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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灯灯

    可于皇子身份而言,这会儿被封了王爷那可跟好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子被封王爷,那等于是昭告天下,以后他就是个王爷,这个皇子没有即位的可能了。

    毕竟若是王爷即位,那可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二皇子算是废了,可四皇子也是被牵着鼻子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二皇子被贬,四皇子也紧跟着被禁了足。

    德妃不知在皇帝面前哭了多少回,丝毫动摇不得皇帝的决定。

    皇帝也就罢了,太后和德妃那可是沾亲带故的,竟然也是怎么求也无用,回回都只用一句“前朝之事,皇帝自有分寸”就打发了,便着人送了哭哭啼啼的德妃回宫。

    而在德妃和四皇子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竟然出了五皇子设计构陷沈言珏这么大的事儿。

    他俩原本正幸灾乐祸呢,却不料五皇子只是被摆摆样子地禁了禁足,才不过一个月就找了个订亲这样的由头给放了出来。

    这下四皇子可坐不住了。

    自己就算是设计了自己兄弟下马,那也是二皇子确实做了错事儿的,只是借机罢了。

    五皇子那可是明摆着的无中生有啊,更何况私有铁矿这样的罪名对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来说,是明晃晃的灭顶之灾。

    如此大错,皇帝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本来四皇子脑子一热,是打算去皇帝那儿好好哭惨求情一番,也好趁着这个热乎劲儿,把自己的禁足也撤了。

    不过四皇子心有不甘之余,留了一丝理智,还想到了更为关键的一层。

    二皇子被贬之后,接下来京中最为年长的皇子便是三皇子祁佑。

    可祁佑有着北章的血统,是断断不可能即位的。

    再往后,便是四皇子自己了。

    而五皇子虽然年纪上吃了亏,确是个扎扎实实的嫡皇子。

    对于储位而言,又往往是抉择于“长子”与嫡子之间。

    皇帝如今这般偏袒五皇子的意思,可是储君之位,有意于他了

    这个想法当真是把四皇子吓得不轻,连去皇帝面前跟个小孩儿似的哭着求他放了自己都不敢了。

    若是这会儿还跟小孩儿似的耍赖,说什么,哎呀父皇偏心,同样是做错事儿,一个关这么久,一个便是这么快饶过了。

    只怕到时候四皇子人是放出来了,离储君之位也越来越远了。

    无奈此刻四皇子被禁足,文坤叛变而逃,德妃又在宫中不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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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婕妤宋式
    张允恒身为两朝左相,地位之高,根基之深,并非一般朝臣所能比及。

    在皇帝的后宫安插一些能帮衬德妃的女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毕竟愿意追随张允恒,在他手下讨前途的,大有人在。

    而这些人的家中,总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女儿,送进宫里虽说得不到什么高位,好歹有朝一日能为张相德妃所用,也便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宋婕妤便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她的父亲只是在张相手下办事儿的一个小小文官,因着自己在选秀时被皇帝看上,父亲才慢慢得以张相的重用。

    宋婕妤为人文静内向,待字闺中之时与府中姐妹相交不多,亦无什么知己好友。

    就这样一个稍有姿色,却不甚圆滑的女子,竟然被皇帝随手挑进了后宫,这也是宋府一家上下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相与四皇子商量完了之后,便是想起了这个人来。

    宋婕妤入了宫依旧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雅样子,虽说皇帝欣赏她人淡如菊的本性,升至了婕妤,却也是不曾有多宠爱。

    张相给德妃带了话,德妃再不情愿别的女子接近皇帝,这么多年在后宫也捱惯了。

    更何况如今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乃至张式一族的前途,为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牵线搭桥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宋婕妤本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这日,宋婕妤在御花园中“偶遇”了德妃,德妃不过意有所指地叹了叹气,说五皇子都已订亲,而三皇子,还有自己的四皇子却是连个音信儿都没有。

    宋婕妤听了这话,虽然沉默陪着,心中却也是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平日连面儿都是不常见的,今儿却是被德妃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再想想当下朝中那些有所耳闻的事来,宋婕妤也是揣测明白了意思。

