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真笨!”
冷南弦轻哼一声,径直进屋,从一旁条案之上提起一个铜环拎手的原木色箱子,丢到安生怀里:“白白生了一双这样大的眼睛。”
安生扑闪扑闪眼睛,掂掂怀里的药箱,轻盈了许多,不再死沉死沉的。
“师父您什么时候换了药箱”
安生仰起脸来疑惑地问。
“刚换!”
冷南弦清冷地吐出两个字,便转身出去。
安生跟着他的身后,仍旧还是忍不住好奇:“原来那个药箱如何就不用了呢沉香木,那么名贵,多气派。”
冷南弦突然就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好像的确应该用原来的药箱,那样你只顾着喘气,就不会这样多废话了。”
安生“嘻嘻”一笑:“我
第一百零四章 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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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赶得飞快,但是并不颠簸。即便是在闹市之中,速度也丝毫不减。
百姓们远远地听到马蹄声,纷纷侧目,就知道是喻世子的车马,立即闪避,不约而同。
所以穿街过巷,不过片刻功夫。
安生利落地跳下马车,仰脸看面前的侯府大门,只觉得守门侍卫手中长枪一片耀目雪亮,晃得睁不开眼睛,便无端生出渗人的威压,令人不敢放肆。
冷南弦径直越过她,将药箱塞进她的手里:“跟在我的身后便好,没有什么好看的。”
安生听话地“嗯”了一声,无需通报,便径直跟着冷南弦步上台阶,偏门入府。
说是偏门,也足够一辆马车通行,门槛有膝盖那么高,油漆得锃亮,几乎能照出人影来。
进了府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敞亮,琉璃瓦,青石砖,雕栏画栋,瑞兽廊檐,入目皆是气派。
有下人上前,恭敬地对着冷南弦行礼:“冷神医,世子爷命小人在此恭候多时,请上轿。”
冷南弦似乎倒是轻车熟路一般,一躬身便上了候在一旁的绿尼小轿。
有婆子上前指引,安生也尾随着上了另一顶小轿,有两个健壮的婆子抬着,一路健步如飞,径直向着侯府后宅而去。
安生孩童心性,自然按捺不住,撩开一点轿帘,向着外面张望,入目处景致却与北方庭院的粗犷大气不同,但见小桥流水,奇珍异草,亭台楼阁,好一番精致如画的旖旎景色,倒更像是江南庭院一般。
而侯府仆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自是不同于自己府上被薛氏指使得鸡飞狗跳的热闹喧嚣。
自前院到后宅,好像足足行了约有盏茶功夫,轿子方才稳稳当当地落下来,有婆子提醒已经到了。
两人出了小轿,先前接引自己的仆人上前交头接耳两句,然后转身对着冷南弦殷勤一笑:“各院子里的主子们正在给老太君请早安,烦请冷神医稍候吃茶。”
冷南弦颔首:“不必客气,在此稍等片刻就好。”
就立即有丫鬟上前,搬过两个锦墩,搁在树荫处。
冷南弦与安生刚上前坐下,茶水还未奉上来,就听见院子里候着的丫头们小声传话:“主子们出来了。”
安生抻着脖子朝着院子里张望一眼,见丫头们悄没声地罗列两排,低眉敛目,格外恭谨。
冷南弦一声轻咳,安生立即缩回头来。
院中环佩叮咚,一道金光耀目地见了秋阳,先是一位约莫有四五十岁的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迈过门槛,徐徐而行。而后众多的女眷鱼贯而出,皆是花团锦簇,琳琅满目。
冷南弦已经侧过半个身子,目不斜视。只有安生好奇地肆无忌惮地打量那些女眷,觉得惊目。
每次去大房府中,经常会有新添的姨娘,大家聚在一起给祖母请安,就已经觉得莺声燕语,眼花缭乱,今日与侯府这里的阵仗想比,竟是小巫见大巫。
老太君屋子要有多么宽敞,才能尽数容得下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娇娘
恐怕皇帝的后宫也不过就是如此!
