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叔的世界开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光头魔法师
九叔望了望天气,转头问道:“阿玄,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玄点点头:“五香沐浴,静颂黄庭,沐浴斋戒三天,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看今晚了。”
九叔点头,张玄斋戒三日他是看在眼里,虽然是巫蛊一脉,但是毕竟还是玄门正宗,走的是借蛊练气的路子,但是这打坐诵经的基本功都是合格的。
虽是如此,九叔眸子里还是透过了一丝犹豫,这请天婚虽然不难,但成与不成还看天意人心,风险不小,于是拿出一块乌黑阴冷的令牌,递给了张玄道:“若事不可为,便用这个,天婚不成,这明婚有些个人在下面照看,这也对得起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阴牌师叔,这不知是哪位祖师的令牌不就是小打小闹的一场明婚,这还要动用祖师官牌只怕要被祖师责怪。”
张玄露出一抹苦笑,这令牌阴寒之气氤氲,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加之九叔的语气,张玄就算没见过也推测出了大概是哪一位茅山祖师在下面任职的官牌之类的证明。
九叔没好气的哼一声:“还知道怕第一次开坛做法当灵媒,结明婚,请天婚。还准备麻雀仔的五脏,你这是还要宴请百鬼吧。哼,你倒是把这明婚礼数气派想了个周全,就是不知来的是什么客,要是镇不住,有你好受的。”
九叔是个老江湖,那些个招鬼引鬼的正法,偏法他哪个不清楚这麻雀五脏宴鬼,已经算得上规格不差的鬼宴了。那些个开门做饭店的,生意不好,就想了个偏门的法子转风水,白天里做的是阳人的生意,晚上就在门口挂上一个空碗开门迎客。一炷香,一副筷子,一碗麻雀仔的五脏,待到天色将明,取下门口的空碗,挂上扫帚请客出门。这样的店就唤作日夜兼开,宴请了游魂野鬼,也就没这些小鬼挡了财路,生意自然是好的。只不过终归不是正途,不得长久,招待小鬼,不明善恶难得善终。
张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不是有师叔您嘛您可是地府印钞大班,哪个敢不开眼惹你。”
“哼,好好准备吧,时间不早了。”
张玄看着九叔转身离开,掂了掂手中阴牌,知道九叔是在关心自己。只不过,师叔,你别顾着傲娇的乐呵乐呵走了,还没告诉我这是哪位师祖的令牌呢万一今晚用到了,请了师祖,不知道名讳,那就真的要凉了。
心中小小打趣了一下九叔,然后将阴牌收了起来,也去不问是哪一位师祖的阴牌,反正他有自信能够镇压那一群鬼客人。
时间不早,张玄换下了经常穿的那身中山装,换上朴素的青布道袍,这青布道袍看起来并不新,反而是有些陈旧,但是却很整洁,两个宽大的袖口绣着阴阳鱼,道袍背后是一个阴阳八卦图,道袍穿在身上显出张玄修长的身材,透出几分俊朗不凡。
张玄带上法冠,整理好衣服,给祖师爷上了三柱高香后出了房门。这个时候门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除了一颗高悬宛如玉盘的明月,四周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院子里,停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和马。那些个人白面红衣,双目空洞,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只是在这月色下他们脸上的一抹微笑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自然是今晚接亲迎亲要用的纸人纸马,至于为什么这个时辰还停在九叔这里,自然不是因为还没送去,灵媒主持明婚还让些个活人来搬纸人,岂不是糊弄人张玄要让他们自己走。
一边的九叔和秋生三人也是准备好了,穿着整齐,毕竟虽然不是阳人结婚,但是出席别人婚礼自然不能随便。张玄更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九叔虽然没有穿着法袍,但是也是穿了件道门中人日常穿的一件道袍,皂青色道袍穿在九叔身上威严自生,让人侧目。张玄隐隐觉得师叔这宽松道袍下只怕藏了不少吃饭的家伙。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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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婚(二)
