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我看啊，女人天生就是个矛盾体，一边说服别人，一边又说服不了自己。”乔欣说。

    “兴许吧。有个常在我那买衣服打扮挺时髦的一个大姐有次跟我说，女人过好了不行，过不好不行。过好了，心猿意

    马，过不好惊慌意乱；有活干不行，没活干也不行。有活干，碎嘴唠叨，没活干，就发牢骚，被人爱不行，没人爱也不行。有人爱，说人黏糊，没人爱，又骂人可恶；女人找男人，官大了不行，官小了也不行。官大说有距离，官小嫌没出息，光有德不行，无财无貌也不行；人太胖不行，个太小也不行；长得太黑不行，太白也不行，会说不行，表现不好也不行，听的我这个乐啊…”沈静说着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哎！我可没想那么多，总感觉自己活到现在，一直都是糊里糊涂地活着。”乔欣说。

    “聪明女人有时也糊涂，要看是一时糊涂还是一世糊涂。”沈静说。

    “说实话，原本我也想这么糊涂地活着了，反正都已经糊涂的活了这么长时间，所以高总原来的事，甚至现在的事我都不去打听，更不想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标准，只要对我和囡囡好。但是现在我发现，这么活着好像不现实，在我老家过年高总弄的想撞死我们家女邻居那一出，不但把我吓坏了，更把我们老家的人都吓坏了，我爸在电话里跟我说:莫把假神当真神，莫把妖魔当观音，只要我和高总不分手，就不要活着回去见他…”乔欣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




第294章 以后再也不走了
    郭长青次见到罗兰芝是一个月后的五月初，当他的心思有由期望、盼望、失望、无望甚至绝望的转变时，他忽然接到了罗兰芝的电话。

    那天是五月初，尹泽生和王妍结婚大喜的日子，当时正值郭长青开着他那辆丰田皮卡车参加婚礼刚刚到达酒店停车的时候。看到手机上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郭长青还犹豫了一下，响过三声后他迟疑地接起来，万万没想到竟是罗兰芝。

    罗兰芝的声音生涩、僵硬，还带着几分的慌张，郭长青恨不得把手机塞到耳朵眼里才平复下激动万分的心情，他仔细倾听着罗兰芝断续的声音后确认，此刻罗兰芝正在自己所住楼房附近红旗河河堤的甬道上，虽然拿着房门钥匙，可确记不住是哪幢楼哪个单元了。

    在告诉罗兰芝站在原地不要走动他马上就到的信息后，心急火燎的郭长青匆匆随上礼金，甚至来不及和许久没有见面的高中同学打过招呼便不辞而别。他先是把车开到自家小区的楼下停好车后，拔腿就向小区南面红旗河岸边跑去。

    经过昨晚一夜细细的春雨，通向红旗岸边的小路上，柳树已经伸展开了蓬勃嫩绿的枝条，如烟的远处，堤岸两边的桃树和杏树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璀璨盛开，清澈的红旗河春水波荡漾，不时掠过的海鸥更是舒展着人们的好心情。正值周末，天气晴暖，三五成群的市民们漫步在河边的甬道上，徜徉在久违的盎然春意里。

    急急奔走的郭长青穿过踏春人群，终于在一处通向河道石阶附近的护栏旁边看到了罗兰芝。

    罗兰芝一身浅色的运动装敞着怀，露着里面暗红色丝织紧身衬衣，脖子上还系着红黄相间的大格丝巾，脚下依旧是一双白色的旅游鞋，细心的郭长青发现，鞋的四周还粘连着没有蹭掉的泥污草屑。

    一脸忐忑的罗兰芝随即也发现了迎面向他匆匆走来的郭长青，她惊喜交加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扑在郭长青的怀里。

    “你这是上哪去啦盼星星昐月亮的，一直都是音讯皆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想死我了。”郭长青紧紧拥着罗兰芝，抑制住澎湃狂野的内心，尽量放低了声音说。

