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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传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梦千回

    国虹判断,初次离家的高运来今年肯定回家过年,而且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仇家到了年关也不放过他。不出所料,腊月二十五那天下午,正在胡同口商店蹲坑守候的国虹和保财,忽然看见一辆延州牌照的拉达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商店对面胡同的公安局住宅区,缓缓停在高运来家的门口,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的一个身着蓝黑色羽绒服大衣、中等个头、身体偏瘦、约有十七、八岁的男孩,慌张地从出租车的后备箱拎出自己的行李,四处张望了几眼后,急促地敲着黑色铁皮包裹的院门,接着闪身进了屋。

    国虹一眼就认出这是失踪两个多月的高运来。虽然他把原来足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剃成了板寸。

    高运来的脸部特征也很明显:长条脸、鼓包眼,还有一幅几乎占了半长脸的大嘴。

    在此之前,国虹多方查找,得到了高运来初三毕业时班级的合影照,在市里最大的国营曙光照像馆,他对露着半面身子的高运来的像进行了局部放大,并冲洗翻印了20多张6寸黑白照片,分发给参与堵截行动的人员人手一张。

    回来就好,肯定有出门上街或出门拜年的时候。国虹坚信,对付这个刚入社会的小毛孩,三个人足够应付,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他什么时候出门,通过现场查看,国虹把蹲坑守候的地点选在了公安局住宅区胡同口外大街对面的一家小卖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还一狠心扔给店主五十元站地费,在固定的观察点,透过小卖店的窗户,足以观察和判断走出家门的高运来去向。

    功夫不负有心人。腊月二十八那天,正值孙少华第一天和国虹、保财的三人组合蹲坑守候,下午两点多钟,正当孙少华解完手准备回到小卖店时,不经意间一抬头,恰好看见贼头贼脑的高运来出现在公安局住宅区的胡同口,与此同时,国虹和蔡包子已经戴上口罩,从小卖店里冲了出来!

    按照事先分工,国虹最先跑到了胡同口,断了高运来的后路,孙少华和保财一左一右,迅速地接近目标。

    做贼心虚的高运来异常敏感,原本坐上三轮车奔向市中心的他忽然感到两个戴着口罩人快速向自己接近,侧身一看,正好和孙少华喷火的目光相撞,那张长条脸和向前鼓起的大眼即刻变形,立刻透出惊恐万状表情,他再向后看,胡同口同样站着一个口罩人,这时,他全都明白了,高喊一声:“停车!!”便跳车就逃。

    眼见着被高运来发现,孙少华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句,也甩开步子,在后面狂追。最先接近高运来的保财“哇哇”叫着,从大衣袖口抽出钢管,高高抡起,运足力气,奔着前面疾跑的高运来后脑勺狠狠砸去。

    钢管带着风声,“嘭”的一声砸在高运来穿着羽绒服的左肩上,他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然而求生的本能让他挺过了这一重重的一下,他不敢回头,玩命地狂奔着冲进车流不息的主街上,伴着一阵阵急促的刹车声,只听着张牙舞爪的高运来边逃边嘴里不停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第46章 一只脱毛公鸡引发的血案
    郭长青出事那天,正值腊月二十八,时令大雪,这是一年里最冷的季节,郭长青早上起身出门上厕所,尿甚至都没尿净就给冻回了屋里。

    吃完早饭,郭长青的母亲就塞给郭长青五十元钱,催促他到市场买一只现杀收拾好的活公鸡回家,做为除夕晚上年夜饭桌上的一道主菜。入冬以来,郭长青的母亲格外的忙碌,因为郭长青父亲的肝病出现了反复,不得以办了病退,经到省城的大医院检查,初步确诊为肝硬化的早期,郭长青的母亲是上海知青,前段时间终于和十几年未见的弟弟取得了联系,姐弟俩初步商定,节后姐姐带着姐夫来上海,到弟弟联系好的大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年前忙着联系到上海看病的事,郭长青母亲便把置办年货的事给耽搁了,临近年根,才心急火燎地忙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郭长青慢吞吞地下了炕,扣上帽子,戴上棉手套,推出自行车,奔向距家最近的东市场。

