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薛氏这才放下一半心来:“如此我就放心了,多谢大夫。”
言罢自袖中摸出诊金,交给大夫。大夫开了方子,仔细地叮嘱过服用方法,便拱手告辞。
薛氏将薛钊拽至一旁,两人交头接耳地低声絮叨片刻。
薛钊望着长菁,眸光闪烁,先是摇摇头,后来薛氏又低声说了几句,方才不情愿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长菁跪在地上,虽然是咬紧了牙关抵死不认,但是按捺不住地心虚,额前渗出涔涔冷汗来。
薛氏与薛钊扭过脸来,看着长菁,徐徐开口道:“此事究竟曲直如何,我也不想继续追究了。毕竟,修良这罪已经受了,咱们自己人再折腾,无非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好说不好听。”
薛氏说到这里瞥了安生一眼,想当然地认为,安生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个热闹。
安生低着头,佯作没有看见,装傻充愣。
薛氏继续道:“所以,此事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但是修良呢,也是为此受了苦,你呢,也已经失了身子,索性便将错就错,夫人我开恩做主,将你许配给修良做妾。”
长菁一听薛氏此言,猛然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不,夫人,长菁不嫁,长菁只想一辈子留在府里,留在我家小姐身边。”
长菁说话有些激动,里屋里的薛修良也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一口拒绝道:“不行!这个女人我不要!姑母只消教训她为侄儿好生出一口气!”
一旁薛钊一声冷哼:“让你进我薛家的门那是抬举你,你还不乐意如今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人人唾弃,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的大小姐”
长菁以前的确是动过攀附薛修良的心思,也为他的翩翩风采迷惑了眼睛,但是经此一事,她明白,薛修良并非良人,不足以托付终生。更何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薛修良将自己恨之入骨,若是落在他的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折磨自己,必然生不如死。
因此,长菁极为坚决地道:“夫人,长菁一辈子不嫁,一辈子侍奉主子们,求求您,开恩赏长菁一口饭吃,长菁当牛做马都可以。”
里屋里,薛修良也是恨极:“你最好别落在小爷我手里,否则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菁忍不住就是一个冷战。
薛钊斥责一声:“胡说什么混账话这件事情父亲给你做主了。咱们爷俩家里也确实少一个能生火做饭,缝缝补补的丫头,你娶了长菁,也有人伺候你,免得我受累。”
薛修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冲着外屋抻着脖子:“你想让她悄没声地害死我这丫头心毒着呢。”
薛钊一撩帘子进了里屋,冲着薛修良低声叽咕了几句话,薛修良就一阵阴笑,不再多言。
安生都觉得浑身渗凉,一股冷气直往身上冒。跪在地上的长菁更是花容失色。
薛钊走出屋子里,冲着长菁一声冷笑:“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自今日起,你就搬进这里来,伺候修良,一直到他康复。然后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回去。修良成亲之前,你还只能是个伺候丫头。”
能够嫁给薛修良,这是长菁以前的心愿,她机关算尽,就是想要修成正果。如今,愿望终于实现,她却心思通透起来,视若毒药。
她冲着薛氏哀声央求:“大夫人,求求你,长菁不嫁,让长菁留下吧我家小姐也离不开长菁伺候。”
薛氏不耐烦地甩开她:“你们小姐那里你用不着累心。你在老夫人跟前的这些日子,那些丫头不是一样将她伺候得好好的如今我遂了你的心愿,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菁明白薛氏已经是铁了心肠,自己悔不当初,更是懊悔一时冲动,酿下了这样的祸事,一时间涕泪交加,无可奈何。
“滚回去收拾东西去,别脏了紫芜的院子,赶紧搬过来,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也免得将来紫芜名声不好听。”
长菁抽噎着站起身,抬眼看了安生一眼,又望一眼声色俱厉的薛氏,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
安生虽然并不喜欢长菁,但是她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心里也是不忍,拽拽端午,一同出了院子。
长菁低垂着头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抹泪,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绊倒在地上,自己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
端午两步上前,蹲下身子,去搀扶她。
长菁一把便将她甩开了:“如今,你终于看了我的笑话了,很得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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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毁容
过了片刻时间,长菁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柔姨娘从里面走出来,袅袅娜娜地来到主屋,眼眶泛红,像是哭过。
“怎样了”夏员外开口问。
柔姨娘还未说话,泪珠子就先“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努力隐忍什么,颤声道:“这丫头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完全毁了。”
安生并不明白,这个“完全毁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员外却是立即雷霆大怒,“噌”地站起身来,指着薛氏就破口大骂:“你身为夏府的当家主母,这是怎么当家的你看看,你看看,这府上如今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薛氏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我怎么了我不过是遂了这个丫头的心愿,谁知道她竟然不识好歹,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一大家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我操心受累,你只管风流快活,到最后反而还来埋怨我的不是,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指着鼻子骂我。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夏员外被薛氏反唇相讥,气得脸色铁青:“这个丫头若是果真愿意,她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再说了,薛修良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
你说这个丫头失了身子,怕不是那个小畜生使了什么手段有前车之鉴,你不引以为戒,还将他接到后宅里来养身子,折腾得整个府上不得安宁!你累心为谁累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夏员外一番话,说得薛氏哑口无言,气得身子直打摆子:“我娘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侄儿,我不照顾谁照顾不过是让他在府上养两天,你就不乐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分明是容不下我才是!”
