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死亡和机器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灼忆重现01
这段时间对老板和伙计来说简直是煎熬。
咽下最后一根面条,李凤仪掏出一张小额纸钞递给老板,结了所有人的账,说了声多谢招待,拎着箱子往外走,队员们纷纷起立。
碗里同样的干干净净,连一点佐料都没有剩下。
等他们离开一会儿,小伙计突然大声喘息起来,衣服已然湿透。
“真没出息!”做父亲的骂了一句。
“你不也一样”小伙计撇撇嘴,一边
第十章:内城
伴随着机括转动的轰鸣,巨大的铁牙缩进墙内,露出通向内城的圆形甬道。
李凤仪踏入甬道,走过一段距离,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了整齐的街道和房屋,铺路的淡红色小方砖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间间独栋别墅沿街排列,门前矗立着大理石雕刻的欧式拱门和立柱,深绿色的海桐从艺术栅栏里伸出来,隐约看到院子里的汽车的轮廓,车身的金属漆散发着柔亮的光泽。
还没到傍晚,玻璃街灯已经亮了,暗淡的阳光中,星星点点的橘红色光晕是像引航灯一样朝着长街的尽头延伸。
城里城外宛若两个世界,里面的人穿着裁剪合体的衣衫,和旧时代的织物不同,科技布料尽情的展示着颜色和形状的自由。人们的头上戴着奇妙的冠冕,用五色羽毛编织出轻盈的扇面,有的是植物形状,也有几何图案的。
见到李凤仪,行人们纷纷站住脚,脱帽行礼。
李凤仪穿过行礼的人群,面部线条似乎更加深刻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不该存在的不适和惊骇,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景象。
路边的这些别墅风格各异,有的大量使用了圆瓦檐和尖顶,像是中世纪的小城堡的复合体,有的是乡村风格,木板墙和铁皮屋顶漆成明媚的黄色和绿色,奶黄色的百叶窗后面藏着向外觑视的少女,有的则是金属光泽的高科技形态,各种建材严密的拼接在一起,如同一艘银色的宇宙飞船。
数不清的奇思妙想汇聚在一起,人们已然厌倦了千篇一律,不再穿流水线上生产的衣服,不再住相同式样的房屋,而是按照个人的审美,让创意无限延伸。
长街尽头,矗立着一幢奇怪的建筑,它看上去非常的‘结实’,像一个封了顶的筒子楼。乍一看四四方方,墙壁却不是平直向上的,有很多波浪形弯曲和向外倾斜的部分,许多种建筑风格拼接在一起,从洛可可式的小浮雕和鎏金花卉到巴洛克大立柱,亦有雕梁画栋和阴森的古堡,是把许多张建筑图纸撕碎了重新拼成的奇异怪物,带着浓厚的解构主义风格,仿佛出自弗兰克盖里之手。
以这幢建筑为中心的五百米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空旷寂静,与熙熙攘攘的长街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没有装饰物,只有几个圆盘吸尘器沿着预定的轨迹滑行。
静谧与喧嚣是如此的界限分明,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神圣的感觉,如同古寺大刹,万籁俱寂。
随着接近这座内城的中心建筑,李凤仪的眼神越发阴沉,对他来说,回家从来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特别是要面对那个男人。
在门口停下脚步,他的喘息已如高速运转的蒸汽轮机,胸膛里轰然回响。他握着拳头,额头突起青筋——不管变得如何强大,都没办法摆脱这种束缚感,如同铁链捆住的野兽,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仪……”涂仙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带着东西先回极星社吧。”
李凤仪将箱子交给身后的钟素阁,一瞬间收敛气息,如同黑暗中潜行的山峰。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回手带上门,脱下风衣挂在右手边的衣架上,风衣很沉,笔直的往下坠。转向左边,一只红木鞋架泛着细腻的血色,第二层放着一双崭新的白拖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实木特有的芬芳,灯光很暗,廊道没入一片幽深的黑暗中。
李凤仪换上拖鞋,踩着深浅不一的棕色小木块拼接成的胡桃木地板往前走,画面中只有他一人,但是在暗处,天花板、地板和墙壁的每一道罅隙和裂纹里面都仿佛藏着眼睛,暗中觑视。
很快,他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宽敞的丁字路口。
路口亮着光,东西走向的廊道没入远处的黑暗,前方是一个嵌入墙壁的方形深井。
深井连通上下,一台巨大的艺术时钟嵌在墙壁里,高度有十几米,黄铜铸成精美的日月图案,拟人化的太阳和月亮左右相伴,瞪着两双诡异的景泰蓝色的眼睛,日月周围,指针在各式各样的刻度盘里滴滴答答的旋转。
