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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鱼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鲤夙

    常被涿郡人口耳相传的不是家国大事,不是家长里短,而是在这花街柳巷的交错之中,哪家的姑娘琴棋书画,冰肌玉骨,哪家的花魁天生媚骨,眼含桃花。

    就在这这个万千美色迷人眼的时候,仍会有人成为鸡中之鹤,花楼中的翘楚。

    百年前的洛神姬,百年后的渡零须。

    杨桨受独孤彧所托,换上一身烫金袍子,装成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拇指上的祖母绿成了他全身上下最扎眼的东西。他这一身贵气逼人,以至于刚到旖旎阁便被妈妈看上了。

    说起这个旖旎阁,前后出了这两个人不老花魁人间尤物,也当是要在一群好色之徒中名扬天下了,可偏偏就是低调的不行,除涿郡之人,可还真没什么外人知道。

    这一日,杨桨敲锣打鼓的入了旖旎阁,霎时间便陷入一阵粉红桃色,常年见大世面的杨桨先生自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一边想着家中提着烫阳剑等他的娇妻,与那娇妻宛若恶魔般的哥哥,终于咽下一口镇定口水,冲着那些个姑娘稍稍摆手,示意不用。

    “这位先生,是瞧不上我们家这几位姑娘什么呀”老鸨摇晃着彩毛扇子,扭向杨桨而来。

    杨桨微微颔首“不知贵楼是否有位唤作渡零须的姑娘”

    老鸨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方才的媚骨天成突然便开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她的手中只要还有一个叫渡零须的姑娘,天下男人都会有事求她。

    “这位先生找我们渡姑娘,是谈论诗词歌赋还是谈论风花雪月是想要美人在侧陪酒,还是想要美人在床——

    陪睡啊”

    杨桨挑眉“有何不同”

    老鸨上下看了杨桨一眼,只道他是从未入过风尘妓馆的贵少爷,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想着今日大发善心给这个贵少爷启个蒙。

    “自然不同。”老鸨低笑“价钱不同。”

    还未说完,只见杨桨不耐烦的将桌上拍了两锭晃眼的银锭子,老鸨张大了嘴不敢言语。

    这银锭子她是见得不少也不足为奇,就是上头镌刻“钟鱼候”三字,足以让任何人在任何地方横着行走!

    谁人不知道钟鱼候能一句话将天子府中赴宴如今整个涿郡百姓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她从侯府出来,即便是看上一眼,那也算是沾了仙气儿的!

    老鸨什么官银没见过就这银子,她还真是承受不起!

    “哟奴婢眼拙不识先生,见先生贵气逼人,一席玄衣,莫不就是侯府酒师荇以公子久仰久仰!渡姑娘就在阁楼之上,您快请您快请!”

    说着,那双胖手便要去拿那两锭银子,好带回家每日三炷香的供奉起来!

    杨桨一听这老鸨将他认错,二话不说又把那两锭银子收回来。

    “荇以是酒师,老子是主子!你不仅是眼拙啊——

    你是瞎了吧!”

    老鸨一屁股坐在地上,且见这玄衣先生挪步而上阁楼,未能捞着一分钱,可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迷眼幔帐中独坐俏佳人,对镜而自怜,这眼看便要近百岁,目光越发无神,行动越发缓慢,对床上之事提不起半分兴趣来,见那些满脑肥油的男人只剩下了恶心。

    她有些怀念那些年误入军营,那时候的她更像是十几岁的豆蔻少女,每日接触的都是一些军营君子,时常对月饮酒,狂醉不醒,她能迎着狼烟与战鼓扭动腰肢,在极高的城墙之上让所有人看见她的曼妙身姿。

    过往烟云已是过往烟云,尽管她如今依旧曼妙,依旧不老,可




第三十四章/圣旨到
    戌时,深宫中的诗孪书阁。

    “皇上。”一娇嫩女子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书房中。她一袭夜行衣干劲利落,腰间配有雕花短刀,这样细腻的声音主人竟是一位毫无脂粉气的姑娘。

    莫祁这一整天都自顾不暇,略微沾着酒污的衣裳还未换下来,且听这姑娘早已到了书房便水也不喝的赶过来了。

    “怎么样了”莫祁皱眉,急切问道。

    “钟鱼候十分称职,将以涿郡为中心的周边城池治理的十分风生水起。”姑娘抱拳如实回答。

    莫祁面露微笑呼出一口气,自忖看人的眼光还是十分靠谱的。

    “只是...”姑娘又说。

    这不合时宜的一句“只是”让莫祁的惊恐之意又提了上来,这个时候的大唐最害怕任何时候的转折!只要稍稍一碰它便可能掉进万丈深渊而万劫不复!

