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时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希子
距离咖啡馆一公里的一家百货商场,由于楼龄过长、电线老化、用电过量、消防设施落后,装修材料都是易燃材料在清晨六点发生火灾。听说这场大火,烧了方圆五公里几代人的回忆。
童遇安到湖畔小区给杨奶奶送外卖,抬头望见一团团浓烟不断升上天空,随后被风吹散开来。不知不觉中,童遇安走近了起火地点,站在警戒线外。
四辆消防车整齐地停在马路边缘,三十多名消防人员手持水抢对着外围进行喷洒。因为未到营业时间,没有被困人员,周围亦无临近的建筑物,他们无需冲进火场,只要
第七章 如若早一点
第二天傍晚,祁树准时来到公寓楼下接人。
童遇安今天化了个淡妆,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穿了一条束腰的白色针织裙,一双高跟袜子靴。很简单的穿着,看着却十分优雅。不过,优雅这词只属于十分钟之前,电梯门徐徐打开,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
空旷的天台,粗野寂寥。
宽广无垠的深蓝色夜空,冷凝性感。
城市的万家灯火,温暖明媚。
角落里狂热亲吻的那两个人,火热火燎。
祁树来得有点早,他是想利用间隙带童遇安回家。但她不由分说地缠着他到了这里。她说,这里视野开阔,风很猛,人会很放松。
确实如此,祁树从未遭受如此之大的冲击。世界尽在眼底,犹如一场最凶猛的山火。怀里纠缠着他的躯体,活生生的触感好像世间万物的力量凝结点。他站立于此,这种高昂的情绪催促着他不停地前进,他全凭本能去俘虏一切。
童遇安的语声在他耳边支离破碎、凄凄惶惶。
风依旧猛烈地吹拂着,她的头发随风飘扬。她抬头问他:“你是不是画过我”
祁树没有说话,他抱着她是那么地紧。他盯着她那双饥火烧肠的眼睛,慢慢地笑了。
“你这人一直都挺别扭的……”
她话音刚落,祁树猛地向前一推。
童遇安当即咬着他的肩头低吟了一声。紧接着,她脚步一旋,反将他抵在墙上。
“你都不说喜欢我……”
风越吹越猛,眼前的这具躯体,纤弱妖娆,摇摇欲坠。祁树目光一沉,两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架起,同时转身背对着风势。
祁树埋首在她脖间,嘶哑着说:“你说了吗凭什么要求我”
童遇安吻着他的耳廓,媚语如丝:“这不挺登对的吗”
两人笑着,沉默了。
他若早一点不顾一切抱紧她,他若早一点告诉她那是喜欢。
或许,他与她的那些年也就大不相同。或许,所有人都得已从不甚完美的现状中安好。
他们想。
顷刻,一场风暴迎来了最高点,俄而,自然而言地坠落。
童遇安放开了他,转身,一步步地向前走。
她未着寸缕,任风触抚。
祁树穿好衣服,走近她,用自己宽大的外套将她包裹,从身后搂着她,不让她再走。
“往哪逃”祁树用脸蹭着她的脖子。
童遇安凝视着一片虚空,轻声呢喃:“没人看得见我们。”
祁树抬眼望了望四周,感到疼痛似的亢奋,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说:“下雪了。”
婚礼在市郊的星越酒店举行,两人走进华光溢彩的宴会大厅时,几乎座无虚席。
今天的新郎是祁树最好的朋友——梁屿。两人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最后一起了考了军校,现在又分配在同一消防支队。
祁树说:“安儿,那些都是我很多年的朋友。”言外之意就是要她放松。
童遇安神情淡然,抬眸冲他淡淡一笑,说:“我知道,过去吧,我看见有人朝你招手了。”
祁树低低地回答一声:“嗯。”
他牵着童遇安的手,每一步都是如此笃定,从容。这就是她认识的祁树,何时何地,任何目光,他都是如此沉静。她的视线不禁落在他的手上,眉眼愈益沉默了。
他们走近新郎同学的那一桌,不知是不是事先约好的,那一桌的几个男人及其女伴都起身向童遇安颌首,齐声道:“嫂子好。”