那些女眷见有外男在,也尽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匆匆地绕过去,方才散了,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安生突然就冷不丁地想起一样事情,传闻当今喻世子尚未大婚,那么日后正妃侧室,姨娘通房,乱七八糟地聚到一处,是不是也是这种阵仗
喻惊云天天被埋在脂粉堆里,乐不思蜀,是否还会有现今这样昂扬的英雄气概
正神游天外,适才的仆从上前,冲着冷南弦又是一揖:“冷神医,我家老太君有请。”
冷南弦起身:“烦请头前引路。”
安生也立即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二人还未进门,就听到身后脚步声匆匆,沉稳而有力,竟然是喻惊云闻讯赶了过来。
一身橘红暖色锦衣,银白色袖口衣领,腰坠白玉麒麟玉佩,意气风发。
安生敷衍着蹲蹲身子,算作行礼。
喻惊云上下打量安生一眼:“你今日怎么穿戴得好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鸭子”
旁边门口守着的丫头慌忙低垂下头,双肩抖动,应当是努力隐忍笑意。
冷南弦颔首:“她一向都丑,而且又笨,喻世子才发现么”
安生被二人同时揶揄,不禁哑然。有心还嘴,但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自己师父,貌似自己都招惹不起。
暗自腹诽一声:“你就好看么穿得这样骚包,活生生像一只大柿子!”
喻惊云邪肆一笑:“我只是说她像小鸭子,看起来挺可爱,可没有说她丑。”
说完便要伸手去揉安生的头顶。
冷南弦却是眼疾手快,将安生一把拉开了:“老太君还在里面等着,闲话就不叙了。”
喻惊云收回手:“也对,冷神医时间宝贵,不敢耽搁。”
言罢径直绕过二人,意气风发地穿过院子,进了老太君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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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现学现卖
冷南弦起身,径直开门见山问道:“老太君哪里不适让晚辈给您看看。”
老太君“呵呵”一笑:“也是老毛病了,这肩膀位置年轻的时候受过伤,中了一记有毒的飞镖。当时事态紧急,没有当成一回事,侯爷点穴帮我封住血脉,用功将毒逼出体外,简单包扎以后就痊愈了。
可是这些年,一直老是隐隐作痛,发作的时候,一整条手臂都是麻木的,而且抽搐不止,受伤的位置痛得钻心。”
冷南弦上前:“可否让晚辈给您请一下脉”
老太君颔首,立即有丫头搬过锦墩,放在下首位置,然后取过一方薄如蝉翼的白净帕子铺展在老夫人的手腕之上。
安生也立即打开药箱,取出诊包,递给冷南弦。
冷南弦三指切脉,凝神屏息,不过沉吟片刻,便松开手指道:“应当是当年尚有残毒,被内力逼至一处淤积,没有排出体外,如今发作起来,导致麻痹,脉络不畅。”
“那应当如何医治”侯爷夫人忍不住问。
“药物已经无法抵达病灶所在,方法倒是不难,只要用银针探知剧毒淤积何处,利用针刀沿着脉络割口,再用火罐将所有余毒拔除体外就可以。”冷南弦不假思索地道。
“看冷神医这般胸有成竹,想来治愈也是易如反掌。”侯爷夫人欢喜地道:“那就劳烦冷神医了。”
“医者职责所在,晚辈自当竭尽所能,夫人不必客气。”
老太君心里也是欢喜,顿时喜上眉梢:“这病症折磨了我好些年了,也是请过许多大夫,喝了许多的汤药,均不见效。”
冷南弦转身命安生将一应所需准备妥当:“还要劳请老太君更衣,露出旧伤所在。”
“更衣”老太君顿时便变了脸色。
侯爷夫人为难地道:“冷神医您看,能不能换一个别的医治方法哪怕是多吃几副汤药也可以。我家老太君乃是御封诰命夫人,向来讲究,不肯坦呈伤口示人。以前也有许多大夫提出以针灸治疗的,她都不应允。”
冷南弦略一思忖:“缓解容易,若是想要根治,必须祛除余毒,唯有这一个办法。”
“那就罢了!”老太君挥挥手:“我都偌大年岁了,不能到老了,又衣衫不整地让人笑话,毕竟如今不是江湖儿女,可以不拘小节,得要个脸面。”
侯爷府人耐着性子劝道:“这其实真的算不得什么。老太君,大夫眼中无男女,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晚辈。”
“那也不行!”老太君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女人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眼见老太君固执,谁也劝说不通,冷南弦无奈道:“那就只能开几副汤药。暂时缓解疼痛了。”
安生便接过诊包,然后自药箱里取出纸笔。
“这事情有什么难的如何医治你仔细地告诉小丫头,在一旁指挥,让小丫头给我祖母施针不就可以了”
一旁的喻惊云突然冷不丁地出声道。
