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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时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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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名字
    童遇安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祁树腿上,他低头看着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留意到祁树来不及掩饰的复杂眼神。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转而,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童遇安被祁树拉着背靠他坐了起来,盖在她身上的他的西装滑落脚边。

    祁树吻着她的脑袋,双臂搂着她的腰身。

    他说:“你睡觉的时候像只兔子,很乖。”

    童遇安有些愣神,没有说话。

    祁树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问:“好点没要去医院吗”

    童遇安摇头,说:“好多了,就是血压有点低。”

    祁树说:“这么瘦,血压能高吗拜托你多吃点。”

    童遇安点点头。

    祁树瞧着她顺从的样子,不由得低笑一声,说:“今天别回去了,在我那睡吧。”

    童遇安说:“林止在家呢。”

    祁树不说话了。

    童遇安问:“你喝酒了”

    祁树没有回话。

    童遇安苦笑了一下,从他怀里坐直身子,两手往上拢了拢头发。

    她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发量较多,看起来乌黑柔顺,绸缎似的。

    童遇安说:“回去吧,我开车。”大三那年暑假,童遇安便在母亲的指导下考了驾照。

    祁树将往驾驶座探身的童遇安拽了回来,盯着她的眼睛,手探进了她的衣裙。

    童遇安如同触电,拉开了他的手,回到驾驶座上。

    沿着国道,她把车开进市郊的一个公园。

    天寒地冻,四周的景色弥漫在一片飘雪朦胧中。除了那一辆茕茕孑立的汽车,没人愿意停留此地。

    祁树的动作是蛮横的,他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她感觉自己被他无数次刺穿,同时令她忘乎自我。

    “快点。”

    听见童遇安唇间嘟哝出这两个字,祁树一刹间止住不动,盯着她的脸。

    此刻她眉心轻蹙,面颊泛红,长发凌乱,神情似在啜泣。

    祁树的嘴角勾了勾,两手撑在她脸边,俯视着她。

    “跟我回家。”祁树的声音哑得厉害,略带笑谑。

    童遇安听出来了,他这是要跟她谈判。

    “嗯”祁树叮问。

    童遇安盯视虚空的某一点,默然。

    “睡够了,穿好衣服就走人,算什么”祁树的声音有些破碎。

    童遇安轻声答道:“下次吧。”

    “我问你,我算什么!”祁树忽而大吼一声。

    那种嘶吼像是积攒在身体内部,到达了极限流露出来的。

    童遇安木无表情,如同早就在等待般,并不意外。

    祁树一拳打在棉花上,像有一把匕首插进胸膛。他看着她,眼瞳漆黑,深不可测。

    因为工作的繁忙,他甚至没什么时间陪伴她,也从未冲她厉言疾色。当看见她一如既往,这般平淡地接受他的一切,他仅有一丝的懊悔瞬时消失殆尽。

    然后,一股几乎致使血液沸腾的愤恨向他袭来。他握紧她的腰身像是要将她捏碎。他盯视着她,眼光狰狞;他狠狠地,一下下,好像利箭一样射穿她的身体。

    车窗外,一阵裹挟雪花的疾风低吼着掠过。

    车厢中,如疯似癫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喊叫。

    随后,祁树抱着童遇安坐起身来,深深地箍紧她。

    童遇安一手抱住祁树的头,一手按摩他背上大片大片皱巴巴的皮肤。

    最后,她的手轻抚着脊骨边上那道突兀的十几厘米长的刀疤。

    在公园的彼端,有一座顶端散发着红光的高塔。

    那是本地有名的情人塔,四十二层。

    童遇安没有去过。她有种近乎笃定的直觉——它风化、颓倾、死寂、空阒。

    “当时一定很疼……”童遇安的声音依稀难辨,像是岁月遥遥的遗音。

    没多久,祁树的一切便在童遇安的体温中安适了。

    遇见她以前,他沉默了漫长的时光。而所谓沉默,无非孤独,往深处探寻,原来只是不曾祈祷被人理解的侵略感。

    当那个人出现,她包含着人世间最极致的体验与他擦肩而过。

    从来未得到,刚好初得到,后来都是于事无补。

    为什么面对着她,他的种种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她宣泄他不能跟她闹脾气,他必须是这世上最纵容她的人,他不能这样……

