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春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灯灯
这到底……
就因为她给沈清婉下了媚药吗
“不过,”祁佑没有理睬贤妃此刻的惊愕之色,语气不掩危险的口吻,清楚地警告道,“如果你再敢动沈清婉一个指头,我便会毁掉你所在乎的一切。”
贤妃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隐隐约约听出了祁佑的言下之意,难道是这一回,沈清婉竟然全身而退了吗
如若不然,自己又为何还要再动她
“你要我做的事,已经答应你的,我会做完,之后我就会带着婉儿离开。”祁佑继续说着,只是他的声音已经冷到了冰点,“不过你记住,你从今日起,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祁佑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贤妃怔愣了片刻,顾不得许多,赶紧起身想要拦下他:“佑儿……祁佑!”
祁佑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贤妃皱着眉心,脸上尽是着急伤感不可置信,各种情绪胶着着,语气幽怨地问道:“佑儿,你……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母亲了吗”
祁佑心头滴血,面上冷笑,没有回头,只反问道:“你又何曾在乎过我这个儿子”
“娘的心里……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贤妃的声音有了一丝哭腔,落在祁佑的耳中,是最熟悉也陌生的感觉。
从小到大,贤妃一旦有所诉求或者要教育自己,都是这般声泪俱下。
而祁佑不舍得见母亲这般哀伤,便是有求必应,什么都愿意为了她去做。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风月之所
这一日临近晚间,沈清婉正在窗边看着书。
手边的茶盏换了一杯又一杯,她一动都没动过。
“小姐如今看的还是青石阁的那些书吗”
夏竹在边上和春兰咬着耳朵。
春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是的,小姐如今虽然没有什么事需要做,还是想多看一些,说是防患于未然。”
夏竹满不在乎地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小姐以后嫁了三殿下,那也是皇子妃,哪里需要操心这些。”
谁知沈清婉竟然听到了,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小姑娘家家,满嘴嫁不嫁的,看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你才能消停了。”
夏竹吓得赶紧捂上嘴,春兰见状也是嘻嘻笑着看夏竹,对她做了个活该的嘴形。
三人正轻声说着什么,外头却有个丫头来报信。
“怎么了”春兰迎了上去。
那丫头手里拿着一个撒金白信封,上头是娟秀的“沈小姐亲启”字样。
“是前门有信进来,给八小姐的。”
那小丫头将信递给了春兰。
春兰拿着信端详了一阵,问道:“可知是谁写给小姐的”
小丫头摇了摇头。
“好的知道了。”春兰掏出个碎银子给她,那小丫头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小姐。”春兰回到了屋里,向沈清婉走去。
“怎么了”沈清婉见春兰手里拿着封信,略觉好奇。
“有个丫头说前头送来一封信,是给您的。”
春兰将信递给了沈清婉。
沈清婉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信。
信封用的是极好的纸,上头点点碎金,甚至还有一丝香气,封面的字迹又甚是娟秀,显然是个姑娘寄给她的。
可封面只写了沈小姐亲启,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沈清婉小心打开来,里头是轻飘飘的一张雪纸,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纸上只写了簪花小楷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沈清婉的神态略略凝重了起来。
“春风林……”沈清婉口中念念有词着。
“怎么了小姐”春兰见沈清婉的面色不对,忙开口问道,“这是谁写来的。”
沈清婉摇了摇头道:“我亦不认识这个姑娘。”
春兰与夏竹闻言更是面面相觑,既然自家小姐不认识这个姑娘,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那这信……”春兰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主子的事,本是轮不到奴才过问的,只是春兰心中不安,便问了出来。
“没什么。”沈清婉折起那信纸,打开手边的灯烛,将信纸点燃。
春兰与夏竹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小姐……这……”
沈清婉往外头探了探脑袋,见屋中只有她们主仆三人,这才放心开口吩咐道:“今晚我要出一趟门。”
“啊!”春兰夏竹两个小丫头皆是一惊,怎么小姐又要漏夜出门?
“小姐,究竟是怎么了,”夏竹心急,先开了口,“有什么事,不能让胜邪去吗再说就算有什么,先让胜邪给三殿下带个消息也好啊。”
沈清婉一愣,夏竹这是有多相信祁佑,才会有点什么就想到他。
不过若是换了旁的时候,也许沈清婉也会第一个想到让祁佑来解决,只是今日不同。
“不必多说了,”沈清婉不欲解释太多,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今晚都在府里呆着,我让胜邪跟我去就好了。”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十分的不放心。
沈清婉没有在意,只吩咐春兰道:“你去把胜邪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第二百章 春风倚梦
沈清婉这话一出口,胜邪和春兰都是被吓了一跳。
自己没听错吧沈清婉这是要男扮女装,大晚上的去一个风月场
只是春兰怎么劝都无用,胜邪也只得拿着一包银子,趁着天黑之前,赶紧上街去买男装了。
胜邪好歹是跟了祁佑多年,虽说平时穿得简单便利吧,但是真的买起好的来,挑衣服的眼光倒是不错。
不仅如此,胜邪还买了头饰,扇子等等,倒是装备齐全,像模像样的。
春兰好奇地摸了摸胜邪买回来的男装,心说这贵公子的衣服,软滑舒适得,都快赶上自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身上的裙衫了。
胜邪放下衣服出了门去,春兰这才替沈清婉更衣。
春兰不会梳男子的发髻,二人还嘀嘀咕咕琢磨了好一会儿,全都弄好了,这才叫胜邪进来。
