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看了看正在低头削着苹果的韩文秀，鲁盖欲言又止，孙少华马上明白了鲁盖的意思，借故把韩文秀支走后，他皱了皱眉头看着鲁盖说:“到底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鲁盖转了转那双牛眼，故作深沉地笑笑后，转身小心翼翼地把柳玉娴扶到旁边的床位上坐好后，坐到孙少华的身边打量他一眼后想了想说:“看到你没啥大事，我就放心了。”

    “到底啥事别绕弯子！”




第397章 借尸还魂
    病情日渐好转的孙少华，在正式转院到延春医院的当天，尹泽生带着水果经过一番打听来到了孙少华的病房。

    简单的交流寒暄后，孙少华感到，尹泽生显然知道了内情，趁着韩文秀出去买饭的空档，孙少华向他说出了自己对事发当晚出现的蒙面杀手的各种疑惑。

    尹泽生听完孙少华的叙述，站起身来到窗台默默看着漫天的飞雪，好半天才回身对他说:“如果这个蒙面杀手是韩文秀的亲人，所有的表象和这件事的逻辑就都能说通了。”

    “啊！”孙少华听完震惊地一愣:“借尸还魂！”

    尹泽生白了孙少华一眼:“现在我明确地知道，文秀的父亲还活着。”

    “嗯！你是说…这个蒙面杀手是文秀的父亲！”孙少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这人的特点啊，就是对感情的事，不求甚解。”尹泽生说着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

    “不懂你说的话。”孙少华低下头，心虚地说。

    “跟着感觉走。这回你听懂了吧也是就你所谓的一个情字活一生。”尹泽生回头看着孙少华说。

    这番话似乎戳到了孙少华的软肋，他的脸一下红了。

    尹泽生看着孙少华窘迫的神情笑了笑:“没有贬你的意思，我喜欢这样的哥们儿。”说完他话题一转:“那个东兴镇一直监视文秀家的暗哨老袁头你记着吧”

    孙少华想了想点点头。

    “我非常肯定的推断，这个老袁头就是文秀父亲弄死的，虽然我没看见。还有，今年清明节的前一天晚上，村子里有人在文秀母亲和文秀姐姐的坟附近见过一个人影，第二天发现，两座坟都培上了新土。”尹泽生神情肃穆地说。

    “哦！！”孙少华蹙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那么文秀见过她父亲没有”

    尹泽生默默摇摇头:“文静肯定见过，所以她才动了心思到俄罗斯去找他爹的念头。”

    “按你的推断，他们姐妹俩的父亲越境后跑到了延州”孙少华接着问。

    “为什么不会有这种可能呢我无比的相信，这么多年过来，这个韩昭辉一直没有被当地派出所包括暗哨抓到，已经锻炼出了在各种环境里的生存技能，这是大概率的事，至于他为啥到延州，很容易理解呀，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剩下文秀了。”尹泽生平静地说。

    震惊地听完尹泽生这番话，孙少华眼前忽然浮现了自己在延州市所租楼房小区保安老赵头的身影，现在回想起来，他忽然发现，这个老赵头似乎对文秀的事知道很多，也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

    孙少华的思维飞速旋转着，突然间他一

    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小区的保安老赵头和我在医高专女寝楼顶遇到的是同一个老人！”接着他努力回忆描述着老赵头的模样。

    尹泽生神情紧张地听完孙少华的描述，慢慢坐下身，掏出一支烟不停地摆弄着，忽然抬头对孙少华说:“很小的时候我见过文秀的父亲韩昭辉，通过你的描述应该就是他不会错。我在想，他到延州市还应该有着别的目的，是啥我也说不好。”

    说到这儿，尹泽生“呵呵”一笑摇摇头说:“其实我想到的，估计警察也想到了，就在前两天，延春边防大队的干部还陪着延州市局的警察去了一趟东兴镇，就是调查韩昭辉。”

    “啊！”孙少华喃喃地摇着头，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说话间，夏晓荷和文秀一前一后推门进了屋，也带来了令大家高兴的好消息:韩文秀转学到省医高专的事已经正式确定下来。经过简单商议，夏晓荷前去送行，下午就得动身回延州，到学校收拾东西并拿好相关的转学手续。

    寒冷的冬日，夜长日短，考虑到延州医高专方面有些事情还需



第398章 懦弱是最没出息词的结合体
    苏林走后的第四天，也是惴惴不安心里打鼓的孙少华办理完出院手续准备出院的前一天，办理完韩文秀转学手续的夏晓荷，终于风尘仆仆回到了延春。

    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感情深厚依恋的亲姐姐一样，见到推门进屋一脸疲惫的夏晓荷，孙少华“噌”地下了床，疾步迎过去一把抓住她们的手。