“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人笑马叫皆不听,若是不记阎王请。”
这是折纸人里的行话,也是每一个折纸师父告诫入门弟子的第一句话。
纸人不点睛,点了睛就通了灵,就会有那些个妖魔鬼怪附了上去作祟。
若是往日里卖给普通人出殡祭祖的纸人纸马,九叔一行人自然不敢点睛扬鬃,怕引来了邪祟祸害了人家。
但是今日里可是张玄操持秀娘和任念恩的明婚,要宴请孤魂野鬼,自然不妨这点睛通灵一事,或者说直接让他们为这婚礼添上一些人气,不……或者说鬼气。
“今有男任念恩,生于乙丑年(1889)三月,卒于辛亥年十二月,有女张秀,生于庚寅年(1890)七月,卒于壬子年(1912)十二月,于今夜缔结阴亲,宴请任家镇八方游魂,有心者迎亲,无意者退散,吉时到,启程。”
张玄一声呵响,四周无风而动,那些个嘻嘻声由远而近,隐隐约约传来几声不分男女诡异笑声道着:“恭喜,恭喜。”
张玄闻声不为所动,大步走到这一队纸人纸马做的迎亲队前面,开始引路。
更前面,是秋生和文才,一个站在左手边,不时抓起一把纸钱,往天上一撒,漫天飞纸说不出的诡异,一个在右手边拿香烛,每隔三米五米就在路边插上一炷香。这两人是为了孝敬路上的孤魂野鬼,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纵然张玄九叔不惧怕这些鬼怪捣乱,但是却抵不过他们纠缠。这送出去纸钱和香火供奉,即是贿赂,也是如人间婚礼一般的彩头分喜庆。
只是这喜庆,在这荒山野岭,四下无人的境地,说不出的诡异。若是有人见到了,只怕要吓出一身病来。
九叔的义庄虽说在小镇外,但是到镇上也不过三四里的路程,但是这短短的一路下来。张玄身后纸人迎亲队早已经是大变了模样。
既不是人多了,也不是人少了,而是一个个纸人们笑了,嘴角含笑,眉目飞扬,一个个脸色苍白,笑的是喜庆中带着诡异,若是常人见到,只怕是不寒而栗。
这些个纸人的笑活了,不是一成不变的画上去的笑,而是嘴角一列,配着腮红让你寒碜的笑,它们一起,一落,飘着行进,紧紧跟在张玄身后走向任家镇。
乱世多亡魂,孤坟无人祭。这些个孤魂野鬼没个人祭拜,如今为了口香火供奉,附了纸人的身,抬轿的抬轿,牵马的牵马,拿聘礼的拿聘礼,满满当当没有一个纸人落空,队伍身后也是三三两两跟着。若不是真的难过,只怕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张玄心中慨叹,脚步却不曾停下,带着队伍走到了任家镇里。空荡荡的街头,只有张玄九叔四人的脚步声和沙沙的纸人摩擦的声音,大街上显得更加沉寂。
张玄知道这是任老爷发了力,不然不至于到了晚上连个打更的也没有。一队人马径直来到了任家的老宅,接亲迎亲也都在这个老宅进行,毕竟秀娘不是本地人,自然不可能到她家迎亲,又是客居任家老宅,那么自然在这里一并完成。
老宅一如七日之前一般,只不过门口的一对缠着白绫红灯笼,灯笼之上是一对白色的双喜,透出一抹不寻常。
张玄转身,目视身后的迎亲队,手掐一决,示意安静。然后走上门前,“咚咚咚”扣响了黝黑的大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李大娘,她一身黑布沃裙,头发整整齐齐盘了起来,脸色带着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伤感的复杂神色,低声道:“来了”
张玄点点头:“来了,不过拜堂的地方不在这里,要到他们新居去。”
大娘点点头,该明白的之前就都明白了,只不过这最后关头,她有些不舍。她让开了身子,将大门打开也露出门后一并站着任发三人。
张玄倒是惊讶的看着任发身后的一男一女,这两人他还真不陌生,一个是僵尸先生里楼南光扮演的警队队长,另一个是青春靓丽的任婷婷。没想到和任发说了一句,让亲人出席,他还把常威,额不对,阿威带来了。
大门打开,门内的任发等人也终于看清楚了张玄身后那一队纸人,数十个画着死人装的白脸红腮的人直勾勾看着你,露着诡异的微笑。值把任发,阿威和任婷婷看的心里发毛。
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阿威颤颤巍巍的双腿。他现在可不比那剧情里的横行霸道,那一队纸人纸马他现在可看在了眼里,每一个转头,每一个微笑,都惊起了心中恐惧。
阿威: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以为是陪表妹参加个婚礼,现在不参加还来得及吗()!!
