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妖孽成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无奇
目光落到赵廷臣身上,楚千凝疑惑的朝他问道,“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你竟还冒险来告知我,所求为何”
“……卑职甘心效忠公主殿下,未敢有旁的心思。”话虽是这般说,但他却偷偷瞟了冷画一眼。
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叉着腰瞪他,“你看我做什么!”
被冷画一吼,赵廷臣赶紧低下头去。
见状,楚千凝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人,眸中兴味十足。
再怎么说赵廷臣都是堂堂御林军校尉,就这么被冷画喝斥,半点脾气也没有,这情况似是有些不大对劲儿吧……
回想起之前冷画受伤那次,赵廷臣接连往侯府跑了好几趟,楚千凝心里便愈发清楚了。
看来这位赵大人十有是看上冷画了,就是不知这小丫头自己可有觉察
而且——
她们可不会一直留在建安城。
届时赵廷臣怎么办,辞官跟着他们去北周
思及此,楚千凝的眸光不觉微闪。
莹白如玉的指尖轻叩桌面,她忽然对赵廷臣说,“你可知五公主的下场吗”
不想她忽然提到已死的凤雪绮,赵廷臣微怔。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知所措的回道,“……卑职知道。”
“那你可知她为何而死”
“卑职听闻,是五公主殿下擅自杀害了逆犯,是以才被陛下赐死。”他对当日的事情知之甚少,这些还是听别人说的。
谁知他话才说完,就见楚千凝失笑着摇头。
而她这一笑,倒是把赵廷臣给笑懵了。
难道自己说错了
“还望公主殿下明示。”单凭他的脑子,他是实在猜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您是说……”
朝他弯唇一笑,楚千凝嫣然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真要是有什么,也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楚千凝笑的随意散漫,却架不住赵廷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便是他再愚钝,此刻听她这么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五公主凤雪绮根本就不是因罪被赐死,而是从前帮陛下干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知道太多的秘密,是以才会被灭口。
可是……
她忽然同自己说这些干嘛
疑惑的看向楚千凝,赵廷臣百思不得其解。
对视上他充满探究的视线,楚千凝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我如今的境地,较之五公主如何”
“什么!”
“前车之鉴,你若跟着我,无异于自寻死路。”好好当他的御林军校尉也好,至少性命无忧。
闻言,赵廷臣彻底惊呆了。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陛下会像杀了五公主那样杀了护国公主
一想到那种可能,赵廷臣就吓得面色惨白。
他素来胆子小,这一点冷画很清楚,但眼见他被楚千凝几句话吓得如此,不禁嫌弃的扯了扯他的袖管,“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啊……”
“大男人就不能怕死啊”赵廷臣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
“……”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冷画都不好反驳他了。
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两眼,楚千凝喝了口茶,随即吩咐道,“冷画,送赵大人出去吧。”
“是。”
逐客令已下,赵廷臣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只能转身离开。
跟在冷画身后往出走,他几次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女,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始终没能成功,直到府门近在眼前,他方才一鼓作气的对她说,“你帮我转告公主殿下,赵某甘心为她驱使,万死不辞。”
“一死就吓得你快尿裤子了,还‘万死’……”
“……”
这丫头的嘴怎么这么毒呢!
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赵廷臣试着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我……我若是应承的太快,恐公主殿下她不会相信……”
沉默的望着他,冷画像是在说,我就看你接着往下编。
于是——
实在编不下去的某位大人面红耳赤的丢下一句话,“我就怕死怎么了!”
话音落下,他脚步慌乱的匆匆离开。
冷画看着他的背影,歪头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清风苑,心想,你怕死就怕死呗,冲我嚷嚷什么啊,还觉得挺骄傲啊……
齐妃是畏罪自戕,因此丧仪没有大肆操办。
别人死后都是被追封,唯有她,人已死了,却还要被景佑帝贬斥为庶民,一卷草席将人卷了,被太监随意丢弃在了乱葬岗。
而他们前脚离开,后脚便也有人出现运走了齐妃的尸身,寻了一处干净的地界将她埋了。
虽没有什么风水的讲究,至少没让她暴尸荒野。
让她入土为安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千凝。
她之所以如此做,并不是因为她与齐家的恩怨一笔勾销,而是她觉得,如今的齐妃也是可怜之人,至少相比起齐敏,她没有那般招人厌恶。
当日既承诺了要救她,如今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没有做到,皆算是失言了,是以为她寻一处清净所在,原是应当的。
“启禀世子、世子妃,出事了。”是夜,鹰袂忽然出现。
“何事”
“景佑帝病了。”
“病了”楚千凝挑眉,心下生疑,“患了什么病”
“眼下尚不清楚,只知道他如今疼痛难忍,群医束手无策,宫里已彻底乱了。”说起这件事,鹰袂也觉得奇怪。
他们均未对景佑帝出手,他这是怎么了
微微敛眸,黎阡陌忽然对鹰袂说,“你去宫中探查一番,看看今日景佑帝都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一一详查。”
“是,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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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高谈阔论
楚千凝去到俞府的时候,俞汉远方才下朝回来,正在气愤的和俞夫人唠叨近来朝中的事情,听闻楚千凝登门拜访,他心下不禁生疑。
护国公主……
她来府上做什么
一想到那个容貌美艳,心机深沉的女子,俞汉远的眉头便不禁皱了起来。
平心而论,他从前对这位公主殿下没什么好印象。
但自从上次从苍族回来,他对她便有些改观。
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扭转局势,便是男子也难做到,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做到了,倒是令人钦佩不已。
只是——
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俞夫人见俞汉远听闻楚千凝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不禁觉得奇怪,“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公主来了,他怎么还不快去接驾呢
回过神来,俞汉远对视上自家夫人探究的目光,他这才缓缓起身,轻叹了口气才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心里想着,若是楚千凝因他怠慢而怪罪,倒刚好遂了他的心思。
偏偏,他想错了。
等他不紧不慢的出现在正厅时,便见楚千凝安然的坐在上首品茶,面上未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见状,俞汉远的心中不禁有些异样,“……见过公主殿下。”
“俞大人有礼。”楚千凝放下杯盏起身,朝他微微颔首,并未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而傲然示下,言行十分得体。
如此,倒是愈发令俞汉远觉得别扭。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便是再不喜也不能将人赶出去。
“不知公主此来,是为何事”
“为了劝说大人辞官。”楚千凝开门见山的说道。
闻言,俞汉远大惊失色,“什么!”