    “我以后再也不走了…”罗兰芝哽咽着，好久才说。

    “咱们回家吧，别哭鼻子啦。”看着三三两两经过的市民投来的异样目光，郭长青也觉得不好意思，拍了拍罗兰芝的后背轻轻说道。

    “嗯。”罗兰芝顺从地答应着，从郭长青的怀里起身，拭去眼角的泪水，抬眼看了看郭长青灼人的目光，羞涩的一笑。

    眼前梨花带雨的罗兰芝让郭长青心头一荡，就在他依依不舍地

    收回目光挽起罗兰芝的腰肢刚刚转身的刹那，不远处岸边护栏处一束阴嗖嗖的目光扫到了他。郭长青一愣，接着定睛一看，立刻心里一沉。

    这不是顾文东吗！

    此时的顾文东端坐在树荫下的轮椅上，先前的长头发已经剃成了短寸，胸前盖着外衣，正扭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俩。

    顾文东的出现，一下毁掉了郭长青春意满满的好心情。他立刻拉起罗兰芝的胳膊，沉着脸低声说:“快走！”

    “怎么啦”罗兰芝一愣，敏感地察觉到了郭长青忽然的情形不对头。

    “让你走就赶紧走，别问那么多。”郭长青拉着罗兰芝的胳膊，急急的低头向前走着。

    神情立刻紧张起来的罗兰芝也立刻加快了步速。

    几分钟后，郭长青拉着罗兰芝拐下堤岸的甬道，在通向小区便道路边的无人处才停下了脚步。

    “刚才怎么啦！”惊魂未定的罗兰芝转过身问。

    “…以后出门，见到坐轮椅的那小



第295章 饭后不能剧烈运动
    “…下午你不上班吗”不情愿地被郭长青拽着胳膊的罗兰芝边走边问。

    “今天有个亲戚结婚，我请了半天的假。”郭长青头也不回地说。

    “…吃完饭马上做剧烈运动…对身体非常不好的。”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罗兰芝接着央求说。

    郭长青听完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转过身哭笑不得地对罗兰芝说:“你想哪去啦！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罗兰芝“刷”的一下红了脸，白了一眼郭长青不满的说:“什么正事啊，非得到卧室说呀！”

    “进屋你就知道了。”郭长青说完，一把将罗兰芝拉在怀里，踉跄着走了几步，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在床上，接着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张上次罗兰芝不辞而别的留言条伸到她面前，沉下脸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罗兰芝默默看着纸条，怅然所失。

    见到罗兰芝一言不发，郭长青渐渐升起了火气:“为啥走了也不跟你这个救命恩人打个招呼！就算你有难言之隐，可你说半个月就回来，我就傻乎乎信了，可左等你不回，右等你也不回，这都拖了一个月了你才想起回来，知道我有多么惦记你吗！看在我再次收留你的份上，现在你应该向我坦白这一个月到底干啥去了吧！”

    面对郭长青义正词严地质问，罗兰芝好久没有说话。侧着身子，她看了看气恼的郭长青，把目光投向了春意正浓的窗外，慢慢的目光迷离起来，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回应着郭长青幽幽地说:“如果说坦白对你是一种伤害的话，我就选择谎话。假如谎话也是一种伤害，我只能选择沉默不回答。”

    “呵呵。”郭长青冷笑着:“说吧，我也经历过一些事，没有我担不了的。”

    罗兰芝听到郭长青的这番话，慢慢转过头认真地看他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因为你受过那么多的苦，所以我更不想让你担着你本不该担的东西，可能我罗兰芝在你的印象里挺滥的，但我不坏，真的。”

    “我没有把你想像的有多坏，我只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东西，别故弄玄虚地吓唬我。”郭长青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罗兰芝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凄然一笑地说:“好，我告诉你，告诉你我目前能告诉你的一切，我留下的字条没有骗你，只是时间超了些，我这一个月所做的一切事情，只围绕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我过去一切做个彻底了断，然后清清净净地跟着你，一心一意地好好过日子，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一个在韩国打工的哥哥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人了…”