李凤仪走进悬在深井中的镂空电梯,面对墙壁,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巨钟上面。它可能隐藏了一个秘密,在他只有两尺高的时候就开始思考,如今已经长到两公尺,依然没有想出来。
电梯沉默而缓慢上升到最高处,天花板向上翻开,停在了如同轮船控制室的一个密闭空间里。向外的一半是弧形拼接的玻璃窗,向内的一半则是帷幕笼罩的床铺。
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像是一具撑着软塌塌的皮肤的骨架。
男人眼窝深陷,嘴唇薄得像一张纸,细
第十一章:失去的心
李凤仪往外走的时候,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与他相比,这个人显得十分‘娇小’,就算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依然没办法摆脱对比而来的娇弱感。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走出两步,这个人站住脚,脑袋极不自然的翻转了九十度!柔软细密的头发垂在空中,露出一个几乎咧到耳朵的诡异至极的微笑。
等到李凤仪推门出去,他便直起腰身,继续往前走,诡异的笑容就固定在了脸上,配上他的细长眼眸和纤巧挺立的鼻梁,有股难以形容的妖异美感。
电梯无声上行,他的笑容在光影中沉浮,虚幻得像是穿过多重玻璃的夕阳,等到天花板分开,电梯悬停,他转过身来,面对家主的卧室。
第二顺位的李希声和第一顺位的李凤仪全然不同。
一张脸写满了玩世不恭和对命运的嘲弄,即使眼睛眯成细缝,也掩饰不住近乎疯狂的目光。
“嘿嘿嘿!”
看见家主,他按耐不住的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好。”床榻上的男人冷冷的说。
李希声眯起的眼睛睁开了一些,玻璃花似的美丽瞳仁骨碌碌的滚到眼角,视线全都汇聚在鼻尖上,这个妖魔般的年轻人举起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活动起来,说是蠕动也不为过,手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有自我意识似的动个不停。
玩了一会儿,他的脑袋陡然一歪,直爽的头发簌簌颤动,笔直向下。
只听见他柔声回答:“我很好,亲爱的父亲。”
“你大哥来过了。”
“我看见了,话说,最近一段时间,您总是同时叫我们来,真令人的担心,亲爱的父亲,您的身体是出了什么状况吗比如,一天内甚至几天内只有两三个小时是清醒的……”
“停止你的臆想,我不喜欢有人试图窥视我的秘密,我也不希望你像猫一样,因为愚蠢的好奇心被毒蛇咬死。”
“多谢父亲的教导。”
“听着,有一道题,你哥哥答得很好,现在轮到你了。”
李希声收敛了笑容,弯下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房间里有一对母女,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入口是一道密码门,房间里没有食物和水,请问这对母女是如何在两周后逃出去的”
李希声想了想,摊开手说:“不知道,看来和大哥相比,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这番对话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床上的男人没有再问什么,挥手让他离开了。
李希声离开后,幕僚又从观察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图表。
幕僚指着一段波形对家主说:“您看,他的脑波在这里起了变化,紧接着产生了第二个变化。”
“什么意思”
“根据先前记录他的一些规律,这说明他想到了答案,又几乎在同时识破了我们的意图,然后选择隐瞒。”
“看来他的病确实没好。”
……
李希声随着电梯下降,笑容从脸上消失了,眼睛稍微睁开一些,漂亮的瞳孔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乍暖还寒的初春,人尤其容易懒散,李希声出了门,没有像他哥哥那样直接离开,而是无所事事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感受着钻进怀里的凉风。
阳光躲在阴影外面,他躲在阴影里面,双手搁在膝盖上,困倦的闭上了眼。
睁眼时,视线里多了一双脚。
一双小牛皮低跟鞋,黑色的皮革衬着白袜子,袜子上面是更加白皙的皮肤,微微露点儿淡青色的血管,目光顺着匀称好看的小腿往上,便看到柔软的裙摆,棉质红裙像是浸了血。
少女蹲下来,一下子闯入视线,她用双手环住膝盖,丝绸似的长发便从肩头滑落。
李希声的容貌算是拔尖的,眼前的少女也不落下风。
两人显然是认识的,都没有说话。
仔细看,少女的手臂上布满花纹,不是纹身,而是用黑笔画出的线条,空格里写着编号,如果按这些线条切割,就是大小不同的半圆柱体。
“你在堵门吗”少女伸手戳他的脸,一点也不生分,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听他念诗,少女鼓起腮帮子,嘴撅得像松鼠一样,道:“好酸,好酸!”