    夏晓荷愣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少华的肩头，拉着他回到病床旁边。

    “感觉好的差不多啦！这么着急着出院”坐在孙少华对面的床边，夏晓荷打量着头部已经拆线状态恢复不错的孙少华，关切地问。

    “我爸说明天过来办理出院手续，我没同意说让夏姐来办吧。”孙少华腼腆地笑笑说。

    “啥时候你这个姐姐在你心目中位置这么重要啦”夏晓荷挪揄着问。

    “心里地位从来就没低过呀！”孙少华急急分辨着，低头想了想，抬头又说:“自从我住院后，一直不是姐姐在全权处理我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夏晓荷苦涩地笑笑:“姐姐相信自己有一定的能力和能量，但做不到手眼通天。”

    孙少华听了脸色一变，随即黯然地低下头，好久才说:“我已猜到了处理结果，前两天，总队、支队联合调查组跟我聊了一上午，昨天下午，谢桂芳给我来了电话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年底转业的事，请了在部队最后一次的长假，回家休息去了。”

    “知道结果啦！”夏晓荷拢了拢耳边的秀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孙少华。

    孙少华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忽然感到，几天来，所有的担心、预想和传闻全都变成了事实。他努力控制着汹涌的情绪，好半天才艰难地点点头:“姐，还是你亲口告诉我吧。”

    在夏晓荷平静的叙述里，孙少华这才知道，夏晓荷此次到省城送韩文秀转学的同时，也是因为办理他的事，特意在省城多逗留了两天，期间，这个亲爱的姐姐动用了全部人脉资源，先后找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的上官雄和省公安厅的姜致远出面，与省总队和省公安厅有关部门联系协调此事。

    孙少华后来还震惊地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赵东升委托省政协相关人脉，与卫广志的父亲建立了有效联系，在赔付二十万的情况之下，卫家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与此同时，经过有关部门的多次协调，车翻人亡的贩毒嫌疑人家属在收到支队一次性赔付的十万元后，同时得到支队将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的承诺后，才停止了执着的上访行为。

    两起事件的影响之大之深，超乎了孙少华的想像。

    夏晓荷最后告诉孙少华，为处理这两起事件，延州

    公安边防支队党委专门召开了党委会，副支队长李宽专门做了检讨，会议经过研究，给予李宽警告处分，连同书面检讨材料已上报总队党委；而孙少华自己做为主要当事人和责任人给予了行政撤职年底按战士复员的处分，另一个主要责任人谢桂芳也被确定为年底处理的转业对象。

    虽然在心里已经预想到了这种结果，可孙少华还是无法接受离开部队这个事实。听到夏晓荷说出这个处理结果后，他脑子轰轰作响，一阵阵的发懵。

    夏晓荷起身坐到了孙少华的身边，抚摸着他被医院几乎剃成光头的脸颊，看着那双忧郁绝望的眼神，眼圈红了，伸出双手把孙少华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地说:“弟弟，记住姐的话，姐姐希望躺在向日葵上，即使再沮丧和绝望，也能朝着阳光。”

    孙少华任凭夏晓荷



第399章 复仇的誓言
    2000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孙少华出院病愈后不久，忽然接到了支队侦查队队长窦志的电话，邀请他参加侦查队的年终聚会。

    接到这个邀请，孙少华有些意外和感动，毕竟自己已经离开了侦查队，甚至离开了部队，邀请你是种荣誉，所以，想也没想便痛快地答应下来。恰巧，夏晓荷也到延州处理自己的房产一事，他便搭乘红色佳美于傍晚来到了聚会地点帽儿山庄。

    孙少华知道，夏晓荷贱卖位于延州市西郊的那套别墅，是前夫顾业军留给她的，年终岁尾，工人的工资不能再拖欠，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光鲜的背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艰辛与不易。

    孙少华后来才慢慢知道，即便是自己遭受如此重的处分离开部队，这也是自己所在部队、包括夏晓荷、亲生父亲赵东升、包括省公安厅的姜致远共同努力斡旋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即便是不公平，你又能怎样呢

    侦查队把年终聚会的地点选在了延州市城面的帽儿山庄。傍晚的掌灯时分，孙少华推门进入到指定的大包房时，发现所有身着便装的侦查队员已经全部到齐，见到他，这十多人都激动热情主动地一一上前拥抱握手。

    孙少华心潮起伏地热烈回应着，后来，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身着便装默默看着自己的副支队长李宽。几步跑过去站在他面前，眼眶立时湿润了，委屈的像个刚刚受了欺负的七、八岁孩子。

    “熊样！还委屈个啥！你小子把延州的天都捅个窟窿！”李宽瞪了他一眼，怼了怼孙少华的肩头嗔怪地说。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这身军装…”孙少华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后来在酒席间孙少华才震惊的知道，新宇宙事件的事发当晚，虽然后来李宽的及时赶到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升级，但是随着延州武警内卫机动大队三个中队全员出动，携带盾牌枪支等防爆警械到达现场，矛盾差点激化。