“你照顾的还少吗”夏员外气势汹汹,并不相让:“他不成器,一次又一次生事惹非,我的老脸都被他丢尽了!早就跟你说不要惯着,你偏不听。我告诉你,明天就将那薛修良送回薛家去,让他老子伺候!他糟蹋了府上婢女不说,还要强娶不成”
薛氏也立即跟夏员外杠上了:“当初你哄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如今喜新厌旧,就看我处处不顺眼了不是送走你把我一块送走吧!”
她身后的夏紫纤一听可急了,忙不迭地拽她衣袖,示意她不要意气用事,口不择言。
夏员外如今正是气头之上,一声冷笑:“你若是愿意回你薛家待着,我也没意见。”
薛氏一听夏员外这样狠心,一拍大腿,就嚎啕大哭:“行你夏运海!你是早就巴不得将我撵走,宠妾灭妻,让那个小贱人掌家是不是所以你今日借题发挥,大惊小怪地叱骂我我为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夏紫纤上前,一撩裙摆就冲着夏员外跪下了:“爹爹息怒,母亲只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而已。此事说大不大,我们平心静气地商量一个周全办法,不就是了”
薛氏也被夏员外这样坚决的态度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长一声短一声地嚎。
夏员外气哼哼地道:“商量办法还用得着商量吗长菁这丫头已经用这个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若是非要将她嫁给薛修良,那不等于要了她的命肯定不能将她往死路上逼!”
薛氏没有台阶下,只能哭哭啼啼不做声。
夏紫纤一口应下来:“母亲其实也是为了长菁好,不过是好心办坏事,所以心里委屈而已。长菁跟着三妹这么久,主仆情深,母亲不可能逼她。”
夏员外仍旧余怒未消:“她私心太重,一心偏向着那父子二人,胳膊肘外拐,哪里还会顾忌什么主仆情义今日若非是我听到动静赶来,长菁不是被她命人死拉硬拽地拖去了薛修良的院子长菁都要死要活地央求她,她还仍旧不为所动,一个妇人,心肠何其歹毒”
薛氏以前降服夏员外,就是凭借着这哭闹的本事,如今夏员外丝毫不为所动,她心虚,不敢再闹腾,委屈地嘟哝道:“我若是一开始知道这丫头这般抵制,怎么可能逼她”
“您看,父亲,母亲这不是知道自己错了么”夏紫纤慌忙圆场:“今天夜都这么深了,您明日还要早点去户部做事,大家便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好不好”
夏员外以前并不插手府里这些琐碎事情,一时间也觉得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收尾。
他便顺了夏紫纤的意思:“那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长菁这丫头绝对不可能嫁到薛家去,薛修良如何处置,你自己掂对着来办吧。是他走还是你走,你自己拿主意!”
言罢愤愤地一拂衣袖,招呼一旁的柔姨娘:“走!”
