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天空之承
之前两人跳过几次舞,别看小杨教授平时不显山露水,跳起舞来没得挑。魏斯虽说没有这方面的基础,但在洛林游击战的那些艰苦岁月里,闲暇时经常以跳舞作为愉悦身心的活动,跟随特勤部队准备行动期间,又得到了奥克塔薇尔的指导调教,技术上还过得去,加上在这儿的人缘,拿下宴会最佳双人舞组合还是有机会的。
小杨教授没有随口应下这个挑战,而是对跳舞的人群进行观察,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跳舞了,也不妨试试吧!”
言外之意,两人今晚是固定搭档,除了舞技和默契,跳的曲子越多,越有机会吸引众人注意,得到他们的认可。当然了,经历过国家英雄的无上荣耀也体验过身陷囫囵的人生低谷,这种虚名魏斯岂会在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仅此而已。
第22章 人生即如此
荧幕上的西式舞会,魏斯印象最深的有两场,一场是《茜茜公主》里为为弗朗茨皇帝举行的宫廷舞会,那是古典奢华与古典浪漫的经典,另一场是《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带露丝参加的下等舱舞会,那是超越世俗与自由浪漫的演绎。
在自由洛林运河工业区联合工会礼堂举办的这场舞会,既没有皇家宫廷的馔玉炊金、珍羞美味,也没有劳苦大众的自由如风、落拓不羁,有的只是质朴无华、遂心快意。魏斯和小杨教授从第九支曲子开始“入场”,连跳三曲,算作热身。这三首曲子仍是慢舞,但节奏已较开场时加快了一些。在这场宴会之前,他们跳过的舞加起来还不到十支曲子,因为跳的都是慢舞,没出现过踩脚或错步的状况,但以这种还算不上默契的程度,跳快舞就得当心了。若是当众出丑,面子是小,会不会影响到两人深入相处的信心呢?那就很难说了。
真正优雅的舞者,应该有蝴蝶的灵性和蔓藤的柔美,能够让身体和灵魂一起翩翩起舞。可惜,魏斯那走过枪林弹雨、穿过茫茫雪原的躯体过于稳重,而小杨教授虽然身材曼妙、步态轻盈,却少了婀娜、妖娆之感……就既有条件而言,他们显然不是完美的舞者,可当两人相伴起舞,一个阳刚、一个阴柔,一个矫健、一个自信。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年龄和相适的身形,他们舞步合拍、表现从容,他们心无旁骛、形舒意广,仿佛彼此就是整个世界,不需要再为其他事情分神。
乐队奏完第16首曲子,今晚的双人集体舞便告一段落,在队列集体舞之前的间歇,主办方安排了欢迎讲话。阿尔斯特理工大学的师生们是应洛林工业者联盟的邀请而来,而且他们的专业研究侧重于地质地理,所以由联盟理事莫顿-帕拉赫来主持这场晚宴。在舞台的中央,他以粗犷有力的嗓音和质朴实诚的话语,向远道而来的客人表达了欢迎之情。这个土生土长的洛林人,这个干了大半辈子采矿业的老男人,用通俗幽默的方式介绍了洛林的历史,说起了探矿开矿的辛酸趣事,从而引出了洛林人特别是洛林矿业者对技术扶贫者的期待与感恩。
帕拉赫负责主持,魏斯则作为洛林工业者联盟的理事长上台发言。跟帕拉赫一样,他脱稿讲话,但不是即兴发挥,而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甚至登门拜访了梅森文史研究院的大拿,讨教阿尔斯特语的“文言文”,通过精信构词组句、排比押韵,拟出一篇《洛林工业者赋》:
“诸位,在巨人之墙——莫纳莫林山脉的东麓,崇山峻岭与茫茫雪原之中,有一片神奇的净土,名为洛林。它孕育了一代又一代英勇勤奋的洛林人。工业文明,机器轰鸣,社会变迁,日新月异。洛林之贫瘠,非我辈慵懒无能,而是山高路遥,运力孱弱,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大战降临,风云变色,山河沦陷,洛林人无惧强敌,奋起抵抗,今日洛林工业者联盟之骨干,皆为战时抗敌先锋,出生入死,挥洒鲜血,不屈不挠。战火平息,解甲归田,投身实业,倾注心血,不为荣华富贵迷乱,不为美酒佳肴沉醉,只为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只盼一方繁荣安定、兴旺发达。今得理工大学精英相助,探矿勘地,助力发展,实乃洛林之福,联邦之幸。坚守此道,或三五年,或七八载,可成大事。来日若战,定要敌人有来无回!”