    “童遇安,我该拿你怎么办”

    祁树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声音很低,很涩。

    童遇安闭起双眼,放任思绪飘散了。

    寂静中,某处传来短信提示音。

    程智雅发来的那条短信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童遇安体内封锁悲观的门扉。这时,她势必要从不同角度打量内心的陈列。当原以为恐惧从而扼杀的猜想经人翻铸成为事实,摆在眼前。那一刻,原来她并不排斥,她只是一瞬间憬然有悟。

    “到底还是……”童遇安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一句话。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如此。

    “浪费我表情。”那个靓丽的女人裹紧身上的大衣,嗔声自语了一句。她抬头,瞅着童遇安。开始时,她表情呆愣,旋即神色惊惶,转身就要推开咖啡馆的门,童遇安朝她说话了。

    “不必替他掩饰,你走吧。”

    “哐”的一声从红酒瓶里消失,林止将瓶子就口,大口大口喝下,喉结上下蠕动着。他将瓶子摔在木质地板上,支离破碎。

    林止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只手臂放在眼睛上面。

    童遇安推门而入,林止没有发现,他的睡脸十分惬意。

    她从他的外套里拿出一包东西,弄破,掂起米粒般的水晶放进一杯咖啡里。

    童遇安注视着空间的某一点,鞋跟用力地磕了一下地板。林止慢慢



第十二章 罪孽与惩罚
    蓦然间,一颗颗透明结晶的东西在抢夺中洒落一地。

    林止眼色骤变,两手掐着童遇安的肩头,猛地将她推到吧台前面。她的后背猛烈一撞,痛楚传来。

    两人面对面,林止盯着童遇安的眼睛,那眼神彷佛在诉说自己无法饶恕的罪状。

    是的,他真的这样说了。

    “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爱。当初我们明明可以离开你,可是,你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你说害怕,你求我们,我们都走不了了。后来,所有的不幸都因为你发生了。你知道吗我恨你!很多年了!你跟祁树开始,何尝不是将他一步步摧毁。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你这样的人存在着就会给人带来伤害……你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若无其事!”

    有一阵子的时间,童遇安屏蔽了一切信息。她浑身僵硬,彷佛只剩下呼吸的气力。

    她看着林止。他知道,她凝视的只是一片虚空。

    林止放开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童遇安回过神来,摇晃跌撞地过去推搡林止的肩头。后者狠狠将她倒推一把,她的额头就这样撞上了卡座的桌脚。

    “安儿!”

    祁树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无一丝迟疑,一脚便将刚一起身的林止狠狠地踹倒在地。

    祁树扶起童遇安,看到她红肿了的额头。他那黑亮的眼睛瞬时蓄满恨意。他瞟向倒在地上的林止,眼光也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他举步过去,童遇安立即拽住他的手臂。

    祁树回头,童遇安对他说:“祁树,带我去你家。”

    他摸摸她的脸,说:“好。你等会儿。”

    童遇安面无血色,说:“不,现在就走。”

    祁树没有回话,他转头,定睛凝视地面一隅,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童遇安使劲儿地拉着祁树往外走。

    祁树说:“童遇安,你也纵容我一次吧。”

    童遇安被锁在休息室里。

    祁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从外面锁了休息室的门,但他忘记了,房间里有后门。

    童遇安推开落地窗跑了出来,绕过庭院,回到咖啡馆门前。

    祁树的车已经扬长而去。

    一个小时前,她将祁树送回家后,便开车回到咖啡馆,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她无从得知,她分明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半丝异色。