任发虽然也害怕,但是毕竟是个闯南闯北的生意人,表面上还是镇定得紧。挪了三两步走到了九叔身边点头打招呼到:“九叔,小师傅,今晚麻烦你们了。”
九叔点点头:“不必担心,这位是”九叔看向任老爷身后的年轻女孩子,出声问到。阿威是镇子上的警队队长,虽然和他没交集但是也认识。只不过这个女孩子却让九叔眼生了。
任发笑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小女任婷婷,常年在省城上学,近期刚回来,这次也让她来参加念恩的婚事。”
任婷婷十**岁模样,穿着一身青色的学生样式的衣裙,相貌俏丽,生的
第九章 鸾书凤笺
声音落下,数十个纸人纸马齐齐转身面朝张玄,齐刷刷的一个鞠躬,隐隐约约听到嬉闹声中传来“谢谢先生”的话语。
鞠躬过后,齐齐转身,排成了一排,一个接着一个跳进了,早就燃起的大火盆,纸人纸马化作飞烟。
九叔和张玄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心道:今夜来的大抵还是老实的家伙。
纸人纸马不仅是迎亲送亲的仪仗队伍,也是要烧往阴间斥候阴人的傀儡仆人。不论是是否点睛,都要烧了去。只不过点了睛,通了灵更好控制。
现在这些个鬼物上了纸人纸马的身,参加了这一场明婚,临入席还帮忙烧送纸人,算的上鬼类的善类了。
随着一个个纸人纸马跳进火盆化作飞灰,一个个附在上面的鬼物脱身出来,又给张玄和九叔见了礼,然后一个个入席坐好。
只不过在场的人也只有九叔和张玄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点头示意。值把周围几人看得摸不着头脑,只有李大娘和任发年纪大,隐隐猜到了九叔和张玄是在给所谓的“宾客”回礼。
至于为什么秋生、任婷婷等人看不到鬼物却能看到任念恩和秀娘当然是因为张玄没给他们开眼用的符水,而是动了门法,凝聚了任念恩和秀娘的魂体。
要知道,今晚请的宾客,都是些鬼神游魂,几十上百个,还敢给普通人开眼分分钟吓坏,更别说开了眼,见了面,行事之间就有了干系,难免碰了忌讳。
这是阴人和阳人的约定,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你都看不见我,行事之间犯了忌讳也未必有事。但是那些个像是玩笔仙,十字路口敲碗打破了约定的,那就好自为之吧。
且不说这么远,不过一刻钟时间,坟地周围的纸人纸马已经全都进了火盆,只剩下一顶花轿。张玄扭头望去,身后的数十张八仙桌已经是坐得满满当当的了。若非那些个“宾客”一个个脸色苍白,断手者有之,断头者有之,面青吊舌者有之,还有如湿漉漉的水鬼,瘦骨如柴的饿死鬼……倒还称得上是宾客盈门。
张玄接着拿起一道黄符,略过烛火点燃,口中念道:“新人任念恩、张秀阳时情缘难尽,阴时再续情缘,共结明婚,永不分离。拜请地府为证,入得阴间籍策。递鸾书凤笺。”
说罢,将黄符化作一道流光丢到了法坛前。秋生文才听到递鸾书凤笺的号令,也是一左一右,将两份红色镶着鸾凤金纹的书笺丢进了火盆。
这鸾书凤笺,也就是龙凤帖,是婚书。一封是男方写给女方家里的求婚书,另一封则是女方给男方家里的允婚书,这鸾书凤笺就是婚姻的凭证。
不多时,阴风阵阵,方才那张黄符燃尽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两黑两白四个身形出现在眼前,正是地府的鬼差。
这四个鬼差一出现,深深地打量了张玄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转身看向了九叔,微微弓了弓身子。
九叔点点头,然后然后伸出手掌一比,做了请入席的动作。
四个鬼差顿时带着笑脸齐齐入席,一马当先坐在了前排第三个桌子那里。
