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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时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希子

    他知道,是童遇安,来找林泽的童遇安,把他当做林泽的童遇安。同样在这一刻,他似乎读懂了林泽那一番话的意义所在。他向他彰显了自己的专属,甚至,替他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祁树的心里忽然涌起类乎悲哀的自嘲。

    背后那个人柔软而温暖,小小的一个,抱着他的却是那么地有力。她无一丝动静,好像睡着了。那种活生生的,带着热度的触感融化了他身上那层湿气,甚至,令他原本躁动不安的身心一点一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适、温软。

    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

    祁树轻缓而谨慎地转身,抱住了童遇安,没有一丝迟疑。

    她带着奶香的体温一直传向他。他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驱动手指轻描她的五官。

    这个拥抱不为人知,如同,他不曾知悉,贪图了这一晚的温暖以后便是于事无补的人生。

    黎明时分,祁树赶在童遇安醒来之前便已起床,他害怕她醒来看到他那一刻的反应。

    走近卫生间时,祁树一不小心踢倒了摆在地上的模型,那声音异常清脆,童遇安惊醒了。他闪躲起来,锁门,心怦怦地乱跳,做贼似的。

    不对,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哥……”童遇安用懒洋洋的声音软绵绵地叫道。浴室里的祁树胸口一紧。她不是在叫他。不是他。他想,如果是林泽,这时候,是否会抱着她,温哄她或者给她吃东西。

    没多久,祁树听见童遇安跳窗离开了。

    那天以后,祁树重新回归校园。他很努力,而且是个领悟能力很强的孩子。有了给他补习的那位哥哥对照他的情况制定出的教学方案,他逐步跟上了老师们的课程。这次月考成绩,全班四十二人,他排到了二十二名。对于两年没有学习的孩子来说,在重点小学取得这成绩,简直是十分之漂亮。为此,班主任来做了家访,表扬为主,也委婉地指出了不足的一面。无非就是,这孩子太沉静了,和同学们几乎没有交流,主要是怕他性格内




第三十五章 奇怪的人
    童遇安吐了,然后像是回过神来,放声大哭,手脚冰凉,全身禁不住痉挛颤抖。

    一回到家,云影匆匆抱着她进了浴室,洗了近一个小时。接下来,水也喝不了,饭也吃不下,睡着没多久便从噩梦中惊醒。

    童乐抱着泣不成声的女儿,只听她含糊不清地重复说着:“lucky,对不起……”

    lucky刚出生便从杨奶奶那里抱养过来,四个孩子看着它长大,给予它无微不至的关怀。它很温顺,很有灵性,非常认人,很少接触四个孩子以外的人。谁也不知道lucky竟如此排斥祁树。他没有惹它,它要咬他,童遇安制止了。祁树从书包里掏出匕首,抬手,无一丝迟疑地朝lucky的身体插了进去。那狰狞扭曲的脸孔比lucky那最后一声惨叫更为惊悚。

    血,浓稠腥甜,溅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地球依然静静地转动,她的体温霎时失去了温度。

    隔日下午,lucky埋葬在园区外的一块土地上。

    四个孩子眼睛红红的,那悲伤的表情中,带有不舍,隐忍。

    怀着一腔悲愤,林思家找到了祁树,施以浑身力气推了他一把。温予及时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你这个禽兽!你没有人性!lucky是我们养大的,它那么乖,那么可爱,你杀了它……你竟然在书包里藏刀,是不是,我们谁惹你不高兴,你就要捅谁一刀!你这个疯子!”

    “他爷爷是精神病人,他也是!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我们身边!我讨厌你们!我恨他!”

    林思家声嘶力竭地吼完这一番话,转身奔上阶梯。

    “姐姐……”

    林止泪眼汪汪,追了上去。

    祁树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童遇安拾级而下。

    晚秋的风摇曳她的白裙子,夕阳,黄灿灿的,照得她的肌肤,闪闪发亮。

    祁树看着她手中的风筝,闭上了眼睛。

    “妈妈不让我放风筝,也不准爸爸给我买。”

    “我会做,你要吗”

    “做什么风筝”

    “嗯……”

    “哇,两张报纸,两条竹片就能做一只风筝啦”

    “嗯。”

    “这就是老师说的环保吗哥哥,你好厉害……”

    “哇塞!童遇安,你的风筝丑不拉几的,飞得倒挺高的……”

    “什么挺高是最高,最高!”