    寒风低空吹拂大地,童遇安感觉背脊骨阵阵冰凉。她朝马路那头奔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南区派出所,快点。”

    童遇安的身体因为寒冷而轻轻颤抖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抓紧裙角。

    “祁树,你敢送他进去,我绝不原谅你,绝不.....”童遇在心中说道。

    “你送我进去了,哪怕我只关一天,也足以让你追悔莫及。”林止坐在车厢后座,淡淡说道。

    祁树内心的激愤并未溢于言表,脸色平静得诡异。

    半响,林止又说了一句:“得到了,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祁树冷笑一声,淡淡道:“怎么,你这是害怕再进去一次”

    林止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说:“我害怕的时候就是你失去的开始。”

    祁树打转方向盘,车子驶进了市里的文化广场。

    雪花一片一片从夜空中洒下,四周苍茫皑然。

    积雪覆盖的广场上,两个男人疯了似的地厮打在一起。一个愤恨至极,一个浑浑噩噩,两者的拳头狠狠地冲击在对方身上。

    “怎么不送我进去你不敢。对你来说,再也没有比童遇安恨你更可怕的事情了。遇见她,你也是可怜人……”

    林止的声音不大,带着哂笑,令祁树的耳膜阵阵刺痛。

    愤怒、妒恨、压抑三种情绪交集令祁树的眼睛充起了恐怖的血色。

    祁树一拳挥在林止的脸上,借着惯性压在他身上,对他痛殴一番。

    林止终于想到反击时,祁树站起身来,一脚接着一脚地猛踹他的身体。

    在他们不留意的远处,有个女人向他们飞奔而来。摔倒,站起来,双腿发软,步子踉跄,但她仍是不停地跑着。

    五米,四米......

    终于,童遇安使出全力将祁树推倒在地。

    倒在雪地上的祁树把目光投向童遇安,她没有看他一眼,一直看着林止。

    林止仰望夜空,身上铺盖上一层雪花,脸颊肿得瘆人,变成了紫红色,嘴巴四周渗着血,凝固了。

    童遇安轻踹林止的小腿,对他说:“起来,回家。”

    林止无一丝动静。倒是祁树抽动了一下破损的嘴角。那模样像是笑了,笑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祁树从雪地上挣扎起来,蹲在童遇安身前。他用袖子擦干她腿上的雪水,嘴巴对着她那红肿的膝盖不断地呼出口中的暖气。

    四周阒无人声,雪花漫天飞舞,寒风在耳边呼啸不止。

    祁树站起身来,童遇安举起右手往他的脸颊用力一挥。

    “你有什么资格打他”她说。

    祁树缓缓地把脸摆正看着她,她又是用力一挥。

    最后,她统共打了他四个耳光。

    这时祁树的脸已经跟林止的一样难看。

    童遇安的视线落到林止身上,林止撑着雪地想站起身来。应该是没力气了,他花了好一阵子才颤抖着双腿重新站在雪地上。

    然后,与她擦肩而过,径直往前走。

    童遇安以空阒的目光追逐着林止的身影。

    祁树疲惫地把下巴搭在童遇安肩上,双臂把她收紧了,视线从她的后背向下移。

    他看见一片深褐色的雪地,血液水流似的顺着她的腿部不断地往下流。

     



第十三章 到此为止
    那天晚上的那场大雪,原来是那年的最后一场雪。

    那天过后,气温回升,冰雪融化,风吹云流,阳光明媚。

    如果自己是一片雪花,融进那晚的寒冷。

    在宁静的洁白中安祥,从朝阳的温暖中消逝。

    不知去往何方,离开这个地方。

    不问何时归程,无法剖视世界的规程。

    某个时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童遇安的脑际偶然掠过这个念头。

    这天也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外面好像起风了。林止给童遇安送饭,他不会做饭,三菜一汤都是从粤菜馆打包来的。她吃的不多,很快放下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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