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一旁伺候的丫头给安生捧来一盏姜汤水,安生小酌两口暖暖胃,撤下去,又端来一洗手盅,里面放着一片鲜橙。安生洗过指尖。用帕子擦拭过,一套小巧玲珑的银质蟹八件就搁在了她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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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试探
安生一提及药庐,便是笑颜如花,欢喜自内而外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这一段时日,她在府中便要机关算尽,战战兢兢,满腹心机,深沉而又老成。一去药庐,卸下千钧重担,便恢复成单纯活泼而又讨喜的小丫头,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今日夏员外对她态度的转变,令她浑身也轻松起来,眉飞色舞地讲起一些趣事,或嘟嘴,或呲牙,尽显小女儿情态。
而夏员外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这位风风火火,桀骜不驯的二女儿,竟是难得的聪慧,心思玲珑剔透,难怪能得冷神医器重。自己以前如何就被蒙蔽了眼睛,没有发现呢
正是热闹的时候,门外小丫头低声禀报道:“老爷,姨娘,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
“紫纤也来了快让她们进来。”夏员外心情正好,忙不迭吩咐。
话音刚落,屋门便被推开,夏紫芜站在门口,冲着屋子里冷冷地扫了一圈,然后挤出一丝笑容:“这么热闹”
夏员外心里对于薛氏生了隔阂,对于这两个女儿还是偏爱的,笑呵呵地招呼:“进来进来,都来尝尝这蟹。”
丫头忙不迭地搬绣墩,添置碗筷。
夏紫芜一扯身后的夏紫纤,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在安生旁侧落座。
“父亲这里有好吃的,只顾惦记着二姐,倒是把我们忘记了。”夏紫芜埋怨道。
“又不是什么多稀罕的吃食,不过是闲坐着说两句话而已。你们若是喜欢吃,明日我再带一些回来。”
夏员外将手边的蟹丢到夏紫芜面前的碟子里,随口道。
“算了吧,即便是山珍海味,如今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夏紫芜望了安生一眼,意有所指地幽幽地道:“母亲食不下咽,我们这些做女儿的,哪里还能若无其事一般有说有笑的”
安生用蟹剪将面前的螃蟹腿一根一根剪掉,专心致志,并不理会夏紫芜的指桑骂槐。
夏紫芜拐弯抹角地提起薛修良的事情,夏员外有些明显不悦,冷冷地道:“薛修良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教训,以后才会引以为戒。像你母亲那般纵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收拾烂摊子,只会令他以后变本加厉,捅下更大的篓子来。
你大伯多少顾念着咱们亲戚情分,也不会太多为难他,若是换做旁人,现在哪里还有命在你母亲关心则乱,你们这做女儿的应当明辨是非,懂得这些道理,多劝劝你母亲宽心,而不是相跟着火上浇油。”
夏紫芜刚要张嘴反驳,一旁的夏紫纤暗中拽拽她的衣袖:“父亲说的极是,我们也是这般劝慰母亲的。母亲只是心疼焦虑,心里并没有一点怨言。这不,还劝我们二人多孝敬父亲,与柔姨娘也多走动,家和万事兴。”
夏员外满意地点点头:“你向来最是懂事,父亲极欣慰。”
“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教诲,紫纤断然不能忘。”
丫鬟端来姜汤递给二人,夏紫芜接在手里,讥讽一笑:“柔姨娘自幼在尼姑庵里长大,如何能受得这姜的味道”
柔姨娘淡然道:“以前在庵里的时候受戒,不食葱蒜,对于姜,并未太苛刻。更何况,我一直都是俗家弟子,早就还俗了呢,莫说生姜,即便不是斋菜,我也一样吃的。”
“柔姨娘不提倒是真的忘记了,偶然得了一样物件,投其所好,送给柔姨娘。”
夏紫纤自袖口里摸出一副絹纱,搁到桌上干净处,展开来,上面竟是一副观音大师的绣像,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绣得栩栩如生。而她的莲花座下,则是绣着一段经文。
夏紫芜探过头去,赞叹一声:“好精致的绣品。”然后又去读绣像下面的经文:“无垢清净光,慧日破诸暗,能伏灾风火,普明照世间。悲体戒雷震,慈意妙大云......这乱七八糟的,可都是什么意思,看得莫名其妙。”
夏紫纤抬眼看柔姨娘:“我也不懂这些,想必柔姨娘能为我们解疑答惑。”
柔姨娘淡然瞄了那经文一眼,不疾不徐道:“听佛音需讲究佛缘,两位小姐并非有缘之人,自然懂不得其中高深的教诲。”
