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唐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玄武.
“仪王”不良帅皱眉,再度严格审视二人,“所为何事”
李苍玉将信拿出,“送人所托,送信。”
“打开。”
李苍玉笑了,“我倒是没意见,就怕仪王殿下知道了,不痛快。”
“……”不良帅拧眉沉思了片刻,很识相的眨了眨眼睛,只道:“你们可曾认得去往仪王府的路”
“不认得,正准备找人打听。”
不良帅招了一下手,“马三,派车,送他二人去往仪王府。”
“诺!”不良人马三应了诺,牵来一辆马车,“两位,请登车。”
“多谢!”李苍玉拱手谢过,心想这或许是针对王府的特殊安排吧!……才不信世上有这么好的城管哩!
马车前行,不紧不慢。一路上李苍玉看到了许多金碧辉煌的大宅子,斗拱飞檐的建筑风格,怎一个气势恢弘了得。那些要么是达官显贵的宅第,要么就是兵甲护卫的亲王公主府。
“到了,两位请下车。”
马车终于停下,李苍玉和高栝下了车来,对马三拱手拜揖,“劳烦阁下相送,多谢。”
不良人马三“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去的意思。李苍玉好奇的看着他,马三直言道:“除非仪王殿下另作安排,否则我怎么把你们带进来的,还得怎么把你们送出去。这是规矩。”
“多谢。”李苍玉点点头,防火防盗防十王宅飞进妖蛾子,这逻辑真没毛病。
“入夜坊门就将关闭,你二人莫要耽搁。”马三说道,“坊门关闭之后,坊内四处游走的闲人若被武侯撞见,便会视同贼盗捉拿下狱。切记!”
不良人和武侯都是受聘于官府的小吏,两者的地位和职能略有相似,都管治安。区别在于,不良人更像是城管,武侯更像是片警。
“多谢提醒!”李苍玉再度拱手拜了一揖,这城管,貌似还真是挺不错的。
二人走向仪王府的大门。门口有十二名士兵站岗,清一色的明光甲,猩红袍。每人腰间都佩有横刀,手里还握着仪仗画戟。
这些应该就是大唐的仪仗兵,他们面容俊朗气质良好,连身高都是统一的六尺(折合一米八,唐朝一尺三十公分)。
二人走到近前,有一名士兵迎了上来,一抬手将他二人脚步止住:“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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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仪王府
在李苍玉的印象里,“宦官”这个在21世纪早就绝迹了的神秘生物,总是与阴暗、狠辣与恶毒这样的字眼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唐朝中后期的宦官,连废帝弑君都如同儿戏,说他们是历朝历代宦官中的“喂哎屁”都是一种贬低,那简直就是“喂哎屁中屁”。
此刻,宦官徐慎元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就如同一台扫描仪,已经在李苍玉全身上下看了数个来回,也不说话。李苍玉全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隐隐感觉有一股隐恻恻的凉风在抱着他打转,真像是瞬间进入了灵异空间。
“两位小郎不必局促。”徐慎元总算说话了,声音虽然有点怪倒也不算特别难听,他道:“既是故人子侄远道而来,徐某理当略尽地主之谊。正好我也还有一些话语,想要转请二位捎带过去说给那位故人听。不如就请二位稍移贵步,与徐某小酌一杯如何”
听到徐慎元要私下款待二人,一旁的士兵都脸色微变,尤其是那个炫耀过铠甲的士兵更是有些惶恐不安。
李苍玉看在眼里悟在心头,看来这徐慎元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些威风凛凛的士兵全都很怕他。
“恭敬不如从命。”李苍玉很干脆的答应了,因为傻子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徐慎元主动发出的邀请。
“好。委曲二位在此稍侯片刻,容某回府稍做准备。”徐慎元笑眯眯的点了一点头,双眼又在李苍玉身上来了个详细大扫描,这才转身回去。
王府的大门关上时,李苍玉暗暗轻吁了一口气,心想: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和这种有权势的人打交道果然不容易。他们随身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还都练就了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反过来,我在气势上完全被压制,还根本看不懂对方的任何言行……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思及此处,李苍玉将高栝拉到一边,小声叮嘱道:“稍后你不可胡言乱语,不得任性造次,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明白吗”
高栝点头,“我知道,他是京城的大人物。一句话说得不好,那是要砍头的!”
“倒也没那么夸张。”李苍玉笑了笑,“但是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总不为过。”
“嗯,我一定听话!”
