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这个侦查队我不干了不行吗”孙少华惨白着脸，眼睛直直地看着章天明说。

    “嗯！”章天明和周民虎听了一愣。

    “如果还不行，这个兵我也不当了！”孙少华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几步来到房门前拉开门就走，迎面和泪流满面的韩文静差点撞个满怀。

    “孙少华，你给我站住！！还反了你！当了五六年兵了，这点组织纪律性也没有吗小孩子过家家呢！！”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大队长周民虎火了。

    “孙少华！你马上回去！向领导承认错误！犯什么浑啊”韩文静双手拦着他哭着说，显然，她刚才已经从门外听到了屋里的谈话内容。

    “孙少华，你给我进来！话我还没说完呢！”大队长周民虎冲着孙少华接着吼到。

    就在孙少华一愣神的工夫，韩文静泪光闪闪地看了孙少华一眼，哭着跑出了办公楼。孙少华刚想抬腿去追，被章天明一把拽进了办公室。

    “孙少华呀孙少华！我真是看走眼了！感情用事！义气用事！欠缺着一个侦查员的基本素质！你以为军装是你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的吗！瞅瞅你刚才那德性




第356章 今生的眷恋
    孙少华心乱如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情感世界里竟然掺杂着如此重大不可抗拒的政治因素。无法割舍无法权衡，却又必须抉择。

    “你是军人，你是边防军人，在国家利益和个人情感问题的处理上，你必须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不能意气用事，同时你有责任和义务向组织坦承你所知道的一切，并且接受组织的监督和考察。”政委章天明狠狠吸了口烟，面色冷峻地看着沙发上低头不语的孙少华一字一句地说。

    听到这番话的孙少华失声痛哭，一度无法自制。

    在两位领导的安慰下，情绪冷静下来的孙少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向他们坦承汇报了自己和韩文静相识相知的经过，包括他在不经意间听到的一些关于韩昭辉的有关传闻。最后，孙少华又向俩位领导提出了向支队分管领导汇报自己情况的请求，

    周民虎和章天明私下交换了意见，表示同意，为此，大队长周民虎还特意通过手机和分管侦查队工作的副支队长李宽进行了沟通，最后他告诉孙少华，李宽副支队下午就在支队机关。

    事不迟疑，孙少华匆匆向两位大队领导告别后，转身出了大队部，包下一辆出租车向延州疾驰。

    孙少华着急面见副支队长李宽，一则这位主管边防业务工作的副支队长对自己比较熟悉，印象比较正面，容易沟通，二则是刚才他和两位大队领导沟通时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如果韩文静声明和韩昭辉脱离父女关系，他和韩文静的关系是否可以继续当然，这么重大的事情不是大队层面领导可以决定的，他想听听李宽的意见。

    在去往延州的路上，孙少华几次和韩文静进行联系均未成功。最初是手机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就是关机。

    顾不得那么多了！孙少华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决定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办完，直觉告诉他，韩文静并未走远，就在延春。

    正如孙少华预料的那样，副支队长李宽一脸平静地听完他的汇报后，沉思了一会，首先充分肯定了他的工作成绩和能力，也对他的思想政治觉悟给予了认可，对于韩文静声明和韩昭辉如果脱离父女关系俩人感情能否维系甚至可以结婚件事，李宽并没有直接答复，说这件事情重大，也头次遇到，近期将和支队长和支队政委沟通后再给他正式回复。

    虽然没有取得预期结果，但孙少华对自己这次危机的处理结果还算满意，虽然在韩文静和韩昭辉声明脱离父女关系这个想法没有事先取得韩文静的同意，可他相信，韩文静是能够给予充分理解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往往有些事，想像的很悲观，真正面对全力去积

    极解决，结果并不是预期的那般绝望。

    孙少华再次打车从延州赶回延春，已是霓虹璀璨的夜幕时分。韩文静的手机依然关机，她会上哪去了呢孙少华一阵阵的心焦，当他不知不觉间走了郭长青所住小区的楼下时，忽然看到了四楼窗户里传来的温暖灯光，一下反应过来，心头一阵狂喜。

