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那条珊瑚蛇已经缓缓地沿着安生的胳膊游走到了喻惊云的手边,对着喻惊云青筋直冒的大手虎视眈眈。
安生以为,喻惊云会猛然放开自己的手,然后像所有人那般大惊失色,向着身后连退数步。
没想到,喻惊云不过是淡然一笑:“你的蛇还果真不及我的剑快。你若是不想我将它一剑斩断,就让它老实一点。”
安生求助地看向冷南弦。
冷南弦耸耸肩:“或许,他说的是真的。而且,就算是咬中了他,你还要给他解毒,他的性命应该还不及你的珊瑚重要。”
安生突然就垮下脸来,愁眉苦脸地轻哼一声。
“你这小虫子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小丫头。”喻惊云松开她的手腕,却是忍不住调侃:“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
安生揉揉自己的手腕,看到上面清晰的三个指印,不禁委屈地瘪瘪嘴,却又敢怒不敢言。
“你要带安生去哪”冷南弦出声问。
“自然是去我侯爷府。”
“去你侯爷府做什么”冷南弦讶然挑眉
“给我家老太君治病。”
“我想喻世子你弄错了,安生入门刚刚不过月余,所学不过皮毛,就连诊脉都不会,还不能正式诊病。”
“这个我不管,我就只管将她带回去就好。”喻惊云向来狂傲,不论是面对着谁。
“想带走她,你好像应当先问问我这个师父是否同意。”
喻惊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长剑:“你觉得这药庐里有谁能挡得住我的剑”
冷南弦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那你这话岂不就是废话”
“可是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强抢民女。”
冷南弦不咸不淡地道,起身不动声色地将安生护在身后。
喻惊云一声轻哼:“你大概忘记了,你还欠着我一个说法。”
“我以为,你上次砸坏了我两把椅子,已经算是扯平。”冷南弦淡然道。
“你泼了我一身污水,想用两把椅子摆平而且我已经差人送来了六把。”
喻惊云说得理直气壮。
“那又如何,你我之间的事情如何牵扯上安生”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因她而起。”
安生听冷南弦与喻惊云二人你来我往,舌剑唇枪,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插言:“究竟是什么事情”
喻惊云讥讽一笑:“难道你不知道你师父他乃是......”
“明日我亲自去你侯爷府上为老太君看诊!”冷南弦突然开腔打断了喻惊云的话。
喻惊云看一眼安生,又看一眼冷南弦,微微勾唇:“还要带上她!”
“好!”冷南弦一口应承下来。
安生只觉得愈加好奇,再次追问:“师父,究竟是什么事情”
“没事。”冷南弦淡然敷衍,然后转向喻惊云:“贵府老太君身子哪里有恙”
喻惊云拍拍肩膀:“肩膀疼,抬不起来,尤其是这些日子连阴天气。”
“骨痹”冷南弦疑惑地问:“并非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寻常症候,为什么非要让安生去诊治”
喻惊云无奈地叹口气:“老太君这是老伤,几十年前受过伤,因为当时边关苦寒,又是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没有养好,落下了病根。
现在经常发作,而且受不得膏药,只要一贴便一片红肿起泡。宫里御医也入府看诊过,老太君固执,不肯让查看旧伤,就凭几副汤药,压根毫无起色。
前几日在相府宴会之上听夏府老太太得意地炫耀她孙女师承你冷神医,用银针治好了她的老寒腿,回府以后便一直念叨。竟然还说我这个孙子不及这个小丫头孝顺,我自然是要将她带回侯府给我家老太君也诊断诊断。”
冷南弦明白了原委,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只是寻常看诊:“那喻世子请回吧,明日我便带着安生登门拜访。”
喻惊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明日一早,我差人前来接你们。”
“大可不必!”冷南弦冷言拒绝道:“你那阵势太大,我消受不起。”
“怕你去我府上诊病,传扬出去,坏了你的清高名声被人骂你趋炎附势”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喻世子。”
“呵呵,那我就偏要让满长安的人都知道。明天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过来接你。”
 
第一百零二章 食物相克
安生回到家,便立即按照这些时日里的惯例,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
她因为顾忌着老夫人严苛的家教,所以这些时日回来得都早,回来了便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个安,不再像以前那般起早贪黑,免得再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
今日,薛氏正在陪着老夫人说话,薛修良也在跟前。
而长菁就守在门口,低垂着头,眼梢不时地向着薛修良那里偷偷瞥一眼。
不得不说,薛修良正经起来,褪去那流里流气的模样,还是颇有几分风流。
安生请过安,没有立即走,被老夫人留下来说话。
