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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碑杨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圣诞稻草人

    凶残的场面,看着像是炼狱。

    但也是百姓们心底里最真实的写照。

    他们,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会被剥削、会被压迫、会被欺侮。

    但是,他们也会反抗。

    他们会用最凶残的方式,告诉那些曾经剥削过、压迫过和欺侮过他们的人。

    我们也会反抗,而且我们不介意生吞了你。

    ……

    始作俑者的杨七,从头到尾的观摩了这一场宋府的衰败历。

    他为惩戒了陷害杨家的宋琪感到开心;他为宋府上无辜遭受牵连的家丁和丫鬟们感到惋惜;他为百姓们表现出来的凶残感到恐惧……

    一切的一切,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哎”

    杨七闭起眼,摆了摆手,示意仆从们抬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终究是为了杨家的一己之私,害死了这么多人,也造下了这么多的孽。

    杨七怕他再待下去,晚上会做噩梦。

    回到府上以后。

    杨七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半趟在摇椅上,眺望着浩瀚的苍穹。

    他希望用浩瀚苍穹的广大,来洗涤他灵魂上的罪恶和污垢。

    “心里觉得愧疚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杨七耳畔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抬头一看。

    就瞧见赵普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赵普身后,杨府的仆从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他们无力阻止这位大佬横冲直撞的闯进府里。

    赵普已经换下了官服,身上穿着一件玄色的长衫,雪白的长须在风中漂荡摇曳,像极邻家的老爷爷。

    只不过他身上那冰的能掉下冰碴子的气息,有点儿破坏美感。

    杨七像是没感觉到赵普身上的冰冷,他双手叠在了膝盖上,淡然的笑道:“有那么一点儿,特别是看到百姓们争抢着吃血馒头的时候。”

    杨七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赵普,轻声道:“但是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赵普脸色阴沉的能滴出血,他愤愤不平的喊道:“早知道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老夫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请求。”

    杨七摊开手,笑眯眯的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哎”

    赵普长叹了一声,痛苦道:“老夫这辈子,就毁在了一个贪字上面。”

    对于赵普表现出的痛苦,杨七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甚至,他心里连一丁点儿怜悯老人家的心思都没有。

    赵普是一个政客,一个纯粹的政客。

    在他这种人眼里,其实人命也就那么回事儿。

    如果可以用人命换高官厚爵,杨七相信,赵普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人推进坟墓。

    赵普是在演戏,是在为他之后的话作铺垫。

    杨七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赵普,沉默不语,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赵普在演戏之余,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赵普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小子,你出手的动静儿太大了。而且一出手就要了宋府满门的性命。这样做,有伤天和。

    说起来,宋琪也没什么大错。他是一个文官,在朝堂上为难一个武将,这是他的职责。

    陛下以文御武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他也只是投陛下所好,罪不至死。”

    杨七斜眼看着赵普,扯了扯嘴角,

    当初他把五万两白银抬到赵府的时候,赵普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相公,宋琪想要投陛下所好,这确实没错。可是他却挑错了对象。他既然敢拿我们杨家作伐,那就得准备好承受我杨延嗣的怒火。

    他没本事承受我的怒火,却一定要撩拨我杨家,最后被我的怒火烧的粉身碎骨。这和我无关。”

    赵普恼怒道:“就算是宋琪罪有应得,那宋府上的那些个家丁和丫鬟们,都是无辜的。他们还不是被你的怒火牵连,身首异处。他们有什么错”

    杨七无奈的瞥了赵普一眼,也懒得继续跟他绕下去了。

    杨七挑明的话题,问道:“赵相公,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绕来绕去的又有什么意义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赵普闻言,立马收起了他那悲天悯人的脸,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小子,这次在汴京城里闹的动静有点大。而且,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动禁军的将士们,堵住汴京城的四门。

    这一条,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这要是把控不好,那可就是一场兵变,到时候可就收不了场了。

    现在汴京城里,人心惶惶的。

    生怕那些个兵痞,再生出什么事端。

    这样下去,对大宋的江山,对大宋的百姓,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老夫虽然贪财了一些,但是老夫不希望大宋这艘船沉下去。”

    杨七有些无语,“赵相公,挑动城里的功勋老卒们去敲登闻鼓的事儿,是我派人做的。可是让城外的禁军,去堵城门的事儿,跟我可没一点儿关系。

    杨家在汴京城里,能动用的人手,就只有府里这十几个人,根本干不了那种大事儿。

    再说了,我杨延嗣还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资格,调动城外的禁军闹事吧”

    杨七语重心长的道:“您老是不是拜错了庙,找错菩萨了兴许是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文官和陛下一起,把将门压的太狠了。

    那些将门的人,联合起来搞了一次闹剧。顺便提醒了一下,咱们那位坐在垂拱殿内的陛下。

    别把将门逼急了,不然他们不介意再来一场陈桥兵变”

    赵普黑着脸,呵斥道:“你们杨家也是将门。”

    “别别别……”

    杨七连忙摆手,道:“您老可别瞎说,如今我们杨家,最高的武将官爵,也只是一个厢军的指挥使而已,算得上什么将门

    您老可别抬举我们杨家,杨家实在受不起。”