    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孙少华发现正在厨房忙活着，擦拭干净的餐桌上，一荤一素两道菜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他换好拖鞋走进厨房，伸出双手从后面搂住了韩文静婀娜的腰肢。

    “饿了吧，咱们先吃饭。”韩文静任凭孙少华静静地搂了一会儿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的说。

    在韩文静的吩咐下，孙少华启开一瓶通城红葡萄酒，分别斟满了两个洗净的高脚杯。

    饭菜上齐后，俩人面对面坐着，韩文静端起酒杯，目光晶莹的看着孙少华:“少华，今天是咱俩正式相遇一周年的日子，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你调到了东兴镇，也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对爱情、对婚姻本来无望的心思又活了。”

    “哦。”看着满桌鲜香的饭菜，孙少华一下明白了。

    韩文静款款深情地看着孙少华接着说:“说实话，回忆一年来美好的时间，甜蜜还是占了大多数，今生和你相遇相爱，我死而无憾。”

    “不要说那些丧气的话！”孙少华听得心潮起伏，他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咱俩的事情并没有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咱们积极往前看，我相信会有你我都能接受的结果的…”

    “我能想像到，你今天一天都在忙些什么。”韩文静打断孙少华的话接着说:“如果我的身世影响和制约着你的工作，你的前程，这是我最无法接受的…”

    话说到这，韩文静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出国挣钱是我年初就有的打算，我今天到龙虎旅行社报名参加了



第357章 韩文秀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刻意或者说是有意的安排，五月中旬，孙少华被支队业务处安排到了他的原单位----东兴边防工作执行下部队蹲点任务。

    这次部分机关干部下部队蹲点是支队春季边境治安防范活动月工作中的一环。历年来，春季边境治安防范工作的重点是延春的中俄边境。因为进入五月也进入了春季边民上山采山菜的季节，为防止中方百姓越境盗采山菜，加强边境管理，支队和大队历年都要投入大量警力做好防范工作。

    绿色有机食品的山野菜主要是薇菜价格的一路上扬，是百姓不惜越境盗采的主要动力。薇菜当地人叫它牛魔广，是当地和东北山区特有的一种野生菌类植物，每年春季边民上山采完开水烫过晒干后，主要出口日本、韩国及东南亚等国家，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价格一路上扬，到了一九九八年，一等品（干货）达到每市斤60多元，成为当地百姓的主要收入之一。

    经过多年大规模的采摘，当地的薇菜资源大为减少，特别是一九九二年延春被国务院设立为边境开放城市后，随着外来人口的大量增加，一些外来人员也把采山菜列为创收项目之一，由此引发的各类矛盾便不断发生，一些人更是挺而走险，打起了境外的主意。

    因为中方对面俄罗斯边境地区是无人区，各类野生动植特资源非常丰富，薇菜更是如此，从俄境内采回的薇菜当地人叫进口菜，又大又粗，收购时都是一等品。每年也因越境采菜造成的涉外事件时有发生。

    好在当地政府包括边防工作站和派出所有着比较成熟的处理此类问题的预案和手段，孙少华和战士们下到一线村屯驻点呆了几天后，见到工作按部就班一切平稳有序，就向站领导请了两天假回趟古城村的老家。

    岁月无情改变着容颜，孙少华发现，无论是养父孙安国还是母亲袁贞淑，都明显的衰老许多，姥姥崔喜顺已是步履蹒跚，母亲告诉他，因为病痛，父亲已经养病在家，烟酒都戒掉了，姥姥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心脏病和高血压等病状越来越明显，只有寡言少语的弟弟少武让他心里宽慰许多，他正在一高中读着高二，学习成绩排在年级的前列。