薛氏继续夸赞薛修良:“这孩子脑子最是机灵,不像其他读书人那般迂腐,他爹就想着,让他做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就凭借着他的人脉与活泛,定然能够发达起来。可是我就想着,经商许是日子好过,手头活泛,但是说出去,总是不如入仕风光,能光宗耀祖。所以一心盘算着给他寻个正经吃皇粮的官差来做。”
老夫人低着头喝茶,并不搭理薛氏的话茬儿。安筝低垂着头,正在一旁绣活计,针来线往,一丝不苟。
她的脚下趴了一只雪白的长毛小狗,慵懒地闭着眼睛。安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是不是从大房府上跟着过来的
薛氏冲着薛修良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薛修良轻咳一声道:“姑父也劝诫过修良,做事情需要脚踏实地,不可以好高骛远,所以不敢挑剔,只想着能够自力更生便好。长辈能赏脸给的,只是一个机遇,要想风光,还是要靠自己勤奋。”
“瞧这孩子说的,多在理儿。”老夫人轻轻地放下手中茶盏 :“要是大房府里的子孙们,都这样想,我也就省心了。一个个挑肥拣瘦的,还怪责有偏向,都难伺候着呢。”
“那是大哥有本事,能帮着通融好差事。任何一桩小哥们挑拣剩下的,若是我家修良能有这个福气,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安生听到这里,也就立即明白了薛氏的来意。夏员外拒绝了再帮薛修良踅摸官差,薛氏这是将后门走到老夫人这里来了。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慧目识金,会不会被薛修良的表象蒙蔽了眼睛
老夫人只笑一笑,并不接话,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这几日在帮这孩子说亲”
薛氏一怔,薛修良的桃花眼立即在门口的长菁身上转了一个圈,然后又跳跃到了安筝的身上。
“是前些日子,有不少媒人争着给修良说亲,可是这孩子眼光高,一个也看不上。还非要什么先立业后成家,自己没有作为不想耽误人家。我想着也确实在理儿,若是他有出息了,也能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家。可是他父亲心急忙慌,这不就还在犹豫着。”
安生就又偷偷看了长菁一眼,长菁明显是消瘦了一圈,面色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差不许多的就定下来,咱们这门户难不成还指望着能高攀,沾人家女方的光吗”老夫人道。
安生就从老夫人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看来不是很待见薛修良。
薛氏唯唯诺诺地应着,老夫人就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薛修良。
“生姐儿今个在药庐里学了点什么”
安生起身:“回禀祖母,今日是药庐开诊,迎来送往,尤其忙碌,也见识了不少。”
“既然冷神医那里求诊者如云,为何不每天行医问诊也好多赚取一点诊金。”安筝在一旁也忍不住抬脸好奇地问。
“师父说学无止境,他尚且年轻,医术仍旧浅薄,需要不断学习方才能够进步,以后也能多造化世人。若是每日忙碌着看诊,见识虽然广了,但是无异于固步自封。对于诊金,我家师父从不计较,多少随意,有拮据者还可以取来暂用。”
一问一答,完全就将薛氏与薛修良晾到了一旁。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安筝低下头,继续绣花:“你不觉枯燥吗”
安生摇头:“学医也和绣花是一样的,绣的时候枯燥乏味,但是有成就感。看到病患康复,心里就欣慰。”
“这就是所谓的妙手仁心,需要心肠是顶好的。”
老夫人也夸赞地点点头,打趣道:“盼着我们夏家也出一个女神医,祖母跟着脸上也荣光。”
“正要禀报于祖母知道,定国侯府老太君听您所言,也到药庐里面请师父过府诊治,明日孙女也要相跟着一起。”
“喔真的”老夫人惊讶地问,安筝也顿时放下了手中针线。
安生点点头,是有意在薛氏跟前炫耀:“明日一早,喻世子便派车马去药庐。”
老夫人顿时也眉飞色舞:“上次不过是无心之言,没成想竟然被老太君听了去。定国侯府的大门门槛可高,一般人可进不得,能得喻世子的车马亲迎,一出一进,那就是日后炫耀的资本了。”
而后上下打量安生一眼,微蹙了眉头:“明日可不许穿戴这样寒酸,被人家笑话。上次安筝给你的罗裙也不能入眼,还有头面,需要沉稳大气,不能寒酸也不能张扬,这一时间,如何张罗呢”
安生低眉敛目:“师父再三
第一百零三章 吃了炮仗的师父
第二天,安生自觉换上了祖母送给自己的罗裙。
今日要去定国侯府,安生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却是生平第一次出入这样的高门宅邸。
她记得昨夜里老夫人的话,想着的确不应该太过于寒酸,再被人家当做了使唤丫头,或者,就连侯府的使唤丫头都不及呢。
所以她选了一身嫩黄的蒲公英色束腰罗裙,头上簪了老夫人赏赐的那枚玉叶金蝉,手腕上戴了两圈栀子花编成的花环,举手投足间,就带了一点晚秋栀子花的残香。
老夫人倒是也并未怎样挑剔,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她发饰过于寒酸。又往她的发间簪了两根镶嵌翡翠的镂空金簪。
她欢快地从马车上下来,一袭暖黄在秋阳中跳跃着,便飘到了冷南弦的跟前。
“师父早!”