    见宋婕妤面露了然之色,德妃心中一喜,戴着华丽护甲的纤指往发髻上探去,取下一支金灿灿的连珠金钗来。

    “妹妹花儿般的年华,要配些亮眼的首饰才是,”德妃边说着,边将那金钗要往宋婕妤的发髻中簪去,“本宫看呀,这支金钗配妹妹是正正好。”

    “嫔妾不敢,嫔妾位份不高,不宜戴如此贵重的金钗……”宋婕妤见了,忙忙跪下,避开了德妃的金钗。

    德妃一愣,下一瞬却是展颜一笑,依旧慢条斯理地将那金钗簪在了宋婕妤的发髻之上。

    “你若是能干懂事,位份自然会上去,到时候家中父兄也能靠着你,平步青云呀。”

    德妃意味深长地暗示了一句,宋婕妤只觉得德妃这绵里藏针的话,倒不似鼓励,反而像是一种威胁。

    “多谢德妃娘娘……”宋婕妤温顺地低下头去,行礼谢恩,不再推却。

    是夜,御书房中。

    小太监正给皇帝剥着核桃肉。

    周正进来,走过小太监身侧,瞥了一眼,好奇小声道:“怎么突然剥起这个,陛下可是想吃核桃了”

    小太监见是周正,立刻满脸堆笑,回答道:“陛下近日繁忙,时常头疼不适。奴才想起曾经宋婕妤便是这般剥了核桃肉给陛下,说是核桃补脑,吃了便能好受些。奴才不忍见陛下日日这般苦熬着,故而在这儿为陛下剥核桃呢。”

    “噢……”周正看了一眼小太监满脸讨好的样子,心中暗笑这小子还算有点小聪明。

    平日要巴结周正以得皇帝面前一句好话的人有多少,周正婉拒的贿赂讨好便有多少。

    眼前这个小太监特地在这儿剥核桃,不就是为了让他瞅见自己的辛苦,好赞许他两句吗。

    皇帝就在跟前,只要周正一问,小太监一答,这些什么心系陛下的话不就全让皇帝听见了吗

    不过虽说是图个捷径,至少也是动了正经的脑子。

    想到这儿,周正开口道:“那你剥着吧。”

    说完,周正边回到了皇帝的身边。

    “说什么呢”皇帝头也不抬,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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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愁绪满怀
    胜邪把消息带到沈清婉那儿的时候,沈清婉正和春兰夏竹两个丫头一道,在那儿绣着一张巨大的绣品。

    因为六月初便是沈夫人的生辰了,虽说沈清婉打听了一番,自己母亲从前也是不曾过什么生辰,但她还是念着能给母亲献上个什么礼物,让她高兴。

    现下这幅绣品便是沈清婉准备的,届时用屏风框好,便是一件意头极好的寿礼。

    即便母亲不过生辰,想必收到这寿礼,也是能高兴的吧。

    “萧潭说,陛下一早便在朝上撤了四皇子的禁足,”胜邪难得一副忧心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姐,咱要准备些什么对策吗”

    胜邪说不上哪里不妥,只是心里隐隐担心,当时四皇子是替自家殿下背了黑锅去的,如今放了出来,会不会牵扯什么到祁佑身上。

    “不必,”沈清婉头都不抬,手中针线不停,“四皇子之事早已尘埃落定,他若稍微有点脑子,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就不会胡乱攀咬。”

    胜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见沈清婉突然抬起了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刚才说,是萧潭和你说的”

    “嗯,是啊。”胜邪如实答道。

    沈清婉微微思索了一阵,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最终不过抿了抿唇道:“他……最近忙什么呢”

    胜邪一愣,萧潭还能忙什么

    登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沈清婉见状,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直接问,萧潭是不是去找过陆雪烟,两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虽说胜邪也知道这事儿,他却是不知道陆雪烟心里的那些弯绕的。

    罢了,还是找个机会去永清候府找找陆雪烟才是,沈清婉暗暗思忖着。

    “噢,对,”胜邪似是想到了什么,挠挠头道,“我看他近日人都恍恍惚惚的,老蒲还和我说到他,说他总是魂不守舍,不知怎么了。”

    沈清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如常地问道:“那你可问过他怎么了”

