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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桑手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格无

    比起人,我似乎更适合去当妖怪。

    “我的妖力属阳木,遇土可生,你要记清楚了。”

    事不宜迟,我四下寻找困妖阵的缺口,挑中一处光芒微弱的地方,避开地上的字符,全力向七泽奔过去。

    困妖阵果真有用,我带着妖力一入阵法,便觉身上如负巨石,举手投足似挂千钧,直压得喘不过气来。

    “呼!”

    我提起一口气,抬眼幽火铺天盖地直冲我而来,下意识挥手去挡,一挥之下一根巨藤在我挥手的同时破土而出,在我周身一卷,将幽火挡在藤蔓之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是穆爻,他见幽火再次燃起,又将困妖阵加强了一倍。这一倍压在我身上,差点断了我的气。

    “不行,阿鲤!这样过不去!”

    不用球球提醒,我也心知肚明,眼下一面是困妖阵,一面是幽火,形势恶劣,超乎我的意料。

    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加上球球妖力即将耗尽,要再叫醒七泽就更加困难。“阿鲤!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幽火扑面,我的脸上泛起隐隐的灼烧感,从脖子慢慢爬上脸颊,火辣辣地一直延伸到眼下,浮在我右眼前的透明圆片骤然出现了一条裂纹。

    我也快撑不住了。

    好在我离七泽已经不到五步,他的血淌在地上蜿蜒流淌,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只差一步!

    我“噗通”一声在七泽身边跪下来,双手握




第十三章 三方乱谈
    灵渚门轮回殿,今日静得出奇。平日里三长老喜爱的那些珍禽异兽,今日里都不知了去向,只有一方竹流水左右摇摆发出“哒!哒!”的声响,显得整个殿愈发寂静。

    轮回殿门口,三个影子围蹲在地上,不约而同盯着中间地上一个一侧涂了红点的石盘。

    寒冬腊月,轮回殿门口冷风萧瑟,秋树落的叶子在地上相互拥挤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嘶鸣。

    我手指尖被冻得通红。

    太阳自顾自往西挪了一大截,眼看着快要吊死在地平线上,飞霞流光溢彩向两边撕扯出漫天飞絮,分合支离。

    算起来地北伯和穆爻已经在轮回殿里谈了两个时辰,不知道在谈什么。

    我屏息静气,不敢出声。脑子里还想着地北伯问穆爻娶不娶我的那一句话。

    转念想来,又不是没有可能性,毕竟“是”与“非”占的比例都是一半,说不定就发生了。

    不会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这样算!我是中邪了吗想出这种概率

    猛然回神,我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大白天做什么梦!

    我低头,魂不守舍地将手按在圆石上,似拧橘子一般用力一转,那红点便绕着圆石中心骨碌碌转起来。

    “喀喇。”圆石停下来,红点正对穆棠。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小棠,身体好些了吗”

    穆棠亦抱着膝盖抖了抖。

    “多亏三长老的药,已无大碍。”

    说罢,又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轮回殿紧闭的大门,探过头来问我:“阿姐……你真的是人吗”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问鬼吧,小棠,我十年前就死了,”我打了个寒颤,将这个问题踢皮球一样踢给七泽:“阿泽,十年前,是怎么回事”

    七泽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听到我问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睫毛扑闪,眸中似有一团雾气氤氲袅袅。

    “哈”他呼出一口热气,被寒风撕碎,无处可寻。

    片刻他假装没听见继续比划起来。

    “少给我装傻!”穆棠将冰凉的手直接伸进七泽的后领里,冷得七泽一个哆嗦从地上跳起来,叫苦不迭。

    千年寒冰掌,简直酷刑。

    我看这两个人一追一赶跑了几圈,最终还是因为太冷了又缩回来,继续三人蹲。

    “其实,”七泽酝酿许久,开口带出一云暖意:“十年前的事,阿姐不知道,会比较好。”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眯了眼,本想戏弄他一番,却未曾想他抬了头,郑重其事道:“嗯,做了,怕阿姐打我,就不敢说了。”

