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僧娘先生
二人回到餐桌上,两个人的碗里已经堆了小半的小龙虾跟基围虾,都是剥好了壳。
言书率先道“不用感谢我们,这么体贴的事除了阿姨没人会给你们做的”
众人笑。
孔林在为初旁边的空位坐下“谢谢阿姨”
“谢什么,快吃,待会冷了”
言书举起饮料“感谢孔林跟阿维两位大厨,如果不是他们,估计这顿海鲜大餐就被我们糟蹋了”
敬酒词来了,众人相继拿起杯,清脆的响声丁零当啷地响起,以饮料代酒。
然后开始进入正式的朵颐。
一弦跟柏阿姨面前的壳堆得是最高的,但前者大多数都是剥给年轻人,给他们逐一放到碗里,后者是自己与孙子独吃。
众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享用,一桌的海鲜很快过半,柏阿姨从来不客气,自己那只螃蟹吃完了,又去抓蒸屉上的蟹腿,一根又一根,屉上还有一只完整的蟹与半只流黄的蟹身。
小仪等人忍了许久,眼看那那位阿姨伸手准备去拿大闸蟹,她先人一步,咻一下抓起那半只蟹放到一弦的碗里“阿姨,你还没尝过吧,快试一下”
碗里突然多了一个那么大的螃蟹,一弦下意识就拿起来给退回到小仪的碗里“我不爱吃这些,有点腥,你们年轻人喜欢吃多吃点”
父母最爱讲这种谎言,在座的年轻人在这个年纪早已是心照不宣。
“我们都吃过了,那里留了一只是为初跟孔林的,就剩你了”这话颇有些故意说给某人听的嫌疑。
言书“对,阿姨你试试,鲜得很一点都不腥”
大家都这么热情,一弦便没再推脱。
想起来一件事,言书在餐桌上说“前段时间香港有个舞蹈比赛,孔林牵线搭上的,被我们舞蹈社歪打正着得了冠军,名气高了一些不说,奖金还挺丰厚,你的那份我给打到你账户了,上班时记得买水果”
后面一句是对着为初说的。
“打给我做什么,我没有参加”
“社里每个人都有,你以为优待你吗”说话间一边吮吸着小龙虾上面的汤汁。
闻言,孔林揶揄“你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
春茶附和“论嘴上的功夫,我们在座真的没人是言大的对手”
“我若是像个鹌鹑一样,怎么让你们这帮小子在《言书阁》扎根,到各地散发光源”
小仪“瞧瞧,是不是有一张莲花舌头”
众人哄堂一笑。
“下个月6、7号演艺中心有两场栋笃笑,要不要一起去看”提议的是阿维。
“谁的啊”
“黄梓生”
春茶是极感兴趣的“他的票很难抢哦”
餐桌上,年轻人聊年轻人的话题,两位年长的则聊自己的。
“要是大家都有兴趣去,门票的事情我来订”
“好啊好啊,快看看,我们那两天有没有演出”
气氛轻松而热闹,为初手里的筷子不慎掉到地上去,弯下腰去捡,起身时头顶碰到了桌子,却是微软的没有一点痛感。
她抬起头来看过去时,却什么也未见到。
下意识地往身畔的男人看过去,见他正若无其事地跟其他人聊天。
起身去厨房把脏了的筷子放到吧台上,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本来洗好了手要拿干毛巾擦干,不慎手滑又让毛巾掉到了有水渍的地面上,只得再洗一次,拿着湿毛巾到阳台去挂起来。
又顺道给露台上的盆栽浇浇水,再回来时发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随口问了句“小柏呢”
他奶奶吮吸着小龙虾的汤汁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不知哪里玩去了”
“不用管他,吃饱了他自己会找东西玩的”
一边回到位置上,为初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原想着坐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离开位置去了自己的房间。
孔林的目光跟着她的身影一同离去。
她在自己的房前站定,房门跟她出来时是一样关着的,只是彼时,门把上多了一道模糊的五指印,盖了一层薄薄的虾膏与汤汁,泛着不明显又让人难以忽视的油光。
她心里已经起了不好的预感——拧开了门。
门只开小半,见着里面的情景,眉梢就已经爬上不悦。
那小孩抱着她的娃娃在她的床上兴奋蹦跶,手里的公仔抛上又抛下,又从这头跳到那头,将她的床当成了游乐场里的蹦床。
目光转移到自己的书桌上,见上头原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文具此刻书籍东倒西歪,俨然已被破坏过。