    孙少华向家人详细说了说他才韩文静在处理婚姻政审问题的经过，包括支队领导对于这件事的审慎态度，也包括韩文静执意到俄罗斯打工并找寻父亲的想法。

    母亲袁贞淑听着听着，眼里便蓄满了泪水，感慨地说:“这孩子，性子真烈，别说找不到，即便找到了，真的还要把亲生父亲报警送到监狱去吗”

    “哥，我们的班主任江老师有一次私下里还跟我提起你

    当年的英雄事迹呢！”晚饭的桌上，一向面对孙少华拘谨少言的弟弟少武忽然笑着对他说。

    “江老师！教语文的胖胖的那位吗！”孙少华听了一愣。

    “嗯，她带我们这届到毕业，也退休了，她说你敢做敢当，有着青春的朝气。”孙少武兴奋地学着话。

    “还朝气呢！”孙少华不自然地笑笑，想起当年往事，心头一阵阵的感慨和莫名的忧伤。

    在家陪着家人呆了整整一天的孙少华第二天就返回了东兴镇，正值周日，在站教导员廉平柏先前的引见下，这天傍晚，孙少华把东兴镇高中韩文秀的班主任和数学及英语老师一起约到了镇里最好饭店的单间。

    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孙少华就格外关注起正在读着高三的韩文秀的学习状况，通过姐姐韩文静把自己在延州弄来的最新复习资料带给她。

    “只有学习是改变你自己命运的捷径。”每次到了韩文静的家，孙少华都要对韩文秀重复着这句话。

    自从去年七月份孙少华托人从省城购得一套北京某中学完整的教学光盘送给韩文秀后，韩文静又从市里为她买了一个超级vcd播放机，通过半年多的学习，韩文秀的学习成绩进展幅度非常大，也增添了她考上大学的信心。

    “拜托各位老师，文秀的学习交给你们，未来交给你们，文秀的姐姐不在家，我的工作还特别忙顾及不到她，只好劳驾各位老师费心了！”说着从兜里拿出各包有五佰块钱的红包，强行塞到他们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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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神秘的老袁头
    韩文静曾经对孙少华说过:他俩明确了恋爱关系以后，妹妹文秀走路的身板都是挺直的。

    韩文静还说:一个女人，一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强悍，也抵不上一个男人，一个男孩所带来的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那天晚上，韩文秀告诉孙少华，其实自打五月初老袁头确切知道了姐姐韩文静出国后，老袁头就已经蠢蠢欲动了，而且在母亲经常采菜的那片山上，母亲不止一次发现了老袁头行踪。

    面对在自己成长路上目前唯一可以信赖甚至可以崇拜的男性，韩文秀还隐晦地说出了孙少华一直不为所知的秘密。她低声告诉孙少华，在他们家，老袁头曾经几次试图强行猥亵自己的母亲，都因母亲坚决的反抗而瓦解，母亲外出一直都带着剪子和锥子等来防身，绝大多数情况下还带着自家的狗，只有一次他几乎得逞，却被姐姐韩文静狠狠砍了两锹，在镇卫生院，受伤的脑袋足足缝了10针。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孙少华无比震惊问着韩文秀。

    “这是我小时候刚刚记事的时候，这个老袁头经常无缘无故地窜到我们家，姐姐大了以后他就不敢了，但是后来有段时间他还是经常偷偷扒我们家的窗户，我和姐姐都怀疑，以前我们家曾经养的几条狗都是被他弄死的。”韩文秀眨着眼睛看着孙少华说。

    “老袁头现在还这样吗”孙少华瞪起眼睛问。

    韩文秀摇摇头:“不过我姐走后的这些天，他已经来我们家三趟了。”

    压抑不住的愤怒在孙少华的心里开始发酵，他又向韩文秀了解了一下她母亲智美近期上山采菜的大致方位，并向文秀嘱咐不要向她母亲提及此事便匆匆返回了单位。

    晚上躺在床上，孙少华翻来覆去睡不着，也直到这时，他又从另外一个维度深刻理解了韩文静，包括这个女孩强韧的性格，还有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思来想去半个晚上，孙少华自认为一劳永逸地解决韩家目前困扰的想法渐渐在心里成型。