    果然是我亲弟弟,就连承认自己错误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一点都和我一模一样。

    “哈……”我叹气,在他头顶上敲了一下,“快讲,或许我还不会打你。”

    “阿姐!十年前的事我也知道。”穆棠也学我敲了一下七泽的头,道:“十年前神木妖域出现了百年都不曾有的暴乱,危害苍生,祸及天下。以玄皞门为首的众仙门长老,在玄皞门天权峰七元宫聚首,商议平息妖域暴乱,拯救苍生。”

    “十五日后,众仙家皆率精英,齐聚封渊崖,誓必铲除妖主,向众生谢罪。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轰轰烈烈的一场伏魔之宴,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场劫难。幽火焚天,血染封渊,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发生了什么事”

    “妖主一被封印,妖主幽火就失控了。”

    “所有在神木妖域里的灵修者,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波及,呆子体内体残留的幽火,还有我哥的眼睛,都是在那个时候被幽火所伤,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十年前的这场灾难,如今被称为‘幽火之劫’。”

    “而阿姐……说不定也是在那个时候……运气差了一些……”

    我大概听懂了,十年前,我在幽火里,葬送了性命。

    “说不定,我根本没有死。”

    我看了七泽,却见他低吟道:“我亲自检查过……”

    意思是,我已经死透无疑了。

    “然后呢,我又被你从坟里刨出来了吗”我盯着七泽,目光渐渐阴沉。

    “不是我……是我师父……。”七泽不敢看我,弱弱道。

    “呵。”我朝七泽一个假笑,二话不说,抽了他腰上的短剑风风火火朝着轮回殿门口就要冲过去。

    怎么办,好想骂人。

    “阿姐!”“冷静!阿姐。”剩下两只同时抱住我的腿,将我硬生生拖了回去。

    “阿姐!阿姐!阿姐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倒是没有亲眼看见师父刨你坟啦!再说你也没有坟!师父没办法刨啊!”

    我动作一顿,阴森森转向七泽:“乖弟弟,你说我……连坟都没有”

    “不是,阿姐,那个……五年前师父抱你回来的时候你是活……啊啊啊啊阿姐你要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举起手里的刀,朝七泽森森然一笑:“阿泽啊,你下来陪我吧,阿姐我一个人在下面冷清得很……”

    七泽放开我的腿,撒腿就跑。

    “阿姐你说好不打我的!”

    “阿泽啊,打你和杀你是两回事哦……”

    “阿姐我错了,我这就给你去立个碑,放个灵位三餐都上等香供,求求你别追我了!”

    这倒不必,如今我又活过来了,那些灵位墓碑再豪华,也是我再死后的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

    但是我好想再吓吓七泽。

    我手里握着七泽的短剑蹲回穆棠边上,穆棠打了个寒战,向旁边缩了缩。

    “所以,阿姐现在是……还魂了”她戳了戳我的肩膀,又探了我的气息,确定我能喘气之后,下结论道:“幽火燃尽灵力,仙资尽失,原来呆子说的阿姐不能用灵力,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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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苏木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条鲤鱼,向着漆黑一团的深渊奋不顾身,迎接死亡。

    轮回殿常年燃着一种说不出名字的香,浓郁而甜腻,成丝缕烟雾飘散在空气里,迷人心窍,醉生梦死。地北伯大概就是这种喜好,浓墨重彩花枝招展,和那些清水芙蓉完全不一样。

    要多花就有多繁复,堪称清修界的一股妖艳画风的泥石流。

    我盯着放在沉香木塌后方高案上那个珐琅嵌金丝镂雕香炉,出神了好一会。

    “啪!”