    “没有,”胜邪撇了撇嘴,心里也想不明白,“他还能怎么了小姐您要不要我去问问他”

    沈清婉眼神虚闪,摆摆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胜邪闻言,也没有多想,便听话告退了。

    “小姐,您这是”春兰等胜邪走了,俯过身来试探问道。

    胜邪那个呆子看不出,春来可是看得出。

    沈清婉显然是心中有事儿。

    “你去……”沈清婉犹豫着开了口,“你要不着人去永清侯府递个帖子,就说我数日未见雪烟了,想去找她说说话。”

    “哎,好。”春兰福了福身便下去安排了。

    沈清婉心里没底,眼神望着远处发呆。

    前些日子,手头的事儿多得她连睡觉都只有两三个时辰,萧潭与陆雪烟的事儿她早就抛到了脑后。

    还是今日,在胜邪的言语间恍惚听到了这个名字,她方才想起来这事儿。

    结果就这么一问,别的没有问出来,倒是听到了萧潭魂不守舍的消息。

    再想起当时在玉山公主府的后院里,陆雪烟与自己哭诉的那番话,与她说的,大不了以后便不见此人云云。

    那日的陆雪烟有多难过,沈清婉是亲眼瞧见的。

    如今萧潭这般,那陆雪烟又能好到哪儿去

    沈清婉的眉心皱在一处,又愁了起来。

    还在屋里的夏竹见状,心头困惑得很。

    夏竹暗暗思忖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您这又是为什么事烦心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知我心
    这日,沈清婉起了个大早,急急用了早膳便出门朝着永清侯府去了。

    之前为了沈言珏的事儿,沈清婉总往外跑,又解释不清去做什么,经常惹得沈夫人不喜。

    故而尘埃落定之后,沈清婉便是乖乖在家呆着,哪怕只是为了能让沈夫人舒心些。

    这回,可算是沈清婉这么些日子以来头一回出门了。

    虽说沈夫人当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叫了一大堆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但好歹也是出去玩了。

    沈清婉总是想着,能玩久一点儿是一点儿,故而一早便急急走了。

    永清侯府的门房亦是早早收到了自家大小姐的口信儿,一直在那儿盼着沈小姐来呢。

    故而沈清婉一到,便是直接一顶青呢小轿给送进了二门去。

    至于沈夫人派来的那群乌央乌央的家丁护院的,自然是在永清侯府的下人间暂时歇息候着。

    陆雪烟也是早早地起了,左等右等人都还没来,闲着无事,这会儿正坐在屋里发呆呢。

    外头小丫头急急来报道:“小姐小姐,沈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沈清婉的声音:“雪烟!”

    陆雪烟眼前一亮,急忙快步迎了出去:“婉儿,这儿呢!”

    两个好友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一见面,皆是十分欣喜,手拉着手,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还是陆雪烟的丫头流如开口劝道:“二位小姐哪儿有在廊下说话的道理,快快去里头吧。”

    “是是是,流如说的有理,”陆雪烟满脸的笑意,拉着沈清婉便往屋里去了,口中还吩咐着,“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吧,我与婉儿说些体己话。”

    说罢,她还回头笑着看了一眼沈清婉,沈清婉也是抿嘴回笑道:“人都被你遣走了,谁来给我上茶呢”

    “我亲自给沈大小姐上茶,可好”二人嬉笑着,进了屋子去。

    进了里屋,陆雪烟转身便是关上了门,拉过沈清婉就在椅子上坐下,当真亲自奉上了茶水,眼中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沈清婉瞅了一眼她那样子,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又担心自己直白地问出口太突兀了些,便是委婉道:“这些日子都没联系你,你可还好吗”

    陆雪烟抿了抿唇,胸口微微起伏着,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样子。

    沈清婉耐心等着,未曾催促她开口。

    陆雪烟似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下唇,回身果断地从自己的衣柜中拿出了个小小的木匣来,咚地一声放在了沈清婉面前。

    沈清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回过神,再去看陆雪烟,却是见她放下那木匣后,便是即刻在桌边坐下,再往桌上一趴,将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

    沈清婉瞪着眼睛看着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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