又让胜邪指点了几处,沈清婉这才满意。
沈清婉哗地打开手中折扇,昂首挺胸地背着手走了两步,问道:“如何可像是一位沈家贵公子”
春兰扑哧笑出声来,忙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沈公子。”
沈清婉满意地点了点头,抿唇一笑,对胜邪道:“你也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我们看看合不合身。”
胜邪扭捏着,不情不愿去了侧屋,半晌,总算换了一身贵公子的服饰出来。
这一亮相,可把沈清婉与春兰都看呆了。
胜邪原就是五官端正,面庞俊秀的,平时打打杀杀,蹿上蹿下的没注意,如今一打扮起来,竟还真有七分贵家公子的味道。
只见他一身墨蓝色的长袍,外头是浅湖蓝半臂交领,宽大的腰封上一朵绽放的莲花,玉佩自腰间垂下,整个人挺立有神,当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胜邪呀!”沈清婉捂着嘴笑出声来,“我瞧你平日都这般打扮,也不必做什么暗卫了。”
胜邪闻言,眼神心虚地飘向别处,撇着张嘴,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不耐道:“哎,走了走了走了。”
沈清婉依旧捂嘴轻笑着:“急什么这般想去春风林吗”
胜邪一噎,也不再辩解什么了,红着张脸把头扭到一边。
沈清婉见状也不笑话他,吩咐道:“等再晚些,父亲母亲都歇下之后,我们再动身前去。”
胜邪点了点头,便出去等着了。
入夜,定国公府渐渐安静了下来,沈清婉便唤了胜邪前来,二人一道,便朝着春风林去了。
春风林当真不愧是如今京城第一风月之所。
沈清婉下了车驾那刻,已是将近亥时,街上大多已是一片黑暗,关灯打烊了。
而春风林犹如沉谧夜色之中的璀璨烟花一般,旁若无人地盛放着。
三层楼高的门面之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春风林三个大字,没有匾额,那三个字似是与整个门面融为了一体。
两边一共八根巨大的梁柱,皆是漆成暗红,透露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而上头挂着的金彩锦灯更是数不胜数,将门口四周照亮宛如白昼一般。
阵阵丝竹管弦之声,人们欢歌笑语之声,不停地从里头传出来,勾得来往之人都不得不好奇往里探探头。
沈清婉摇着扇子站在春风林的正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充满了幽幽的胭脂香味,倒是难得的不俗,一点儿不似她想象的那般呛人。
“这位公子。”
沈清婉不过站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衣着亮丽的姑娘上前来,大大方方地冲她行了一礼。
“墨弦有礼了。”那姑娘冲沈清婉一笑,得体有礼地招呼道,“您怎么在这儿站着不如进来喝杯茶,听听曲,也能消得半夜安生。”
沈清婉见墨弦眼眸如暗夜星空般深邃,心头倒是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也不知她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女扮
第二百零一章 委屈不已
沈清婉在门口盯着那竹牌出神,没有挪动步子。
门外头守着的一个小丫头见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得蹑手蹑脚地上前来,轻声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话音未落,里头便传出了一声悠扬的琴音,随即亦扬亦挫,时而婉转,时而激昂。
沈清婉被琴声唤回了思绪,一脸愠怒地咬着嘴唇。
好一个从一而终,好一个情有独钟!
想着胜邪说这春风林里都是姑娘挑客人,那看来祁佑竟还入了倚梦姑娘的眼了
不然如何能这般私下一个房间里听曲的
边上胜邪自然是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知道是该拦着还是先给里头自家主子报个信。
沈清婉想就这么拂袖而去,可是心中的不甘正在迅速蔓延着。
她只觉得自己的拳紧紧捏住,心口闷痛不已,下定决心要冲进去问个明白。
“公子!公子不可!”墨弦总算是追了上来,正要去拉沈清婉的手。
沈清婉头都不回,咬牙用力甩开墨弦,一把便哗地横拉开了那门。
“啊!公子!”
外头三人皆是被沈清婉这一出给惊着了,那守门的丫头更是惊呼出声。
屋中之人听到动静,也是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
沈清婉定睛一看,屋中竟然有三个人,除了祁佑,还有一个姑娘与祁佑对面而坐,另一姑娘则正坐在琴前愣愣望着沈清婉,显然是吓得不轻。
与祁佑对面而坐的姑娘虽未那般受惊,但还是一脸意外地看着沈清婉。
祁佑见到沈清婉,先是一阵诧异,随即竟是皱了皱眉,面上不悦之色尽显。
“你怎么来了”祁佑的语气里显然有一丝不快。
他见到沈清婉身后的胜邪,更是沉了沉脸色,瞪了他一眼。
胜邪不敢多言,忙低下头去缩到一边。
沈清婉见状,心下更是又气又委屈。
怎么听着祁佑的意思,还是怪自己不该来这儿吗
而这时祁佑站起身来,走到沈清婉面前,眉间依旧是紧紧皱着,却是想去拉她的手。
沈清婉一怒,猛地便甩开了他,气得嘴唇直打哆嗦,眼泪不争气地便滚落了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脸来拉自己
祁佑一愣,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就想去帮她擦泪。
谁知沈清婉竟是壮士附身一般,拼命挥着胳膊,怎么都不让祁佑碰她。
“你别碰我!”沈清婉红着眼,恨恨地怒斥着。
“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
这会儿祁佑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不悦的模样,怕是让沈清婉误会了。
沈清婉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解释,越是生气,哭得越凶,她当真恨自己这般轻易掉泪的样子,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这一急,下意识就想动手,什么委屈什么愤怒,全都往祁佑的身上砸去。
祁佑一怔,也不躲,静静站在那儿任由沈清婉雨点儿般的拳头在自己身上撒气。
周围五个人就这么陪着,不知究竟是该走还是该留,也不知眼睛该往哪儿看。
沈清婉捶了半日,哭累了也打累了,这才渐渐放下手来,心中气是消了些,却还是一抽一抽地喘着。
“倚梦,拢杏,你们都出去吧。”祁佑见沈清婉打够了,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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