    半露天的市场里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郭长青在市场外把自行车停好,在一家现杀活鸡的摊位前排起了队。

    现杀活鸡的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前身的羽绒服已被血清油泥污的看不清看不清本色,他动作麻利地向顾客挑选身后竖起笼子里的鸡,然后过秤、收钱,杀鸡放血,接着把杀完的鸡扔进身后热气腾腾的大锅里,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便用叉子捞出,扔进手扶拖拉机机头带动的脱毛机器里脱毛,接着机器一关,把鸡拿出,接着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整个过程也就三分多钟的功夫。

    郭长青对杀鸡小伙行云流水般麻利的活计叹为观止。直到他从小伙手里接过装着已经收拾好的公鸡塑料袋时,还恋恋不舍地看上两眼,就在他准备转身打算离开的瞬间,无意识地一抬头,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徐嘉义,穿着白色的紧身羽绒服,1.80米的个头在涌动的人流中格外显眼。郭长青还发现,在徐嘉义的身后,跟着几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几个小子,其中一个跟自己个头相仿、穿着绿色羊皮大衣的小子立着衣领,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阴白的脸,郭长青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掩护,郭长青赶紧转身,拎着收拾好的公鸡向外走,他想起了孙少华对自己的郑重劝告,何况今天也不是见面的时机和场合。市场外面大街斜对面四楼楼顶矗着的“宝爵台球馆”巨大广告牌吸引了他的眼球,这是延春唯一一家能打斯诺克障碍台球的台球厅,里面装修大气豪华,郭长青一下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徐嘉义的地点,就是眼前这家台球厅,而他前后的这几个跟班,也是在这家台球厅

    里见到的,很显然,今天他们是走市场抄近路去打台球的。【 ¥…免费阅读】

    “大哥,前面那小子好像是上次在台球厅里见到的刘德华…我瞅着也像…过去看看去。”身后不远处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对话声让郭长青心里阵阵发紧。

    不好!自己被他们发现了。郭长青低头拎着收拾好的公鸡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几个小子行动更快,片刻功夫就窜到了郭长青的前面。

    “站住!”身着绿色羊皮大衣的小子横在郭长青的面前,胳膊一抬,拦住了去路,接着他把头发向后一甩,阴白的脸上那双不大的眼睛像发现了金元宝似的兴奋地向后喊:“徐哥,是这小子!”

    此刻的郭长青也认出了对方,顾文东,是市委秘书长的小儿子,郭长青读初三时,他刚上初一,仗着老爹跋扈无赖,当时在郭长青的眼里,是个不入眼的小毛崽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得势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郭长青看上去一脸的平静。此时的徐嘉义也凑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郭长青:“听说你小子最近还在背地里查我,跟你说过了,刘春成的死跟我没关系,咋就不长记性呢!”说完,用手使劲地拍了拍郭长青的脑袋。

    虽然心存恐惧,但愤怒的火苗开始在郭长青的内心慢慢升起。眼前这个和死去的刘春城脱不了干系的徐嘉义,竟如此的淡定和从容,。

    “大哥,当时是好奇,以后不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郭长青努力平复着情绪,马上陪笑服软。

    “一个怂货!还他妈的有脸冒充刘德华去泡妞!”顾文东扬了扬头,一脸的鄙视斜着眼睛打量着郭长青。

    郭长青的脸有点持不住,但还是忍了。拎着收拾好的公鸡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顾文东喊住了郭长青,因为他忽然看中了郭长青手里那只收拾好的公鸡。

    “把鸡留下。”

    郭长青看了看顾文东,没有反应。

    “算了文东,一只破鸡到哪吃不着啊赶紧走!”转身刚刚走了两步的徐嘉义回头催促着顾文东。

    “没收这只鸡孝敬我老妈,也让这小子长点记性,以后别跟咱们得儿喝(得儿喝:当地方言,执拗的蠢的意思。)的!”

