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安生隔了极远,就听到里面的哄堂笑声长了翅膀一般飞出来。
第九十五章 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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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意味深长地笑笑:“这表哥的婚事女儿哪有多嘴的份儿,主要意见还是要表兄与舅舅来定夺。至于女方家里么,母亲也只管放下十二分的心。您想,虽然我父亲官职不高,但是大伯却是大理寺左少卿,谁敢招惹骗婚不成
这新嫁娘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条件,是美是丑,几位婶婶们想必也要掂量了据实以告,不能有任何欺瞒。否则,坏了自己做媒的名声不说,闹不好还要吃官司的。”
几位适才还口若悬河的媒婆闻言面面相觑,多少都有一点心虚。
做媒不容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做“新妇抱上床,媒人扔过墙”,两口子过得好了,就把媒人丢到脑袋后面去了。过不好,那都是媒人的过错,天天被人家挂在嘴边上骂的。
两边跑断腿,陪着笑脸磨破嘴皮不怕,更害怕的,是自己果真没有摸清这男女双方的底细,或者说瞒天过海,将来出事的确要吃官司,收的媒金还不够吃牢饭的。
所以,若是想挣黑心钱,要掂量着办。
薛氏干笑两声:“看你说的,危言耸听,把你几位婶婶都吓住了。”
安生疑惑地眨眨眼睛:“怎么会女儿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您忘记了,去年的时候,父亲有一位同僚,家里女儿说媒,那官媒贪墨了男方家的银子,将男方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女儿嫁过去,那男人竟然是个肺痨,日日夜夜地咳,气都喘不匀。
然后女儿三日回门一哭诉,父亲同僚带人去砸了那媒婆的家,并且将她下进了大狱,同两个麻风婆关在一处,至今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尽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薛氏沉了脸,轻声训斥。
“那就是母亲忘记了吧几位婶婶走东家,串西家,想必消息灵通,不知道听见过没有”
安生扯谎面不改色,说得有鼻子有眼,冷笑着紧盯着面前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媒婆。那媒婆干笑两声,脸上厚重的脂粉“簌簌”地落下来,一脸的褶子。
这二姑娘说话分明是意有所指,而且那双眼睛,感觉能直透人心一般,令人不敢直视,心底生出无边的慌乱来。
“或许是有吧......年纪大了,婶婶记性不好,呀,家里的门出来的时候都忘记了有没有锁我要赶紧回去了,改天再来。”
说完,婆子忙不迭地起身,跟薛氏告辞。
她这一带头,其他的婆子也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忘记了今天约了街东头的李家商议婚事呢,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辰。”
借口纷纭,不消片刻功夫,屋里人就走了一个干净。
薛氏气得面皮发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夏安生,你故意给我捣乱是不是”
安生无辜地瞪圆了眼睛:“母亲不是让女儿来给把关么您看,这些人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三言两语就给吓唬住,脚底抹油了。说明啊,她们给表哥说的这些亲事都有猫腻,母亲可要慎重考虑。否则万一娶得不应心了,花了银子是小事,心里堵得慌不是”
安生据理力争,薛氏被辩驳得哑口无言。
安生微微一笑:“所以,母亲若是想给我们姐妹三人议亲,更是要擦亮眼睛,免得被骗了,到时候,毁了姐妹们一辈子不说,还要落得父亲与祖母的埋怨。”
说完,扭身便昂首挺胸地出了屋子,头也不回。
薛氏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地一声叱骂:“少拿他们来要挟我!”