    “我们是暴徒吗！地痞流氓吗”已经把卫广志招集来的地痞打了稀里哗啦的复退老兵，指着渐渐排成防爆队形的武警官兵，七嘴八舌地说。

    “你们是要把枪口对准脱了军装的战友吗！赶紧给我他妈的闪开！！”谢桂芳的一声怒吼着。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复退老兵的情绪，大家不约而同地重新聚集起来，所有在场的的领导和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复退老兵眼里即将喷出的怒火。

    眼看着事态马上失控，李宽立即上前劝说安抚，同时和武警机动大队带队干部和延州市公安局领导紧急磋商，防爆武警随即列队闪到两旁，事态才得已平息。

    这次冲突，还造成了近半数的复退老兵耽误了回乡的车次，李宽和随后赶来的延州州委领导经研究决定，由州委出面，紧急联系延州铁路局，在距延州市二十公里的下一站点朝阳州车站，列车临时多停靠四十分钟，等候由延州交警支队开路护送的复退老兵车队的平安到达上车后，再次发车。

    这次侦查队年终聚会酒宴的丰盛程度超出了孙少华的预料，所有朝鲜族美食摆满了圆圆的大桌，李宽副支队还从家里拿来了珍藏多年的六瓶茅台，孙少华和战友们一起围坐在圆桌旁，他从侦查队长窦志的祝酒词里还得知，此次聚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送别离开离开部队的自己。

    孙少华加入这个刚刚正式组建不到一年的支队侦查队时间不长，但鲜明独特的思想个性给战友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400章 过路红颜
    在延州吃完早饭后，孙少华搭乘夏晓荷的红色佳美轿车，于当天中午就到了延春。回到郭长青的楼房打开房门，孙少华抬头见到了已等候多时的郭长青。

    飞逝的光阴悄悄改变着彼此的容颜。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孙少华感到，眼前的郭长青早已没了年少时的不羁和轻狂，一年前不时飘过眉头的愁苦和愤怒也荡然无存，刮得乌青的下巴，修剪得颇为精致的发型，名贵的深色羊绒毛衣，默默展示着他目前的从容和自在。

    “你小子现在是抖起来了”孙少华上下打量郭长青笑着说。

    郭长青微微一笑:“就在一个月前，我还不是这身打扮。”

    “哦！”孙少华听了一愣。

    “咱哥俩儿边吃边聊吧。”郭长青说着摆着手，孙少华脱掉羽绒服外套，俩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啤酒、棒鱼、道拉基根、牛蹄筋、两根切好的米肠、外加两只肉肥黄大的毛蟹摆满了客厅沙发的茶几。

    “你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不长时间。”郭长青边启着啤酒边说。

    “你是特意回来安慰我的！”孙少华不自然地笑着问。

    “…还真不是。我是回来取钱的，在省城相中了一套按揭的新房，这才想起来家里有人给我留的一笔钱得启用。”郭长青笑笑说。

    “哦！你在省城准备买房子”孙少华着实吃了一惊。

    “省城的房子其实也不贵，和延春比，好房子每平米也就多上一千块左右。”郭长青不以为然地说。

    多上一千块，正好差不多是孙少华在部队一个月的工资。孙少华忍不住暗暗又吃了一惊。几句话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他尴尬地笑笑问:“哪位家里人又给你留下了一笔买房钱啊”

    “…罗兰芝。”

    神色黯然的郭长青说完看了看一脸困惑的孙少华，补充说:“就是跳江的那个。”

    “…噢～！”好半天孙少华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你小子真有女人缘儿啊。”

    “你不也是吗”郭长青反问道。

    孙少华尴尬地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小红后来千方百计地找到我，打听你的情况。”

    郭长青听到这话，默默地喝了一口啤酒，无限遗憾地舒了口气:“两个多月前吧，我回来一趟听尹泽生说过，后来我到清河镇她打工的饭店找过她，结果她不在…”

    “啊！你找到了清河镇！你咋问的！”孙少华一下瞪大了眼睛。

    郭长青困惑地看着孙少华好半天:“我说我是灵芸的掌柜的呀！…”

    “他们咋说的！”孙少华紧张地追问道。

    “…老板娘说

    ，小红好像带着孩子回老家了…”郭长青说着说着疑云密布:“关于小红的事，你小子是不是有啥瞒着我的”

    “没有没有。”孙少华连忙摆着手，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郭长青疑惑的眼神，忽然一笑岔开话题说:“我记得你小子还处过财政局的美女吧还联系吗！”

    “她现在成了我们老板的女人。”郭长青神色一缓，平静地说。

    “嗯！”孙少华不可思议地蹙着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来，喝酒。”郭长青似乎不愿提起此事，冲着孙少华端起了啤酒杯。

    “呵呵。”孙少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看了看郭长青感慨地说:“你小子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没啥看不懂的，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我特意在延春多留一天，就是想好好开导你，比起我当初，你现在栽的这个跟头算啥呀”郭长青安慰着孙少华。

    “没听懂你说啥，怎么，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让给老板你就开始走运啦！”孙少华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