安生冲着冷南弦晃晃手里掂的点心,热气腾腾,但是掩不住袖间的栀子花香。纤细的手指尖被栀子花映衬得愈加莹白。
冷南弦微微蹙眉,突然就冷下一张脸来:“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
安生就觉得,好像是热脸猛然贴上了冷屁股一般,不由就是一怔:“为什么不饿”
“不饿便是不饿,哪里还要理由”冷南弦多少有点不耐烦:“快点吃,一会儿车马就要来了,别耽搁了正事。”
安生有些扫兴,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了什么胃口,悻悻地将一包点心尽数便宜了千舟。
千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迭声地夸赞安生:“安生姑娘,你今天这一身打扮看起来真精神,衬得雪肌玉肤,好像冬日里堆起来的雪人一般。有句诗是怎么说来着,叫做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个全都没颜色。”
安生被逗得“噗嗤”一笑:“果真是要嘴巴上抹了油,说话方才中听,难得除了厨艺,你第一次夸奖我。”
千舟用手背擦擦嘴巴上的油,一本正经:“说的是实话,你若是平日里都这样打扮,怕是咱们药庐,媒婆要比看诊的病人还要多呢。”
安生被夸得脸上有些烧热,偷偷地拿眼角瞥了冷南弦一眼。
冷南弦一声冷哼:“那么多的点心都堵不住你的嘴!今日留在药庐,难得好天气,记得将书房里的书全都搬出来晾晒一遍,仔细检查,可有生虫”
千舟被指派了活计,顿时也拉下脸来,小声嘀咕:“秋高气爽,哪天不是好天气安生姑娘在的时候也不见你指派,只留我自己便是难得好天气了,分明就是偏心。”
冷南弦鼻端“嗯”了一声,带着危险的意味:“你在牢骚什么”
千舟忙不迭地摇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委实难得,千载难逢。”
安生抿着唇窃笑,趁着冷南弦没有注意,用胳膊肘捣了捣千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若是果真晒出金叶子来,可别独吞啊”
千舟冲着她撇撇嘴:“还有心情幸灾乐祸,你看看公子今天那脸色,明显跟冯嫂的锅底一般黑,你也要小心一点,自求多福吧。”
安生再次拿眼偷瞟冷南弦,觉得千舟言之有理:“你今天怎么招惹你家公子了”
千舟冷哼一声:“别赖我,适才还好端端的呢,我还想问问你呢。”
安生翻来覆去地想,好像自己确实没有招惹他,难道是今天带的点心不合他的口味
一定是,以后这种点心坚决不能买。
门口马蹄声疾,尘沙飞扬,前面一队锦衣侍卫,后面跟着一辆张扬的华盖马车。
不用问,一看这样大的阵仗,也知道一定是喻惊云派遣的人过来了。
这样一行人走在大街之上,怎能不令人侧目
果真,领头的人自马背上利落地翻下身来,正是那日守在门口盘问安生,与她玩笑的侍卫头领。他站在院子门口,便冲着冷南弦一拱手:“冷神医,我家世子爷派遣小人前来接您去府上。”
冷南弦淡然颔首,转身吩咐安生:“提上药箱走人。”
安生乖乖地“喔”了一声,转身进屋子里寻冷南弦的沉香木药箱。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师父,您的药箱呢”安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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