    赵普见杨七软硬不吃,无奈的叹气道:“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算老夫怕了你了。老夫也就跟你不绕弯子了。老夫实话跟你说。

    老夫不希望再看到你在汴京城里闹腾了。只要你不闹腾,就没有人会乘机兴风作浪。

    你小子还要收拾谁,直接告诉老夫得了。

     




第0452章 三皇子药丸
    中书省的办事效率很快。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

    朝廷派遣的人,已经帮吕蒙正以及其家眷,打包好了行囊,并且将他们送出了汴京城。

    踩着夕阳的余晖。

    吕蒙正的脚步显得极其沉重。

    跟在他身后的妻儿,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颓废的气息。

    曾几何时,傍上了三皇子赵元僖和宋琪的吕蒙正,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在他和宋琪的努力下,三皇子赵元僖登上了皇位。

    而他吕蒙正,作为潜邸的从龙之臣,必定扶摇直上,位极人臣。

    等到宋琪故去后。

    他吕蒙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然而,一夕之间。

    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曾经被他认为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三皇子赵元僖,从亲王爵,被贬到了郡王爵。

    曾经那个挡在他面前,遮盖一切风雨的恩师,宋琪,被满门抄斩。

    他吕蒙正的也沦为了一个发配邕州。

    邕州是什么地方

    蛮人住的地方,朝廷发配罪囚的地方。

    在邕州任职的人,除了邕州知州外,其余的官员,全部都是罪官。

    作为翰林清流,如今却要和罪官为伍。

    他满腔的抱负,他的宰相梦,全都化作了泡影。

    夕阳把吕蒙正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让他显得很孤独,很凄凉。

    除了他背后的妻儿,没人可怜他。

    为他送行的,只有一人。

    不是他昔日的同窗好友,也不是他入朝为官以后结识的官宦。

    而是视他为敌人的人。

    杨七。

    孤坐在城头上,手里抓着银质酒壶,缓缓的将里面的琼浆玉液洒在了城头上。

    酒水顺着城墙上的青砖滚落,溅起一颗颗水珠儿。

    杨七是在为吕蒙正送行,也是在为吕蒙正祭奠。

    祭奠一位千古留名的贤相,毁在了他手里。

    他有些惋惜,但却不后悔。

    倒空了酒壶里的酒水。

    杨七将价值几十两的酒壶,随手扔下了城头。

    然后,他双手撑在了城头上,缓缓站起身。

    瘫了近一个月了,杨七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这也证明他身上的伤势,开始迅速的在恢复。

    杨七迈着微小的步子,在城头上缓缓的前行。

    他的目光,从城外,投向了城内。

    他想看看,汴京城是不是真的有《清明上河图》里面描绘的那么繁华。

    他也想好好的记住汴京城,因为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杨七的眼里没有留恋,只是在努力的寻找。

    在汴京城里熟悉的地方。

    然而,只走了十几步,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伺候在一旁的杨府仆从,赶忙上前,扶着他坐到了躺椅上。

    杨七缓缓的闭上眼,轻声道:“回府吧。”

    杨府仆从,抬着杨七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杨府。

    回到府里的时候。

    府上仅剩的家丁们正在打包行礼。

    杨府内大部分的东西,已经被老杨带走了。

    剩下的只有杨七书房里的书籍和一捆一捆的信件。

    杨七的书房并不大。

    但是搬出来的东西,却装满了整整两大箱。

    行囊收拾妥当了以后,杨七就闲在府上,等候赵普的消息。

    赵普的消息没等到,却等到了三山观里的老头子。

    老头子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赶了不少的路。

    杨七命人带着老头子下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在正堂里和他见面。

    两个人还是像在道观里一样,相对而坐。

    几日不见。

    老头子的目光变的犀利了很多,他直勾勾的盯着杨七,眼中像是有两柄利剑,在频繁的探出。

    “老夫回了一趟祖庭,和几位真人商量过了。以后老夫就跟着你了。”

    老头子像是初次卖身的清倌人,说话的声音硬邦邦的,似乎一点儿也不情愿。

    杨七毫不在乎的笑道:“既然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那总应该告诉我你的性命了吧”

    老头子冷着脸,淡淡的说道:“老夫从生下来就没名字,只知道祖籍钱塘。入道门的时候,是海字辈。所以师傅给老夫起了一个道号,法海。”

    “噗”

    “法海!”

    杨七毫无形象的喷出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放声的大笑。

    “你是法海法海是个道士哈哈哈哈哈……”

    杨七笑的捶胸顿足,恨不得一口气笑到明天。

    然而,瞧着法海老道越来越黑的脸色以后,他就硬生生给憋住了。

    法海老道面色阴沉的盯着杨七,声音阴恻恻的道:“老夫的道号有那么好笑吗好笑在哪儿,说出来老夫听听。”

    法海老道明显的面色不善。

    大有一言不和就放一百只毒虫咬死杨七的架势。

    为了自己的小命,杨七还是硬生生的把胸膛的笑意压了下去。

    见杨七不笑了,法海老道面色才缓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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