更有经验,这一下其实只是虚招,他的刺刀在空中划了一下,同时身体向后倾,腿向前猛然跨出,形成一个奇怪的造型----这是他在和中国不同派系的军队士兵数十次的生死对决中,总结出的致命一招,杀敌,又不伤己。
他的刺刀从来没有落空,而且他很有把握躲开对方刺过来的一刀,他有这个自信。
静冈还是被刺穿了身体!!
静冈上等兵在临死之前,看到了一张正在喷着血的,翻着皮肉的,中**人的娃娃脸!!
聂小根居然还在对着他笑呢!!
静冈的鲜血就好像一个水柱一般的冲出了他的身体,足有一米高,下等兵山本估计,尽管,他并没有带尺子来。
脸上被静冈上等兵锋利的刺刀划了三寸长一道刀口的八路军战士聂小根,吃力的将自己的刺刀,从静冈上等兵的身体里拔出来,然后又向铃木少尉笑了一下,轻蔑的扔下了自己手里的三八式步枪,他走上前去,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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