“这怎么可以”冷南弦一口否决:“安生从来没有试过,手下没有真功夫。”
“听起来不过是轻而易举,小丫头既然懂针灸,知道穴道脉络等位置,应当不费吹灰之力。”
“这倒是个好办法!”老太君眼前一亮:“未尝不可以一试。”
安生忙不迭摇头:“不行不行,我手下没个轻重的。”
老太君满不在乎地笑笑:“老婆子我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稳稳当当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原先也是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一员猛将,枪林箭雨都见识过,区区几针,我还不放在眼里。”
安生倒是觉得诧异,老夫人既然是死人堆里都摸爬滚打过的,如何还这般迂腐想来是一个侯爷老夫人的名头害人,有了虚名,自然就顾忌得多了。
老太君发话,其他人也就不再执拗,依照喻惊云所言,先由冷南弦用银针小心翼翼地试探出旧毒淤积部位,然后婆子撩下床帐,给老夫人宽衣,俯卧床上。
安生见识过冷南弦利用针刀医治病患,基本手法还是心里有谱。她在冷南弦的指挥之下,利用针刀,将皮肉沿着脉络位置刺开,然后再用火罐,果真拔出淤黑色的脏血来。
屋子里静悄地落针可闻,众人心里都有些担心。
冷南弦也以为安生第一次施针,会心生胆怯,不敢下手,或者指尖发颤,偏离位置。谁想安生一问一答间,声音镇定从容,而且有条不紊,俨然就是经验老道的郎中一般。
“老太君,您若是觉得痛,便知会一声。”安生小心道。
老太君轻笑一声:“丫头,你就尽管放心就是,老婆子我没有那么娇气。”
安生握着针刀的手愈加稳,其实手心里早就沁
第一百零六章 后会有期(打赏加更)
老太君看她一脸糗意,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就从手腕上褪下了一只福禄寿三色翡翠玉镯,重新捉起安生的手,套进了她的手腕上。
安生见那玉镯呈现红白绿三色,皆水样通透。而且还是腰缠万贯的纹理,便知道,这玉镯绝非凡品,有些受之若惊。
“老太君,这玉镯太贵重,安生受之有愧,不能要。”
“老太君赏人,何曾出手寒酸过赏了你就收着。”侯爷夫人在一旁笑道。
安生又抬眼看了一眼喻惊云,喻惊云笑得意味深长。
“那安生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老太君赏赐。”
侯爷夫人笑道:“看来这位安生姑娘是真的投了你祖母眼缘。见天那么多孙女围着你祖母打转,好言好语地哄着,也没见您笑得这么畅快。”
老太君撇撇嘴:“这满院子的姹紫嫣红,也抵不过这一个小丫头讨喜。单凭这胆量我就稀罕,哪像她们几个,见只毛毛虫便吓得大呼小叫,更甭提见血了。好歹也是咱将门里出来的。”
“安生粗俗性子野,没有府上千金们温婉是真的。”冷南弦谦逊道:“让老太君见笑了,也谢过老太君好意。”
言辞之间便如安生长辈一般,明明是带着一点自豪与得意,偏生还要向着别人谦逊几句,抬高对方。
“这叫真性情!”老太君认真纠正道:“那日听你祖母说起,好似还没有许下人家”
安生羞窘地低声道:“安生还小,不着急的。”
冷南弦站起身来:“晚辈就不多打扰老太君休息了,七日之后,晚辈再带安生前来给老太君请安。”
“这话还未说两句,如何便急着告辞了”老太君微微嗔怪。
“唯恐药庐里还有等着救治的病患,不敢耽搁。”
老太君看着冷南弦也是越看越中意,又出声问道:“冷神医算下来应当比惊云还要年长一岁吧可曾婚配”
冷南弦汗颜,一拱手:“回老太君,还未有打算。”
“比较中意哪一家的姑娘”
“祖母!”喻惊云上前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孙儿代您送冷神医。冷神医向来忙碌,我们便不多留了。”
“这孩子!”老太君笑嗔道:“老是心急火燎的,祖母还想留饭呢。”
面对老太君的热情,冷南弦与安生皆避之唯恐不及,慌忙道谢婉拒,拜别老太君等人,告辞出来,退出院子,方才如释重负。
安生更是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拍心口。
喻惊云上下打量安生,忍不住调侃:“我祖母一向可不喜欢乱点鸳鸯谱,看来,她对于你可是真的青睐有加。”
安生无奈地翻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老太君这般热情,竟然也没能为世子爷觅得一桩良缘,倒是令人觉得遗憾。”
喻惊云清傲一笑:“那只是因为长安城里还没有能配得上我喻惊云的女子而已。”
安生撇撇嘴,有心揶揄两句,又忌惮着他的身份,因此并未多言。只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句:你这只大柿子怎么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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