劝他辞官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大抵是俞汉远眼中的惊愕之色太过明显,以至于楚千凝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安静的喝茶,似是要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片刻之后,方才听到俞汉远微沉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不悦,“老臣一心为国,如今陛下患病,又怎可弃之而去!”
“大人一心为国固然可敬,却苦了与您相守多年的夫人。”
听楚千凝提到俞夫人,俞汉远的神色明显一变。
他府中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只这一位发妻,二人年少相识,门当户对,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可惜夫人一直无所出,他这般年纪也没个子嗣,但若让别的女子为他生子,他心下委实不愿,索性便守着夫人了此余生。
一直以来,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知相伴多年,可为何公主说,自己报效朝廷会苦了夫人
国家之事,与夫人何干
“东夷气数将尽,大人此时不辞官远走,他日必与夫人受战乱之苦。”依着这位老大人的性子,怕是定会直言进谏,保不齐就落得与前世一般下场。
“公主怎敢如此胡说八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若要知彼,必先知己,我不过是将东夷如今的情况据实相告,何来胡说”
“这……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的话……”一边说着,俞汉远一边小心的往门外瞟了一眼。
比起他的小心翼翼,楚千凝就淡定多了。
缓缓的放下茶杯,她望着俞汉远正色道,“敢问大人,二皇子才干如何”
不妨她忽然说起了凤君撷,俞汉远皱眉思索了一番,随后方才回道,“二皇子为人谦厚,善于察纳雅言,处理国事……”
“较之四皇子如何”
“这……”
俞汉远面露为难,没再继续回答。
两位皇子如今均是议储的人选,他怎敢擅自妄言!
见他不再开口,楚千凝却坚定说道,“二皇子虽接纳谏言,却容易被朝臣左右,难有自己的决断,不足以威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反观四皇子,他精明强干,刚柔并济,是监国的不二人选,满朝文武,又有何人不晓”
“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皆不说,无非是怕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乱国簒逆之罪。”楚千凝冷笑了一下,继续道,“为君者懦弱则好欺,为君者精明则难奉,满朝文武明里是在听陛下的话,暗里则是为己。二皇子根基不稳,想要暂理朝政便要依附朝中诸臣,比起四皇子殿下,他行事会更束手束脚,群臣自然会轻松一些。”
话至此处,俞汉远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明显是将楚千凝所言听了进去。
她说的这些,他倒从未深入去想过。
不过——
四皇子倒的确比二皇子更适合成为太子,后者被放逐多年,忽然掌管朝政,难免令人心不稳,无奈陛下坚持。
说起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看出了俞汉远的欲言又止,楚千凝干脆将话挑明,“两位皇子能力如何,我与大人既然知晓,陛下自然更是一清二楚。可他弃四皇子不用,反用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这个中缘由,大人可知否”
“许是……因着长幼有序……”
“东夷向来‘立贤不立长’,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找出这般说辞,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吧,“陛下不敢重用四皇子,无非是担心他借此机会谋夺帝位,是以扶植二皇子,让他与四皇子平分秋色,二虎相争,最终得益的人还是他。”
被楚千凝所言惊到,俞汉远瞪大了双眼,未敢接话。
她竟连陛下的心思都敢揣度!
无视俞汉远的震惊之色,楚千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着对他说,“如此国君、如此朝臣,大人您还在眷恋什么”
“老臣……”
“盲目的忠心,便是愚忠。”
到最后,只会害了他最亲近的人。
早日辞官离开建安城,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一世的名声,并非让他向别国投诚,于国于家,他都无须心存愧疚。
心知自己这三言两语无法彻底扭转他的心思,不过哪怕他只听进去三分也是好的。
迟早有一日,他会想起她今日所言,明白她的用心。
“待陛下龙体好转,老臣势必要进宫谏言。”
“大人若如此,便是陷我于不义了。”她今日来与他说这些,原不是为了让他去送死的,不然她就不走这一趟了。
“公主何出此言”
“大人心性耿直,必然认为‘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依我拙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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