安生摸摸袖口里的珊瑚蛇,方才安心了许多。
第二天,雨仍旧没有停,缠缠绵绵,带着初秋的寒气。
大房那边将近黄昏的时候,传过话来,说是老夫人的腿因为受凉,多少有些不适,所以叫安生明日跑一趟。
安生终于盼来了这个消息,心里狂喜,看看外面天色,阴沉沉的,积蕴着厚厚一层雨。
她不过略一思忖,立即就去了大爷府邸。
到了的时候,雨下得愈加密集,安生饶是打了伞,仍旧是湿了衣裙和绣鞋,一走路,绣鞋里的水“咕唧”作响,罗袜也打滑。
老夫人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三三两两的
第九十六章 转机
大夫人沈氏从房间里出来,低声吩咐跟前候着的婆子几句话,婆子立即顶着雨急匆匆地去了。
安生见到屋子里许多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跪着的,这就是不一样的地位。
也有人呜呜咽咽地哭,低声地分辩着什么。
然后有两人站起身来,冲着老夫人端坐的方向磕了个头,就转身退出来。
先前顶着雨出去的婆子回来,手里端了朱漆托盘,用红布盖着。
那两人掀开红布,是几个亮闪闪的银锭子,欢天喜地地收了纳入怀里,便窃笑着告辞出去了。
大夫人笑着送走二人,一声冷笑,轻嗤了一声。
安生隐约明白,那两人应当就是燕姨娘的娘家人,被老夫人用银子打发走了。
安生就在思忖,想来燕姨娘的娘家人怕是也不是亲的,对于燕姨娘不疼不痒。将自家女儿卖来做妾室也就罢了,还几个银锭子就打发走了。难怪燕姨娘在府里也没地位,满心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如今希望落空,还被娘家人当成了摇钱树。女人啊,想活出个模样来太难了。
屋子里,众人全都躬身站着,聆听老夫人教训,然后三三两两地退出来。
廊檐下候着的丫头们立即闭了嘴,上前撑开油纸伞,搀扶着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转过走廊,各回自己的院子了。
没有人注意到安生,最后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廊檐底下。
有不识得她的婆子,板着脸训斥:“哪个房里的丫头傻乎乎地杵在那里做什么”
大夫人沈氏一抬脸见到了她,诧异地问:“安生,你怎么在这里”
安生此时再想走已经是来不及,硬着头皮上前,冲着大夫人福了福身子:“回伯娘的话,安生是来看望祖母的。”
大夫人沈氏为难地看了屋子里一眼,老夫人已经听到了两人说话,出声问道:“可是安生来了让她进来吧。”
沈氏扬声应着,安生掸掸衣服上的水汽,低头进了屋子。
安筝刚捧了茶过来,递给老夫人,然后乖巧地坐在一旁。
老夫人处理这种事情也丝毫不避讳安筝,可见对于执掌府中中馈,处理这些女人家的明争暗斗,的确是在手把手地教。
安生有些感慨,若是安然能得老夫人这般点拨一二,她嫁到孟家这样人丁简单的府第就必然是游刃有余,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老夫人喝了一口热茶,长长地吐了一口心里的闷气,方才抬头看了安生一眼,诧异地问:“如何下着雨来了,没有坐马车吗看你一身都湿透了,多冷!”
安筝就立即站起身来:“安生妹妹比我身量略小,要不孙女去拿一件我的罗裙过来给妹妹换上”
安生慌忙摇头婉拒:“不用了,谢过安筝姐姐,一会儿便要回去了。”
然后冲着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两日一直连阴天,秋雨绵绵的,我就担心祖母腿疾复发,夜里也睡不安生,所以就冒着雨提早来了。”
老夫人听她这般说,脸上显而易见地欢喜:“难得你有心,上次你给我针灸之后,的确好了两日,这几日一下雨,就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就想起你来了。”
安生上前,将诊包打开,将针囊取出来:“祖母这样的病症,还是要配合着火罐,彻底祛除了寒毒才好,仅仅靠银针疏通脉络并不是很见效,只能缓解。”
老夫人再次将信将疑:“火罐真的管用”
安生斩钉截铁地点头:“亲眼见师父治愈过祖母这样病症的病患,只是可惜安生学医不精。虽然银针可以试探出症结淤积所在,但是不敢冒失地在祖母这里试验。”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似乎有些犹豫。
安筝帮手,将老夫人裤腿挽起,照旧是热毛巾擦过,然后安生曲臂持针,聚精会神地提插捻转,她在一旁帮忙。
这一次,比较起中秋节那日自然进步了不少,老夫人非但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反而觉得立竿见影,舒适了许多。
老夫人看着心里安慰,忍不住感慨:“一群人见天地奉迎着我,好话说尽,倒是不及你们两个孩子来的孝顺,是真心实意地惦记着老婆子我,不像她们,都有所图。”
安生一丝不苟地缓缓捻动银针,似乎是漫不经心道:“孙女我也是有所图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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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给薛修良说媒
回到府上,安生便立即拿了果子先去了薛氏屋子。
薛氏屋子里亮着灯,一片欢声笑语,听起来极是热闹。
屋外没有丫头仆妇,屋门大敞着,亮光透出来,映照得院子里挺亮堂。