徐慎元进了王府之后,快步如同小跑直朝王府的正宅大厅而去。
大厅深处,有一部乐工正藏身于屏风之后吹奏音乐,美艳婀娜的舞伎正在堂中翩翩起舞。
在一片莺歌燕舞与丝竹漫妙之中,仪王府的主人,仪王李璲头枕着一位丰姿妖娆的碧瞳胡姬,懒洋洋的仰躺在卧榻之上,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容,手里拿着李苍玉的那份拜贴,目不转睛的在看。
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不大恰当,但三十而立的仪王李璲绝对当得起这两个字。
堂中那些正在跳舞的舞伎在嫉妒胡姬之余,也在费尽心思的想要多看李璲几眼。她们的眼神当中除了对王的敬畏与奉迎,更多的是女人对男人的思慕。
胡姬拿起一盏金杯饮下小口,低下头来含情脉脉的吻到了李璲的唇上,将酒水渡到了他的口中。李璲嘴角那一抹古怪的笑容立马绽放开来,道了一声,“一笔好字。”
“哼……”胡姬极尽妩媚的幽怨一嗔,如法炮制再要喂酒。
这时徐慎元走了进来,扬了一下手,所有的乐工和女子全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主仆之间早有默契,眼下不用徐慎元细说,李璲已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他懒洋洋的坐了起来,颇怀玩味的扬了扬手里那份拜贴,“徐慎元,你这位故人子侄,倒是写得一笔好字。”
“那殿下的意思……”徐慎元小心翼翼的问。
“今晚念奴斋将有一场盛大的诗酒之会。你先带他兄弟二人过去,吃着玩着,也侯着。”李璲像一只波斯猫那样软绵绵的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晚些时候,本王要亲自去会他一会。”
“老奴明白了。”
“那就去吧……”李璲拖着长长的尾音,如同刚刚睡醒。
徐慎元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李璲独自一人背剪着双手,在宽敞华丽的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他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散,此刻却是变得既玩味又邪魅,还冷不丁的呵呵一笑,“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苍玉和高栝等了片刻,一辆马车从王府侧门开了出来,徐慎元走下了车来。
二度相见,徐慎元明显和气了许多,他笑眯眯的招呼道:“二位小郎,请登车随我来吧!”
李苍玉忙道:“我等小民,岂敢与祭酒同车”
“无妨,无妨。今日只论故交,不问俗礼。”徐慎元一团和气笑眯眯的,“二位,快请吧!”
李苍玉拱了一下手,“如此……便就失礼了。”
徐祭酒挥了一下手,车夫拿起两匹绢给了驾车送客的马三,说道:“仪王
第13章 香径春风
大唐时代,狎妓非但不属下流,反而还是一种风雅的时尚。
平康坊就是大唐天下最负胜名的红灯区,没有之一。
在长安,一个仕子要是没有到过平康坊,大致就相当于一个大学生连网游都没玩过。无论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还是闾里侠少,家里不养几个歌舞伎子那就是穷酸和老土的表现。但凡有几分风雅之心的人,出游也好饮宴也罢,必有伎子相随左右。就连大唐的皇帝,都有在平康坊赐宴众臣的记录。
“家家之香径春风,处处之红楼月夜”,大唐的妓几乎无处不在。她们和诗、酒、剑的关系从来都是密不可分,因此还演绎出独特的“大唐妓文化”,引得许多历史学者孜孜研究。
虽说早就有了入乡随俗的觉悟,但李苍玉此刻仍觉十分不妥。别的不说,熊孩子高栝看着周边那些妖娆妩媚的风尘女子,早已是满脸通红目瞪口呆,像是魔怔了一样。
于是他对徐慎元说道:“徐祭酒,我兄弟二似乎不大合适来这种场合吧”
“李郎君不必误会。”徐慎元很淡定的说道,“平康坊虽是天下风流之渊薮,但这里是……南曲。”
“南曲怎么了”高栝愣愣的问了一句。
李苍玉冷冷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很感兴趣”
“没、没有!”高栝顿时慌了,脸也更红,“我只是……好奇问问!”
徐慎元不以为然的呵呵直笑,说道:“高家小二郎,你是头一次来长安吧”
高栝很老实的点头。
“难怪如此紧张。”徐慎元笑道,“想必你是听说过平康坊,以为这里只是经营皮肉生意了”
高栝直愣神,“难道不是吗”
“只有没来过长安的人,才会对平康坊有着这样的偏见。”徐慎元说道:“其实平康坊分为北曲、中曲和南曲,只有北曲那些不入流的妓子才以出卖皮肉为生。中南二曲则是极为风雅之地,绝非你想像中的那般不堪。此二曲的女子固然姿色殊艳,但真正让她们得以立足的,却是一身的才艺。她们除了能歌善舞,还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不少才华横溢的伎子写出的诗赋,半点不输扬名当今的文人墨客。她们甚至能够指点赴京考生的学业,助其金榜题名一飞冲天。”
“好厉害!”高栝顿时满面羞愧,我都不认识几个大字!