    “哥哥,你的手怎么破了”

    “没……没事……”

    “疼吗”

    “不疼。”

    “骗人。”

    “我……不骗你……”

    “真的你知道自己脸红了吗”

    “……”

    童遇安来到祁树身前,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她把风筝掷到他身上,很轻,她的手像是没了力气。

    他没有接住,风筝翩然落地。

    童遇安嘴唇颤动,祁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痛楚、失望、厌恶。就在这一刻,他追悔莫及。

    曾经,她有多努力带他走进她的世界,现在,她便有多用力将他推进万丈深渊。

    “我不原谅你。从现在起,不要靠近我,有多远躲多远。我不想看见你,再也没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了,没有了……”

    “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童遇安狠狠地瞪着祁树,泪水湿遍了脸颊。

    空气凝重、寂沉。

    祁树看着她,眼眶红了,朝她走出一步。童遇安大惊失色,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他嘴角抖动,想要说些什么,从身体深处涌上喉咙的剧痛感扼住了声音,太难受了,只知道不住地摇头。他想说,不是。他不是。它伤害你……

    童遇安几乎窒息,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趁着力气还没有消失,举步离开。

    “安儿。”

    林泽看了祁树一眼,追上了童遇安。

    祁树缓缓地抬起视线,视野高阔。那两个人握着对方的手,拾级而上,没有回头,余晖照耀着他们,柔美而温馨。

    风呼啸着拂过耳畔,带回了一些声音——你不是人,你是恶魔……祁树一动未动地站在原地,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痛。

    林倬带领一支突击队围剿了一个最大的枪支窝藏点之后,将现场交由重案组接管。时隔两天,回到家里。听说了孩子们的事情,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把祁树叫到了身边。

    “你只是选择保护她,对吗”林倬这样说,声音沉稳而平静。

    听到这句话,一直低垂着眼帘的祁树,抬眼看着林倬。他不知心里何种滋味,只看到了林倬眼睛里的包容、理解,甚至怜惜。那一刻,缠缚在脖子上的枷锁,好像松开了。有生以来,迄今为止,这样无条件接纳他的人,林倬是第一个。这个瞬间,他爱上了这个家。他要在这里扎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对不起……”祁树这样说,用他孱弱低微的嗓音。

    林倬静静地看着祁树的脸,半响,他嘴角勾了勾,说:“在已经完成的伤害中,对不起这三个字十分空白、无力。它会变成一个教训,一块疤,永远留在身上。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皮开肉绽的伤疤。时间无法修复,人就是这样带着伤痛,一直向前走。”

    “阿树,做一个善良的人,是积福,也是赎罪。”

    “做一个沉着,克制的人,是生活的方式,也是成为一个守护者的前提。”

    两人就这样相互注视着对方,像是观瞧与自己相通的影子。

    林倬突然想起童乐说的那句:“你跟他不同,他没有需要保护的人。”如今,他有了需要保护的人了吗他和他终究成为一类人了吗

    答案,不容置否。

    “



第三十六章 这是甜的
    小伙伴们叫走了林泽,童遇安不想去玩,便把他的书包抱回了他的房间。当她拉开房门就要离开的那一刻,听见“啪”的一声,像是抽耳光的声音,清亮得令她浑身一颤。

    两道人影跃入眼帘,童遇安轻轻地把门关上,好奇心驱使她留出了一条门缝。

    “你知道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依然把他带回家,你也想和我断绝关系,对吗!”

    “不是这样的,姐姐……”

    温予不住地摇头,泪流满脸。

    她们用粤语交谈,童遇安能听懂,和温阿姨说话的,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是程智雅的母亲,也就是,温阿姨的姐姐。

    她曾听说,祁树是温阿姨的姐姐的儿子。

    林泽也说过,祁树是他的亲表哥。

    “不要这样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温予!当年爹地妈咪已经替他找到好去处,是你的任性,自私,致使了他的苦难!跟我没关系!