“尤其是那个张媒婆,偌大年岁的人了,也不正经,一张脸涂得好像猴子屁股一般,那血盆大口能吓死个人,简直太夸张了。”是连婆子的大嗓门。
“就是,你说这些媒婆好生说媒就是,穿红戴绿,打扮的这么俗气。”夏紫芜也阴阳怪气地讥讽。
然后是夏紫纤柔柔弱弱的声音:“这媒人有官媒私媒,官媒也就罢了,书中记载,私媒者,以往多是贩卖水粉胭脂珠花做借口,走东家,串西家,将各家各户待字闺中的女子了如指掌,方才好婚配,所以多是擦脂抹粉。
而成了媒,主家时兴送一身喜庆衣裳或绸缎谢媒迎亲,红男绿女,久而久之,这便成了她们的招牌打扮。”
连婆子一迭声地夸赞:“还是四小姐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今日那些媒婆子天花乱坠地饶舌,应当请四小姐帘子后面听着,去伪存真,夫人就不用这样一个头两个大了。”
薛氏无奈地叹口气,揉揉太阳穴,诉苦道:“果真是媒人嘴,胡累累,这些婆子说得全都天花乱坠,嘴里哪里有个实话,想要寻一门投心事的婚事,还真的不容易。”
“若是说这说话没谱,当是顶数那个丁婆子,一张巧嘴舌璨如莲,武大郎都能被夸成西门庆,母夜叉从她嘴里倒个个,就变成九天仙女了。”又是连婆子。
几人立即捧腹大笑。
“其实这模样吧,倒是还在其次,主要还是要人品,以及家世。若是寻个见天打秋风的亲家,咱们也受牵累。”夏紫纤再次细声细语地卖弄道。
一旁夏紫芜一声不屑冷哼:“能有人家愿意就不错了。破锅就配破锅盖,烂人自有烂人爱,好的人家也是被糟蹋了。”
“这是怎么说话呢”薛氏有些不满,训斥夏紫芜。
夏紫芜翻了一个白眼:“实话实说而已,他见天使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你把他当宝,还挑三拣四的。”
安生有些疑惑,不明白薛氏这是在为谁说媒。听夏紫芜那口气不善,句句贬损,绝对不是她与夏紫纤。
难道说的是自己薛氏仍旧不死心么
她轻咳一声,轻轻地走过去,屋子里的笑声立即戛然而止。
安生站在门口的亮光里,连婆子,夏紫芜,夏紫纤,还有薛氏全都扭过脸来看她,使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擅闯进别人领地里的不速之客,平生尴尬。
夏紫芜立即鄙夷地轻哼一声,转身拿起果盘里的葡萄,翘起纤指剥皮,对于安生视而不见。
薛氏勉强笑笑:“安生呐,回来了”
安生走进去,将手里的果篮递给一旁候着的婆子:“这是祖母让带回来的秋果,给母亲和妹妹们尝尝鲜。”
薛氏冲着她点点头:“你祖母的腿可见好”
安生点点头:“针灸过后,舒缓了许多。”
“那就好。”薛氏冲着她招招手:“时间还早,不急着回去,我们这里正聊得热闹,一块坐下来说话。”
安生低头看看自己的罗裙,摇摇头:“不了,母亲,今日淋湿了裙角和绣鞋,有些凉,身子暖和不过来,早点回去歇着了。”
“吆,上赶着过去拍马屁,怎么人家不待见,就放任着二姐穿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冻着”夏紫芜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薛氏瞪了她一眼,再看向安生的时候,脸上就挂了笑意:“那母亲可就不留你了,快些回去,让端午给你到厨房里煮一碗热烫的姜汤喝,千万别着了凉。若是端午一个人忙不过来,母亲再派一个人过去伺候。”
安生慌忙婉拒了,不想身边再添薛氏耳目,一举一动被别人紧盯着。
她谢过薛氏,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关了屋门,立即低声问端午:“今日府里是不是有媒婆来过了”
端午点点头:“正要说
第九十八章 始乱终弃
因为重新有了希望,安生心里兴奋,翻来覆去的,后半夜里方才睡着。就盼着第二日,祖母能早点差遣人过来,与薛氏知会一声,自己就能重新回到药庐了。
几日没有见到师父和千舟,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有归心似箭的感觉。
第二日阴雨便停了,难得的好太阳。眼巴巴地盼了一上午,不时地差遣端午出去打听情况,大房府里的人没有盼来,倒是媒婆络绎不绝,踢破了门槛。
安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家丝毫不顾及薛修良的品行,而心甘情愿地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生存不易,区区一个员外府,也会有人愿意巴结。
而那些媒婆,贪图薛氏许诺下的重金,还不知道又昧着良心,在外说了薛修良多少的好话
安生又开始胡思乱想,换成自己的婚事,这些媒人的话又有几分是真的
端午为此也颇有些义愤填膺,还说薛修良今日也过来府中了,适才出去打听情况,正好与他走了一个对面。薛修良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将端午得意地贬低了一顿。
端午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就回来了:“我即便是瞎了眼睛,我也不会嫁给这种人渣。”
自己将闷气说出来,出了气,又感伤起来:“也多亏是小姐护着,否则我家日子过不下去,若是三小姐与夫人对着我许以重金,为了家人能活下去,说不定......哪里还轮得着我在这里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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