张玄:ノ,这丫儿鬼差还带区别对待好歹道爷我才是开坛做法的人吧
不过张玄没空和这些见风使舵的鬼玩意计较,鬼差来了,证明下面的人已经承认明婚,这是来证礼的。那他就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伸手拿起法坛上三张黄符,左手右手一个慢……额不对,左手右手折了几次,折出了三只千纸鹤,然后分别把三只千纸鹤放在三份鸾书凤笺上,喝道:“摆天地全神图,宴请四方神灵,灵鹤,去。”
三只灵鹤带着鸾书凤笺飞向了四面八方,没入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宴请神灵,本应该是最难的一步也是最为恭敬的一步,结果不论是九叔还是张玄,只是看到第二张桌子上架起了百份图就结束,也不看请了哪一位神仙来。
若是细说原因,大抵是因为这个世界没了神仙。更确切的说,是没有天庭,没有那些个呼风唤雨嗯神仙。平日里称的门神,灶神,土地神,称得上神,却也不只是哪些个鬼魂怪异吃了香火,出来保一方平安,而其他神仙,诸如二郎神之流自从刘伯温斩了龙脉之后在也不见了踪影。
张玄曾问九叔:“这方世界没有仙,那祖师们都去了哪儿可有长生”
九叔眉毛一跳,呛道:“你问我我问谁都在下面当差也说不定。”
张玄回忆了一番当初的对话,暗道或许只有修为上去了才有可能知道。只不过现在还是要继续明婚为重。
“宾客齐至,开始拜堂。”
李大娘在任婷婷搀扶下坐上了宴桌最前面的椅子,另一边则是任发。秀娘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又待李大娘如亲母,索性认可义女,这高堂的两个位置,也就由任发作为叔叔的一个了。
见任念恩和秀娘也到了高堂位前,张玄取出了另一对鸾书凤笺,三柱高香插在了香炉之上,朗声道:“禀苍天为证,今有男任念恩,善女张秀,情投意合,然生时无缘,阴阳相隔,死愿同寝,永不分离,望苍天见怜,请天婚。”
“愿死后同寝,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任念恩和张秀对视一眼,眸子里满是情意,齐声祷告。
张玄口中念咒,催动灵力,点燃鸾书凤笺,丢入火盆中,高声呼道:“一拜天地。”
任念恩和张秀听得号令,冲着苍天一并跪下磕头,头抵地面,两手贴地,端端正正给了大礼。
李大娘、任发等人也是屏住了呼吸,心中知道这请天婚成与不成就看这次了。
张玄和九叔则是目光紧紧盯着火盆。
约摸过了一分钟,“轰”的一声火盆的火顿时暴涨,火焰升高约有一丈长,两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任念恩和张秀。
“念恩”“秀娘”
在众人的惊呼中,张玄反而是笑了起来,请天婚成了。果不其然,任念恩和秀娘举起被红光击中的手,手腕处一条红色细线模
第十章 事了之后
摆宴席宴请孤魂野鬼也是很需要勇气的,至少这一晚上除了秋生和文才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吃的很欢乐意外,任发几人吃的是战战兢兢。
不过这个宴席倒也没摆很久,将近天明时,九叔让大家给“来宾”又烧了不少纸钱,然后就散了宴席,鬼物们蜂拥而来,四散而去,倒也没偶生人宾客一般整的杯盘狼藉,桌子还是那个桌子,碗筷酒菜也还是那些酒菜,但是若是有人去尝尝那些剩下的东西,那只会有一种感觉——味同嚼蜡,更深的还会有苦味或者酸味,鬼神吞香,吃的不只是香火,也有贡品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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