柔姨娘与夏员外相跟着走了,安生也退出门外,叫上端午,一起回了自己院子。
闭上房门,安生方才问端午:“长菁究竟怎么了你可打听到了”
端午点点头,似乎仍旧心有余悸:“我听旁边丫头们说了,适才大夫人见长菁久久不去薛修良的院子,就亲自前来兴师问罪。结果长菁房间房门紧闭,敲门也不吭,她就命人踹开屋门,想要强行拖她走。
结果,结果一进屋子,就生生骇了众人一跳,全都惊叫出声。
长菁正端坐在妆台跟前,听到门被踹开,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脸的血,十分恐怖。”
“啊”安生心里不由就是一惊:“长菁怎么了”
端午低着头,声如蚊蚋:“她不想嫁给薛修良,所以用剪刀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划花了。”
“啊”安生不由大惊失色:“这丫头怎么这么
第一百六十章 药庐来客
安生意味深长地笑笑:“不是舅母要求慢工出细活么不论工时,只要把活做好就行。”
这话是钱氏亲口对孙猴说的,安生用来反驳她,她就知道已经是传扬到安生耳朵里了,索性也不隐瞒:“还有,还有他们的饭量也太大了一些,能把人吃穷了。让你舅父将我一通埋怨,昨日便跟我吵了一架,让我将他们必须换了。”
“他们做的是体力活,自然饭量要大,否则哪里有气力做活而且我听说,舅母对于他们的伙食特别苛刻,馒头掺假不说,就连菜也是齁得要命,比咸菜还要咸。肚子里没个油水,饭菜又吃不饱,工匠们没有气力,怨声载道的,活能干得好吗”
钱氏顿时吃了一个哑巴亏,分辩道:“可是,他们的饭量未免也太吓人,哪里有一顿饭吃二十多个馒头的”
安生顿时敛了脸上笑意:“舅母想要十全十美,只做事不吃饭的工匠,我找不到。”
钱氏皮笑肉不笑:“用不着十全十美,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安生冷哼一声:“舅母对待工匠这样刻薄,还挑三拣四的,传扬出去,这圈子里谁还敢登门给你做事想换工匠,让别人撬了活去,怕是不容易,人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钱氏这是吃了一个闷亏,顾不得脸面:“要不你看这样,安生,你每天早出晚归,这样忙碌,实在不忍心让你操心受累。你不若接济舅母一点银两,舅母自己寻工匠,也免得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是”
安生摇摇头:“工钱已经预支给了工匠,你若是想换,可以自己去跟他们商量”
“啥提前给了你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实在谁家做事那不都是完工验收之后再给工钱难怪他们不好好做事情,这是有恃无恐啊。”
安生冷冷一笑:“我们都是有言在先的,我为了给你寻工匠,可是殚精竭虑,委托了朋友帮忙。现在他们工匠正是最忙的时候,人家为了不耽误表兄结婚,可是辞掉了别处的活计,专门过来给舅母捧场。你若是言而无信,说换就换,事情也太说不过去。”
钱氏叫苦连天道:“他们的饭量一人顶好几个,伙食花费怕是比工钱还要多。但凡能承受,舅母也不过来开这个口。”
安生淡然挑眉:“是吗”
“你是没有见到他们吃饭多么吓人,就像那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一通狼吞虎咽,好似填了无底洞,简直就渗人得慌。若是一人能吃也就罢了,关键是全都一个赛一个的大食量,舅母实在是无可奈何。”
钱氏愁眉苦脸,满是埋怨。
安生“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难怪他们要的工钱不高,比别人低了许多。”
“哎呀我的儿,这占小便宜吃大亏的,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钱氏竟然说教起安生来。
安生挑眉一笑:“我这可都是跟着舅母学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说是不”
钱氏顿时哑口无言,被噎了一个大红脸。
安生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对钱氏道:“反正工钱我已经全都支付了,心意也到了。用或者不用,舅母自己决断就好。与我无关。”
“不能啊,外甥女,你答应舅母这工匠你包了的。”
安生直接吩咐冷伯赶车:“我答应的已经做到了,这便宜你占是不占,是否吃亏,自己随意就好。”
冷伯扬起马鞭,直接擦着钱氏面前过去,安生撩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出头来,叮嘱钱氏:“喔,忘了告诉你一声了,姐姐上次从绸缎庄里拿的那一批布料,放在府里委实也用不着,正打算拿回去给舅舅,让他看看能不能用来给表哥做床帐或者被褥用,也省得浪费了。你若是去寻她,可以一并带回去。”
钱氏冲着安生干张张嘴,却是被噎得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整个人好像被攥紧了脖子的公鸡,憋得鸡冠都是通红的,使劲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顿时颓丧下去。
薛修良在夏府住了两天,伤势略有好转之后,就让薛钊接了回去,
薛氏最终还是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安生回府以后,就不见了长菁,听端午说,是被送去了庄子上暂时养两天身子,过些日子风头过去,还是会回来的。
长菁与薛修良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相反,长菁为了不嫁给薛修良,做出这样刚烈的行为,倒是令人惋惜之后,有些侧目。
所以,对于她的声誉来讲,倒是不算狼藉。
夏府里也逐渐消停下来,薛氏元气大伤,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而钱氏在继续坚持了两日之后,终究是心疼每天那白花花的馒头,又被秦怀远狠狠地埋怨过两次,终于将那些工匠辞退了。
孙猴正心里忐忑,害怕这房子拆完之后,正式进入打地基起新房的阶段,这些半吊子浑水摸鱼的“工匠”肯定露馅。
所以钱氏一开口,他就立即长舒了一口气,还得了便宜卖乖,揶揄了钱氏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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