    罗兰芝说着说着便“嘤嘤”地哭了。

    看到罗兰芝这一哭，郭长青心头一软，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你不告诉就算了，我其实想告诉你，有难我可以和你一起担，咱们不是有缘吗”

    听到这话，罗兰芝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值得托付一辈子的好人，但我还是跟你说，这个世上，有些事有些人远比你比我要想像复杂和险恶得多！再说了有些事凭什么让你担啊！我知道你对我的恩情，更知道惜福的…”

    “我没让你感恩的。”罗兰芝的一番话说得郭长青心烦意乱。

    罗兰芝一脸的忧伤:“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天天把感恩挂在嘴边的人，往往最不懂得感恩！恩情一定要领，但我觉得咱俩更是一种缘份，一种那天下午你到界江必须救起我的缘份，这个缘份告诉我，必须彻底地把我曾经的一切罗滥事处理完后跟着你，然后一心一意地用一辈子去还我欠你的债，这些就是你应该最想知道的秘



第296章 营救赛虎
    “接吧，万一是老板打电话找你呢”罗兰芝拿起被角盖住自己的上身，着看着一脸犹豫为难的郭长青，“吃吃”地笑着说。

    郭长青万分不情愿地沉着脸从上衣兜里拿过手机一看，苦恼又纠结地说:“是个发小加同学打来的，我接还是不接呢”

    罗兰芝双手抓住被角盖住自己的身子，看着他笑而不语。

    手机继续顽强地响着，郭长青艰难地下了下最后决心对罗兰芝说:“如果再响三声我就接。”

    这个手机似乎是得到了警示，响过两声之后便立刻没了声息。

    大喜过望的郭长青感慨万分激动地大声说:“这个孙猴子，还是懂我啊！”

    “吁～”一直盯着郭长青的罗兰芝见状撇撇嘴，翻了翻白眼球，一下将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脸上。

    “看你还哪里逃！”郭长青看着躲在被子下面的罗兰芝兴奋地说完，将手机一扔，一下扑了过去。

    ……

    长久的激情缠绵过后，郭长青披上衬衣靠在床头目光散漫，他看了看侧身睡去的罗兰芝，抬手又看看手表，忽地想起刚才那个未接电话。

    穿衣起身下床，心怀愧疚的郭长青拿出手机，翻出刚才那个未接电话便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嘈杂争吵声音。正当郭长青质疑自己电话是否打错了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来孙少华的声音:“是长青吗我在市委招待所的后身，你赶紧开车过来！有急事找你！！”

    急吼吼的孙少华把郭长青吓了一跳:“你出啥事啦！招待所后身具体哪个位置啊”

    “你过了小桥，向前走不远…就是…原来陈香家附近，你到这来就能看见我了…”电话里，孙少华断断续续地说。

    “陈香家附近！那片不是拆迁了吗你到那干啥去了！”郭长青疑惑不解地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赶紧过来吧！磨叽！”电话那端的孙少华不耐烦地说。

    郭长青感到了情形的不对，他急匆匆地向似睡非睡的罗兰芝打过招呼后，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开车便向孙少华告知的地点疾驰。

    延春城本来不大，几分钟后，丰田皮卡穿过市委招待所右侧的街巷向北，刚刚驶过破旧的小石桥，眼前是一片尚未拆迁完的青砖青瓦的平房区，北面和东面被蓝红相间的帆布圈着，孙少华站在距石桥不远的路边，一条棕黑色的德国牧羊犬紧跟在他的身后，郭长青还发现，孙少华的手里似乎握着砖头，正在和他前面十多米远、手持棍棒的五、六个二十多岁的社会青年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机警的郭长青看到身

    处危机之中的孙少华，立刻停下车，在待拆迁的房子附近抽出一根两米多长的板条随即便冲了过去。

    扭头看到拎着板条飞奔过来的郭长青，神经高度紧张的孙少华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一阵，与前面几个人对峙的语气也淬火加钢:“先前我只听过市里有打私办，从来没听说过打狗办，戴上红袖箍你们就趾高气扬的想咋地就咋地真是山猫坐土墩，你们还充起镇山虎了！”