    一柄木骨折扇被摔在我眼前的桌案上,惊的我抖了抖,忙看向地北伯那张噙着诡异微笑的脸。

    “你们两个,可知道错了”

    想来我与七泽去苏州幻境,遇上诸事难以预料,走一步看一步,最后都保全了性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犹豫间,却听七泽沉了声音。

    “知错。”

    “哪里有错”

    “错在……错在我擅自解了幽火的封印,致使幽火失控,伤及无辜。”

    “为何犯错”

    “因徒儿急功近利,想早日化幽火为自己所用,高估了自己。”

    “可知后果”

    “湮魔之时,幽火势起,焚及全身。”

    “你还清楚!”

    地北伯厉声不减,只觉一阵灵力从头顶压下来,压得我肩上一沉,不由将头低下去。显然而然,他是真的生气了。

    “阿鲤呢”

    “我……”我真的想不出哪里错了,万般无奈只有语噎,心里苦得很,“错在……嗯……”

    “啪!”桌上那柄折扇直接飞过来,敲在我的脑门上,额头又青了一块,一左一右两块淤青极其对称,像画了个戏面。

    我想不到地北伯真的会出手教训,挨了这一记扇子,我连揉都不敢去揉。

    简直像私塾里学生背错文章排队挨先生戒尺,除了唯唯诺诺,只有偷偷瞄着先生的份,哪还敢出言辩解。

    “阿鲤啊阿鲤,”他将扇子一接,手肘撑在木塌的扶手上,拧了眉心叹道:“你可真不让我省心。”

    我跪得端正,只觉得对不起地北伯,却又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他,只得双手叠放在额上,躬身行了一礼。

    “请小伯指点。”

    “也罢,依你这性子,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又一叹,地北伯面色稍稍缓和,指着我点了我好几下,“引妖力入体,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原来是这件事。

    “那时救阿泽在急,我想不了那么多。”

    “聪明一时,糊涂也是一时,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又精又莽的性子。”

    我活着怕是改不了了。

    心念刚想完,我突然意识到地北伯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急忙补了一句:“做人,哪个不是这样的”

    “哎……你呀你。”

    我觉得地北伯对我很绝望。

    但无论怎样,他都不想让我和七泽冒险伤了性命。

    “下次……不敢了。”

    “哎呦喂,我的小侄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地北伯捂了耳朵,存心戏弄起我来。我脸色一沉,直接扯了嗓子吼道:“不敢啦!”

    吓得地北伯掉了一地的橘子。

    春种地北秋收橘,好诗好诗。

    “地北伯。”

    “嗯”听我叫他,地北伯回过眼来,将眼睛一眯。

    “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你是想让我解释幻境里那条蛇的事吗”

    “大长老是不是也知道红槭在哪里”

    地北伯将扇子一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他不知道。说来惭愧,那蛇是我放进去的。”

    我一阵惊愕。

    “建苏州幻境的人是我,下困妖阵的人也是我,我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将幻境建在你最熟悉的红槭,又在苏州幻境地下建了一两重困妖阵,一重在幻境里面,一重再幻境外,苦在困妖阵没有灵力驱动。这个时候齐无洛找到我……”

    “他说他有一个机关蛇,腹中可填满灵石,放在幻境中可启动困妖阵,我还真信了他,就把那蛇丢进去了。”

    地北伯,你这样带孩子,是会遭报应的。

    “地北伯的白泽灵魄,就没有看出什么”

    “说来齐无洛也是个奇才,不用了什么法子,倒是硬生生把我也骗了过去。”

    我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想来,他这么坦白,连放蛇的事都交代了,也没有什么再好骗我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带着阿泽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得令得令。”地北伯一摇扇子,“我何时骗过你”

    大骗没有,小骗无数。

    “说来,阿鲤,湮魔之时将近,我要照例带七泽回红槭避一避。”地北伯一挥手,桌案上随即出现一壶龙井三只青瓷杯,茶壶无人自飞,在空中旋转即落,斟出三杯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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