    “听见没把鸡放下,赶紧滚!!”顾文东大声说。

    郭长青盯着顾文东,内心纠结了一下,但还是一动没动。

    周围的行人渐渐围了过来。

    “欠揍!”顾文东阴白的脸因升腾的怒火开始泛红,咬牙切齿地两步迈过来,抢夺抢郭长青手里的那只收拾好的公鸡。

    郭长青身子向后一

    撤,顾文东一抢未果,二抢又未果,暴怒,他停在那,看了看旁边笑嘻嘻的同伙,左手向后捋捋头发,右手突然扬起,“啪”的一声,重重扇在郭长青的脸颊上,头戴的绿色毡帽也给打掉了。

    心中的怒火刹那冲破了郭长青隐忍的临界点,他轮起手中那只公鸡狠狠地向顾文东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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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祸不单行
    郭长青扔下砍肉刀,冲出东市场的大门,玩命地向家的方向----北山村跑去。此时他的内心处于崩溃之中。无论是驻足的路人,身前和身后疾驰而过的机动车、非机动车,眼前的世界随着他奔跑的状态跳跃而模糊。郭长青一口气跑到了行人稀少、通向村口的路边停了下来,因为,他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这是怎么啦持刀杀人!怎么会呢郭长青站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从眩晕亢奋的状态里缓过神来,他慢慢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内心充满了恐惧。

    回家怎么向父母交待呀已经买完、收拾好的公鸡飞了,自行车还扔在市场那,算起来这都是小事,砍人的事怎么解释啊,他又想起了顾文东倒地后,从大衣袖口里渗出的血,如果跑了的徐嘉义他们不去救他,顾文东死在市场怎么办我不就成了彻底的杀人犯了吗那我还不得挂着打着红叉的牌子,公判大会结束后游街示众,然后拉到北山挨枪子儿!郭长青想着想着,流下了恐惧的眼泪。

    我不能死!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指着我养老呢!还有刘春梅呢!她刚刚死了哥哥,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这,我死了,她咋办跑!往哪跑俄罗斯据说现在跑过去的不出半个月都从口岸移交回来了,往内地跑去哪呀兜里加上买鸡剩下的5块钱,加一块都没有50块,坐车的路费都不够。

    心乱如麻的郭长青心里纠结了半天,也没有鼓足勇气走进村里回到自己的家,他顺着村前不宽的土路漫无目的的一直向西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岔道口,他想了想,顺着西北方向通向古城村的这条近路走了下去。

    当孙少华打开房门,不单是他,一家人都被眼前郭长青血迹斑斑的模样惊呆了。

    “怎么啦!长青!!”孙少华赶紧把让进屋里。

    “少华!还愣着干什么,打盆温水去!孩儿啊没吃饭吧少华妈,把饭菜再热热端上来!”孙少华的姥姥下了炕,打量着郭长青,不断吩咐着。

    孙少华的养父昨天下午才从煤矿赶回家,带回了狍子肉、野猪肉和林蛙等山珍,这是一家人难得团圆的时候,最为高兴的要数孙少华同父异母的弟弟孙少武了,单单是鞭炮钱,他就分别从父母手里讹了二百元。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收敛屋子备菜准备过年,刚刚简单吃过午饭,郭长青就敲门进来了。

    洗完脸,脱掉外罩,坐在暖融融的炕头,郭长青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摸了摸耳朵,这才感到针扎似的痛。

    狼吞虎咽默默地吃完饭,在一家人的注视下,郭长青慢慢回忆着,说出了上午的实情。

    孙

    少华的母亲吓得捂住了胸口,养父默默点上一支烟,弟弟孙少武则伏在父亲的怀里睁大着眼睛,孙少华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拄着拐杖的姥姥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郭长青,打破了沉默:“孩儿啊,听姥姥说两句,我们朝鲜族有句谚语:就算是蚯蚓,踩了也会挣扎。首先的过错不是你,你只不过是防守过当伤了那孩子,还有,不用怕,那个孩子死不了,会有人救的。第二点呢,做个男子汉,好汉做事好汉当!姥姥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人。这件事,逃是逃不掉的,再说也没地方逃,主动到公安局承认去,不丢人!第三呢,这件事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你们双方父母如果协调不好,你可能有牢狱的灾祸,就是那了这步,你也不能自暴自弃,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妈妈就跟我说,人的命,天注定,可能这辈了你就得必须过这个坎呢!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少华还是你的哥们儿,姥姥还是你的姥姥。听明白了吗”