    说话间，郭长青已经跑到了孙少华的跟前，他沉下脸上下打量着戴着红袖箍一脸恶意的几个人，又转过头来问着孙少华:“到底咋回事”

    孙少华不屑地扫了一眼前面几个人对郭长青说:“这几个小子对我说，如果再护着赛虎，就把我当成狗一起给打了。”



第297章 物是人非
    在参加完尹泽生和王妍的婚礼后，已经请了半天假的孙少华临时动议去了东关，完全是因为婚宴酒店上东关老商业街的拆迁话题。按照史耀威的说法，市里的决策层一度对延春的这条老商业街是否拆迁或是保留的问题犹豫不决，最终决定拆迁是因为原住户的意见占了上风，这些住户约有三分之一以上为市委市政府和市各委办局上班的老住户，他们迫切地想住进新楼房，享受冬季供暖和抽水马桶等现代生活的便利。

    市里领导在权衡各方利益后，决定对这条老街区进行现代化的改造，在保留老街区风格的基础上，在原址进行重新规划进行扩建和重建，当然，拆掉老旧的平房建设高标准的住宅小区，也是此项工程的重点。

    这项工程也是延春市政府的重点工程，形象工程，民生工程，纳入了市里的五年规划，自然引起市民的广泛关注。

    陈香的家距这条老商业街并不很远，用鲁盖曾经的话说，她的家距那条曾经很闻名的花柳巷只隔着两道街的距离，曾经的花柳巷其实并不是当年延春在伪满时期寻花问柳的一条街巷，只是这条老商业街中的一段，按照尹泽生的考证，最为著名的有两家妓院，那里有甚至有白俄和朝鲜的妓女。

    孙少华怀念这里，并不是因为这些香艳的历史，只是因为大约在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还在四中读着初三的他，第一次在这里的街巷口看见了陈香，那时的陈香，站在桃花和杏花绽放的青砖灰瓦圆拱门廊的拐角巷子口，穿着一件浅色黄绿细格的外衣，梳着标准的齐耳短发学生头，细眉杏眼，温婉如清新秀丽的江南女孩。

    孙少华怀念这里，更因为这里承载了他的初恋，跨越着潺潺流水的小石桥，青砖灰瓦的民居，青石铺成的小巷，还有蓓蕾初绽的桃树杏花，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牵挂着他的往事，还有记忆里无法泯灭的青春容颜。

    只是这些都已成为无法追回的韶华，而当他鼓足勇气再次来到美好着他青涩年少之地时，现实中的瓦砾遍地、还有青砖墙上红漆写就的划着圆圈的大大拆字让他触目惊心，更让他黯然神伤。

    就在这时，陈香家里的那条德国牧羊犬赛虎哀鸣着从尚未拆迁的旧房间的小巷里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气势汹汹叫嚷着的戴着红袖箍的打狗队员。

    在当时的延春，正宗血统的德牧特别是像赛虎这样品相端正、四肢健壮的更是很少见到，甚至说几乎没有，所以此时的孙少华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赛虎！赛虎！”他试探性地喊了两声。

    听到呼唤的赛虎迟疑了一下，就在这时，一个拎着长棍的打狗队员已经追

    到了赛虎的近前，手起棍落，躲闪不及时的赛虎脖颈处重重挨了一下，它哀嚎着，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接向前逃窜。

    孙少华一下就怒了，冲过去大喝一声:“给我住手！！”

    几个打狗队员听到这声怒吼一愣，接着停下了追加狗的脚步，他们四下打量着着怒气冲冲的孙少华，其中一个小子问:“你是干嘛的！”

    孙少华扫了他们的一眼，懒得和他们的对话，转过身寻找着赛虎，好半天他才看见它正躲藏在身后路旁尚未拆迁的一处房角坐在那，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赛虎，赛虎，过来，过来，到我这来！躲在那危险！”孙少华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呼唤着赛虎，他看了看赛虎的四周，担心这几个小子一旦包抄过去，肯定会一顿乱棍把它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