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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僧娘先生
    “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阿sir,你们无缘无故地把我弄到这,还反过来问我,有意思吗?”

    江sir语气夹满嘲讽“那你做的事倒是挺有意思哈”

    “阿sir,我行的端坐的正,你可不要含沙射影的污蔑我”

    手探向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文件袋,从里头抽出几张纸丢到黄国华面前,后者看了对方一眼,状似满不在乎地拿起来。

    “虚开发票,把资金从a户转到b户,再由b户转到c户,最后进入你的口袋,你知道你这行话叫什么吗?洗黑钱”

    一桩桩读出他的罪状“非法窃取他人信息,非法帮助顾客在网上发布个人信息,非法窃取竞标标底……看来你这行业翘楚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江sir爆出的罪名越多,黄国华脸上的淡定便慢慢裂开了一道缝,纸上的文字与对方的言语化成了一把匕首,加速地把那道缝隙划得更开阔。

    “最重要的,你非法贩麦妇女,还是主犯,一系列的案件压下来,我看你这辈子就别妄想自由了”

    “呵”闻声,黄国华用冷笑代替慌乱。“你说是就是啊?这些事情我没有做过,警察就可以随便冤枉人?”

    “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是不会兴师动众查封你的侦探社…”

    他顿时疾言厉色“你们把我的公司查封了?”

    “现在你最应该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出得了这牢笼”

    话毕,从袋子里再取出一张素描纸,平整地摊在他面前“认识这三个人吗”

    纸上有三个人的肖像,旁边标注着号码,黄国华目光很是警惕,并未说话,事实他也不知道。

    “不认识正常,但我给你说说你与这三人的关系你就清楚了”

    “1号我想你是最熟悉的,通常他称呼你为吽老板…”这话江sir尚未说完,便见对面人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很快就隐了去。

    可他的眼睛跟监控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若无其事地继续“这是你的下家,你将被贩卖者的信息卖给对方,再收取相应的金额。2号跟3号我想你们没有直接联系过,起码我们没查到你们联系的记录”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跟1号联系的记录,他们自有一本账。

    “2、3号是你们的最后一线,绑人、交易,都由他们执行,你们属于三条不同的分支,却彼此都得相连着”

    “阿sir,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律师呢,你们不要想着趁我律师来之前套我的话,你说的这些事我都没做过”黄国华尽量掩饰内心的惊惧,只有一张嘴巴尚还硬得很。

    ……

    拳击馆。

    几个月下来,三月已经跟守着自己的木头混得也算是有点交情,起码已经不那么排斥对方了。

    她自己无聊得紧,登上箱子想看看门外的人在做什么,透过小窗,见他又在上上下下地穿针引线。

    “这十字绣你绣来干嘛”语气有些不耐也有些嫌弃。

    听得声音,木头头也不抬,针头穿过另一面“你管我”

    “卖钱啊?你觉得能卖几个钱?”

    当事人没有理会。

    她又继续说“还不如出去随便找间游戏馆饭店什么的做个兼职,比你在这绣个劳什子图画赚钱多了”

    “……”

    “你们做这些的,有工资收吗,是不是像寻常公司那样每个月固定领钱?”

    没有回答。

    “你每天这么守着我,那个烂人给你多少工资啊,他的钱怎么来的,是不是都是见不得光的”

    “像他那种人,金钱来源肯定都是不干不净的,问你也是白问”

    “哎…哎…木头,能不能看我一眼”

    他还真就看了她一眼,只是看一眼,又继续埋头绣图去。

    “啧…”这不理不睬的态度让三月很是不服气。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语气还是稍微客气一点的“你想不想吃螺蛳粉啊”先旁敲侧击。

    “你说在这待着也是无聊,不如我们吃个粉吧”

    “……”

    “哎,你吃过螺蛳粉吗,你不要以为它臭,吃起来巨好吃的”

    一直被骚扰的木头终于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

    三月目光一闪,脸色微微一变,忙跳下箱子,噔噔瞪把箱子推到一边去。

    以为是自己威慑住了对方,木头还来不及得意,忽然觉得气压有点低,转头去看,蹭地站了起来“二…二少爷好”

    这么大个人,站在那里竟然无声无息的。

    殷商走过来,单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羁又冷傲。

    经过木头身边时,那双眼睛睇六他一眼,似乎含着些深意,但木头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把门开了”

    “是”

    三月将箱子推到了角落里,自己盘腿坐上去,祈祷着那烂人不要进来。

    天不遂人愿,她听到厚重的大门开启的声音,然后是慢慢往里走的脚步声。

    她在货架边上,那个烂人进来也只是直接往里面走,没有留意到她。

    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觉着对方连背影都是这么让人呢讨厌的,这么想着,低头看看四周,随手抓起货架上废弃的拳击手套,作势要朝那人扔过去。

    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他忽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她的手势还停留在待扔不扔的阶段。

    三月内心有些发憷,决定先发制人“看…看什么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套放下。

    他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令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过来”很淡漠的命令。

    眼底藏着戒备,三月动也不动。

    “你是选择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话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尽管她很不甘,可还是妥协比较好。

    只好磨磨蹭蹭地把脚放下来,慢吞吞地走过去。

    “你又想什么肮脏的法子对付我?”

    “跟木头很熟?”