童遇安眼中掠过一丝窘迫,回以他们一个颌首:“你们好。”
一番介绍后,大家坐下了。
他的朋友都是一些爽朗并且很有眼见力的人,看出童遇安是那种寡言的人,便不好意思拿他们开玩笑。倒是跟童遇安有过几次照面的王警官,开起了童遇安的玩笑。
“嫂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要了我们阿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身边有女人。”说完,王警官朝童遇安举杯,一饮而尽。
童遇安端起酒杯,轻轻地颌首示意,喝了一口。
“嫂子,你不就是森延咖啡馆的老板娘吗”这时桌上的一个女伴兴奋地说。
童遇安微笑着点点头。
“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熟。以前老板娘脸上好好的时候,我那高中生弟弟天天到咖啡馆转悠,就是为了见你。”
话一出口,桌子上顿时一片诡异的安静。
“是吗以前好好的时候,一直有人想对我好。不好的时候才发现,任何时候都对我好的人,只有一个。”童遇安说完这一番话,然后看向祁树,微笑着说,“怎么办以后我只能赖着你了。”
祁树没想到童遇安会说出这番话,但是神情并无异常。他淡淡一笑,把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目瞪口呆的一桌子人顿时骚动起来,直呼不能忍了。气氛也随之融洽了,活跃了。
当一桌子人的话题转移到别处时,童遇安观看起舞台边的led大屏幕上的新人婚纱照。不知为何,她的心猛地跳动一下。
“童遇安”
这时,一个男人站到童遇安身旁用探询的语调叫了她一声。
童遇安和祁树抬眼看向来人。
“你是她男朋友”那个男人问祁树。
祁树没有回话,目光凛然地盯着那个男人,
一桌子人见状都静了下来。
“童小姐,五年前,我们曾经通过一次电话。我是政法大学毕业的,那一桌都是,我想,你应该跟我们认识一下。”
那个男人扬起下巴,童遇安看过去,那一桌的人都在朝她看来。
祁树一直握着童遇安的手默默地加重了力度。
“对不起,我没兴趣。”童遇安的眼神很淡,语气也是。
就在这时,司仪说话了。那个男人脸色一沉,踟蹰片刻,最后略带愤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第八章 后来都是于事无补
“童小姐。”
童遇安循声看去,看见三个男人向她走来。刚才在宴会厅跟她讲话那个叫许祺,山东人,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最高那个叫顾浩东,湖南人,一个性格很好的游戏高手。胖的那个叫张伟,安徽人,每天早上都要做广播体操,最大的愿望就是减肥成功,谈一场恋爱。原来,真的很胖,而且依然没瘦。
童遇安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别这样。”
许祺说:“可我们认识你,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
“我不想回答。”童遇安没看他们,声音寒冷入骨。
顾浩东轻拍许祺的肩头,说:“阿祺,算了,都五年了,她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我们别打扰人家了。”
许祺吼了一声:“我不甘心!”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童小姐,五年前你不愿意跟我交涉,我们能理解。可现在五年过去了,你也有男朋友了,什么都放下了。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们,他在哪儿”
童遇安恍若未闻,盯着电梯门,脸色很平淡。
张伟瞅着童遇安这幅模样,顿时火大了,声音稍重:“他对你如何,童小姐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他有多努力,多辛苦,你根本无法想象!说实话,你这人真的挺狠的。居然连个......”