    向站领导请示后，孙少华把自己下村屯巡查驻点的区域选在了东兴镇东北方向的边境一线，这片区域也是韩文静母亲智美所在村屯边民经常上山采菜的活动范围。

    临近五月中旬，采摘山菜的最佳时节即将过去，与前几天相比，上山采菜的人员明显增多。

    第二天上午，身着迷彩服的孙少华就在山上见到了老袁头的身影。此时的他正透过树枝，贪婪地窥视着前面不远处，正在躬着身子采菜的韩文静母亲智美，周围不远处是和她结伙采菜的村里妇女。

    自从多年前老袁头从窗缝里偷窥到韩文静母亲洗澡时白

    花花的身子后，他就对这个日本遗孤的迷恋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不同于婚后农村妇女的粗犷豪放和邋遢，这个日本女人永远都是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文静优雅，看上去比同龄妇女年轻十几岁的样子。

    虽然十多年前一次几乎得手的经历让老袁头狠狠吃了韩文静的亏，让他这些年来一直心有余悸，可他一直贼心不死，直到去年下半年孙少华的调走和本月初听说韩文静悄悄出了国，让他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看着一动不动痴迷浑然不觉的老袁头，孙少华伸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他恋恋不舍回头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臭味顺着丝丝的山风向孙少华扑鼻而来。

    老袁头转过身，被眼前突然出现身着迷彩服的孙少华吓了一跳。



第359章 浮想联翩的电话
    孙少华抬眼看了看老袁头，扭头对围观的村民笑了笑，就在所有人还在关注着老袁头准备聚起精神静观大戏时，眨眼间，孙少华突然猛的一转身，左手一个摆拳砸向老袁头的面门。

    先下手为强，孙少华要的就是出奇不意。

    “嘭”的一拳，老袁头尖嚎一声向后踉跄两步，碰倒了装满山采的背筐，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孙少华会动手，而且出手这么快。

    围观村民一阵惊呼。

    “小逼崽子敢打我！”老袁头“哇哇”叫着，缓过神来后，气急败坏地划拉起身边的被筐，狠狠拍向孙少华。

    孙少华很意外，以他的最初判断，这一记重拳多半是将对手打翻在地的，即使不倒地，也被打的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

    但老袁头是个例外。孙少华灵巧躲闪着砸向自己的背筐，瞅准空档，一脚踹到了老袁头的肩膀，他一个踉跄，闪出了孙少华的最佳进攻位置。

    孙少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蹦起来飞身就是一脚，老袁头斜着身子便扑倒在路边的栅栏旁。

    在村民的又一阵惊呼中，一步赶过去的孙少华上去就是一脚，老袁头哀嚎着蜷起了腰。

    见老袁头还不求饶，孙少华上前双手攥住他的后衣领，猛的一用力，把他提了起来，随即拿起滚落在边上的背筐，扣住老袁头的脑袋，抬腿又是一脚。

    村民们都被这么生猛的孙少华吓呆了。

    再次哀嚎着倒地的老袁头开始求饶了:“小哥！小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闻讯从家里赶来的智美哭着一把拽住了孙少华:“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好吃不过饺子。这天中午，孙少华在韩家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山菜陷饺子。肉是中午放学回家的文秀骑车镇里买来的，一起买回来的有一瓶边城白酒，一堆小食品，还有一盒10块钱的长白山牌香烟。

    努力考上大学吧！目前只有学习才能改变你和你家目前的状态，饭前，孙少华站在外屋看着忙里忙外的韩文秀，感慨地说。

    “嗯！我一定拼尽全力！”听着孙少华的感慨，韩文秀在面板前直起身子，一脸坚定的表情。这是一张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辛苦而涨红的小脸，鼻尖上还冒着细密汗珠，灵动的眼睛闪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光和那种善解人意的乖巧，让人倍觉怜爱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