“是吗”夏紫纤翻来覆去地看:“那请问柔姨娘,这是出自哪一段经文呢能否告知我闲暇时想抄录一些,为父亲母亲祈福。”
柔姨娘低头用蟹针掏蟹钳里的肉吃,蟹针磕在骨碟上,“叮”的一声响:“若是想抄录经文祈福,可以抄《妙法莲华经》或者《观音心经》都可以。”
“是吗”夏紫纤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这就是《观音心经》呢。”
柔姨娘头也不抬:“不必过于纠结于形式,只要心意到了,心诚便灵。”
夏紫纤又继续追问:“那这经文究竟是《心经》还是《法华经》”
柔姨娘轻描淡写地道:“时日久远,我都记不清楚了。”
“喔”夏紫纤微微挑眉:“我听说《法华经》可是万经之首,但凡佛门中人必会背诵,而这几句,依稀记得,好像就是《法华经》中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这样重要的经文,柔姨娘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给我跪下
“父亲!”夏紫芜气急败坏地跺脚。
夏紫纤眸光闪烁,问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安生:“二姐如何一直不言不语 你这是默认了吗”
安生清冷一笑,她还真是无所谓,薛氏也罢,柔姨娘也罢,不管谁输谁赢,谁来做这夏府的女主人,她夏安生有的,也都是一个继母,阿娘已经是永远不可能回来。
她与夏紫芜,夏紫纤始终都不是一样的立场与视角,难不成还奢望她与她们同仇敌忾么
自己原本就已经是迫不及待,巴不得看你夏紫芜与薛氏的悲惨下场。
“我是晚辈,对于长辈的事情不做非议。”
“不做非议若是一个青楼里出来的做你母亲,你也袖手不管”夏紫芜不敢与夏员外顶嘴,将一肚子火气全都发到了安生的身上,还不忘指桑骂槐。
柔姨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片青紫。
安生有意挑拨夏员外怒火,困惑地眨眨眼睛:“谁是青楼里的......呃......”
夏紫纤紧着向夏紫芜连使眼色,夏紫芜却是视若无睹:“看那做派,眼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狐媚子的骚气,还用说吗”
柔姨娘嘴唇颤抖,大抵是想要辩驳,却怎样都说不出话来,捂着脸抽噎着哭。
“啪!”
夏紫芜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被夏紫纤搀扶着,方才勉强站稳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员外:“爹,你,你竟然为了一个这种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打我”
“越来越没大没小,出言不逊,打你都是轻的!”
夏紫芜瘪瘪嘴,然后猛然“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瞬间犹如决堤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您女儿,我母亲是您的妻子,如今你竟然宠妾灭妻,听那个女人的挑唆不说,还伤透了母亲的心,让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也心灰意冷。”
原本夏紫芜每次一哭一闹,夏员外都觉得有点心疼,可是今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只觉得满心厌烦。不明白,当初自己如何就那般纵容这孩子。
安生佯作劝慰:“府里不过是多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父亲而已,这是替母亲分担家务,我们应当替父亲觉得欣慰才是。再说了柔姨娘性子淡薄,也并没有为难你我,慢慢相处,总是会融洽起来。”
她这话无异于又瞬间点燃了夏紫芜的怒火,她平日里对于安生那是呼来喝去,羞辱习惯了的,说话何曾客气过
她立即恶狠狠地一扭头,指着安生鼻子就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心思你是乐得看母亲的笑话是不是所以你跟这个贱人那是一个鼻孔出气。”
安生也是一脸的委屈,冲着夏员外福福身子:“父亲,女儿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去了。”
柔姨娘也袅娜地站起身,手扶着额头:“老爷,我许是吃了两杯酒醉了,也告个罪,先去歇着了。”
夏员外额头青筋直冒,瞪着夏紫芜,明显憋了极大的火气,夏紫纤抻抻夏紫芜的袖子:“快些跟父亲赔个不是。”
夏紫芜一拧身子,置之不理。
安生悄悄地退出了柔姨娘的房间,走到院子里,便听到夏员外一声怒吼:“当着家里人的面,我给你留了颜面,你却是得寸进尺,一再出言不逊,不睦姐妹,踩低姨娘,无中生有,目无尊长,不管教不行了!”
