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时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希子
林止心里一阵刺痛,愤恨的情绪溢于言表。他说:“童遇安,你真狠。”
林止这些天都不肯跟童遇安回咖啡馆,情愿自己在家待着。
童遇安见他自己拄拐也能上厕所便遂他愿了。
昨天到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现在可以做一些康复性的运动,比如在床上进行膝关节的被动屈伸锻炼,但是时间不要太长。
吃过中饭,童遇安收
第四章 卡布奇诺
祁树坐在临窗的卡座上,喝了一口童遇安冲调的卡布奇诺,味道香甜回甘,后有一丝苦涩。刚才童遇安端来咖啡时说了一句:“这个不苦。”
小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半天都不肯喝下苦到掉牙的中药。童遇安瞒着大人往药里放了一大块冰糖。他喝了,那是一碗黑乎乎的糖水。
想到这里,祁树笑了一下,有些惆怅。
他看向吧台处正在给客人下单的童遇安。她站在一束吊灯之下,戴着口罩,俯仰之间,眉眼清淡。一头微卷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她的脖颈纤细柔美。
“安儿。”祁树不禁唤起她的名字。小心的,甚微的,像是夏花落地的声音。
童遇安的目光穿过三三两两的人影,准确地落在祁树的位置,似笑非笑,再未停留。
两点一刻,咖啡馆的人少了一大半。童遇安摘下围裙,拿起包,来到祁树身边。
“累么”
“没有。”童遇安轻轻摇头,接着问他,“你在休假吗”
“嗯。”
“陪我散散步吧。”
湖的旁边有一个中式庭院,走过红灯时的斑马线,右拐五十米穿过石拱桥。他们沿着树木茂盛的院路走,庭院里生长有山毛榉树,橡树,松树等。
祁树一直走在童遇安身后,保持一臂距离,聆听她发出的轻轻脚步声,凝视她的背影。她穿了一件厚款的粉色连帽卫衣,显得她的皮肤愈加白亮,杏色毛呢短裤露出雪白笔直的双腿,沐浴在阳光里,白玉琢似的。
她就在眼前,像画境一般,存在而触之不及的感触。
祁树加快了脚步,从身后轻轻拽住童遇安的马尾。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
祁树说:“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裤子,裙子也是。”
童遇安眼色微变,问:“不好看”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知道。”
“我看着觉得冷。”
“我耐寒。”
“......”
微暖的阳光带着些许温柔的气息,两人四目凝视。
祁树心念一动,扯下她头发上的发带,一袭长发垂落在双肩上,有种蓬松的美感。微风吹拂,发丝的清香萦入他的鼻端,令他有些恍惚。
似是为了掩饰什么,祁树两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后掐住她的腮帮。
童遇安看着他,神色沉静,就像看一个傻子。
祁树感觉到了,顿了一秒,松开了,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身就走。
谁也看不见他眼中的羞涩、嘴角的笑容。
最终,他们在一片铺满积雪的草地上停步。
这时雪停了,阳光越显暖和。
祁树脱下身上的灰色大衣,包裹住童遇安光裸的双腿。他躺在雪地上,她也是。她把脑袋安枕在他的胸膛上,两人摆出了一个打横的t字。
面朝蓝天,背靠雪地。
他们互相依偎着,互相交流着。
祁树问:“怎么想到开咖啡馆”
因为“幸运”偶尔言说一瞬间的愿望,总有人替她记住,偷偷替她实现。而她一无所知,就像她无法预料愿望成真的背后往往伴随落空。
“很久以前说过一次。林止记住了,替姐姐实现了。咖啡馆是他送我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两年二十五部电视剧,从死尸到龙套,从配角到男二,顾着学业,忙着赚钱,累到晕倒。整天想着怎么保护姐姐和舅妈,怎么才能不让外面的人欺负她们。好不容易,妈妈回来了,弟弟进去了。现在,弟弟回来了,妈妈又离开了.......”
说罢,童遇安笑了一下,没有任何内容。
祁树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母亲去哪了”
“回老家了,云溪镇。”
“你初三那年,我们一起去过。”
“嗯。”
“她身体好吗”
“挺好的。”
“你呢”
“我不是容易生病的体质。”说到这儿,童遇安掠过一丝梦游般的眼神。
“是吗”祁树语气稍重,又问,“你现在有四十公斤吗”
“82.5。”
祁树瞧见童遇安那较真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一声。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自然,认真。可是两人都感觉到了,无论如何表达,他们之间似乎都隔着一道无形的门。
“童遇安,你恨我吗”
这么多年,他终于问了。
童遇安静默片刻,摇摇头,说:“不恨,从来没有。”
祁树目光一紧,心脏撞击着肋骨。
“当年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对你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祁树,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不.......”祁树眉头紧皱,眼睛里压抑着许多看不透的东西。他嘴唇轻颤,“不是的......”