她抬脚走进去,最先检查重要的书籍,除了个别书面上沾了部分的油渍,内容没遭到破坏,那些文具最是脏乱,笔筒橡皮擦马克笔各种东西都有肉眼可见的油污,散得到处都是。
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柏这才发现房间多了一个人,慢慢地停下蹦跶,瞅着来人。
她转过身来,扫了一遍床上混乱的床铺,尽量压制着内心的不舒服“小柏,下来”
“我不”小孩倔强地将怀里的公仔抱紧。
她耐着性子教导“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你是不能进别人的房间的”
“奶奶说我可以随便玩的”小小年纪脾气倒是硬得不得了。
“你先下来”
那小孩被家里人当成皇帝一般地宠着,向来是只有别人听他的命令,而今不满地朝为初抬高下巴“我不下”
“你喜欢这公仔?”
他往怀里瞧了瞧“嗯”
“这公仔我送给你”
“真的?”
“前提是你要出去把手跟嘴巴洗干净”
他二话不说,踩着被子跳下床,抱着怀里的娃娃往门外跑,跑到奶奶旁边“我要洗手”
忽然听到声音的奶奶转过头来,见着宝贝孙子满脸的慈笑“哟,怎么又抱着姐姐的公仔”
“姐姐说送给我”
闻言,反倒是一弦心中生疑,那公仔是女儿亲手做的,有许多年了,她一直放在身边,怎么会舍得送人。
这么想着,便朝小柏怀里的公仔看了眼,无意间看到上头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污渍。
心中便了然了——这孩子肯定又趁家长不注意溜进房里去玩耍,公仔脏了,她便也不愿要了。
柏阿姨领着孙子去洗手,为初在房间看着一屋的狼藉,说不生气是假的,可她没有发作,也不好发作。
海鲜餐吃完,众人又留在家里玩了好一会的扑克牌,走的时候由为初送到楼下,和众人一一道过别,看着他们上车。
她的视线穿过副驾驶的阿维,与驾驶座的孔林碰上,彼此无声地一笑。
目送着诸位离开,她返回家中,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拭房间门把上的油污,这才进入房间擦拭书桌上那些。
来回过了两三趟水,才把文具书皮上那些油渍擦干净,然后又把枕头套拆下来,彼时,母亲走进来,看到她各种忙碌。
“小孩子就是爱胡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妈,下次他们若是来串门,你帮我把房门锁上吧”一边说话,她一边翻过被单,检查各处的污渍。
她算不上有洁癖,但平日从外面回来都要换了衣服才能上床,更遑论那小孩满手的脏兮兮。
“好”
“那娃娃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洗洗就干净了,何至于送人”
抱起被单与枕头套“他喜欢就给他吧”
说话间抱着怀里的东西往露台走去,将它们放进洗衣机,倒入洗衣粉跟洗衣液,调整好时间,进入清洗状态。
……
今日是周六,《茶廊》很是繁忙,上完了指画课,孔林又要跟香港那边开一个视频会议,一系列的事情忙完,这才分出时间到外面招呼客人。
寒暑假一过,兼职的学生也要上课,从11点营业伊始,3个人就忙到从未停过手,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这边孔林刚做好了一份饮茶,那头又有一桌新的客人光临,阿维在料理甜品,芋子在下单,他唯有走出吧台前去招呼这一桌客人。
“一杯炭烤水仙,一份无骨鸭脚,甜酒要两杯……”
客人点餐,他手中的签字笔唰唰在纸上利落地留下印记,便又回到吧台调制茶品。
下午4点多,店里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后面的号码牌还有二十多位,3个人忙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孔林还在后台做餐品,扫了一眼满堂的客人,等上完饮料折返的芋子过来,交代一声“你去把满客的牌子立在门口”
“喔,好”
约莫半个小时,店里该做的餐点差不多做完,他又交代芋子“你出去吃个饭,休息一下再回来”
“可是茶廊还这么多客人”
“没事,我跟阿维能招呼得过来”
她提醒“后面还有十几号呢”
“你一个女生饿太长时间容易低血糖头晕,店里的事交给我跟阿维处理就好,去吧”
“那我真的去了?”