这篇赋词,魏斯此前未向在场任何一人透露,此番精神抖擞,抑扬顿挫,果然震惊全场。不论帕拉赫这般老江湖,还是尼古拉那样见过各种世面的,亦或是小杨教授这一行高学历、高智商的专业人士,莫不流露出讶异的敬慕。
说完之后,魏斯退到一旁,帕拉赫遂将小杨教授请了上来,由她代表阿尔斯特理工大学地理地质学院的实习研究团队说上几句。这个环节,此前已做沟通,小杨教授有所准备,只不过这位才女不喜欢长篇累牍的讲故事、表情感,简单几句,却能引经据典、深入浅出,表达清晰、层次分明,言行举止也是落落大方、优雅得体,讲完之后,同样引得一阵热烈掌声。
众目睽睽之下,魏斯笑着抬起臂弯,小杨教授移步而至,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乐曲声起,宴会进入到了队列式集体舞阶段,这原本是一种古典式的交谊方式,自近代以来得到了不断的改进和简化,从而适应了简单快捷的时代节拍,尤其受到中青年的欢迎。相较于双人集体舞,队列式集体舞既可以男女一一配对,也可以男多女少或是女多男少——男女数量不等带来了一定的竞争性和趣味性。乐曲前奏阶段,男士和女士们各排两列,然后首尾相衔,反向转圈。理论上,每一位男士都有跟对面任意一位女士搭档跳舞的机会,一如生活中存在各种偶遇、邂逅。在一个小节的共舞后,如果临时搭档的男女舞伴对上了眼,就可以离开队列在旁边共舞,留在队列里的人继续随着队伍轮动,跟下一位异性共舞,没轮到舞伴的循着乐曲跳简单重复的单人舞步。
如果男女人数相同,那么最快在三个小节之后,所有人都能够选定舞伴,离开队列,共同跳完余下的小节;如果男女人数不同,则有可能出现一曲结束仍无人“认领”的状况,落单者可以自动退出后面的集体舞,也可以继续在下一曲继续争取异性的青睐。无论男女数量是否均等,跳舞者既可以等待跟约定的舞伴相会,也可以跟对眼的临时舞伴“落跑”,甚至“抢走”别人的舞伴。等到一段有十几二十个小节舞曲结束时,还未固定配对的男女,就如同社会上那些无可奈何的大龄单身旺,寻寻觅觅无所得……
队列式集体舞的第一支曲子,是由阿尔斯特第三皇家舞曲改编的《神圣婚礼》,曲子共有19个小节,描绘了王子王妃相识相恋相守的桥段,旋律优美、曲调悠扬、节拍平稳,非常适合挑选舞伴、培养感情。列队之时,魏斯没有数队列中的人头,而是通过观察没来跳舞的男女,推断这里男士略多。队列开始转动,由于男女人数不均,且转动速度不等,等到乐曲奏完序章、第一个小节开始,所有人停住脚步,对位的是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士,魏斯对这张面孔有点儿印象,想必是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的本地人士。尽管魏斯觉得跟她不熟,这位女士却对他笑得格外灿烂,仿佛两人相识已久,甚至还有些情愫似的。魏斯礼貌地笑了笑,一边按部就班地与之共舞,一边观察小杨教授的位置,她离得不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重逢”——下一个小节的舞伴是谁,主要取决于有多少人配对成功,要是从队首到他这里一个都没成,那么他的舞伴便是女士队列的后一位,而如果成了三五对,后面的人就要依次填补他们的空缺,下一个舞伴则是女士队列对应的后几位……
缘分真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第一个小节结束时,魏斯看到他的临时搭档带着如花般笑容用力点头,他当然是果断摇头,这便是有缘无分,和平分手。
队列轮动,魏斯看着小杨教授越来越近,两人相对而视,各自露出笑容,然而站定之时,两人却错了一个位,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跟旁人共舞,好在一个小节通常只有半分多钟,最长的也不过一分钟,这种活生生的“煎熬”还是可以忍受的。在跟舞伴跳圈时,两人擦肩而过,近距离的眼神交流,倒也是一种传递情感的趣味方式。
这一次,魏斯的临时搭档是从阿尔斯特理工大学来的女学生,她样貌平平,但感觉很会察言观色,看到魏斯跟小杨教授眉来眼去,这一小节结束时,很识趣地摇摇头,表示“不搭”。
由于男女队列反向转动,魏斯和小杨教授这一个身位的错过,在第三小节成了“遥遥相望”。第三小节的临时搭档,魏斯既没有印象,也没有培养起印象,两人寡淡无趣地跳完一个小节,各自礼貌地行礼,默契地摇头,各自寻找下一个“人生机缘”去了。
到了第五个小节,小杨教授依然没有出现在对位的位置,倒是尼古拉“不期而至”——她是男士队列中的一员,两人之间原本隔了好几位,但这些家伙居然急匆匆的选了临时舞伴出去,两人跳着跳着又变成了并肩作战的弟兄。
“你今天又掳走了几颗少女心啊?”两人背靠背的时候,魏斯打趣道。
“零个。”尼古拉道,“搭上的都是老手,没有一个是少女心。”
转了一圈,两人又到了紧挨着的位置,魏斯道:“哎,老手无所谓,别去祸害那些女学生就行!”