就在这时,电梯来了。童遇安朝他们颌了一个首,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似乎理解童遇安想要逃避他们的心情,很快便从他们的视线中关闭了。
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很低,掠地而起的寒气包裹全身。童遇安本能地抱紧双臂。小腿因为裸露而愈加僵硬,步伐随之越显沉重。
突然间,一道强光投射过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在眼前。
与此同时,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她发现自己挡道了,急忙向左移步,然而双脚跟不上意识,十分笨拙地绊了一下,人摔了。
宝马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遗留一阵寒风。她哭笑不得,坐在地上好笑了半响,站起身来。
回到车上,童遇安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然后盖上自己的外套,躺在车厢后座,用力蜷缩成一团。身体渐渐感到温暖时,倦意向她袭来。
婚礼好不容易熬到新人向来宾敬酒的环节。新郎跟祁树敬酒时,凑到耳边问他,你女人呢祁树跟新郎说了情况,接着自罚三杯。
新郎也不介意,重要的是他理解祁树,就算把他的人留在这里,心早已不在此处。所以,他很懂事地让祁树回去陪他女人。
等新人到下一桌敬酒时,祁树跟王了几句,便离开了。
祁树穿过酒店庭院的中式亭廊,从转角经过喷水景墙,最后在一段小石阶上面停步。
细雪悄无声息地从黑沉沉的天空飘落,藤本植物,花丛以及地面都被一层轻薄的积雪覆盖着,以至于周围显得愈加冷凝。
“哥。”
程智雅穿着一身正装来到。祁树呼出烟雾,视线落在程智雅小巧娇美的小脸上。
祁树淡淡一笑,低声道:“过来。”
程智雅显然没有料到祁树会用这种温柔的声音跟她讲话。
对她而言,哥哥只有两种形象,小时候的唯唯诺诺,后来的冷漠疏离。他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不管怎样,程智雅仍是坚定地走到了祁树身前,抬头看着他,眼神略显天真。
祁树伸出插在裤袋里的左手贴上程智雅的脸,拇指轻轻划过她面颊光滑的肌肤。
然后,他略带感慨地道了一句:“长大了。”
在祁树的抚摸下,程智雅甚至涌出想要拥抱他的温热情绪。
接着,祁树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很快来电铃声便从程智雅的包包里传了出来。
程智雅愣了一瞬,旋即神色惊惶,往后退了一步。
不管他们两兄妹如何老死不相往来,血浓于水这一事实无法改变,他们都是一类人。
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祁树直视着程智雅的双眼,说:“还跟小时候一样,只有把重要的东西时刻放在身边,才能感到安心。心依然毒辣,脑子怎么没半点长进”
“哥......”
“啊——”
一声尖叫后,程智雅从石阶上滚了下去,阶梯很短,却足够令她丑态尽显。
程智雅想站起身来,却使不上力气。最后她也只是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嘴角抖动,抬头盯着推倒她的人。
站在高处的祁树,背对着灯光,他的脸部轮廓越来越清晰,身影高大挺拔,从容自若地拾级而下。
祁树来到程智雅身边,将烟蒂捻息在她柔嫩的右手上,然后露出了冷沉的笑容。
程智雅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地上有块玻璃就好了,插不上脸,扎一下手,我也挺开心的.....”祁树好以整暇地打量程智雅的脸,声音低而沉。
程智雅满目凄楚,哽咽着叫了一声:“哥。”
“这么多年了,忘了跟你说一句。以后,别这样叫我。在这世上,我只喜欢一个女人这样叫我,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童遇安。”
程智雅痛哭出声:“我是你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喜欢我!”
祁树的目光变得深沉,阴嫠。他说:“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妹妹你姓程,星越集团继承人。我姓祁,普通家庭出身。你母亲未曾承认过我,你称呼我作哥哥的同时,何曾以平等的目光看待我你母亲把我生下来这点恩情,八年前,我已还清,不然,你能活”
“事不过三,我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你再动我的女人分毫,老子要了你的命。”
祁树在程智雅的包里拿走了林止丢失的手机,起身离开时,程智雅忽然笑了起来。
祁树脚步微顿,程智雅冲着他的背影说:“祁树,你经常跟她对视吧。你难道看不清,她到底在看什么”
“真可怜,你跟我一样可怜,一直都在觊觎别人的东西。”
童遇安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祁树腿上,他低头看着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捕捉到祁树来不及掩饰的复杂眼神。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转眼之间,荡然无存。
童遇安被祁树拉着背靠他坐了起来,盖在她腿上的他的西装外套随之滑落脚边。
接触到她的体温与香气的刹那间,祁树的思绪平静了。他吻着她的脑袋,双臂搂着她的腰身。
祁树说:“你睡觉的时候像只兔子,很乖。”
童遇安有些愣神,没有说话。
祁树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问:“好点没要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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