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言语。
“你慌什么”童遇安一针见血。
祁树缄默了,半响
第五章 求求你,听我的
那个男人关了沐浴,没有了水流声,狭窄的空间显得逼仄,地上老旧的瓷砖间隙布满了青苔。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臀部,抬起。
他眼前是一面镜子,那个男人那只黝黑的手拿着一张照片。他紧紧地盯着照片背面的空白,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他身后传来呻吟声,淫邪的、节奏的。
“听说你差点杀了人,为了照片里的谁”
“你很棒,不比女人差。照片还你,我也不再欺负你了……”
光影在素白窗帘上来回晃动。
林止双手攥住被角,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他尚在睡梦中,呼吸相当急促,他的头在摇晃。月色落在他身上,他额头上的冷汗清晰可见。他在说话,童遇安靠近一步。
“姐姐,姐姐......”林止用孱弱的声音呼唤着,似在啜泣,似是诉说。
童遇安走过他们的距离,坐到林止身边,抬手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他旋即甩开,瞬间惊醒过来,眼角滑出一滴泪。
林止一眼瞥见童遇安。他的目光冷冷的、厌烦的,声音也是:“谁让你进来的”
童遇安静静地看着林止,没有说话。平时就算打扫卫生,她也要经过林止的允许才能进来。今天晚上,就要睡下了,却不知不觉进了他的房间。
“出去。”
童遇安依他所言。
“咔”的一声,门关上了。
童遇安背靠在门上,身体像被巨大的漩涡完全抽光力气。
夜幕笼罩静悄悄的房子,无一丝生息。
像是要逃脱这团寂静,童遇安快步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疲惫感像是离弦的箭一触即发,她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童遇安感觉自己停留在静止的永恒之中,安静、无念。
就在童遇安的意识埋没之时,有人叫了她一声。声音很低,似在黑暗中消散了,只留下一丝声韵到达她耳边。
“安儿……”
耳膜传来一阵剧痛,童遇安惊醒过来。
胸口有种流逝的绞痛感。
她深吸一口气,却像吸进一团浓烟,胀痛的负重感从喉头直达肺部。她猛烈咳嗽,完全清醒过来。
童遇安凝聚视线,借着月色看见林止坐在自己身边。他看着她,脸色平静,眼神笃定。
由远而近的汽笛声不断传来,童遇安心中警铃大作。
林止平静地向她传达一个信息:“楼下的楼层起火了。”
童遇安手撑着床起身,未来得及关窗,人就被林止拽了回来。他攥着她的手腕高举在头上,死死地将她压制在身下。
“林止,你干什么”童遇安诧异道。
她看着林止,他嘴唇轻颤,眼眶发红,目光中情绪复杂、澎湃。
他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姐,你想他们吗”
浓烟从窗口不断飘入,呼吸一阵阵刺痛。室内温度已经高得异乎寻常。消防车似乎已经来到公寓楼下,警笛声低沉而悠长地响个不停。
童遇安看着林止,半响,答:“不想。”
林止满目隐痛,一滴眼泪落在童遇安脸上两道纵横的伤痕上。她用力挣扎,然而四肢均被他束缚,如何也挣脱不了。
“你有!”林止大声嘶吼。
“没有!放开我!”
“姐,我不能丢下你。求求你,听我的……够了,这辈子够了,不要再走了……”
童遇安施以浑身力气挣脱了林止的束缚,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紧接着关上窗口。
童遇安摇晃跌撞地走出房间,发现家里除了大门紧锁,其余门窗全都敞开了,浓烟弥漫了整个屋子。
看着看着,募地一丝思绪涌上心头,她停下了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童遇安踌躇了,转而荡然无存。
关上所有门窗后,童遇安进到浴室猛喝凉水。冰凉缓解了喉头的不适。她晕乎乎地弄湿了几条毛巾,步履蹒跚地回到房间。
林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台报废的机器。
童遇安用湿毛巾捂住他的口鼻,抱住他的头。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还透着月光。
死一般的寂静肃穆环绕在两人身边。在她以为他再也说不出话时,他用粗哑低微的嗓音说:“姐,我很累很累……”
最懂他的人无法谅解他的时候,任何事情也就无法恢复正常。当她深谙这一事实,当她洞察他照单全收的那些凋零的日子,她仍然对他怀有希望。
她说:“林止,我想活,你要陪我。”
童遇安从来不会拒绝林止任何事情,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要求他为自己付出。她要他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童遇安飞奔出去,使劲挪开堵在门上的鞋柜,拉开灼热的门把,走廊上的浓烟扑面而来。
在强光手电的照
第六章 我是谁?
再次见到祁树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他打电话到咖啡馆点外卖。童遇安没有从咖啡馆里取餐,而是买了食材打算到他家做饭。
彼时,傍晚六点,天色已经黑了,倾盆大雨倾斜而下,敲打地面的雨声格外清晰、犀利。
童遇安下了出租车,没有意料之中的淋雨,因为有个男人撑着雨伞来接她了。
祁树一手接过童遇安手中的东西,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公寓大楼走去。
回到家,祁树先换鞋。
就在他把拖鞋放到童遇安跟前时,她脱了大衣,里面穿着短裙,那两段细腿坦露在他眼前,白花花的。
祁树目光一沉,抬头看她。
她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挂在玄关处的衣钩上。
当她低头看见跟前的女款拖鞋时,直起身子,不动了。
祁树察觉到了童遇安的小情绪,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直接蹲在她身前,一只手攥住她的小腿。她的小腿像小动物似的动了一下,他握得更紧,几乎惩罚似的用力一捏。
童遇安正低着头俯视他,他的手指绕过她的脚踝,握住了她的脚掌。
她的裸脚细腻白嫩,娇柔如绸。
他的手掌宽大温厚,有些粗糙。
躁动、震撼。
祁树抬眼,和她对上了视线。
那一刹,祁树从那目光深处看到一股类乎渴求的空阒感向他袭来。看似平缓,触及了却是意想不到的沉重。险些让他的大脑无法负荷,进而小腹底下阵阵燥热直冲而上,缠绕他的心越收越紧。
祁树眸色暗沉,手从她的裙摆下探了进去,她身体一颤,他站起身来,单手把她托起,安放在鞋柜上。
童遇安的手指绞着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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