然后是夏紫纤低声地劝。
“给我跪下!”夏员外一声怒吼。
然后夏紫芜刚喊出来的一声啼哭就戛然而止,卡在了喉咙里。
安生心满意足地走了。
与柔姨娘的首次联手,两人取得了极默契的胜利。薛氏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还有心情前来寻柔姨娘的麻烦,可见她心里究竟有多么煎熬,难以度日。
愈是除掉柔姨娘心切,愈会乱了阵脚,这么好的一个把柄被她意气用事给丧失了。以后,再提起,夏员外也只会觉得厌烦。
安生心里难得的惬意。
第二天去药庐的路上,安生特意去药房寻关鹤天。
药房刚刚开门迎客,便见客人络绎不绝。
掌柜的贾六看见她,先是一愣,继而马上想起,殷勤地迎上来,冲着安生一拱手:“安生姑娘早。”
安生环顾四周一眼:“掌柜这里好生热闹。”
掌柜不好意思地道:“多亏了上次冷神医给提点的方子,虽说的确是损失了不少,但是名声传扬出去,我这药店里生意好了许多。百姓们都说我这里药材真,童叟无欺,我如今挣的是实实在在的良心钱,舒服还又坦荡。”
安生点点头:“那就恭喜掌柜了。”
贾掌柜在商言商,冲着安生笑得殷勤:“如今我知错就改,以后这假药次药概不出售。还希望冷神医与安生姑娘帮着扬扬名。”
安生颔首:“有关大哥的关系,一定鼎力相助。”
贾掌柜千恩万谢:“不知道安生姑娘来此何意”
“我有些事情想寻关大哥帮忙,不知道掌柜能否帮忙联系一下”
贾掌柜点头如捣蒜:“这个时候,小爷喜欢在岳峰楼吃早点,我这就差伙计立即跑一趟。”
“岳峰楼”安生略一思忖,好像正是自己顺路,因此婉拒道:“那就不劳掌柜了,我去药庐正好顺路。”
“如此甚好。”贾掌柜笑眯眯道:“我若是见了小爷也知会一声。”
“那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教训钱氏
两人一时间静默。
关鹤天又问道:“前日给你的野兔吃着如何若是喜欢,我改天打猎回来再给你送去。”
那兔子莫说兔肉了,就是兔毛安生都没有见到一根。
安生私下里埋怨千舟吃独食,竟然不给她留一点,千舟满是冤枉,说自己原本是留了的,可惜......
后面便一言难尽,欲言又止了。
安生笑着附和:“好吃好吃,味道真好,就是不再麻烦你了,师父说集市上有卖的,也是打的野兔,让千舟隔三差五买一只回来。”
两人闲言两句,安生便不得不告辞,走下楼梯,只觉得身上似乎有灼灼目光在打量自己。猛一抬头,见二楼窗户边猛然缩回去几个脑袋,而关鹤天还在冲着自己装模作样地挥手。
她回眸嫣然一笑,关鹤天也相跟着傻笑一声。
隐约听到二楼有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种事情交给关鹤天去做,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笑眯眯地将相跟着起哄的三位兄弟叫过来,先是不由分说一人给了一个手刀,然后将安生的叮嘱吩咐了下去。
三人敢怒不敢言,乖乖地最后捡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屁颠屁颠地去寻人,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将安生所需要的大肚汉找齐了。
关鹤天将一群大肚汉叫到一起,如此这般地密谋了半晌,就寻机灵的心腹孙猴儿带着,直接去了秦氏绸缎庄。
钱氏正在绸缎庄里暗自打着小算盘,计划着如何安排这些工匠们做事,怎样旧物回收,用不用再添置一点木材,让工匠趁机给打制几件新家具用不用让泥瓦匠们给将绸缎庄后面的宅子重新修缮一番
如此一算计,林林总总,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天。夏安生那里若是过问起来,怎样回答才不会显得自己贪婪
她决定,在伙食上,对这些工匠大方一点,一天再加二斤肉,堵住他们的嘴,他们给自己做事情也更用心,而且也不会到夏安生跟前胡说八道。
这些事情,她都是瞒过秦怀远的,她有点私心,想要背地里克扣下一点银两,日后给自己两个女儿添补一些。
这也是安生不想与她太过于计较的一个原因。钱氏虽然吝啬,但是并不贪图自己享乐,心思还是放在这个家里的家人身上。
关鹤天给寻的工匠过来了,说话特别和气,也极是痛快,而且个个五大三粗,这令她很满意。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是这秦家建房子,里里外外都是钱氏在张罗。她嫌弃秦怀远人老实,而且不懂节俭,两人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花销闹别扭,所以秦怀远退让一步,担当起铺子里的事情,这建房子花销就归了钱氏。
钱氏将工匠们带去老宅,如何如何做仔细地叮嘱了,然后她自己象征性地用榔头在房基上敲了一下,工匠们便轰轰烈烈地开始动工。
一声令下,钱氏便是心疼地一声惊呼:“小心那门窗,是要留下来用到偏房的。”
工匠们充耳不闻,几大锤下去,灰尘四起,砖瓦簌簌落下,房屋眼看就是摇摇欲坠。
钱氏跳着脚地叫:“不能这么拆啊,要是这个拆法,我这地基青砖怕是一块不剩了!”
工匠们还是没有听到,又是两锤下去,就像是敲到钱氏的心尖上一般:“造孽啊,怎么一群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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