    不对,从一开始就跟我没关系……参加那个宴会的人是你,你说要去和同学去玩,你不去。我和阿志在一起的,爹地妈咪把我叫走了……那七个男人**的,本该是你!把他生下来的那个人,本该是你!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不是,和我没关系,不是我的错,我没错……”

    “温予,你一向最擅长趋利避害,随心所欲。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总是我替你买单。爹地妈咪最爱你,结果呢为了嫁给林倬,你不惜和他们断绝关系。生你,养你的父母,你说不要,就不要,十年了,你没有看过他们一眼。你未曾经受苦难,你幸福,你有老公,有儿子;你善良,你收留我的污点。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日,你要偿还你的罪孽。你会明白,我所有的伤痛都是你的报应……”

    说罢,温予的姐姐离开了。

    温予浑身发抖,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凄戚而绵长的惨叫。

    童遇安咬着下唇,心情忐忑不安。她一知半解。但她无比确定,她们所说的“他”指的就是祁树。她们吵架也是因为祁树。程智雅的妈妈为什么讨厌祁树

    就在童遇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看到林叔叔奔跑着来到温阿姨身边,抱着她的脑袋,一言不发,好像知解了一切。过了一会儿,林叔叔抱起温阿姨,上楼了。

    童遇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的潜意识里认定:只要他们在一起,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色已黑,雪已经停了。阶梯中间的一盏路灯坏掉了,因此,有四五楼阶是处在阴影当中。童遇安走上去了,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吓了她一大跳,可谓瘆人。

    是祁树。

    这条巷子,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般怪异的行为。

    他好像在淡淡的黑暗中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发觉,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交流,对视。除了对他的怨恨,也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弱了,有时候,她甚至忘记了他这个人。

    踌躇之间,童遇安想起了lucky,胸口一下一下地抽搐,径直往上走。

    然而,拾级而上的时候,她无法控制内心复杂的心绪,脑袋木木的。好多祁树的样子随风而来。第一次看到他笑的别扭样儿;一言不发的死板样儿;想看而又克制的怂样儿,嗫嚅着嘴唇的羞涩样儿……

    “你叫我什么”

    “……”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叫一个呗,童遇安,或者,遇安……”

    “……”

    “别紧张嘛。叫一声遇安……好吗嗯”

    “……”

    “算了,不好玩……你做作业吧,我去找他们了……”

    “拜拜!”

    “安……安儿……”

    “哎!”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不知不觉中,童遇安转过身来。只见阴影处亮起了一抹火光,她好奇,又心痒痒的,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拽着她走向他。

    童遇安坐到祁树身边,缄口不言。在这寂静中,他们好像脱离了世界。从飘忽不定的火光中,他的脸,冷峻,凄然。黑亮的眼睛盯着手中燃烧的照片,眼神深沉。

    她只看到照片的背面,不知他烧的是谁的照片。

    火光消失了,两人静静地浸没在冷



第一章 树下的女孩
    “教练,那个姐姐是谁”

    女孩圆睁着眼睛盯着滑冰场上那个女人用她苗条柔韧的身体完成了一个后内点冰三周跳。虽然周数不足,动作略带瑕疵,但胜在轻盈,落地很稳。她跳的都是花样滑冰的基本动作,却跳出一种温柔而又忧郁的感觉。

    偌大的冰场,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飞扬的群裾,飘逸的长发,曲线柔美的形态,清微淡远的神态。她彷佛拼命倾出全身的力量以此宣泄某种强烈的情绪。明眼人一眼便知,她不过在泄欲。

    “最不想承认的徒弟。”被唤作教练的中年男人拿起凳子上的一件女款羽绒服。

    滑冰场上的那个女人已经宣泄完毕,停在弯道那里,仰着脸,深深喘息。

    “童遇安!干什么!回来!”教练大声吆喝。

    这扩音器似的声音让童遇安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滑出了冰场。

    “好冷。”童遇安脱下冰鞋,穿回自己的马丁靴。

    突然,童遇安注意到一束目光,她抬头,一个瓜子脸的女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对,童遇安顺着女孩的视线下移,瞥见自己白裙边上较为圆润丰满的胸脯。她无声地好笑,穿上教练递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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