李苍玉则是笑了,看到没,某些岛国老师,跟平康坊的这些名符其实的老师比起来,简直弱暴了好嘛!
徐慎元抬手一指前方的一幢豪宅,说道:“中南二曲的最胜之地,便是这高士云集诗赋如锦的念奴斋。今晚这里就将举行一场盛大的诗酒之会,我请二位来此一为饮宴叙旧,二为观此盛会。”
李苍玉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豪宅上“念奴斋”三字,心中不由得好奇: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千古流传,“念奴娇”这个词牌名和念奴斋会有什么关系呢
“二位小郎君,快请吧!”徐慎元催促起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苍玉拱手一礼,转头瞪了高栝一眼,示意他守点规矩不要乱来。
三人刚刚走到门口,一位风姿绰约的艳丽女子就连忙迎了上来,款款下拜:“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叶假娘,多时不见了。”徐祭酒一副老熟人的口吻,笑眯眯的道:“今日将有诗酒盛会,徐某特来观摩。这两位都是徐某的故人子侄,你可不能怠慢了。”
李苍玉听到“假娘”两个字就联想到了“妈妈桑”。其实她们还有一个挺惊悚的俚称——爆炭。
“祭酒只管放心,念奴斋几时又让你失望过呢”叶假娘转过身来对李苍玉和高栝各自款身下拜,“叶假娘见过两位恩客。”
“在下有礼。”李苍玉回了一揖。
高栝一脸通红的傻傻愣着,眼神就在叶假娘半露丰耸的酥胸之上飘飘忽忽。
叶假娘看到高栝这副模样顿觉婉尔,走上前来笑吟吟的看着他,突然对着他一挺胸,“好看吗”
高栝中了这一记波动拳仓皇后退两步,抓耳挠腮无地自容,就差鼻血横
第14章 天赐良机
越来越多的人不停的涌进念奴斋,大约都是奔着今晚的诗会而来。
李苍玉看那些人一个个的衣冠华贵举止不俗,想必非富即贵又或是当世之才子。其中会不会有,闻名于史的大人物呢
于是他问道:“徐祭酒,请问今日将是何样的盛会,都有哪些名人要来”
徐慎元还没说话,泼辣辣的叶假娘抢先答道:“今日诗会是由高适和岑参二人发起,定有不少名人要来。”
李苍玉心中一亮,高适和岑参这两位确实鼎鼎大名,写过不少脍炙人口的边塞诗。
“无礼妇人!”徐慎元斥了一声,“岂能直呼高士之名讳”
“我怕说了表字和雅号,他们不知道嘛!”叶假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扮了个鬼脸。
“岂有此理!”徐慎元有点要发作的意思。
“祭酒息怒。”李苍玉出来打圆场,“她说得没错,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两位高士的表字和雅号。”
“小郎君真会说话。”叶假娘妩媚一笑,两眼放光的看着李苍玉,“似你这般相貌周正嘴儿甜甜,向来最能讨得女子欢心。说说,你家中都有几房娇妻美妾了”
“过奖。”李苍玉淡定得很,“其实,我还是处男。”
“噗……哈哈哈!”叶假娘当场爆笑,引得周遭之人都张望过来。
高栝迷茫不已,“这很好笑吗”
这下,就连徐慎元都没能忍住笑出了声,连忙摆摆手示意大家赶紧走,别再当众胡闹了。
叶假娘却故意落后了两步,香喷喷的凑到了李苍玉身边,“喂,你不会真的还是处男吧”
李苍玉双手一摊,“你不会还要我交出证据吧”
“嘿嘿嘿!”叶假娘一阵怪笑。
高栝怔怔的看着叶假娘,满头雾水的幽叹了一声,这究竟有啥好笑的
还是猎园好,山外的娘们儿都是疯癫的!
四人进了一间挺大的雅室,装簧极为富丽奢华,铜香簋里燃着贵比黄金的龙涎香,整间房内香气悠然令人沉醉。
“这里是仪王殿下最喜欢的雅间。”徐祭酒说道,“二位,觉得如何”
“仪王”李苍玉微微一愣,“徐祭酒,这恐怕不妥吧”
徐慎元笑眯眯的道:“实不相瞒,仪王殿下今日也将亲临此会。安排二位来此饮宴,原本也就是仪王殿下的意思。否则,我一介老奴岂敢造次”
“这……”李苍玉满副不解,“乡野黔首难登大雅之堂,又岂敢与仪王殿下同宴共饮”
“不必妄自匪薄。实则是,仪王殿下看到了你写的那一份拜贴,对你的书法颇为欣赏,这才有意屈尊结交。”徐慎元饶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如此天赐良机,你可要好生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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