    郭长青含着眼泪点点头。

    “想做一件事,把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都想到了,就知道怎么做了。”姥姥补充说。

    郭长青想了半天,最后下定了决心,他拉着孙少华来到他的屋里。

    “一会儿你陪我回家,这事,我没法向我父母说。”孙少华递给郭长青一根烟,点点头。

    “这个顾文东他爹是市委秘书长,如果他家里人抓住这事不松口,我只能进去蹲了,不放心的,除了自己的爹妈,还有刘春梅。”说到这,郭长青看了看窗外,眼圈红了。

    “我俩约的是初二到她家见面,估计我等不到那时候,公安局已经把我请去了,你替我去,告诉她,我陪父母去了上海看病,十五以后回来,如果到时候我还出不来,你告诉她实情,接着你告诉她,她考上大学是我最快乐的事,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如果她这样的话,我蹲的就太不值了,还有一点,你不能让我父母接刘春梅的钱,这是刘春成用命给妹妹换的上大学的学费。”

    孙少华点着头,眼圈也红了。

    当晚八点多钟,郭长青在家里被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带走,临上警车前,他一再叮嘱孙少华不要忘了他说过的话,而此时,他那身材瘦小的母亲,已经哭瘫在地。

    正月初一的家族聚会上,孙少华



第48章 索回救命钱
    孙少华支走陈香和王妍等人,拉着尹泽生在医院走廊找个僻静的长椅上坐下来。

    “说吧,到底咋回事。”孙少华看着心事重重的尹泽生,着急地问。

    “嗯,我初五从东兴回来以后,刘春梅哭啼啼地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把郭长青救出来,这时候我才知道郭长青的事。”

    “刘春梅找你帮忙!”孙少华很意外的一愣。

    “我家和郭长青家有点亲戚…”尹泽生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孙少华:“说起来有点复杂,以后和你细说,简单说吧,就是我大爷爷的姑娘是郭长青的奶奶。刘春梅找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她说她认花钱,只要把郭长青从看守所里救出来就行,我就想到了我认识的一个律师,一联系,人家一口答应了下来,当时我俩还挺高兴,认为郭长青有救了,哪成想,昨天出了这么个结果!”

    “当时律师怎么答应的”

    “私下和解,或者转为民事诉讼。大不了多赔一些医药费。”

    “给了律师多少钱”

    “两个一万,一个五千。”

    “后来呢”

    “昨天上午,我和刘春梅到律师所找他问情况,律师说人家是市委秘书长,坚持走刑事程序,法官也没办法,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钱呢”

    “律师的意思是事虽然没办成,但钱已经花了,退不了。”

    “这个律师叫啥名哪个所的!”

    “肖英杰,法院旁边恒胜律师事务所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为我爷爷平反的事向他咨询过法律条文…还去他家送过礼。”

    孙少华“呵呵”冷笑一声,一股激愤的情绪直冲头顶,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完全明白刘春梅自杀的原因,他看着骆驼似的尹泽生,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拽着他就向外走。

    “干啥去!”尹泽生一脸蒙圈地问。

    “找这个鸟律师,让他把钱吐出来!!”孙少华眼露凶光地说。

    恒胜律师事务所在市法院的斜对过,是一处临街的门市改建而成,空间不大,过道里人来人往,神色匆匆。俩人在后面拐角处找到肖英杰的办公室,敲门进屋,发现靠窗的长条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伙人,坐在转椅上的方脸、小眼梳着背头的肖英杰大约40多岁,此时正目无表情的吸着烟,身边站着一个夹着包的秃头胖子,正愁眉苦脸地说着工程的进展的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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