    她白他一眼,转身坐到自己床上,低声咒骂了句“神经病”

    “你说什么”

    她自然没胆子再说一次。

    吸尽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熄了,嘴里没有感情地说着“跟我去个地方”

    闻言,警惕心顿时四起“去哪里”

    问也白问,她的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

    ………

    这是三月被关的数月来,第一次从地下室来到上面,原本应是天花板的白墙自动挪开,在外面看,就是一张平凡不惹人疑的拳击台。

    一从底下钻出来,她便着急地张望四周,企图看清周遭的环境好为以后有机会逃跑做准备,可不待她注意环境,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清一色黑色衣服的男人,人人目光都像是钉在了她身上,三月在那一双双眼睛里看到了凶恶,就好像那些人随时都准备冲上来揍她一般。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没发现自己跟殷商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看到几个男人手握成拳往她的方向迈了几步。顿时吓得她小跑追上前面的男人,寸步不离地贴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走在前面的殷商回过头来,低头睨了眼身后小鸡仔似的女孩,然后又看了看场馆内的众多手下,眼神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那些人便纷纷撤离了对三月的鞭笞目光。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直到上了车,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车窗玻璃,让原本就紧张的她当即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驾驶座的殷商朝她扫去一眼,这才降下了车窗。

    一张脸出现在外头“二少爷,我来开车吧”

    看到的是不太凶的阿雍,三月才稍微安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厂区吗,只有零丁的几幢房子没有规则的坐落四周,静悄悄的。

    透过后视镜朝后面出来的地方去看——《无妄拳击馆》。

    这厢殷商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对阿雍说“你留在场馆”

    “二少爷,现在圈子里不太平”阿雍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你看着他们训练”

    没敢再反驳“是”

    阿雍走后,怕被旁边烂人发现,三月已经停止了到处偷瞄的行径。

    奈何人家早已尽收眼底“就算带你熟悉完这片地带,你觉得你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走出场馆?”一边说话一边游刃有余地系上安全带。

    闻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后便是不服气“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看哪关你什么事”

    “你怕他们倒是不怕我?”

    “我什么时候怕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那好”他口吻淡漠,在三月狐疑他要干什么时,只见对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出来把人带回去,我要出去一趟,要做什么你们随便”

    瞬时间,她的心高高提了起来,赶忙扒着座椅回头警惕地看着场馆的大门,一边谩骂“你真是个烂人”

    “如果不怕甩飞,就别系安全带”

    急忙坐好扣上安全带,就怕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真把她拎出去。

    他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驶出这片区域。

    一路上的环境只给三月带来陌生感,她确定自己从小到大没来过这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

    “怕卖了你?”

    “我求之不得,也好过被你日夜地关着”

    “想离开?把我想知道的信息说出来,自然会放你离开”语气一贯的凉薄。

    “我觉得你们脑袋都有坑,真话假话分不出来”

    他转过脸来,锐利的眸落在她脸上“我看你皮倒是硬得很”

    “我看你脾气也跟下水道一样,臭得很”一点都不肯落下风。

    车子一路行驶在畅通无阻的道路上,两边都是绿化带,商铺人家都少得可怜,过路的车也是风一般就过去了,任三月心思怎么转,也无法向人求救。

    怕他真把自己带去什么地方“我要去厕所”

    “忍着”

    她竖着一双细眉“这怎么忍”

    “忍不了就拉在车上”

    “你…”被气得语噎。

    车子还继续行驶着,路上一个鬼影都没有。

    她不死心“我拉车上了?”

    开车的人一脸冷硬。

    “我真的拉车上了”

    除了轮胎碾过马路的声音,她得不到一丁点回应。

    翻了个白眼,忿气地双手抱胸,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车子往前驶啊驶,经过一片鲜花种植场,一名朴素装扮的阿婆随意地在路边支了个摊,向过路的行人贩卖鲜花。

    车子在摊子前停下,终于看见其他人,三月的心都提了起来,张口就要呼救,可放眼望去,附近只看得见这么一位阿婆,她要是喊了,只怕阿婆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烂人已经将她带到其他地方活剥了。

    这个杀千刀的,肯定是打着她不敢轻举妄动的主意,才那么肆无忌惮地把车停下来。

    这么想着,转头瞪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只狗,把他咬死才解气。

    他把车窗降下来,外头的阿婆友好地招呼“年轻人,要买花吗”

    淡漠的眼在木板与桶里的鲜花扫了一眼“一束菊花”

    “菊花?”那阿婆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不禁朝副驾驶的女孩看了一眼,看她怒气冲冲地,以为这小情侣吵架闹别扭,又见她朝自己急切睇张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阿婆没留意,转头笑着提醒殷商“年轻人,白菊可不能轻易送人的,你这一送出手,女朋友更是要生气了”

    这边,趁着两个人说话的空隙,三月小心地把手探向车门,可任凭她如何按来拉去,车子早已上了锁,再动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她心急如焚,看着只有稀疏的几辆车从马路上飞驰而过,祈求有一辆能像他们这样停下来,她便有机会获救。

    这边殷商说“就拿一束菊花”

    看对方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阿婆也没有再劝“我这里没有花店那些包装纸之类的,只是随意绑一下,年轻人介不介意”

    “绑吧”

    阿婆便一边挑选些好的,一边问“要几支啊”

    “44”

    这数字,又引得阿婆差点摇头失笑,自顾自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吵架都吵得这样凶的”

    殷商给了钱,将花拿过来扔到她腿上,菊花沾了水,水珠溅到她身上,她的眼睛只看着车窗缓缓拉上去,眼瞧着唯一遇见的救星就要错失,那一瞬间又急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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