“嗯”他点点头,一壁把薄饼从烤箱里拿出来。
直到晚上9点,客人才陆续散去。
孔林径直出了大门,在门口的灯牌上写了几个字,后面没再有客人进店。
看了一眼店内剩余几桌的客人,对阿维跟芋子说“你们先回去吧”
闻言,芋子诧异,看了看时间“这么早?才9点多”
“今天都辛苦了,早点下班,明天12点再开门吧”
阿维不由得揶揄“老大,你是嫌钱多吗”一边说话一边倒是不客气地解掉围裙洗干净手,嘴里还是挺有义气地询问一句“老大,后面的手尾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帮你?”洗手的动作却是没半点停顿的。
孔林哪能不了解对方,回答得爽快“好啊”
擦手的动作一顿,阿维加快了速度“你瞧瞧,我也就那么一说”然后拿上外套“芋子,闪人”
芋子笑着拿上包,跟在屁股后面走了。
留在茶廊的孔林将冰箱里剩下的草莓芒果削皮清洗,切成块放入打包盒里,把调好的酱淋到面上,一个袋子装了两盒,另外一盒另装。
修长的手指提上两盒的那份,到隔壁的舞蹈社去,一进门,三两个人在前台休息。
“快要下班了吧”
听闻这独特的烟嗓,几人抬起头来“嗨”
他把东西放到对方面前的桌子上“今天还剩下一些水果,做了些水果沙拉”
“哇喔”
两个人忙打开盖子,前台的小仪欢快地踱过来。
三个人已经开吃“我看今天你们茶廊都爆满了,怎么反倒还有水果没卖完”
“做不来,早点关门”他解释,末了道。“我先过去了,还有客人在”
“好嘞,感谢款待”
回到店里,他收拾其他桌上的垃圾,等最后一桌客人散场,收拾完毕,这才关上灯锁好门,拿着那一袋的沙拉下去停车场。
他一路出发,最后车辆停在《翡翠园》门口,轻车熟路地到达为初的屋外。
屋里的人刚洗完澡,身上萦绕着沐浴露的淡淡芳香,一身米黄色的休闲睡衣,宽宽松松地搭在身上,给人一种温柔的慵懒感。
听到敲门声,她上前去,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不禁有些讶异。
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那张尚还沾着水珠、泛着红润的光泽的面容匍一纳入他的眼,忽然叫他身体产生一种神奇的感觉。
那满身的困顿疲倦,莫名间地消散了!
“药还没擦呢”意思是说他自然得来。
“你刚下班吗”她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他点头,没在屋里看到阿姨,便问“阿姨呢”
“出去买点东西”
他随手把沙拉放到茶几上,为初见着,疑惑问“这是什么”
“水果沙拉,待会要吃掉”话落,又朝空无一人的屋里看了一眼“现在擦药?”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明明不是做什么不正经的事,却叫他有些不自然。
为初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到房间里擦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在床边落座,她拿来药膏转递给他,却迟迟没有掀起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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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前任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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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还是孔林主动打破了这种沉默“我上药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掀起她的衣角,挤了一些药膏在指腹上,轻柔涂抹在上面斑驳的伤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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