“说了我不是迷恋男性角色。”尼古拉再次纠正魏斯对她的“百合”论调。转了一圈,她接着道:“我喜欢舞会,但不喜欢女装,只好这样咯!”
“男舞大神,女舞渣渣。”魏斯笑道,这话尼古拉也许没听到,也许只是充耳不闻。想当初魏斯还是从她这儿学的舞蹈,当时不知她是女儿身,也就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如今想来,这货跳舞总是扮男角,女角的舞能跳好才怪了。
这个小节,尼古拉没有看上临时搭档,魏斯则依然在等小杨教授。
“我突然发现,你在这儿的红颜旧识还挺多的。”尼古拉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刚才就有两位女士跟我说,她们曾是你追求的对象,遗憾的是,她们当年没看出来你能有后来的成就。”
“前身”造的孽,魏斯可没法子修正,只好自嘲道:“你一定觉得我以前的眼光很差吧!”
尼古拉无情地耻笑道:“何止是差,简直是饥不择食。”
“我看你刚才跟她们跳舞不也挺开心的样子。”魏斯反击道。
“每个跟你有故事的人,我都有兴趣跟她们打交道,听她们说你的事情,感觉挺滑稽的。”尼古拉说,“从前的你跟现在的你,简直判若两人。我很好奇,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事魏斯没法解释,只好找了个敷衍的理由:“巴斯顿军校让我脱胎换骨,而战争让我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尼古拉不置可否,而魏斯紧接着凑笑道:“这些糗事,拜托你千万不要跟杨教授说。”
尼古拉哼了一声:“杨教授跟她们可不一样。还是那句话,好好珍惜吧!”
两人之间的聊天,让魏斯打发了接下来几个小节的无聊时光,而在经历了几次“错过”之后,再这一曲行将结束之时,小杨教授终于来到了魏斯跟前。
这一等,恍如隔世。
面对这熟悉而又亲切的笑容,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首曾经只有赞叹、如今却多了无限感怀的情诗: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第23章 人生无处不意外
春末夏初,雨季刚过、酷暑未至,正是一年好时节。抵达洛林后,小杨教授带队的阿尔斯特理工大学地理地质学院实习研究团队稍作休整,旋即按照双方事先商定的分组路线开始了勘探勘测。不多久,尼古拉在星空集团订购的a-c-2型民用飞机以零部件的形式运抵索姆索纳斯,而她帮忙招揽的3名飞行员、6名维修工亦已入职。有他们在,拼装飞机压根不是问题,特别是有尼古拉这先驱级的“攒机玩家”坐镇,只用了四天时间便将两架飞机顺利组装完成。
针对洛林的地理气候特点和当前的航空条件,尼古拉特意挑选了液冷直列式航空煤油发动机和大机轮配置,她告诉魏斯,这款煤油发动机在动力输出方面虽然不及同等规格的汽油发动机,航空煤油的价格更贵,获取渠道也少于常见的汽油,因而显得有些矫情,但它最大的优势就是低温流动性好,能够满足寒冷低温地区和高空飞行对油品流动性的要求。
两架从里到外都崭新崭新的双翼双座单发飞机,一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飞行团队,让魏斯得以推进他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农林航空计划。鉴于民众在心理上有个适应过程,他依然以那些农田集中区域和大农场为切入点,第一年约定免费为他们提供空中播撒服务,只需要他们出农药肥料的价钱,而这些农药和肥料在自由洛林运河工业区就可以以合适的价格购得——这种一条龙的服务,自然让农户和农场主们乐于接受,一多半的农机使用者都签了农林航空服务协议。此外,魏斯还跟纳沙泰尔南部的大农场主们达成了合作协定,由他们修整好草地并准备航空煤油,为洛林农林航空队的“远征行动”提供便利。
使用端提前“上线”,生产端也不甘落后。在星空集团技术总监这种专业大拿的亲自指导下,他们通过自购设备组建的农用飞机生产线开始试运行。他们设计的农林专用飞机,使用克伦伯-海森-劳伦斯机械动力工厂生产的直列式四缸汽油发动机和自由洛林运河工业区生产的构件,除了机轮等少量部件是从外部采购,基本上实现了“洛林本土化”,但飞行性能落伍,稳定性和耐用性也有待观察,第一架模型机出来之后,魏斯甚至自嘲他们造的是“飞行拖拉机”。
魏斯兴致勃勃地进军航空业,跟着新选拔的飞行学员一起钻研飞机构造、驾驶和维修家书,他在洛林工业者联盟中的重要伙伴,怀斯爵士,则在洛林政坛上“左冲右突”——他联络了不少获得地方议员席位的工业企业家,希望借助这些新老朋友的力量拿下议长之位,人们的吹捧和应承,让他对角逐议长之位信心十足,然而由于前一次地方议会选举出现了舞弊,人们之间无论关系远近,都不敢订立口头约定,甚至仅仅是各种暗示打哑谜,能靠谱才怪了。到了竞选投票之时,除了洛林工业者联盟成员之外,支持怀斯爵士的议员寥寥无几,而跟格鲁曼集团有密切关系的本地冶金业巨头格拉塞拿到了51票,站上了“资格线”,一举当选洛林地方议会议长,怀斯爵士只能屈居副议长之位。
副议长的位置,跟洛林工业者联盟当前的影响力其实是相吻合的,也是魏斯他们最初设想的正常结果。可能是因为之前有过太高的期待,怀斯爵士对竞选的失利耿耿于怀,觉得是格拉塞耍了手段,格鲁曼集团也暗中插了手,可联邦安全监察部此次全过程监管,即便那些人耍了某些手段,肯定也是足够隐蔽的,想要翻案,得先找到确凿证据,谈何容易?