    “只是什么”

    “钟鱼候声势浩荡的请了一位风尘妓女,我位卑言轻,也不知她寓意何为。”

    莫祁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乾坤军妓,当年独孤老爷死后接连消失了不少人,至今出来接着出来兴风作浪的并无几个,那军妓算是最安生的一个!

    莫祁有幸与她见过一面,这姑娘傲气的很,一时追随独孤老爷,一世皆为独孤之仆。

    她应当不会...

    黑暗中,莫祁眯紧了双眼,渐露杀气。

    ——————

    就在杨桨去过旖旎阁之后的第二天,钟鱼候在渡零须行走的街道上铺满了金箔,派九十九辆琉璃马车,分别立于街道两旁,涿郡城楼上的钟声连敲了一整天,涿郡城楼上升起了狼烟,那是平常百姓一辈子没见过的场景。

    渡零须宠辱不惊地踏着金箔而来,她缓步走向有独孤彧等着她的城楼之下。

    独孤彧在涿郡城楼摆了一桌吃食,她付手背对着夕阳,满目含着笑意俯瞰底下的渡零须,这个女子连一身的脂粉气都显出了大气的模样。

    独孤彧就这么看着她,时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那个时候渡零须一身战甲立于城楼之上舞一段名唤“乾坤”的剑法,她在狼烟之中若隐若现,曼妙身躯与当时战鼓之声浑然天成!

    当时的独孤彧多大啊忘了...

    只是那天的敌军十分勇猛,她一手提着烫阳剑,一手拉着骏马缰绳,她血迹斑斑不知哪里受了伤,那场大战持续了一整天,从朝阳升起到日落西山。

    独孤彧有些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个女子常年被狼烟熏哑了的声音低低吟着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时间数万宣武军震天彻底的“誓死不降——”让独孤彧活到了现在。

    那天满目的夕阳与狼烟,正如现在一样。

    “渡姑娘,今日没有战鼓,没有敌军,不知这夕阳与狼烟,可有故乡之意”

    两人一人在城楼之上俯瞰,一人在城楼脚下仰望,四周围满了观看着盛世一景的城中百姓。多少人一辈子见不到独孤彧多少人一辈子见不到渡零须

    渡零须淡然一笑,不知从何处幻化出一柄锋利宝剑来,那剑名乾坤,舞也叫乾坤。

    几十年前,江南出了一位叫渡零须的姑娘,有人说她的剑术天下一绝,有人说她的容貌天下一绝,从没人真正认识渡零须,只有独孤老爷说了——

    这丫头啊,活的太久了,那些知道她会唱戏的人啊,都死了。

    &



第三十五章/几人称王
    当独孤彧坐上美其名曰为“请”去皇宫的马车的时候,她撩开马车的小窗帘子最后看了一眼侯府。

    也许这一进长安便再也回不来了,应当是说,尽管人回来了,她的心将永留长安城,那个繁华了多少年,不卑不亢屹立不倒的绝美城池,像是个文弱书生一样,又像是手持刀枪剑戟,任凭风水雨打,仍是不动如山的英雄一样。

    马车日夜不休行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这个偌大皇城,一股生硬的面孔朝着独孤彧扑面而来。

    多久了

    她多久没有这样在一个地方觉得自己甚是渺小了

    她将小窗帘子掀开一条缝隙,且看着道路一侧那群衣冠端正,行为潇洒,酩酊大醉豪作狂诗的文人墨客,或是风流俊俏的贵家公子心中不免感慨。

    原生在天子脚下的人,脊梁骨是这样的不肯弯折一分,即便是吃霸王餐,光天化日的偷香还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应是理直气壮,绝不低头的。

    独孤彧甚是佩服这一点。

    “侯爷,还有几刻便要到皇宫了,还请您换上给您准备好的衣冠。”马车外一位腰间佩戴着长刀,模样架势都像是皇上身边养的暗卫一般的人说道。

    “本侯这身儿衣裳,是丢你们大唐皇上的脸了”

    暗卫闻听得“你们大唐皇上”六字,瞳孔紧缩,这些常年只为一个主子卖命,主子死了他也应当陪葬的人不免有些敏感。

    “侯爷说笑了,只是皇宫有皇宫的规矩,若不穿官家的衣服,自当是进不去的。”暗卫不表露半分心中所想,只用言语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了。