“有吗天哪,那可太尴尬了。”李希声笑着说。
“超级尴尬。”
“本来我想念给老爷子听的,可惜没有机会,只好念给你听了。”
“噗噗。”
“老爷子看起来病得很重……”
“死了才好,他死了,你就是二当家了,你大哥是大当家。”
“可难死呢,”李希声突然冷笑起来,“而且,据我观察,老爷不是得病,而是……”
“是什么”
“想听吗规矩你懂的。”
“嗯呢!”少女嘤咛了一声,瞳孔里爆发出一道炽热的光芒,把衣袖一扯,露出圆润的香肩,乖巧的凑过去,道:“上次画到这儿了。”
李希声拿出一支笔,在她的肩头横着画了一道,笔尖掠过少女精致的锁骨和肩窝,将隆起的地方一分为二,分割出一块光滑柔嫩的肉,最后在空格里标上21的字样。
“这块也归我了。”
“快说,我要听!”
“从老爷子的状态来看,‘第一阶段’的研究成果已经出来了,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实验,据我推测,他快没有时间了……”
等他说完了,少女好奇的问:“这么麻烦干嘛,只要你开口,我就全部是你的了,全部!”
李希声歪着头,“你知道女孩子哪一点最可爱吗”
少女已经凑近到他鼻尖了,两人贴得很近,呼吸在皮肤上激起细小的凸起。
“是头吗摸摸头是很可爱的行为呢!”
“
第十二章:琐碎的相遇
萝莉蹲在路边,阳光晒在身上,冷冰冰的没有温度,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独,比她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孤独。
身后的农作物长着心形的叶子,茎很长,应该是红薯。
萝莉很饿,她想趁人不注意拔起一颗,连着叶子一起吞到肚子里去。若不是地头有个面目凶恶的男人不时瞅她一眼,一脸掩饰不住的警惕和嫌恶,她就真那么干了。
“烤红薯……炸红薯片……红薯干……红薯干……”
萝莉咕咕唧唧的念着,特别是‘红薯干’,说了很多遍。
红薯干是一种柔软和粗糙并存的甜品,像是蜜饯,又像是干粮,略微带着一点酸味,很奇妙的感觉。
萝莉越说越饿了,吞着口水,想起了很久以前吃过的红薯干的味道。
装作不经意的扭头看,男人仍坐在田边,他可真有耐心,怎么不去上厕所呀明明喝了一罐水。
萝莉腹诽了一句,眼睛往上翻,白眼望天。头顶的云彩随风流淌,像是一张不断抽离的纸,她咿咿呀呀的呻吟着,有一种要被带个跟头的错觉。
再一次回首,那个男人离开了!太好了!
萝莉像青蛙一样跳了起来,双手握住离她最近的红薯藤,使劲一拔,带起湿润的泥土,红薯只有半寸长,略微有些失望。
心脏猛跳,她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男人的怒骂声!
有一瞬间觉得可以跑掉,可惜是错觉。
一个吃饱喝足的成年男性,理应在哺乳动物界占据一席之地。
男人大踏步追上,对着她的后心猛踹一脚,萝莉就扑街了,被踏上一只脚,手指也被一根根掰开,红薯没了。
“贱坯!”看着在地上蜷缩的萝莉,男人抡圆了腿对着她的肚子踢了一脚,像是在踢沙袋似的,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响声。
萝莉缩成一团,在痉挛中呕了出来,呕吐物里混着细小的肉丝和骨头,还有一些黑色的毛发。
正义没有迟到,窃贼获得了应有的惩罚,男人便凯旋了,把心爱的红薯埋回地里。
小机器人走到萝莉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萝莉虚弱的笑了,说:“好可惜,我把老鼠先生吐出来了。”
她试着爬起来,但是失败了,她喘着气,汗水滚到鼻尖,汇成硕大的一滴,很痒,她惊恐的说:“我的腿不是我的了!”用力去锤也没有知觉,像是一个死物,“我该怎么办”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机器人陪着她,粉笔画的笑颜诡异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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