于是,怀斯爵士又找到魏斯进行了一番长谈。他希望魏斯能够角逐州长官的位置,因为这对于加强洛林工业结盟的地位和影响力有极大的好处。战后重建地方政治秩序,议会选举仅是三分之一。根据联邦宪法和各联邦州法律,议长和议会负责立法,州长官和州政府主管行政,州法官和州法院执法。地方议会是选民直选,州法官是联邦最高法院提名、议会投票,州长官亦是选民直选,但其候选人需要通过联邦最高法院的资格审查,并在全国范围内予以公布,给予各界民众一定时间进行反对举证。如果反对举证的事项属实,联邦最高法院将取消该州长候选的竞选资格。
怀斯爵士的想法,是通过州长官选举的胜利来弥补议会竞选的失利,但按照三权分立的原则,魏斯一旦竞选州长官,必须放弃他的州议员身份,而放弃的席位由议员候选人顶替——根据议会选举的有效结果,第一候补是洛林工业者联盟之外的人,这也就意味着要减少一个议员席位去竞争一个获胜几率难料的州长官位置。再者,对于州长官的角色,魏斯觉得离自己还很遥远,现在他既没有足够的经验,也没有精力去干好这份工作。这番长谈,两人各表态度、各陈利弊,谁也没有说服对方。之后,魏斯跟尼古拉聊起这事,问她有没有什么建议。尼古拉分析说,想要知道有没有可能得到民众支持当选州长官,最直接、最客观的办法就是向报名参加州长官竞选,等到候选人资格发布公告后,从报刊舆论的反馈情况就能推断出谁的呼声高,而且在正式成为候选人之前,他不需要放弃议员身份。如果作为候选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那么可以放弃候选资格,保留原来的地方议员身份,反之亦然。
尼古拉所言,无疑是一个变通的办法,此前魏斯和怀斯爵士都没有意识到这条特殊路径,更充分说明了他们缺乏政治经验。魏斯本想作罢,可怀斯爵士又来了两趟。他们反复权衡利弊,最终谈妥了用尼古拉建议的方案,让魏斯报名参加州长官竞选。在州法院这个层面,他的资格轻松获得审核,随后便上报给了联邦最高法院,等待最终的审查裁定。
此间,魏斯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脚下。在尼古拉的亲手调教下,他熟练地掌握了飞机驾驶技术,虽然还不足以单独进行从索姆索纳斯到梅森的往返飞行,但足以载着小糖果和小肯普在附近兜风,或是前往附近的农田进行播撒农药的空中业务。
尼古拉之所以在索姆索纳斯长时间逗留,倒也不完全是给魏斯帮忙,她密切关注着洛林新金属材料工厂的铝和铝合金研究。由于铝土矿资源在上一次勘探勘测中已经有了斩获,魏斯果断在商业炼铝的研究上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经过大量实验,他们初步选定了相对适合的炼铝模式,开始了小批量试产。以魏斯的估计,他们这种冶炼方式比隆迈尔集团神秘兮兮的模式成本更低,但有时候成本低并不意味着他们在市场有足够的竞争力。很多时候,处于垄断地位的寡头企业会采取一些方式打压掌握新技术的生产者,这便是“劣币驱逐良币”。因此,他不打算贸然的推广这种商业炼铝模式,而是低调对技术进行完善和改进。小批量生产出来的铝,在自由洛林工业区的自有体系内消化,以及大量开展铝合金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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