    在那之外的任何事,不管是谁要造反,谁要称孤道寡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独孤彧见他颇为圆滑,一边端量着那身大红大绿的“官服”,一边试探着问他一些事情。

    “传闻代代皇帝身旁都有三百位暗卫,其中也不免当年名扬天下的大侠,不知这位大哥,姓甚名谁有何功绩

    怎得了皇上青睐呢”

    暗卫冷淡“这侯爷无需知道。”

    “不过闲聊,大哥不想说便算了。”

    两人一路无言而至皇宫,此时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太阳,故此独孤彧根本就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若非上早朝,那定然是为了迎接她,而故意将整个皇宫都弄得这样阴森鬼气,空无一人的。

    皇宫的巍峨她早已见识过,年幼时在这里住过一些时间。

    跟随者暗卫前往南岚殿,路过了当年皇叔莫潇灯住过的无名院子,如今已紧闭大门,里头的草疯长出墙头,那暗卫说,这里如今已是皇宫禁地了。

    独孤彧不免有些悲哀。

    当年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莫潇灯,竟沦落到了现在人鬼不知的境地,何等的讽刺

    正这样想着,一个虽身着桃红宫女服却穿出一身贵气的姑娘端着一盘果蔬停留在莫潇灯院子的门前。

    “皇叔年少时歼灭了一个声名鹊起的姜国,传闻整个姜国皇城中的人都尽数被赶尽杀绝,一时血流成河。

    唯独在血水中,皇叔带回来一个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

    女婴名唤姜流萤,是姜国公主。

    是她吧。”独孤彧并不是猜测,因她这一段话句句都是陈述,更像是在跟那个暗卫说一件人尽皆知的家长里短,那样自然。

    暗卫轻叹一口气。

    “就到了,侯爷。”

    “我问你是不是。”独孤彧停步,再也不往前走。

    “是。”暗卫说道。

    那天的天空真的很暗淡,好像满城之人都有说不清的烦心事,他们心中埋着的东西影响了今天的天气。

    以至于当皇宫的午时钟声响起时,独孤彧才知道今日原来已经过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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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舌战莫祁
    待到几位老头子们愤愤尽数走完,整个南岚殿鸦雀无声,只剩下独孤彧与莫祁二人,他二人都知道今日在此地又重逢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而独孤彧对莫祁的猜测也并无什么恼羞成怒之意,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刻意让莫祁知道的,若不然自己施粮给那些灾民,像个菩萨一样普度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南岚殿的大门未关,一阵温热的风吹进来,摇曳了烛台上的火光。

    莫祁叹一口气“独孤彧,你一个女子,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你越什么界呢”莫祁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朕知道你心系天下苍生,有领兵打仗的雄心壮志,可女子——

    总是沙尘满面,刀枪剑戟的,也总归是不好的。”

    让独孤彧没有想到的是,莫祁开门见山的便点了题,若说此人毫无心机,这样将她“请”来皇宫,也只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尽好一个侯爷的职责,领兵打仗并不是侯爷该干的事情的话,未免就有些太过敲锣打鼓了。

    “皇上在说什么臣不懂啊。”独孤彧说道。

    莫祁闭眼,从鼻腔中发出一阵粗气来,可见那晚在书房中那个姑娘的一句“但是”,给他的影响有多大。

    独孤彧是他自己提携出来的,他最知道这个女子的实力如何。

    若此人对大唐江山怀有二心的话,他这个皇位可当真要坐不长久了。

    莫祁抬眼看底下那个女子,面具之下不知是怎样一副天生的笑模样,莫祁心中狂跳,恨不得将这个笑面虎的面具撕碎了,连带她的笑模样和满脑子的军事策略!

    怒极之下,莫祁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将面前桌子翻倒在地。桌子顺着台阶一路滚到独孤彧脚底,桌子上的酒水溅到独孤彧的红袍子上,留了几滴极深的颜色。

    “你还在装傻!你还在装傻!”莫祁提着龙袍踉跄着从台阶而下,狂奔到独孤彧面前,看着眼前之人那让人极其生恨的清冷模样,他便心里没底!

    “渡零须是什么人朕在皇宫待了二十多年朕会不知道渡零须是什么人!”莫祁嘶吼“还是你以为朕不知道宣武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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